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扉舟被這話給嗆得咳得脖子都紅了,半天才停下來,他看著程牧的眼睛,反問,“就憑他有awm,怎麽,不可以?”


    程牧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差點兒沒把自己給憋得原地去世。


    也是,能讓他幾乎把把都能摸到awm和m24、再不濟還有狗砸的“掛”,而且還不會被藍洞給封號,一萬塊也確實不貴。


    **


    周四,墨城科大附中期末考試。


    這是高二最後一場大考,按照附中曆年的教學進度,高二下學期就已經把高中三年全部的知識點給講完了,高三一開學就開啟全麵第一輪複習。


    也就是說,這次的期末考,涵蓋了高中三年的全部知識,且重難點與高考接軌,連數理化都是綜合在同一張試卷上的。


    考試一共兩天,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第二天考理綜/文綜和英語。


    第一天下午考數學,林今鷗一拿到試卷便首先把這些題目大概過了一遍,而後心中一陣冷笑。


    看來張圖還挺有本事的,就算是幾個學校聯考,上麵還是有很多題目是周六那天他在補習班裏講到的。


    最後一道大題也是。


    林今鷗算了一下,總分一百五十分的試卷,有60分是張圖泄露過的,而且過分的是題幹中的數字都沒換過,選擇題連abcd四個選項都沒變過位置。


    ——因為當時被繳掉了手機,林今鷗沒辦法隻好勉為其難地用腦子把這些題目給記住了,想著萬一以後有用能當個證據。


    他腦子向來好使,隻是懶得學習,他憑記憶刷刷把前麵張圖講過的小題給填上答案之後,開始做大題。


    一個“解”字剛落筆,林今鷗筆尖兒一頓,轉而把前邊知道選a的題目給改成了c,選b的題目給改成了d,選c的給改成了b,填了根號2的改成了1,填了開區間(-1,3)的改成了半開半閉區間的(-2,0]。


    最後,明知道怎麽寫的大題,全都魔改一番,什麽等比數列的求和公式故意寫成1+q的n次方,本來是矢量的偏要當標量來處理。


    總之,沒眼看了。


    至於那些是由其他學校老師出的、沒有被張圖給泄出的大題,林今鷗全都空著,哪怕那題目簡單到第一問隻是單純帶入公式求一個分布的平均值。


    但出考場的時候,林今鷗心情非常的美好。


    “林今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女孩子的。


    他轉過身去,看到了金蕾蕾。


    學校月考和期中期末考試的考場位置是根據上一次考試的排名來定的,而且先排理科再排文科。理科考場是1-16號,文科考場是17-28。


    林今鷗成績不好,分在了14考場,而金蕾蕾作為文科班的學霸,則在文科班的第一個考場,也就是第17考場,這倆考場離得近,林今鷗在這裏碰到對方很正常。


    “考得怎麽樣?”金蕾蕾問道,表情輕鬆。


    自打上回被這姑娘給突然表白之後,在沒有必要接觸的情況下,林今鷗還是會下意識地就想避開對方,倒不是不好意思不習慣不適應之類的,就他那長相和身材,長這麽大最嫻熟的業務就是被表白了,隻是他嫌麻煩。


    原因無他,金蕾蕾太有名了,他們高二年級的班花而且還是個大學霸,走哪兒都能吸引一片目光,他本人憑那張臉就已經夠吸睛的了,再加一個金蕾蕾,他會覺得自己像個公園裏的猴兒。


    最重要的是,朱騰喜歡她。


    所以,因為朱騰的緣故,他都養成了能避金蕾蕾就避的習慣了。


    但這一次,他沒有刻意去抗拒這份偶遇。


    林今鷗:“還湊合——”


    個屁。


    即便還沒有出考試成績,他就已經知道數學考得還不如他以前呢,畢竟他這次是刻意精準避開了所有知道答案的題目。


    “那就好,”金蕾蕾是標準的柳葉眼,笑起來的時候狹長的眼睛都快變成一灣月牙了,“我考得也還行。”


    林今鷗並不覺得意外,畢竟她是文科班鼎鼎有名的美女大學霸。


    “那個……”金蕾蕾欲言又止,“你……”


    出於禮貌,林今鷗斜睨了對方一眼:“什麽?”


    “你的考卷上,跟張老師的補習班上講到的題目,”金蕾蕾咬了咬嘴唇,委婉地問道,“有相似的題目嗎?”


