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緣一這樣聰慧的學生是每一位老師都想要擁有的。


    不僅聽話乖巧,還會舉一反三,有什麽疑問也會直接問出來。


    隻不過他問問題的方式,可能……不太好讓人接受。


    或許是因為問問題的時候有些過於耿直,狩野秋一偶爾還會有些頭疼,他說話實在是不懂委婉,若不是狩野秋一比較了解他,可能就要理解成為另外一個意思了。


    因為現在有一個繼國緣一和荼荼夫人,狩野秋一在這之後就不怎麽去特別遠的地方了。現在有要操心的孩子和長期診治的病人在拖著他,他也沒有辦法放開手腳到處跑。


    荼荼夫人和緣一自然是不知道是狩野秋一為了給他們治病才會留在這裏,還以為狩野秋一隻是搬家搬到這邊才會被繼國敦勝給請過來。


    他們幾個不知道,狩野秋一也不想說。


    這種事情本來就不用所有人都知道,他也不需要讓荼荼夫人夫人他們覺得自己為他們付出了多少,對他感恩戴德什麽的,隻需要他們能夠按照既定的命運走完一生就可以了。


    荼荼夫人的病哪怕有狩野秋一的手段也漸漸變差了,原本他是有恢複健康的機會的,但是他放棄了這個機會,選擇把自己的兒子托付出去。


    狩野秋一沒有辦法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卻會尊重她的決定,盡心盡力的對待緣一,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著。


    “老師,你看這個。”緣一在狩野秋一再一次來到她們院子的時候,從自己懷裏麵掏出了一個小孩巴掌大的笛子,這個笛子做工粗糙,表麵凹凸不平,甚至連鑽出的孔洞都是大小不一的,明顯就是一個並不熟練的人做的。


    “是緣一做的嗎?手藝很不錯的。”狩野秋一習慣性的誇獎道,“一定花了很長時間吧。”


    “不是的,這是哥哥送給我的。”緣一珍惜的撫摸著這隻並不精致的笛子,“他說隻要我吹響這個笛子,無論他在哪裏都會趕過來保護我。”


    狩野秋一聽到他說的這話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既然是哥哥給的東西那就要好好的保存起來,這可是兄長對你的愛呀。”


    看到這麽恩愛的兄弟,狩野秋一也不禁想起了自己遠在未來的兄長。


    過去了這麽多年,自己甚至連自己哥哥的麵貌都記不清了,隻記得那是一個麵對外人非常嚴肅但是對自己卻非常溫柔的人。


    自己的父母還有祖父雖然寵愛自己,但卻會因為繁忙的工作而忽視自己,而自己尊敬的老師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比自己大了快10歲的哥哥反而是他童年中占據了絕大部分時間的那個人。


    兄弟兩人的關係非常好,哪怕他成年了,自己的兄長也依舊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子,用對待小孩子的態度對待自己。


    讓人覺得他做的有些過了,但隻有他們兄弟兩個人知道這才是他們之間正常的相處方式。如果因為顧忌什麽而選擇遠離,才會讓他們兩個不自在生分起來。


    “我也最喜歡兄長大人了。”緣一難得的笑了起來,“兄長大人說他要成為日本第一的武士,那麽我就要成為日本第二的武士。”


    “緣一想要學習劍術嗎?”狩野秋一突然想起這件事,“作為武士的兒子,緣一應該也要開始學習劍術了吧。”


    狩野秋一也是會劍術的,隻不過他並不擅長,隻會最基礎的劍招,這些還是他小的時候家裏麵請的老師教的,後來他找到了自己戰鬥的方式,就再也沒有練過劍了,直到後來遇見了灶門炭十郎,學習了火之舞神樂才重新撿起了劍道。


    當然,他本身是不敢自詡為劍術大師的,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劍術遠比自己強大得多,但給一個小孩子做啟蒙老師還是綽綽有餘,所以狩野秋一才會跟他提議。


    “學習了劍術之後我就可以成為日本第二的武士了嗎?”緣一趴在狩野秋一的腿上問道,“我想成為日本第二的武士!”


