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後。


    伊索穿著一身黑色的銀邊的長袍,襯著他的身形更加修長,黑色的長發用一根細繩綁在腦後,袖口邊繡著荊棘十字架標誌。


    黑鴉色的頭發,蒼白的臉色,殷紅的唇瓣,玻璃藍的雙眸。


    明明是保守樸實的教堂風格的長袍硬生生被伊索穿出了一種邪魅、病態感。


    與伊索過去狂歡兔時高挑颯冷風格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像一朵劇毒的罌粟,漂亮的同時有著劇毒。


    這是靠在門邊觀察伊索的傑森的想法,他收拾的很快,因為他所用的武器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隻需要起床,穿上衣服把武器袋拴好就可以了。


    順帶一提,他穿的是西裝,是佩姬昨晚送來的,連著一起的還有一支拉撒路泉水,西裝聽說是王牌定製的,他們花了點功夫從一向隻對自家特工服務的蘭斯洛特手中買來的西裝。


    防彈纖維所做的,西裝的內容量更是大得不可思議,傑森不僅塞下了兩把他常用的雙槍和幾匣子彈,還塞了兩把匕首進去,隨西裝附贈的一把黑傘更是一把長柄手槍。


    而黑傘的傘布同樣是用防彈纖維做的。


    有點點不得了。


    而伊索的衣服是佩姬今早送來的,是教廷的服飾,除了布料昂貴、貼身外沒有任何卵用。


    他們今天得去參加教廷的集會,失蹤的教廷聖女將要回歸教廷的事情已經在教廷..不,乃至外界都傳開了。


    教廷現任主教的擁護者們不敢隨意出手擊殺聖女,否則就會讓外界看笑話。


    現在正血統的聖女帶少主回歸,現任的主教必須給其麵子,辦上一場鴻門宴,靜待聖女攜少主自投羅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至於誰是螳螂誰是黃雀這就說不準了。


    佩姬送來的袍子是修身的,並不方便伊索藏武器,所以伊索現在還在努力往衣服裏塞東西。


    伊索無暇顧及鏡子中換了一種穿衣風格的自己,他正把一把手術刀塞進衣袖裏,修身的袍子讓他塞不了熱武器,所以他隻是在衣服裏塞了四把手術刀,一把蝴丶蝶刀而已。


    伊索歎口氣認命的相信了自己隻能塞這麽點兵器在衣服裏的事實。


    他轉身看見倚在門邊的傑森稍微愣了下,他還真不知道傑森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門邊的,是傑森走路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嗎?蝙蝠家總擅長這個,想想,200磅的貓。


    或者說,他的身體已經把傑森歸於了安全領域內,所以自動對他降低了防禦心。


    “收拾好了嗎?少主。”傑森勾起嘴角,微微低下頭恭敬地問道:“車已經到樓下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傑森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領帶垂在胸前,一雙短短黑手套僅能罩住手指,他的手上拿著一把長長的黑傘,腳下是一雙鱷魚皮的皮鞋。


    這是伊索絕對想不到傑森會穿的裝束,因為無論哪一樣,都不是特別方便戰鬥,傑森整個人像是退掉了平時的不羈變得沉穩踏實起來。


    唯獨沒有發生變化的是那頭黑發以及額間的兩撮白發,它們依然像主人的本性一樣不羈的亂翹著。


    伊索微微皺眉,不明白傑森在玩什麽把戲,他很確定他們周圍沒有任何人在監視他們,也沒有任何一杆狙擊槍正透過窗戶、門縫瞄準他們。


    “不喜歡我這樣稱呼你嗎小崽子?”傑森看伊索沒反應,他挺直了腰杆伸了個懶腰,繃著的衣服讓他覺得不是那麽的舒服。


    伊索搖搖頭道:“我隻是不懂這有什麽意義。”


    伊索還是喜歡傑森叫自己小崽子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回到了過去,他們什麽都不懂隻會為了討一線生機的日子,那時候他們的欲望很簡單,沒有分歧,緊緊相連。


    “這你就不懂了吧。”傑森挑挑眉道:“忠誠低劣的保鏢x高貴神聖的少主,禁忌的愛情,不應有的欲望..”


    文學少年+學霸的傑森專攻的可不止學習方麵,實際上,他什麽都有了解過,包括小說。


    伊索:???


    “你從哪兒看的這些?”伊索疑惑地問道。


    “蝙蝠電腦的網速快的你不敢相信。”傑森咧嘴笑了一下。


    “你肯定想不到網上目前排名前三的網絡小說叫什麽。”傑森神神秘秘地說道。


    “什麽?”伊索順著傑森的話一問,實際上他對這個並不怎麽感興趣,他連上網都很少有。


    跟著小醜的那些日子,他要麽在記哥譚的地下地圖分布要麽就在執行小醜發布給他的任務。


    在韋恩莊園的那些日子,隻有提姆和迪克偶爾會端著遊戲機來找他玩,其他時候他要麽發呆要麽就在想辦法暗殺布魯斯。


    “《錯愛之鋼鐵俠別愛我》、《霸道蝙蝠俠愛上港榮珍蛋糕》還有《那年我與祖國人的愛情故事》”傑森緩緩說出他記憶裏的三部神作。


    “...噗。”伊索笑了,鋼鐵俠和祖國人就算了,蝙蝠俠愛上港榮珍蛋糕算什麽鬼?


