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玄彌在山野間奔跑著。


    自從兄長離開家,玄彌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一個小孩子單獨生活並不能說得上是順遂,他家當初出了那麽多事,隻剩下他們兩個,而兄長又……


    並沒有經濟來源的玄彌隻能每天上山撿些柴火賣掉賴以生活,但是他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一個人也做不了多少,所以每天的日子還過得挺艱辛。


    不過在那件事之後,玄彌就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了,而且還經常在晚上出現,所以他在外出撿柴的時候從來不會逗留在晚上,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今天玄彌有些害怕。


    今天他在山上耽誤了一會,現在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外麵還好些,山上樹木茂盛,稀少的陽光根本就無法穿透密密麻麻的枝丫和樹葉來到裏麵。


    他背著木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最近晚上雖然沒有聽說過這片山裏麵有惡鬼,但是自己的母親不就是在去山上的時候被鬼襲擊最後變成鬼了嗎?


    對於這種生物,玄彌本身就有一種懼怕感,他現在身上隻有帶過來的鐮刀,但是他其實是知道鐮刀對鬼這種生物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


    他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有沒有鬼,但是小心一點總歸不會是錯的。


    但是這次玄彌並沒有延續自己的好運氣,在還差一點就可以離開山之後,他就聽到了走路的聲音。


    他想著或許是和他一起上山的其他人,並沒有太嚇唬自己,可是現在的環境和氣氛實在是有點恐怖,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現在的情況可比他想象的要糟糕許多。


    因為他聽到那個腳步聲隻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就停止了,沒有進一步行動,好像就在那裏停住了。


    如果那個腳步聲繼續前進的話他或許還不會這麽緊張,而他現在感覺到了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窺視感,好像有那麽一個人在暗處緊緊的盯著自己,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食物。


    玄彌現在害怕的要命,腳下的動作更是加快了,他用盡了全部力氣飛快的從山上往下跑,想要離開這裏。


    外麵雖然也已經天黑,可是山林裏的這種恐怖是他承受不住的,更何況這裏比外麵危險的多。


    躲在暗處的鬼悄悄的看著那個身影,他前天剛從外麵來到這裏,已經吃了好幾個上山砍柴的普通人,他身上的衣服現在已經被這段時間的補食給浸透了,嘴邊還有沒擦幹淨的血。


    今天他還沒有吃東西,睡了一整個白天,剛剛醒來就發現了一個還沒有從山裏離開的小孩子。


    幸運。


    他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吃小孩。


    小孩的肉質不夠有嚼勁,但勝在細嫩,作為早餐來說是足夠了。


    他不準備繼續等待,再等的話這個小孩就會離開山,回到城鎮之後就會有很多的麻煩。


    自己並不打算在這裏呆很長時間,所以完全不怕自己隨便亂吃引起的後果,反正等他們查得到這裏的時候自己已經離開這裏了,今天是自己在這兒的最後一次晚餐,等吃了這個小孩之後他就可以啟程去另外一個地方。


    這隻鬼在玄彌還差一點點距離就要離開山的時候對他出手了,他從後麵猛撲過去,把玄彌撲倒在地。


    被撲倒在地的玄彌劇烈掙紮,他可以從這個重量和身上的氣味察覺到撲過來的這人根本不是人類,所以在一開始就激烈反抗。


    玄彌甚至可以感覺到從後背傳來的冰涼的皮膚觸感,還有這隻鬼口中掉落下來的腥臭涎水。這個場景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母親變成鬼之後的場景。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自己的母親撲到他身上,下一秒就要張嘴吃掉自己。


    如果不是兄長的話,自己肯定要死了。


    但是自己竟然對兄長說了那麽殘忍的話,以至於哥哥自己一個人離開家,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活著。


    玄彌用盡了自己這輩子所有的力氣,他不想死,更不想在這個時候死。


    他在那次事情發生之後已經在努力的鍛煉身體了,可是他的力氣比起這些鬼來說還是微不足道,在經過一開始的劇烈掙紮之後,他的力氣徹底用完,就連掙紮的幅度也變小了很多。


    完蛋了……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自己明明還沒有跟哥哥道歉,還沒有讓哥哥原諒自己,他還沒有補償……


    玄彌慘叫一聲,原來是那隻鬼從後麵咬上了他的肩膀,直接將他一塊肉給咬了下來。


    被劇痛刺激的的玄彌不知道又從哪裏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直接掙脫開了這隻鬼的鉗製,和這隻鬼分開來,他頭也沒回,抄起落在一邊的鐮刀胡亂的揮向那隻鬼,將那隻鬼給逼退幾步之後就向外跑去。


    很快,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都來到外麵之後。


    玄彌肩膀上的傷口還有他一整天勞作的後遺症卻在此時顯現了出來,他的速度不如一開始快,一開始他還能勉強,可是他現在卻根本跑不過那隻身強體壯的鬼,後背被尖利的爪子給抓了好幾下,鮮血淋漓的。