    林今鷗腳步一頓,定定地看著她。


    “怎、怎麽了?”頭一次被林今鷗這樣打量,姑娘的心裏難免有些七上八下。


    林今鷗眼睛一眯,旋即恢複如常,搖搖頭淡聲道:“沒什麽。”


    而後他便跟金蕾蕾道了聲別,在教學樓拐彎兒的地方,正好碰到了朱騰。林今鷗厭惡地擰了擰眉,想繞開對方往食堂走,卻被對方故意攔著了。


    “有病?”林今鷗煩躁地問道。


    “你不喜歡她幹嘛招惹她?還讓她傷心?”朱騰的語氣也非常的不友好,“你就是這麽對兄弟的?!”


    林今鷗完全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哪兒跟哪兒,但也不想跟朱騰多做糾纏,他掀開眼簾,鄙夷地說道:“兄弟?”


    “不好意思,”林今鷗冷哼一聲,“我沒有叛徒兄弟 ”


    朱騰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咬牙說道:“是,我也沒有那種欺負我喜歡的女生的兄弟!”


    林今鷗覺得對方大概是真的有病,剛想懟回去,肖客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擋在林今鷗身前,也是一臉厭惡:“朱騰,你幹嘛?!”


    朱騰看了看林今鷗,又看了看肖客,自嘲道:“行,你們是兄弟,是發小,我他媽在你們眼裏就是個外人!”


    他撂下這句話,就氣衝衝地走了。


    肖客一臉懵逼,扭頭問林今鷗:“他幹嘛?”


    林今鷗鬱悶道:“我怎麽知道他發什麽神經!”他擰眉,“估計就是看到剛剛金蕾蕾找我說了幾句話吧。”


    肖客點點頭,大概知道原因了。


    少年人之間的感情可以很牢固,牢固到高中時期的好友會是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也可以很脆弱,脆弱到會因為一個男生或者女生而徹底鬧掰。


    這個點去食堂估計隻能吃筷子勺子和盤子了,林今鷗和肖客兩人便打算去校外的小餐館隨便吃點兒。


    “我靠,你剛剛算了沒?”肖客邊走邊驚呼,“太刺激了吧?我算了一下,整整六十分一毛一樣,張大禿子也太藝高人膽大了吧!”


    “何止是膽大,”林今鷗輕嗤一聲,“簡直是膽大包天,爪子都伸到文科班去了。”


    “什麽?”肖客不明所以。


    林今鷗:“金蕾蕾跟我說,她們文科班的數學試卷,也有很多題目是張圖在補習班的時候講過的。”


    肖客托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天張大禿子在補習班講的題目,很多並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試卷,我還以為是張大禿子的題目沒有全部用上,算是贈送的……”


    “其實那是文科班的考題,”林今鷗接過肖客的話,淡聲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媽的,”肖客最討厭這種妨礙考試公平的事情了,“他還真有本事,聯考都能泄露60分……就不能治治這種沒師德的人?”


    林今鷗眼睛一眯,低聲道:“總會有辦法的。”


    科大附中的老師改卷效率很高,周五考完的,周六下午分數就出來了。此外,附中還有一個習俗,那就是每次期末考試後,第二天晚上晚自習的時間就要回學校領成績單。


    所以周六晚上,科大附中高二年級燈火通明。


    林今鷗坐在班級最後一排,看著自己的數學試卷——大大的“28”……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不過,周圍的同學倒是真的聽取笑聲一片。


    常年數學就沒超過70分的李超拿著數學試卷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像個神經兮兮的大傻逼,仿佛他捧著的不是試卷,而是清華北大的錄取通知書。


    “臥槽我踏馬居然考了92分!”李超鬼哭狼嚎,“這次回家終於不用被我爹媽混合雙打了!!”


    “肖哥牛批啊!”有人突然在肖客桌上拿起了他的試卷,感歎,“150分,牛得一批。”


    那人是學委,班上第一第二名不是他就是肖客。這兩人雖然總是被老師拿去比較,但都不是那種較真兒的人,還甚至會商業互吹。你誇我物理考得好我誇你英語牛批,禮尚往來,都是基本操作,熟門熟路的。


    但這次,肖客沒有吹對方。


    “你不也是滿分?”肖客瞥了對方一眼,說道,“這張試卷的難點就在最後一題的第二問,為什麽拿滿分你心裏沒點兒數嗎?”


