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次想要給星野露一手,所以獨自在廚房忙活,連狛枝表示可以幫忙也被拒絕了。


    既然廚房不要幫忙,那就到客廳幫忙好了。


    狛枝決定把白蘭當做客人對待。


    他拿了幾個幹淨的杯子出來,打算給白蘭倒飲料喝。人多的話自然是開大瓶的飲料比較好。既然白蘭特意買了大瓶汽水帶過來,狛枝自然把手伸向了汽水瓶。


    “一起喝飲料吧。”狛枝謙和的笑著拿起白蘭手邊的大瓶汽水,準備擰開蓋子。


    結果。


    “砰呲——”


    不知道為什麽,他才剛碰到瓶蓋,還沒擰,瓶中的汽水突然接到指令般噴湧而出,瓶蓋在猛力的衝擊下向上彈射而去。


    “叮!”


    “咚!”


    “咵!”


    瓶蓋擊中了茶幾上方的吊燈吊繩,又彈射到掛在牆麵的一幅畫上,擊碎了裝裱的玻璃鏡片,相框搖晃了兩下後,掉到了地上。


    意外來的有點突然,誰都沒有說話,房間裏隻剩下吊燈位置傳來的晃動聲。


    心裏產生某個想法突然一驚。


    星野忙去拉狛枝:“哥!”


    話音才落,吊燈突然不受重負般掉了下來,砸在茶幾上,“嘩啦”一聲碎裂成無數片,碎片四濺。


    身後是沙發,沒法直線後退,星野拉著狛枝匆忙之下反而跌坐回沙發,下一秒,眼前投下一大片陰影,是狛枝將他圈在懷裏,擋住了碎片飛濺到他身上的可能。


    “對不起小瞬。”狛枝柔軟的微笑中滿是歉意,“果然是我太不唔痛痛痛痛痛……”


    伸手掐住又打算發表“不幸”言論的人的臉,用力往兩邊扯,以此讓人沒法把話說完。


    星野看起來有些生氣,“你少煩了,現在沒糖給你吃。”


    鬆手,推開人,起身抓著人檢查全身,看到後腰處有一處碎片擦過的傷痕,有冒血的痕跡。星野轉身去找醫藥箱。


    “小心有碎片,別亂坐。”


    “星野大人!”銀次慌張的從廚房出來。


    “我沒事。”星野從他身邊走過,順便叮囑了一句:“麻煩幫我看下白蘭有沒有受傷。”


    “……好。”


    狛枝隻是被一片碎片擦到,傷口稍微有點深而已,擦幹血,消毒擦藥後,很快就能結痂。


    白蘭的傷口就比較多,因為沒有料到情況,沒來得及反應。吊燈掉下來的時候,僅僅隻是抬手擋住了臉,所以手臂上紮了不少碎片。


    特別是這些碎片大部分都集中往他這邊飛濺,所以他褲子也被割破了,臉上因為沒完全擋住也有一條破皮的傷痕。


    “怎麽會突然發生這種事?”銀次不能理解。


    星野倒是不怎麽在意的說:“大概是老化了吧。”


    他搬了餐廳的椅子過來,讓狛枝反麵坐好,然後幫忙給傷口消毒上藥。銀次負責給白蘭處理傷口。


    正忙著,白蘭突然問:“小瞬,燈罩上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幫狛枝擦好藥,星野本以為是燈罩上落了什麽飛蟲的屍體,隨意掃了一眼,正要說沒關係,突然覺得不對勁。


    他走過去,仔細一看就看清燈罩頂部貼著一枚四四方方的小黑塊。


    沒用過不代表沒見過,希望之峰學園中甚至有學生擁有獨自研製炸.藥的才能,這種小小的監聽器自然也有人知道怎麽製作。


    星野甚至見過比眼前這種還要更小的,像枚芯片一樣的監聽器。


    “這裏也有。”狛枝從掉落在地上的相框背後取下了另一枚黑色小方塊。


    有一有二就說明可能還有其他。


    星野用力握住監聽器,似乎很生氣,麵色看起來卻很冷靜。


    “哥,反正這裏已經很亂了,索性打掃的時候仔細檢查一次吧。說不定還有。”


