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栗色頭發的少年,在月光下,倒在傑森的麵前。那個會對著傑森笑,會把食物分給他的家夥最終還是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樣永遠的被埋在在了哥譚的地下。


    那時的傑森剛剛失去了他的家人,一個因為酗酒殺人被關進監獄的父親、一個因為父親入獄每日鬱鬱寡歡最終跳樓自殺的母親。


    他們所謂的親戚,總是在聖誕節時抱著自己、給自己帶來糖果、禮物的親戚,在他失去父母的那刻,他們掛著笑容的臉變得冰冷、貪婪。


    他們無視自己存在,討論著房屋、遺產的歸屬,互相推脫著屬於他們的責任。


    最後傑森被法官判給了他的大姨,在和他們前往居住地的途中,他的大姨放開他的手,依然掛著溫暖的微笑,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留下傑森一個人站在街邊,脖子上掛著上個聖誕節母親送給他的圍巾,白色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頭頂、他的睫毛上。


    年幼的傑森在一天內被剝奪了一切、幸福的家庭破碎。


    然後他在饑寒交迫中遇到了伊爾森,一個總是穿著一件破舊牛仔衫、掛著痞氣笑容的大男孩。


    他給已經餓到快要失去知覺的傑森麵包和牛奶、他收傑森為徒弟,給他住所,教他打人從哪裏下手才會讓對方的疼痛達到極點、教他偷盜的技巧、教他利用他的五官得到一些便利。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一年前的一次偷盜行動裏,被人抓住,當時的傑森被伊爾森藏在角落裏垃圾桶裏,透過垃圾桶的縫隙親眼見到。


    伊爾森被一群人圍著,弓著身子被打罵,他們用著鋼管、撬棍、棒球棍之類的東西向伊爾森的身上招呼著。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們累了,他們離開了。


    而伊爾森卻再也沒能從地上爬起來,他喘著氣,隻是出氣多進氣少,那雙碧色的雙眸空洞無光直直的盯著哥譚市昏暗的天空、鮮血從他體內流出最終染濕跪在地上的傑森的膝蓋。


    他們沒有什麽不同,即使生前做過不一樣的事情,活出不一樣的感覺,但最後的最後,他們都隻是地下、一塊發著惡臭的骨頭。


    伊索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的伊爾森,這讓傑森產生了一種焦躁的情緒,是的,他不想看到伊索在他麵前死去。


    即使他們隻是認識了不到幾個小時的‘熟人’而已。


    “我來找我的母親。”伊索又躺了回去,望著工廠滿是汙垢的天花板。


    “你的母親是他們的成員?”傑森思索了一下問道。


    伊索搖搖頭,他突然不是很想問下去,他的心頭浮上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不,她是被抓到這裏來的。”


    傑森藍灰色的雙眸同情的注視著伊索:“這裏是他們的處決場,被他們運到這裏的人要麽是死人,要麽就是即將在這裏死去的人。”


    伊索的頭仿佛被榔頭敲過一般,久久不能回神,翁明聲在他耳邊炸開,他的大腦無法及時的處理這個結論,他的頭如同針刺一般的、一陣陣的疼。


    隨後他聽見自己低沉冷靜的聲音響起:“我不信。”


    “你不信也沒用,我經常來這邊為他們處理那些。”傑森用手刀比了比脖子。


    “那像我這種沒死的人,他們會怎麽處理我?”伊索


    “他們會把你運到‘監獄’然後劊子手會處決你。”傑森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監獄’裏或許還有別的還沒被處刑的人,有可能你的母親會在其中。”


    “帶我去。”伊索沉聲道。


    “你瘋了吧?”傑森壓不住聲音的問道,語氣裏有著對伊索的想法的不讚同。


    “是啊,我瘋了吧。”伊索壓抑不住的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一種暢快充斥了他的心底讓他忍不住發笑。