    學委“嘿嘿”地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沒說話,他也是報了張大禿子的補習班的。


    在班上一片喜氣洋洋中,張圖殺了進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


    “這次考試,大家普遍都考得不錯,我們學校整體也考得不錯,平均分比實驗中學和一中都要高,”張圖板著臉說道。


    學生們坐在下麵,一臉懵逼,心說這不是好事兒嗎,怎麽張老師還這副樣子。


    “我們班的數學平均分,本來是可以拿到六大聯考學校的所有班級排名第一名的,但某位同學,”張圖臉色又沉了幾分,“憑借一己之力,把平均分給降低了1.64分。”


    某位憑借一己之力拉低平均分的同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挑了挑眉。


    他的計劃已經開始生效了,至少第一步很完美。


    “本來我們班數學平均分是正好100分的,”張圖說道,“現在變成了98.36……不然都可以創造聯考的奇跡了。”


    任何分數,一旦平攤到班級五十號學生上其實就沒多少分了,這也是為什麽每個班的平均分咬得這麽緊的原因。別說1.64分了,就是0.64分,都能甩開四五個班級。


    聯考不比各個學校自己的考試,它還受到了教育局的重視,再加上這次聯考的幾個學校可都是省市級的重點高中,教育局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誰的班級拿了第一,這不僅是獎金的問題,還是榮譽問題。以後把“聯考第一名平均100分”這種名號打出去當投名狀,對事業的發展可以說是大有裨益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今鷗知道張圖最近在申報墨城骨幹教師,如果這次聯考他帶的班級拿了第一,那麽學校一定會推薦他。


    張圖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很臭了,是故班上的同學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偏偏這時候,林今鷗的手機響了,吵鬧的鈴聲成功激怒了張圖。


    “林今鷗,”張圖咬牙切齒,“說的就是你!考了28分還有臉玩手機?!”


    “張老師,學藝不精,抱歉了,”林今鷗嘴上說著抱歉,語氣卻還是那麽一如既往的張揚。


    他站起身來,椅子腿兒與地麵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他說:“為表歉意,我可以等會兒留下來打掃衛生。”


    “那誰……勞動委員,”林今鷗說道,“麻煩你一會兒跟今天值日的同學說一聲,就說他今天運氣爆棚,有人替他了。”


    “可是……”勞動委員的聲音聽起來弱弱的,“今天本來就輪到你值日了啊。”


    全班同學忍不住哄笑。


    等各科老師進來分析了一下本班該學科的成績之後,已經是九點半了,同學們稀稀拉拉地起身回家,開始迎接暑假,然後正式步入緊張而關鍵的高三。


    林今鷗果然留下來打掃班級衛生了,肖客特別夠意思,留下來陪他一起。


    “怎麽樣?我夠意思了吧?”肖客把大家的椅子腿兒盡量往桌子地下推,以便林今鷗掃地時可以更方便。


    林今鷗握著掃把,衝他比了個大拇指:“夠意思!”


    “那爸爸,”肖客嘿嘿一笑,搓手,“下次撿著awm之後,能給我摸摸麽?”


    “當然可以了!”林今鷗很爽快。


    肖客剛咧嘴,笑意還未完全完全展現出來的時候,嘴角一瞬間又被壓平。


    “摸完後別忘了還給我,”林今鷗眨眨眼,“我還得給我哥呢。”


    “……”肖客哭唧唧,“爸爸,那個z主播是給你下了什麽迷/藥了?”


    “滾,”林今鷗笑罵一聲,一邊掃地一邊說道,“菜就別浪費資源,我哥厲害著呢……嗯?”


    肖客聽到一陣嘩啦啦的響聲,扭頭一看,林今鷗腳底下已經多了幾本書了,他不以為意,正走過去把書給撿起來呢,一愣:“這、這是……”


    地上躺著書已經翻開了,而那頁書裏原本夾著的兩張照片,攤開在了那裏。


    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女生露出了正麵,是他們高二年級的級花金蕾蕾,而那男生則背對著鏡頭。雖然隻露出來了一個後腦勺和背部,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那是林今鷗。


    尤其是那位女生還哭得梨花帶雨,隔著照片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傷心欲絕。


    肖客遲疑了一會兒,把兩張照片給撿了起來:“這是朱騰的座位吧?”