    失血過多讓玄彌眼前的世界天昏地暗,連麵前的障礙物都看不清,他被山路上的石塊給絆倒,直接頭朝下栽了下去,咕嚕咕嚕從山坡上滾到了山腳下。


    這次他和鬼的距離反倒是拉開了,可自己的狀態卻也不容樂觀。


    ……完蛋了。


    他感覺自己胳膊和腿都斷了,可玄彌還是咬著牙站起來。


    因為他現在如果不站起來的話,距離自己還有一小段距離的鬼就會從山上下來把它給吃掉。


    #


    狩野秋一察覺到了這附近的聲響,還嗅到了空氣中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或許是山上的獵人受了傷。


    在晚上受傷可是非常危險的,萬一遇見了鬼,以人類的身體素質根本就逃不掉。


    狩野秋一本來就在這附近尋找著玄彌的蹤跡,這幾天雖然一無所獲,卻也把附近的地形給摸清楚了。


    他順著血腥味來到了這裏,在這裏發現了殘留於此的血液,血還沒有幹,甚至還是新鮮的紅色。


    狩野秋一在晚上依舊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切,自然也能看到地上零零星星的血點子還有腳印,除了人類的草鞋印子之外,還有像是野獸一般的痕跡。


    和鬼打了這麽多交道的狩野秋一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鬼的腳印,當下不敢耽擱,順著腳印追了過去。


    隻希望自己還來得及,可以把人給救下來。


    他遠遠的就看見了一隻佝僂著的大頭鬼,皮膚泛著青色,頭上長著兩隻角,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原本就是褐色還是被血染透又幹成這個顏色的。


    這人一看就是鬼,狩野秋一來不及多想,從腰間掏出一把曬透了太陽的飛鏢,扔向鬼的脖子,那隻匕首比風還要快,在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穿透了他的脖子。


    身體和頭雖然沒有分開,可是被射穿的傷口卻因為上麵附著的陽光而被蠶食,沒有兩息時間就直接將它變成了一堆碎屑。


    “怎麽樣?還有意識嗎?”狩野秋一上前扶住了那個被襲擊的人,下意識的問道。


    可是那個人並沒有回答自己,他隻是抬頭看了狩野秋一一眼,在確定了來的人並不是鬼的時候就直接昏了過去。


    “……玄彌?”


    狩野秋一大驚,趕緊把他給扶住了。


    主要是時間太久,他在一開始根本就沒認出這個人是玄彌,還是在發現他標誌性的頭發之後才認出來。


    原來今天就是玄彌受傷的日子……


    鬼燈的解釋成真了。


    狩野秋一心情複雜,他先是給玄彌止了血,將他身上的傷口上了藥縫起來,這才抱著他去了這附近的鎮上。


    玄彌原來住在哪裏來著?


    隔了上千年,狩野秋一早就忘了自己原本住在哪裏,更記不得玄彌住在哪裏。


    他在給玄彌治好了傷口之後還給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隻能看到他從脖子還有手腕上露出來的繃帶。


    狩野秋一在這個並不大的鎮子上非常顯眼,這種小鎮子上幾乎每個人都知根知底,哪裏來了一個生人很快都會傳遍。


    來往的路人都非常好奇的看著他,想知道他是單純來過路的還是有什麽事情要來這裏。


    這麽好看的人應該是從東京那邊的大城市過來的吧……


    他們思考了一下,然後不禁羨慕起被他背在背上的那個人。


    在來到這裏之後狩野秋一覺得抱著玄彌非常不方便,於是將他背在身後,玄彌現在還昏睡著,頭搭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天昏地暗,自然是沒有辦法給他指路的。


    狩野秋一不知道他住在哪裏,所以隻能隨便在路上找了個旅館,交錢把人給抬了進去。


    在把人給安置好了之後又從房間裏麵下來,去找老板燒些熱水。


    玄彌實在是太瘦了。


    “可以麻煩你燒點熱水送到樓上去嗎?”狩野秋一感謝了對方,“我弟弟還在上麵休息,他受了傷,一會兒就要給他洗洗澡。”


    這種規模的旅店是沒有單獨的洗澡的地方的,要洗澡隻能加錢燒水,狩野秋一想著這次去應該不會費多長時間,所以就拜托老板幫他燒些水,然後給玄彌洗洗身上的髒汙。


    當初狩野秋一隻給他洗了一下傷口附近的皮膚,因為著急再加上不熟也沒敢做全套。


    “沒問題。”老板應了下來,“一會兒燒好了就給你送上去。”


    狩野秋一又回了樓上,他下去坐這一小會兒,玄彌已經醒了過來,他坐在床上,在門響之後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卻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的時候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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