    “我也來幫忙吧。”白蘭說。


    銀次已經幫他把手臂上的碎片都取下來了,也對傷口進行了消毒,傷口都很細,不擦其他的藥也沒關係。


    收好醫藥箱,四個人手上戴著保護用的手套,開始收拾各處的碎片。


    狛枝清理沙發的時候,從沙發縫中摸出了兩枚監聽器。


    搬動茶幾,清掃地麵的時候,又從茶幾底座摸出了一枚。


    之後繼續把整個客廳都收拾好,沒再發現其他的。


    不過星野不放心。光客廳就有5枚,其他地方說不定也有!


    他懷疑是太宰藏的,倒不是針對太宰,雖然第一反應認為是太宰的時候,可能算是有偏見,但之後仔細想也覺得隻能是太宰了。


    白蘭不用懷疑,他來的時候銀次也來了,沒那個藏東西的機會,不然剛才可以先拿著藏起來,沒必要特意叫他看。


    另外就是宗像禮司,先不說他一個有公職身份的人會不會做這種下作的行為,他是第二個進門的,往沙發裏藏一枚兩枚或許可以避開太宰的眼睛,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樣了。


    如果是他藏的,那太宰就算沒有一起藏,也是知情不報的共犯。


    排除下來,就最先進房間的太宰最有可能單獨作案,藏下這麽多監聽器。


    想到之前太宰還擅闖過他的臥室,就覺得他不一定隻在客廳藏了。


    “我再找找。”星野轉身往臥室走。


    狛枝眨了下眼,轉身把正在掃碎片的掃帚交到了銀次手中,“拜托你了,我去看看。”


    說著,跟上星野走進了臥室。


    臥室看起來和出門前沒有不同,星野不相信表麵,開始翻找。


    狛枝也默不作聲的幫忙搜,最後在床頭架後麵找到一枚。星野在書桌的抽屜裏麵找到一枚,監聽器貼的很隱秘,光看看不到,如果不是星野打定了主意仔細搜索,伸手一點點的在裏麵摸,根本沒法發現視野死角的位置貼了一枚監聽器。


    知道太宰藏了監聽器後,找不到會不放心,找到了還是會不放心,因為總覺得自己沒找全。哪怕認為自己已經找的很仔細了。


    這個時候需要找專業人士來幫忙才能安心。


    星野忍著沒報警,打電話給了國木田。把事情說了一遍,希望他們能過來幫忙確認還有沒有沒找到的。


    雖然心裏清楚國木田和太宰不是一類人,不應該遷怒,但想到他們是同事,星野說話的語氣不免有些生硬。


    說完事情後,才調整情緒道了聲歉:“對不起,國木田先生,我語氣不太好,呼……總之我現在希望你們有人能過來一趟,幫忙確認一遍,我不希望之後哪天又突然找出來一枚監聽器。”


    “沒問題。”國木田回答,拿著手機的手用力得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不過不是因為星野的語氣生氣,而是在生太宰的氣。他知道星野沒找警察已經算是給偵探社麵子了。


    “很抱歉是我們的人給你造成了不愉快,請把地址說一下,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星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卻還是覺得心裏很憋。


    他真的沒有這麽討厭過一個人,在這點上他很佩服太宰竟然能這麽惹人厭。


    “小瞬。”狛枝安慰的揉揉星野的腦袋,“沒關係的,如果找過之後還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回去吧,反正這裏似乎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了,索性回妖怪公寓怎麽樣?反正時間也有很多,交通便利的很,其他地方想去的話下次再去也沒問題的。”


    “啊,不過我不是要求小瞬一定要和我一起旅遊,有我這種人在總是會發生各種意外,就像剛才一樣,所以下次小瞬可以和其他人一起,比如說秋音小姐,還有……”


    “哥——”心累的聲音打斷了狛枝的話。


    “啊,對不起,我話太多了會讓小瞬心情更不好吧。”狛枝道歉。


    星野沒否認:“對,所以你現在這時候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我真的會生你氣。”


    客廳中,銀次和白蘭已經都收拾好,該打包的垃圾打包,該歸位的家具歸位。廚房他們也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不該有的東西。