    林今鷗悶聲“嗯”了一下。


    朱騰此人有著大部分男生所擁有的大大咧咧和不愛收拾的毛病,桌肚裏的書、筆、本子等亂成一團,處於一種極其不穩定的狀態中,剛剛林今鷗因為要掃桌底下那團紙就挪動了一下桌子,卻不料驚動了桌肚裏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肖客捏著兩張照片,欲言又止。


    “你要問什麽就趕緊說,”林今鷗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


    “朱騰是因為這兩張照片……”肖客遲疑地問道,“才跟你鬧掰的吧?”


    “估計是,”林今鷗蹲下來把地上的書給撿起來,隨手甩在了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我就說他怎麽突然找我茬兒了,敢情原因是在這裏。”


    肖客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你光看著這兩張照片,”林今鷗麵露譏諷之色,“是不是也覺得是我在欺負人小姑娘了?”


    “是的,”肖客倒也爽快,笑著點頭,“是看著像那麽回事兒。”


    實在是不怪肖客想象力豐富,主要是照片裏的小姑娘實在是哭得有些慘,尤其是一隻手還死死地抓著林今鷗的衣角。


    “但我知道你肯定沒有做出那種欺負人的事兒,”肖客拿出手機哢嚓兩聲給照片各拍了一張,一邊把照片夾好放進書頁裏,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是那種人,你連男生都懶得欺負,更何況是人家一個小丫頭。”


    林今鷗也跟著笑了笑,五指收攏做拳,不輕不重地在肖客的肩膀上砸了一下,寓意不用說,大家都懂的。


    可能這就是區別吧,林今鷗心說。


    不論發生了什麽,肖客都選擇相信他這個人,而朱騰卻隻信自己看到的,還是照片那種片麵的畫麵,甚至連問都不問一下,便直接將他給推到了敵對的陣營裏然後再在他背後捅上一刀……


    這照片林今鷗還是真的第一次見到。


    就當他瞎了眼吧,枉他之前把朱騰給當成兄弟了,林今鷗自嘲地想著。


    “那天晚上晚自習之前,我跑去天台吹風,”林今鷗回憶道,“突然金蕾蕾來了,她……她來……”


    “跟你表白,”肖客接過他的話,“但是你拒絕了她。”


    林今鷗點點頭。


    稍微有點兒眼力見兒的人都知道金蕾蕾喜歡他,但是他真的是對她沒有任何感覺。


    別說那姑娘不符合他的性向了,就算是個男生,林今鷗也不喜歡那種乖巧伶俐的性格。


    他喜歡拽一點兒的酷一點兒的傲一點兒的,當然不能比他拽比他酷比他傲。


    總之,金蕾蕾就是家長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而且還是很乖很討家長和老師喜歡的那種,逢年過節必會被表揚的那一撥,可惜林今鷗不喜歡這種循規蹈矩的性子,覺得太單調太沒意思了。


    “然後人小姑娘就哭了,金蕾蕾長得漂亮成績又好,這種女孩兒雖然看起來乖乖的,但其實自尊心特別強,從小到大也是收情書收到手軟的,肯定特別的傲,”肖客嘖了一聲,繼續分析,“所以覺得她表白的話,你一定會答應。”


    “結果呢?”肖客歎口氣,“可惜碰到你這種硬茬兒,人家姑娘心態瞬間就崩了……誒不是,多好的姑娘啊,你幹嘛不接受人家啊?”


    肖客想不通。


    林今鷗抿嘴,他雖然跟肖客關係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但喜歡男的這件事情,還從沒跟對方說過。


    他沒說過性向的事兒,肖客也沒往那方麵去想,雖然他偶爾會說說林今鷗跟那位z主播之間的事情吧……但那就是過過嘴癮,還真的不會當真。


    直男開起這種玩笑來,有時候比真gay還認真。


    林今鷗總覺得要是真攤開了說性向怪尷尬和難為情的,於是麵對好友的質疑,他便開始胡說八道:“拒絕早戀,好好學習,不行?”


    肖客嘴角狠狠一抽。


    您看您那28分的數學試卷再來說好好學習好嗎?