    伊索在心底想了一下,這大概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前的決然吧。


    伊索臉上的笑容讓傑森汗毛乍起,怎麽說?那種感覺?伊索仿佛身處地獄卻極其享受地獄。


    察覺到危險的本能想要退縮,但傑森的理智又壓抑著慌張。


    “好吧。”煩躁的繞著伊索走了兩圈,他抓了抓頭發道:“我會帶你去,不過我不會負責帶你出來。”


    “我會照顧好自己。”當然,伊索說出的這句話,他自己根本沒底,他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不清楚自己找到了母親該做些什麽。


    沒找到又該做些什麽,或者,他能做什麽。


    ...


    “這小鬼一次也沒醒過?”叼著大煙穿著背心的男人坐在集裝箱上,盯著被傑森拖過來的小孩。


    傑森一抖,他搓了搓手擺出一個獻媚的笑容對男人說道:“當然不是,他中途醒來過一次,劇烈的掙紮了,我告訴他,他在成哥的地盤上他就嚇得暈過去了。”


    那個被傑森稱為成哥的男人沒有理會傑森的馬屁,他擺擺手道。“行了,把他抬進去吧。”


    “是。”傑森收回他那獻媚的笑容,把伊索抬進了一個房間。


    傑森往門外看了眼,注意到成哥的視線並沒有放在在他們身上,他俯身在伊索耳旁道:“這裏的房間從3a-3h都是監獄房,所有還沒被處刑的人全都被關在這裏。”


    伊索的眼皮抖了抖示意他清楚了。


    傑森微不可見的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在傑森走到成哥身邊時,傑森發現他嘴上原本叼著的煙已經燃盡,傑森從自己的兜裏取出一根煙遞給成哥,成哥叼起來,傑森從善如流地拿出火機為他點燃。


    看著成哥滿意的眼神,傑森問道:“成哥,我可以問問那小鬼犯了什麽事嗎?”


    “怎麽?你熟人?就算是你熟人也不可能會被放掉,你知道的。”成哥懶洋洋地說道。


    傑森搖搖頭補充了一句“不認識,隻是好久沒見到這麽小的孩子被丟進來了,有點好奇。”


    “少保留些好奇吧,對你沒好處。”成哥


    傑森討好般地說道:“我這不是相信成哥嗎,你不說我不說,不就沒人知道了嗎?而且成哥在上麵權利這麽大,他們肯定也不敢說什麽。”


    “這倒是。”對於傑森的討好,成哥顯得很受用,他瞥了瞥周圍才湊在傑森麵前嚴肅地說道:“我聽說,那小鬼的母親拿到了五號化合物。”


    “嘶——”傑森適當的做出了驚恐的表情。


    “對了,成哥。五號化合物到底是什麽?我隻知道拿到它的人沒一個好下場。”傑森提出疑問,五號化合物是前不久才在這邊黑市流行起來的藥物。


    但哥譚使用它的人很少,大多都轉運去了外邊。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給超人類服用的藥物,或許是興奮劑之類的。”成哥回憶了一會兒說道:“我聽說超級七人組裏的火車頭曾經注射過五號化合物。”


    “和超人類沾上關係的東西都不會是什麽好東西。要知道他們總能輕鬆的弄死普通人。”成哥像是回憶起了什麽,臉上閃過驚恐。


    “而且那些超人類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看過祖國人擊殺劫匪的畫麵,他拋起一輛車直接把人質連同劫匪砸個粉碎。”


    “而且他居然以一句‘不能危害更多人的安危,我向為了人民犧牲的人質由衷的表示感謝。’為由成功的洗脫了所有罪名。”成哥的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超級英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紐約的複仇者和七人組,一個炸掉城市,一個害死人質。”


    傑森點點頭附和道:“超級英雄倒是假的,我看他們倒像是馬戲團小醜。”