    外麵的天色看起來已經很晚了,隻剩下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顯得很昏暗。


    還好客廳隻是吊燈壞了,其他燈還可以使用,打開後客廳依舊亮堂。


    看到星野和狛枝從臥室中出來,白蘭露出個微笑後主動表示要走。


    “沒想到還會發生這種事,這樣一來,小瞬現在更沒心情吃東西了吧。火鍋就改天吧,希望今天小瞬能好好恢複心情,好好休息。所以,我就先走了。”


    “好……”星野回應了一句,送人出門。雖然他並不打算趕白蘭走,但這時候把人留下來也確實沒意思。


    “傷口都處理好了嗎?”他忍不住確認了一遍。


    白蘭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沒事,銀次君都幫忙處理好了,這點小傷口,很快都能恢複的。”


    “那就好,你注意別讓傷口泡到水。”囑咐完,星野張張嘴還想說什麽,關於之前綠色之王比水流說的話,他想問兩句,又覺得現在說那些不是個好時候,於是又閉上了嘴。


    頓了頓,改口:“那你回去注意點,不早了。”


    “嗯!”白蘭愉快點頭,在星野打算回房時候,又喊住了他。


    “小瞬。”


    “?”


    “其實……我記得你哦。河邊見到你的時候。”


    “!?”


    “假裝想起來是騙你的,其實記得。”偷笑了一下,白蘭解釋:“其實我連那麽重要的事情都告訴小瞬了,怎麽可能不記得小瞬嘛,不過小瞬好像不太希望我記得的樣子,所以原本是打算裝作不記得的。但那時候小瞬看起來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麽救人所以在為難吧。所以我就跳下去了。”


    “……為什麽?”星野忍不住追問:“既然記得,那我明明那麽不好相處,之後為什麽還說要和我做朋友?”


    “因為小瞬不是真的不好相處呀。”白蘭理所當然的回答:“雖然一副商人模樣說要收費,但小瞬隻是為了讓我安心吧。無償的幫助會讓人有顧慮,不安。有償反而會安心許多,所以小瞬才會說要收費。因為,小瞬根本沒有那種見錢眼開或者勒索的感覺呀。不好相處的態度也是為了警告我,讓我知道有些事不能隨便跟別人說吧。”


    “小瞬全部是出於好心,所以,怎麽可能會覺得小瞬不好相處呢?我覺得很幸運哦,能在這個世界認識小瞬,能夠成為朋友。而且小瞬還讓我見識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妖怪、天國、地獄,我覺得,這個世界比我原本的世界要有趣多了。所以,也許一直留在這個世界也不錯呢。”


    軟如糖果般天真且甜的笑,白蘭揮手說再見:“那~小瞬要快點開心起來哦,現在小瞬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如果小瞬一直不高興的話,我也會覺得難過的。明天見~”


    “明天見……”星野不自覺的抬手揮了揮。


    雖然心情並沒有恢複,但不得不說,聽了白蘭的話,他心裏確實舒服了許多。綠色之王說白蘭刻意接觸他的這件事也不用再深想。


    仔細想想,其實白蘭為人很不錯了,成為朋友也沒什麽不好。


    對比太宰,白蘭簡直可愛無比。


    想到白蘭之前裝小豬、扮小牛的樣子,星野的心情不由又好了幾分。


    嘛,既然白蘭喜歡新奇的東西,等回了妖怪公寓後,或許可以邀請他去做客,別的不說,琉璃子小姐做的料理絕對能讓他驚喜。


    國木田說很快就到,果然很快就來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開著車,帶了另三個人一起。


    這個時間按照武裝偵探社平時的工作時間來算已經是下班後了,不過原本如果有重要工作他們也會加班,更不用說這次的事情是自己同事搗出來的。


    跟國木田一起過來的一個是亂步,一個是中島敦,還有一個是中島敦的搭檔泉鏡花。


    中島敦是太宰引進偵探社的,之後的工作也可以說一直是太宰負責指導,所以聽說是太宰犯錯被抓後,他第一反應就是跟過來,幫忙收拾爛攤子並幫一直照顧他的太宰先生道歉。泉鏡花作為他的搭檔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亂步過來純屬好奇,太宰又藏監聽器,而且又被意外發現了,能夠讓可以說從不失手(就算失手也是計劃之中)的太宰接連吃兩次虧,亂步對所謂的意外很好奇,所以國木田說要來的時候,他就坐上車占了個座位。