    他又感慨道:“造孽啊!多好的姑娘,怎麽就眼瞎看上你這副臭皮囊了。”


    “滾,”林今鷗罵了一聲,便抄起桌上的書本要塞回桌肚裏,可惜桌肚裏的地形實在是過於複雜,他還沒怎麽用力,又落下了很多的筆和本子、課本等,乒乒乓乓的好不熱鬧。


    兩人互相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邊笑邊罵著認命般把東西又給塞回原處。


    教室裏是少年張揚的笑聲,十六七歲的年紀裏,友情單純得讓人羨慕。


    “我去提一桶水來,”肖客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身往教室角落的桶子堆放處走去。


    教室裏便隻剩下林今鷗一個人了,他先是把地給掃了,而後又把黑板給擦幹淨。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決定下一步擦窗戶。


    “把桶子放那邊上,”林今鷗正去拿窗台上搭著的抹布,卻發現身後的人毫無反應。他轉過身來,卻看到的是張圖的那張棺材臉。


    對於張圖的出現,林今鷗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他看了眼對方,就把對方當做空氣了,既然肖客還沒有把水給倒來,他決定還是先去倒垃圾。


    “林今鷗,”張圖的聲音傳來,語氣裏都仿佛殺機四伏似的。


    林今鷗腳下一頓,在張圖視角的死角處,伸手在褲兜裏的一個東西上按了一下。


    “你是不是故意的?”張圖板著臉問道。


    林今鷗明知故問:“故意?故意什麽?”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哦?你說值日是吧?對,我就是知道今天輪到我了,才故意那麽說的。”


    張圖:“……”


    很好,林今鷗在他手裏又多了一條“罪證”了。


    “少給我裝蒜,”張圖咬牙切齒,“你就是故意考這麽低的分數的!我看過你的試卷了,有幾道小題明明都寫對答案了,但最後給塗掉了。”


    林今鷗非常討打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諷刺一笑:“哦是嗎?那不可能!我什麽水平您不知道嗎?我怎麽可能做對那麽多小題?”


    張圖急了:“我明明講過的!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有嗎?”林今鷗故作懵逼狀,“我怎麽不記得了?”


    “當然有!”張圖狠狠瞪了林今鷗一眼,“我補習班裏講過的!”


    “什麽什麽?”林今鷗冷嗤一聲,“您再說一遍?哪兒講過的?”


    林今鷗不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相當的討打,張圖算是徹底明白了,對方就是故意裝糊塗的,他朝林今鷗湊近幾步,臉上的表情凶巴巴:“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需要這次聯考第一的成績去評骨幹教師,所以故意考差的,對不對?”


    林今鷗一挑眉,雖然不說話,但臉上就寫著倆字:


    默認。


    張圖快要被氣死了,整張臉黑裏透著紅,怒目而視:“所以哪怕後麵的大題有好幾道是我補習班裏講過的,你還是故意寫錯,是不是?!”


    林今鷗被拽著衣領,卻也不發怵,冷笑:“張老師,您是終於承認您補習班泄題了,是嗎?”


    張圖的臉瞬間黑了下去,他也不偽裝了:“像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怎麽可能會明白普通人賺錢的難處?我要是不這麽做,以後還有誰會來我這裏補課?隻要我這次打響了名聲,我就名利雙收!”


    林今鷗咬著牙,冷著臉吐出了兩個字:“辣雞。”


    這時,肖客的聲音從走廊外傳來:“鷗兒,搭把手!這桶子太踏馬重了,我草,我手快斷了!”


    林今鷗掀開眼簾看著張圖:“放手!你也不想第三個人知道你這揪著學生衣領的行為吧?會吃處分的,張、老、師!”


    學校禁止老師體罰學生,這也是為什麽張圖之前從來沒有跟林今鷗發生肢體衝突的原因,至於上一回兩人動手,看起來也隻是林今鷗單方麵的動手,張圖好像就是“受害者”。


    張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放開了他。


    林今鷗回敬了對方一個白眼,轉身之時,突然整棟教學樓都停電了,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沒有任何征兆的,張圖抓住了林今鷗的肩膀,想要去拿對方褲兜裏的東西,吼道:“等等,那是什麽?”


    林今鷗低頭一看,心裏驀地一沉。


    在這種黑黢黢的環境下,任何的光亮都是非常吸人眼球的。


    剛剛四周都是亮光的時候,他褲兜裏的小紅點根本不起眼,但現在,卻成了最亮的存在。


    那是錄音筆工作時的信號指示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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