最後那碗酸辣粉還是被藍離吃了,但吃完之後,他又被迫吃了幾天的清湯寡水,不然就吃不到自家老攻。


    魚與熊掌想要兼得,離離真是太難了!


    熊掌穆霖自知抵不過藍離各種層出不窮的勾引手段,白天是吃過飯後就去學校或者鐵鋪,當然了,他也不舍得真讓藍離傷心,晚上還是會偶爾和諧一下,嚴格控製著頻率。


    一個冬季過去,藍離的體質已經上漲到了a,飄得不行,幾乎天天都纏著穆霖,但又很容易浪過頭,於是火石的族人們往往是隔一周或者隔兩周才會看見他們的王出門。


    這天藍離出門了,跟著穆霖去學校。他不在的時候,中文還有數學都是由穆霖來教,星際語由齊裕來教。謝哲耐煩性不高,雖不會亂發脾氣,但一不能做到穆霖麵不改色,二也不能像他家齊裕溫溫和和,就隻讓他教教體育這樣。


    部落裏的戰士們這三位前帝**官已經選出了隊長,每天替他們操練士兵,他們偶爾也會檢查,或者隨機測試,要是被發現偷懶懈怠了,那就會享受到教官們的一對一訓練,是會讓人感動到痛哭流涕的那種單獨訓練。


    今天藍離來學校,學校裏苦哈哈的學生們就精神了。一般看見藍離就可能有測試,而有測試就有可能吃到王親手做的菜和零食。


    一想到這兒,有幾個嘴特別饞的娃兒已經在擦口水了。


    藍離瞧著他們這模樣都想笑。不過他還真帶了一些零食,是一包香辣牛肉幹。他不能天天吃火鍋吃酸辣粉這些,就隻好做了一點香辣牛肉幹隨身帶著,想吃的時候就拿出來吃幾塊過過癮。


    這香辣味的牛肉幹不是重辣,穆霖是允許他吃的。做起來也不怎麽難,看著這些小孩滿懷期待的大眼睛,藍離也不好讓他們失望。


    正巧穆霖今天確實是要考核,不過考的不是文是武。


    這一邊的孩子都是十幾歲的,穆霖也已經教了他們差不多半年的防身技巧以及暗器,今天就是來驗收效果的。


    冬季天冷,除了那些孤兒,其他的孩子都是在自家待的,穆霖布置了寒假作業,沒有開學就考試,而是選擇了開學一個月後,非常的突擊。


    聽到考試內容後,原本還在期待王帶了什麽好吃的來的學生們既茫然又慌張。


    王後讓他們課後學,平時有空的時候就練習,但他們一放學了哪有空啊,回去之後父母還要問他們一遍今天的課都聽懂了沒有,今天都學好了沒有。問完之後,他們就能玩一會兒,就那麽一會兒時間,玩了就吃飯睡覺了。


    結果,以前常常考前幾名的學霸,這次考核成績特別差,反而是學不好的學渣們拿到了好成績。


    得到誇獎時,這些學渣們還一臉仿佛做夢的表情,從藍離那兒領到牛肉幹後,興奮得臉都漲紅了,看樣子是想立刻回去找父母,他們今天也拿到了食物獎勵,他們考得特別好!


    “三門課程學不好,不代表你們是真的差,也許是我們教的方法不適合你們。看,你們不是在這上邊就學得很好嗎?”


    “這次沒考好的也沒關係,後麵加緊訓練就行了,不過做什麽都要適可而止。”


    “你們要相信,你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是有用的。什麽都不會還不努力,那才是真的廢。”


    “下次季末考試,我們就考綜合分。所有課程都一起考,前五名到時候可以到老師家裏來吃鐵板燒和果汁,你們要加油啊!”


    穆霖對著這些學生們一直都是嚴肅臉,藍離就來充當講話的人,鼓舞學生的士氣。


    這確實非常受用,原先還委屈得快哭出來的學生立馬又提起精神了。鐵板燒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麽,但是王做的果汁他們所有學生都是嚐過的,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喝。而且王做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考到前五,還能去他家裏吃啊!


    說著說著,學生們都興奮起來了,有人還問,王的廚藝是跟誰學的,他也有老師嗎?


    藍離當然是有老師的,不過照這個時間線來算的話,可能大部分都掛了吧?


    死對於這些已經懂事的小孩們來說是悲傷的,他們沒有再追問,又轉而追問王後,王後可能就是王說的文武雙全,那他為什麽能這麽厲害呢?教他的老師會比他還厲害嗎?


    穆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的老師確實比我更厲害,他是個非常好的老師,不過他也已經不在了。”


    “……”學生們發出了遺憾的聲音,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考核之後,課也還要繼續上。


    等下課後,藍離和穆霖一起回家,藍離問起了穆霖那位老師,因為穆霖當時的表情挺難過的,這位老師估計對他的意義不小。


    穆霖自然不會對藍離有什麽隱瞞,和藍離細說了一遍。


    穆霖的老師是帝國的前元帥。前元帥康元是個非常正直盡職的軍人,他教導過的學生也很多,軍銜都是自己用軍功一步步掙到的,在帝國很受人敬仰。前元帥的能力也十分強悍,比起現在的穆霖也是不相上下。然而穆霖這位老師,結局比暗殺流落荒星的穆霖要悲慘得多。他就是太過正直,太不畏強權,在帝國提出售賣星球的提議時,極力反對,惹了不少貴族包括皇帝陛下的不滿。再加之他不管是在軍隊還是在人民裏的呼聲相當的高,某些人自然就越來越容不下他。