    傑森的話引起了成哥的共鳴,他大笑道:“說得好!一個個把自己包裝的如此完美,甚至出自己的周邊、電影,忘記自己的責任所在,還真的挺像馬戲團的小醜。”


    “這麽一看,還是我們的蝙蝠怪胎好。至少他從不殺人。”成哥比了一個手勢“也沒有那些誇張的周邊。”


    “那,那個小崽子的母親怎麽樣了?”傑森再次拋出疑問。


    被傑森帶動的情緒高漲的成哥一時口快就說了出來:“死了吧屍體應該丟海裏了,昨晚劊子手來了一次。”


    傑森的心頓時變得拔涼拔涼的,糟糕,看來那小崽子要白白送命了。


    傑森又給成哥點了隻煙才以自己還有事情為由脫身離開。


    傑森剛走沒多久,伊索就爬起來觀察起了四周,這是一個昏暗的房間,蜘蛛網掛在房間角落,地上和牆壁上有早已發黑的斑駁血跡,地上還有掙紮過的痕跡。


    伊索可以想象出上一個被關在這裏等待死亡的人,他在臨死前被劊子手從這裏拖出去劇烈掙紮的畫麵,那人絕望的氣氛仿佛還存在在這個房間裏。


    房間的左右兩邊分別是鐵絲網構成,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房間的動態。


    這個設計肯定是用來加劇其他囚犯心中恐懼的,當你的‘鄰居’被拖出去時發出的帶著恐懼和絕望的尖叫,以及對方手指扣在地上拖出來的血痕。


    毫無疑問,這是個好方法。


    他左邊的房間裏是一對兄妹,看起來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妹妹縮在哥哥的懷裏,哥哥在安撫著妹妹,從始至終他們兩人都沒有抬頭看過伊索一眼。


    伊索右邊的房間裏沒有人,透過右邊房間的鐵絲網可以看到右邊的旁邊的房間也是沒有人的。


    那幾乎可以判定,關人是按照順序來的,他可以不必查看右邊房間,直接往左邊走就行。


    伊索幹嘔了兩聲,從嘴巴裏拿出了被他用棉布包住的鐵片和小別針。


    伊索發出的細微動靜引起了那對兄妹的注意,他們看著伊索的目光從絕望的空洞變為充滿希翼。


    “拜托你救救我們。”哥哥激動地說道,妹妹也瞪大了眼睛盯著伊索,大大的雙眼裏寫滿了期待。


    他們把生還的希望寄托在了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身上。


    伊索沒有猶豫,下意識的擺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安撫著他們道:“我會試試的。”


    如果他能找到他的母親,他會考慮帶他們一起走,反正他也要帶一個人走是走,帶三個人反而是一種方法,至少總有些人要幫他們拖住看守不是嗎?


    但是..伊索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如果他找不到他的母親,那麽一個人離開和帶兩個人離開就是完全不一樣的難度了。


    一旦涉及到自身和母親的生命安全,伊索就可以完全排除異己所有的一切隻為自己找想。


    伊索把別針立起來,一隻手握住門把手,另一隻手拿著別針插進鑰匙孔,熟練的在鑰匙孔中探索。


    別針在鑰匙孔裏的穿行突然一輕,伊索知道他已經成功,他小心的把門推開,他握住門把手的理由就是為了不讓它發出聲音從而引起看守的注意。


    伊索弓著腰在向3a方向走去,每路過一個房間看清裏麵的情況,他的心底就多一份絕望。


    他的心底其實早就有數了不是嗎?