    “以緣一的天分,哪怕是成為日本第一的武士也是沒有問題的。”狩野秋一笑道,“稍微對自己有點信心吧。”


    “可是我不想成為日本第一,我隻想成為日本第二,日本第一是哥哥的。”緣一非常認真的強調著,“哥哥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緣一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認真,完全看不出有撒謊的意思,他是真心實意的這樣認為的,認為自己的兄長是天底下最最厲害的那個人。


    哪怕天塌下來,都會有兄長替自己擋下。


    在緣一小小的世界裏麵,隻有這麽幾個人,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哥哥,還有自己的老師。


    母親因為擔心自己不肯接受治療,老師為了教導自己被束縛住了漂泊的根。


    他希望自己能夠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他們幾個,就是為了能夠讓他們高興。


    老師看到自己做到了這些事會很開心,所以他就努力去做了,母親看到自己說話,看到自己會笑也很高興,所以他在努力的開口說話也有在學習怎麽笑,哥哥想要成為日本第一的武士,那自己就要努力變成日本第二的武士來幫助哥哥。


    他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哪怕聽起來有些可笑。


    “沒錯,緣一的哥哥也非常厲害。”


    和被隔離開,不被允許學習任何東西的緣一不同,他的同胞兄長,名為嚴勝的孩子則是接受著和他完全相反的教育。


    他未來是要成為繼國家的家主的,所以從他懂事開始,繼國敦盛就開始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完美的家主。


    普通的武士家的孩子要學習的東西本身就已經非常多,更不用說是未來要成為家主的孩子,他每天要學習的東西已經達到了一種駭人聽聞的數量,除了學習最基本的聽說讀寫之外,還需要鍛煉身體,學習劍術,學習禦下之術。


    畢竟武士家的孩子不會劍的話怎麽能稱得上是武士呢?


    和繼國緣一一般大的嚴勝隻是比緣一出生早了幾分鍾,明明是同卵雙生,最後兩個人走的道路卻截然不同。


    一個被當成精英培養,一個放任自流,甚至不被允許學習。


    原因隻是因為他出生時頭上的疤痕被繼國敦盛當成不祥之兆。


    緣一除了自己母親和狩野秋一的教導之外,不被允許學習任何東西,就連狩野秋一的指導也是在私底下悄悄進行的,繼國敦盛並不知曉。


    就連家主都不知道嚴勝就更不知道了。


    因為荼荼夫人跟他說過,不可以跟任何人說狩野秋一再教導他讀書,所以緣一就連自己的哥哥都沒有告訴過。直到現在嚴勝還以為緣一什麽都沒有學過。


    荼荼夫人在繼國家並不受到重視,嚴勝就連自己母親生了病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每周都會有一個醫生過來給自己母親看病,還以為歲月靜好,一切都是好好的。


    這也怨不得繼國嚴勝。


    他每天被各種各樣的教程塞滿,每天早上起床開始,除了吃飯和睡覺的時間,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早上學習文化知識,下午學習劍術鍛煉身體,晚上還要被繼國敦盛抽查,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精力注意到其他。


    能夠把精力分給自己的弟弟已經是嚴勝最大的放鬆,根本沒有精力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自然也就沒有發現自己弟弟和自己母親的不對勁。


    “緣一!”就在緣一和狩野秋一說著自己哥哥的時候,嚴勝悄悄的趁著休息時間跑過來了。


    他和緣一長得非常像,兩個人的區別就隻有頭發還有臉上的胎記。


    臉上的頭發更加順滑,而緣一的頭發則是有些自然卷,而兩個人穿著的衣服更是大不相同。


    緣一穿著的衣服甚至沒有一些仆人的衣服料子好,而嚴勝身上的衣服自然是最珍貴的,甚至穿著在這個時代非常昂貴的紫色衣服。


    他見到狩野秋一的時候還有些好奇,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哥哥會在他們院子裏,而且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緣一對他也非常親近的樣子。


    “兄長大人。”緣一從狩野秋一的腿上爬起來,“你今天的訓練已經完成了嗎?可以陪我去放風箏嗎?”


    “當然可以,這位是……”


    “這是狩野醫生。”原因不方便多說,隻是說了他的姓氏,可是嚴勝卻注意到了他姓氏後麵的那個詞語。


    “醫生?緣一你是受傷了嗎?為什麽不跟我說,我可以叫醫生過來呀!”他一邊這麽說著一邊去把緣一的衣服,想要在他身上找到受傷的痕跡。


    緣一也沒有掙紮,任由嚴勝把它看了個遍。


    嚴勝沒有在緣一的身上找到傷口,非常疑惑,“既然緣一沒有受傷,為什麽會有醫生過來呢?”


    “是繼國大人讓我來看一看。”他避重就輕解釋了一下,他甚至還搬出了繼國敦勝的名字,就是為了讓嚴勝不要太過在意,也不要糾結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嚴勝在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的時候就不再追究狩野秋一的身份了,他相信父親會把醫生叫過來肯定是有他的原因,自己作為兒子還是不要太過在意的為好。


    “緣一沒有受傷的話那就太好了,我們去放風箏吧。”嚴勝拿出了自己紮的風箏在緣一麵前晃了幾下:“這是我今天才剛紮好的風箏,特意做了燕子的形狀,你看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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