    於是在後來一場戰役中,他被人設計,誤傷了一顆星球上的無辜人民,上了軍事法庭。而在前往星獄的路上,他被曾經的部下救了下來,但他的部下們無一幸免全部死亡,包括他在首都星的家人們也遭到了來自那顆星球上被他誤殺的無辜人民的親人們的報複。至於他本人,也死於追捕時引發的一場爆炸中。一無所有、聲名狼藉、死無全屍就是這位前元帥人生的最終結果,實在可悲。


    雖然後來因為人民的質疑聲太過,這案子又翻了幾回,終於在最後證明了前元帥是被人設計,而不是自己主動攻擊的事實真相,又接著處理了幾個“罪魁禍首”,全國人民為他哀悼,但那有什麽用?人已經不在了,就連他的家人都已經不在了。


    也是那個時候起,穆霖就已經對帝國產生了不信任。但也許是生於這個國家,他還抱有一絲期望,然而換來的,不過是類似的結局。被拋棄、被利用。


    而他之後,緊接著又有了謝哲和齊裕。也許往後還有新的人,被他們奉獻的國家政府,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地背叛、丟棄。


    不過,那都是帝國的事情了,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帝國人,而是火石人。他們有了全新的未來以及新的值得他們用性命去保護的東西。


    ……


    春季末的時候,鐵鋪的技術已經熟練了很多了,藍離也如願得到了一塊鐵板。拿到之後,他在他們的房子外邊和穆霖一起搭了一個涼棚,鐵板就搭在棚子下邊。除了這,藍離還碼了一個爐子出來,而穆霖也如藍離說的那樣,做了一些鐵絲出來,將鐵絲擰在一起,成了一張長方形的鐵絲網。將做的鐵絲網架在也是碼成長形的爐子上,隻要下頭添放木炭,就是一個燒烤架子了。


    燒烤和鐵板燒都備齊了,學生的季末綜合測試也開始了。前五小黑和花貓兩個都在,上回測小黑沒能得到獎勵,這回幾個課程加起來,他的分數是最高的,雖然他的武力課隻是及格分,但另外三科的課程成績非常好,拉高了總體分。第二是四門課都是高分,不過低了小黑兩分,差距非常小。第三就是花貓那小子了,這小子中文學的最差,都沒及格,但數學和武力兩科分很高,總體來說也很不錯。後麵一個是像第二名那樣,四科都比較平均,第五是裏麵武力最高的,另外三科的分數是中遊水平。


    考試排名出來了,學校就放假了。沒考好的哭唧唧回去找媽媽了,而前五名個個都興奮都不行,恨不得跑遍山穀,就連小黑這個高冷娃兒,臉上都紅紅的。


    下午藍離就在準備食材了,別看隻是幾個小孩,吃得還真不少。燒烤和火鍋一樣,幾乎是什麽都烤,而且香味也不相上下。藍離在火石這幾年已經收集了不少香料了,族人們也有學他一樣種植以及香料,提升了不少廚藝值。


    傍晚時候,就是他們約好的吃鐵板燒喝果汁的時間了。


    把鐵板燒熱,化開油,然後將醃製好的肉塊放在上麵炙烤,撒上香料和調料,那香味頓時又飄得老遠。藍離用鐵刀將肉切成塊,先給了幾個小孩一人一小塊,又給了自家老攻一塊,接著又繼續燒。而齊裕在幫著藍離打下手,在炭火那邊轉著燒烤,給串兒刷油刷醬,香味也已經慢慢出來了。這燒烤和鐵板燒都是需要一點時間才會熟的,但中間散出來的香味又格外誘人,幾個小孩坐在桌邊眼巴巴看著,口水直流,最沒出息的還是謝哲,和這群小孩子一個樣。但他和穆霖一樣隻能做出黑暗料理,也隻能坐著等,幫不上什麽忙,但他又不敢幹坐著,看見穆霖去了藍離那邊,他也去了他家齊裕那邊。


    藍離要什麽調料,穆霖就遞給他什麽,火小火大也跟著調。謝哲也有樣學樣。


    天真純潔的小孩隻一心盯著食物上麵,不像直播間的觀眾們,食物的和香味和狗糧味一起撲麵而來。


    嗨,無所謂了,他們已經習慣了,該學會淡定了。


    這回已經吃過火鍋料並自己也嚐試做出了辣醬和火鍋料的獸人們,就沒有上回聞見火鍋味那誇張樣子了,雖然他們還是會感歎一定又是王做了什麽好吃的,但也不會再跑到人家坡底下聞了。


    而且這味道其實和烤肉挺像的,有的也磨出香料粉的獸人也曉得是怎麽做的,當即把自家因為考試沒考而垂頭喪氣的小孩叫回來,做了個燒烤給孩子打打氣。


    有人開了頭了,第二家第三家也開始做燒烤吃了。烤肉在三年多以前,還是他們火石最便捷也最普通的烹飪手段,又經過這幾年的學習和熏陶,他們烤肉的手法已經好了好幾個檔次,做出的烤肉,就算不加香料,隻要均勻地撒上鹽,也一樣的香。


    這晚上,山穀裏又飄出了一陣陣勾人的香。又是那麽恰巧,又有一個部隊開春就開始朝著火石出發,他們沒有來過這地方,一路走一路問,到了這片地方又因為天快黑了,找不到具體去火石的路了。


    但就在他們準備找個地方休息時,卻隱約聞見了一股香味。


    帶頭的隊長嗅覺靈敏,朝著隊伍裏的瘸腿男人道:“康,前麵好像就是火石了!我們直接過去還是?”


    那男人望了一眼隊長所指的方麵,道:“先不急,找個地方休息一晚。”


    隊伍裏有人不滿瘸腿男人做主,說道:“王說了,盡快!既然知道方向,我們不應該馬上就過去?”


    那男人也不氣,淡淡道:“行,你要過去就過去,我不攔你。”


    那人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咽了回去,坐在原地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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