    3a的房間裏,是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病號服,渾身忍不住的打抖,幹枯、亂糟糟的棕發搭在她的肩頭,身上裸露的地方是青紫的傷痕,她的表情恍惚,目光停留在角落。


    伊索冷冷地看著她,這不是他的母親。


    房間裏的女人明顯是看見了透過門上的窗戶冷冷注視著她的伊索,她突然開始激動了起來,她站起來走到門邊,拍打著房門放出尖叫。


    伊索被她嚇了一跳,他後退半步,不過比起他的反應,向這邊跑來的腳步聲更加令他恐慌。


    伊索撇頭望向腳步傳來的方向。


    “嘖。這個女人在發什麽瘋?”成哥帶著幾個手下趕來,他拿著鋼管狠狠地敲在門上成功嚇退了女人,女人抱腿蹲在地上,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看著他們。


    “你去看看其他人怎麽樣。”成哥若有所思地皺眉,對其中一個手下吩咐道。


    在他們身後的木箱堆裏,伊索盡力折疊著身子讓自己完全陷入木箱的陰影範圍內。


    “成哥,不好了。剛剛被抓進來的那個小鬼好像不見了。”手下慌慌忙忙的跑過來說道。


    “靠,你們在這站著幹什麽,還不滾去找。”成哥的爆破音嚇得幾個手下趕緊離開了原地。


    成哥還在附近找他,伊索不敢動,他隻能四處觀望著,隨後他看見右邊的天窗上,一個頭伸了下來。


    傑森明顯也看見了躲在箱子邊的伊索,他伸手對伊索打了打招呼。


    伊索開始小心的向右邊移動,傑森來幫助自己,隻要小心點自己應該可以順利走掉。


    他在原地待著等著一個巡查,他原本打算等這個巡查走遠了就跑,可是這個巡查不知道有什麽問題,一直在他附近轉悠,讓他根本走不了。


    伊索的眼神開始四處轉悠尋找著周圍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然後他看見了掛在箱子上方的麻繩和布。


    傑森一臉驚恐的看見伊索非但不再不往他的方向趕,甚至開始向上往顯眼的位置爬,他終於想不開決定要自我暴露了?喂喂喂,可別連累他啊。


    人的視野範圍是有限的,他們的眼球不動的時候,單眼看物體的極限是135,可視範圍大約在100-114。雙眼在170-175。


    但越是靠近眼球觀察視野的極限,你的大腦就越不容易接收到邊緣的信息,它會下意識模糊你的視線,讓你的注意力不容易放在邊緣上。


    所以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在近距離的人的目光中,隻要他不突然抬頭看,他被發現的幾率是相當低的。


    伊索已經看過了,他的周圍沒有其他巡查的人,他們似乎認為自己從房間裏逃走後第一反應是向門跑。


    所以‘監獄’附近的巡查人員非常的少,隻有寥寥兩個人。


    伊索墊著腳,一隻手扒著木箱防止自己掉下來,另一隻手去勾麻繩,他渾身上下隻靠踮起的腳尖和一隻手掌來支撐自己的重量,讓自己不從木箱邊緣掉下去。


    一直在上麵觀察他的傑森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仿佛做危險動作的人是他而不是伊索。


    所幸伊索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輕,他以最大的可能性為木箱增加負擔,木箱紋絲不動,這也避免了伊索被木箱砸死或者掉下去被發現的可能性。


    伊索把麻繩套在自己身上,繞了兩圈,然後輕巧的從木箱上跳下去發出一聲小小的咚,伊索發出的極小的聲音似乎是引起了巡查的注意。


    他開始向這邊走動,伊索甚至沒來得及調整好自己的位置躲起來,他隻能僵在原地不敢動彈,他害怕他稍微動彈就會被發現。


    這時被關在他斜前方一直在觀察著他的兄妹兩,開始拍打房門、不停地尖叫,成功把打算去伊索躲藏的位置看看的巡查吸引了過去。


    “嘿!你們鬧什麽鬧,再過一會兒你們就都得死!”巡查打開房門,哥哥立刻把妹妹放在身後保護起來,心煩的巡查狠狠地踹了哥哥兩腳才重新關上門出去。


    也就是在巡查踹哥哥的同時,伊索躲了起來,甚至有時間把麻繩的一頭打了個活動結並拋向對麵從地下拔起的水管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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