    也因為有亂步來了,所以事情處理起來比較快。因為他隻要看一眼就知道哪裏藏了監聽器,哪裏沒藏。


    他篤定的說所有監聽器都已經被找出來。這個回答讓其他人安心,但亂步本人卻並不高興。


    他來是想看看是誰讓太宰吃虧的,可怎麽看都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純屬意外。


    意外這種結論多無聊!


    根本連推理的意義都沒有,名偵探最討厭意外了!


    看完現場,亂步就一臉不高興的回到了車內。留下國木田和中島敦他們在房間裏跟星野道歉。


    回去的路上,國木田又撥打了一次太宰的電話,依舊沒有接通。


    坐在副駕駛的亂步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放棄吧,太宰現在不會接電話。”


    “亂步先生知道他去了哪裏嗎?”國木田問。


    “這太簡單了。”亂步雙手枕在腦後,仰靠著椅背,一副無聊至極的表情,“星野瞬枕頭下的東西,他說是日記本。”


    “難道是在說謊?”國木田有些吃驚。


    亂步先生說枕頭下麵有東西的時候,星野拿出來說是日記本,他們自然不會說其他的,更不會提出想查看日記本這種過分要求。


    因為他們過來本來就隻是為了太宰的事,但如果不是日記本,星野為什麽要在這種小事上撒謊?


    “現在確實是日記本,隻不過之前不是而已。”亂步閉上眼睛開始打盹。顯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國木田還想問什麽也忍住沒問了。


    太宰現在確實不會接電話,他正和異能特務科的種田科長對麵而坐,察覺到手機再次傳來震動後,他甚至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種田科長是個中年男性,國字臉,眉宇中帶著肅穆,但待人很和氣。是那種可以坐鎮會議,也可以淺談於酒席的渾厚氣度。


    說起來,太宰能夠加入武裝偵探社,其中也有這位種田科長的幫忙。


    畢竟曾經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太宰叛逃後如果打算銷聲匿跡倒沒什麽困難,但想要找份光明的工作就不容易了。


    當時就是種田科長表示可以幫忙洗白檔案,介紹太宰加入武裝偵探社,代價就是太宰需要協助他工作兩年而已。


    所以算起來,太宰和種田科長也算是有老交情了。


    約人見麵的理由,太宰說是關於【書】的事情有問題要問。見到種田科長後,他也沒打算說些彎彎繞繞的。所以直接就開口問了。


    “您之前說【書】已經封印了。我可以問問這個封印是否萬無一失嗎?”


    “這是怎麽了?突然提起這一點。”種田科長拿著酒杯淺嚐了一口,哼笑著充滿信心。


    “這點絕對可以放心,我當時撕下的隻有一頁紙而已,其他的都封印好了,不會被人奪走,我也不會取出來。”


    “是不會,還是做不到?”太宰麵上掛著笑,但提問卻並不委婉。


    種田科長端著酒杯的動作頓了一下,最後將酒杯放回了桌麵。


    “是不能,所以你可以安心,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因為就算是我,也不能再取出【書】。”


    “那我再問仔細點。”太宰說:“那本【書】……真的是被封印了嗎?種田先生,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費奧多爾他們拿到書頁後,為什麽將書頁使用在布局上,而不是用來得到整本【書】?理由大概可以猜測是因為不知道【書】存在於哪裏,無法寫出正確的前因後果來使用書頁得到【書】。但他們本來應該可以做到吧。”


    太宰盯著種田科長,不錯漏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天人五衰中,西格瑪的能力是通過接觸來交換最想知道的情報。他使用能力從您身上奪走了那張書頁,那麽,為什麽他奪走的是書頁,而不是【書】的位置?明明隻要得到情報,他們完全有機會也有能力拿到【書】。”


    “恐怕西格瑪最開始想要知道的確實是【書】的位置,但失敗了。因為您也不知道【書】現在在哪裏。您沒有封印【書】,所以【書】並不在某個封印的位置。【書】的位置是未知的,所以西格瑪沒辦法獲取到這個情報,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從您身上奪走了那張書頁,而且因為情報不足,沒辦法通過在區區一張書頁上寫下文字來讓他們得到【書】。”


    “種田先生,您並不知道【書】在哪裏,您為什麽這麽確定【書】的所在沒有問題?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嗎?”