    “布魯斯韋恩要是知道你用蝙蝠電腦看他的同人小說,他會揍死你的。”伊索


    “這算什麽,我還用蝙蝠電腦看過a片。”傑森眉飛色舞地說著他過去幹過的壞事。“隻要在布魯斯回來之前清掉電腦的記錄就行了。”


    這些事要不是因為他是真的無聊,他也不會這麽做。


    傑森的眸子暗了下來,那段時間他和蝙蝠俠發生了一些意見上的分歧,蝙蝠俠不允許他和他一起去夜巡。


    傑森以為他是蝙蝠俠的搭檔,但蝙蝠俠想要的隻是一個安靜的羅賓。


    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森林裏的小男孩燒死了女巫走出了糖果屋,他長大了他不會在看糖果屋一眼。


    “走吧。”


    ....


    ....


    教廷所屬的勢力區域。


    近些年,由於教廷越發趨向黑幫和殺手的行事風格,已經偏離了創立之初的天平地位。


    他們的發展早已不如高桌,高桌這個龐大的、支配著世界的殺手組織再也容不下和他們撞定位的教廷。


    教廷在高桌的打壓之下大規模的進入了過去他們看不上的哥譚。


    過去的教廷自命清高,認為自己是維持著和平的天平,他們殺的每一個人都決定了這個世界能否保持平衡,假如教廷判定你現在或者未來會威脅到世界的平衡,那麽他們就有義務殺死你。


    而哥譚是罪犯們的烏托邦,教廷從不把自己當做罪犯。


    幸好教廷一直在哥譚留有一部分勢力,才能在高桌對他們的大打壓中順利進入哥譚。


    要知道哥譚人可是非常排外的,高桌的很大部分追捕教廷的成員就被哥譚的排外給攔下了。


    高桌管不到哥譚,即使他們現在已經進入哥譚,卻依然沒有在哥譚拿下屬於高桌的天。


    高桌對哥譚的壞蛋們來說,就一個販賣非法槍支的勢力,不足為據。


    哥譚的黑教堂,教廷的勢力之一,就像‘今夜不眠城’一樣,是完全屬於教廷的地盤,唯一的區別就是黑教堂不對外開放。


    伊索坐在黑色的轎車內,透過車窗打量著外邊,高高的荊棘灌木上長著白色的薔薇花,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鳥語花香,陽光鋪滿大地。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轎車駛入黑教堂區域後,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天空依然明亮,高高的灌木擋住了大部分陽光,五顏六色的外界在這裏就像是疊了一層加深濾鏡一樣。


    完全讓人看不出現在是正午,這裏的顏色看起來更像是傍晚。


    遠處教堂屋頂的紅色的被荊棘包裹著的發光十字架像是在預示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伊索注意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穿著長袍戴著十字架的項鏈,看似在普通的聊天或者做著該做的事情,卻在伊索乘坐的車輛行駛過他們後,對他們的車露出陰沉的表情。


    伊索不動聲色的透過玻璃的反射看了眼佩姬,佩姬掛著溫柔的笑容注視著窗外,碧綠的眼睛裏寫滿了對這裏的懷念。


    她穿著黑色的修女服,袖口和他的袖口一樣繡著標誌,她那頭過去伊索描述為燦爛的太陽的金發被藏在修女帽下。


    看起來佩姬沒有發現她過去的‘子民’們對他們的惡意,伊索不相信佩姬表演出的這一幕,她總是這樣,對誰,在任何時候都在演戲。


    “再過去,我幾歲的時候,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公撒西克裏斯蒂安曾牽著我的手漫步在這裏。”佩姬突然的開口讓伊索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佩姬有沒有注意到剛才自己在偷看他,伊索猜佩姬注意到了。


    伊索沒有理佩姬,他甚至不想聽佩姬說話,但佩姬的話語還是灌入他的耳朵進入他的大腦。


    “那時候,這裏的灌木還沒有這麽高,也沒有什麽外人禁止入內的說法,所有人都可以進入這裏,有來黑教堂結婚的,新人還會讓父親為他們見證婚禮。”佩姬陷入回憶。


    那時候,她的父親年紀輕輕,才二十幾歲,黑發藍眼俊美的撒西克裏斯蒂安是很多女孩的夢中情人。


    撒西愛的人隻有佩姬的母親,珊多拉克裏斯蒂安。她的母親死得很早,佩姬沒有太多關於母親的記憶。


    她唯一模糊的記憶當中就是她的母親有一頭漂亮的金色長發。


    佩姬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樣子,金發、碧眼,她的名字是母親為她取的。


    佩姬的父親非常的愛她,因為她是他和母親留下的唯一的回憶。佩姬對母親的印象很少。


    但她喜歡趴在父親的懷裏聽父親講述母親的故事,她的母親溫柔、美麗,有著最溫柔的笑容,她的母親像一朵嬌嫩的玫瑰花。


    隻為他綻放過最美麗的模樣。


    所以佩姬對待伊索時,也參照了很多父親口中的母親的形象,從伊索對她完全的信任和依賴來看,她的母親珊多拉是一位優秀的母親。


    再將佩姬養大成人之後,撒西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他的摯友拉爾斯為他想盡了辦法卻也沒能讓他多活一天,就像是奔著珊多拉去的。


    拉撒路泉水可以治療一切傷痛,卻無法治病,更何況撒西的是心病。


    但撒西還沒死,教廷內部就發動了叛變,有人殺死了撒西篡位,拉爾斯艾爾古爾沒有辦法插手教廷內部的事情,他隻能掩護剛剛成年的佩姬逃走。


    篡位登上教廷主教的玫瑰王座的人是佩姬的小叔,巴裏克裏斯蒂安,他把教廷弄的烏煙瘴氣還派人不停搜尋佩姬的下落。


    因為如果佩姬誕下孩子,那麽按照血統先後順序,下一位繼承教廷的就應該是佩姬的兒子。


    更何況教廷裏有不少老舊派依然對他當初殺死上任主教上位的行為感到不滿,表麵上附和他的行動背地卻期待著佩姬能夠重新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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