    鳶色的眼眸中透著平靜審視的冷芒。


    種田科長沒有急於回答。像是沒想到自己被會這樣逼問一樣,他笑了笑,重新端起酒杯淺酌一口,含著品嚐,最後放棄隱瞞,抬眼看向太宰。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啊,太宰。”


    “確實,現在就算是我,也不知道【書】在哪裏。但我可以確認【書】不會被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得到。”


    種田科長篤定的回答:“【書】被封印後,無法排除會被解除封印的可能,無法排除會有敵人擁有那種能力的可能,也無法排除我會被精神係異能者操控的可能,更無法排除某天我會頭腦發昏的拿出來使用的可能。”


    “太宰,人類這種生物,有時候連自己都不可以相信,隻要我還有想要達到的目標,還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就無法否認我會將【書】當做最終手段的可能。所以,【書】必須去一個連我都無法找回的地方。”


    “既然有這種決心,為什麽不選擇毀掉它?”太宰問。


    “沒用的。【書】是特別的,雖然紙張可以被撕下來,但如果沒有被使用就無法被破壞,所以被撕下來的書頁即便被我攜帶並研究多年,也絲毫沒有破損的痕跡。”種田科長回答。


    “那您把【書】送到了哪裏?”


    “一位魔女那裏。”種田科長回想著說:“當時我很為難,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出一個絕對安全的處理方法。然後,我看到了那個地方,庭院兩邊各種著一棵美麗的櫻花樹,但房屋卻帶著西式風格的宅院。”


    “好像從未見過,又似乎一直都存在於那個地方一樣,存在於任何時間與任何空間的某位魔女所居住的地方。”


    其實事情過去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在回想起來,種田科長還是能清晰的回憶起當時的事情。


    “她說她另一個世界的助手最擅長處理這種東西,所以我把【書】交給了她。”


    “連自己都懷疑的種田先生,竟然會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魔女嗎?”太宰下意識的認為其中有問題。


    種田科長笑了:“你知道猿之手嗎?太宰。”


    “當然。”太宰回答:“猿之手,據說得到的人可以許三個願望,但傳聞中每個得到了猿之手的人結局都糟糕透了,因為貪婪會付出代價。”


    “對,就是這個猿之手。但即便知道會付出代價,之後得到猿之手的人還是會許願。因為人類有時候很自負,在認為自己是特別的人的時候,總會自負的認為自己絕對不會像之前的人一樣,落得悲慘結局。”


    舉完例子,種田科長說:“但這種猿之手在那個魔女那裏,也隻是堆在角落的一件雜物而已。”


    太宰不由感到意外:“那種東西,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嗎?”


    他以為僅僅隻是個流傳下來的怪談而已。


    “存在的哦。不止是猿之手,那個魔女的倉庫中,說不定每件物品都擁有改變命運或改變世界的作用。”種田科長說。


    “那個魔女叫什麽名字?”太宰問。


    如果有這樣的人存在,應該也會有傳聞才對。


    “全名不清楚,不過她身邊的人都稱呼她侑子小姐,是個美麗又高挑的美人哦。”


    種田科長笑了笑,又說:“不過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也沒有再見到那所宅院。那天的事就像是我做的一個夢,但【書】確實不見了。”


    太宰陷入沉思,最後問了一個問題:“種田先生,那個魔女說她另一個世界的助手會處理【書】對吧,那您認為有沒有可能,她的那位助手會帶著【書】來到這個世界?”


    種田科長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太宰,反問:“為什麽你會這樣問?有什麽在意的事情嗎?”


    “……”


    “沒什麽。”太宰說:“隻是覺得說不定會有這種可能性而已。不過實際上,【書】應該已經被處理掉了吧。”


    “嗯。”種田科長不否認的點頭:“已經過去快兩年了,按道理確實可能已經處理好了。如果有機會再見到她的話,倒是可以問一下。”


    “那麽我沒什麽想問的了。”太宰起身:“抱歉把您叫來說這麽多。對了,我最近很窮,錢一下就花完了,所以今天就拜托您請客啦~下次見~”


    種田科長不由嗤笑一聲:“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啊。”


    沒有再回話,太宰走出了酒館。


    天邊升起來的月亮不夠圓,但光線很亮,反倒襯得路燈可有可無。在這種銀白的月光下,太宰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冰冷。


    他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有存在於任何時間與任何空間的魔女存在,那麽有來自異世界的客人也不是沒可能。


    星野瞬就是那個被稱為侑子小姐的魔女的助手,他從侑子小姐手中接手了種田科長拜托侑子小姐處理的【書】。然後,現在因為某種不明原因,他帶著【書】來到了這個世界。


    迄今為止,星野瞬確實有在為了處理掉【書】,而好好使用【書】。記日記確實是個辦法,附上時間記錄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造成事情的改變,也就不會有其他影響,單純的一點點的把【書】消耗掉,迄今為止都做的不錯。


    但可以相信他到最後嗎?


    他一直沒有因為私心使用【書】,可能是因為沒有遇到必須使用【書】才能解決的問題。


    而且,當書頁綽綽有餘的時候,使用者會認為之後想要利用的機會還多得是,所以不會有緊迫感,一點點的繼續消耗也會認為沒關係。


    但當書頁的剩餘不足了之後呢?眼看著就要使用完畢的時候呢?


    怎麽辦?


    要不要留一些位置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都浪費掉了,以後有需要用的時候怎麽辦?


    反正隻剩下一點點了,不著急寫完也沒關係吧?


    不是說一定會用,隻不過是給自己留一個機會而已,應該不算錯吧?


    因為,我隻是覺得可能會有用得著的時候,沒必要真的就這樣全部浪費掉吧?


    人類是會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的動物,以上的心理活動非常常見。他要拿什麽相信星野瞬不會有這些想法?


    越是到最後時刻,人類越是會注意到機會的珍貴性。他要相信星野瞬會對這種機會放手嗎?


    眸光暗沉,太宰心裏有很明確的答案。


    不,他不相信。


    不被相信的星野現在正翻著手機中的照片與截圖在記日記。


    幾點出門了,幾點打的幾點下車花了多少錢,幾點給一片落葉拍了照,幾點買了一杯蘇打飲料,幾點拋硬幣玩了一次,拋出的是正麵還是反麵,幾點回到小別墅的門口,幾點洗了個蘋果之類的。


    零零散散的事情,洋洋灑灑的寫了大半頁。然後還剩下能寫最後兩行字的位置是空白的。


    現在他已經做完了所有該做的事情,寫完日記就可以上.床睡覺了。也就是說他已經沒什麽可寫的了。


    剩下的最後兩行就隻能等明天再寫。


    星野一把趴到桌上,啞著喉嚨發出哀嚎。


    “啊……………………”


    太悲催了,明明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了!


    這就跟玩爬塔遊戲爬到了最頂層,馬上就能通關了,結果最頂層的關卡要到第二天才會打開,到第二天才能去攻克一樣,無能為力被迫等待,焦急憋悶又無奈,真的太讓人難受了。


    “真的就沒有可以寫的了嗎?”


    星野拿著日記本左看右看,反著看,幾乎要盯出花來,最後還是讓自己放棄了。


    沒得寫就不寫了,急匆匆的不小心寫錯了什麽就不好了。小心翼翼了這麽久,最後關頭出錯那也太悲催了。


    收好日記本,星野關燈睡下,入睡前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龍先生說好感度可能會通過某些情況提升,那麽……是不是代表也會因為某些原因降低?


    如果降到0或者負數的話,對視的效果是不是會自動解除?這樣解除的還會不會有遺留傷害?


    ……


    ……想不通,好困,算了,明天找龍先生問問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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