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白熊湊近楚少傾嗚嗚叫著,楚少傾看看時間,已經午時四點。楚少傾下令在離一線天五十米處紮營,技術人員負責自己工作職責的部分,戰鬥係士兵則是戒備,美熙、西澤斯洛克他們去負責食物。


    “美熙,吃火鍋吧!”楚少傾說道,自從通過一線天後,天氣突然變得正常,回歸這個季節該有的寒氣,這溫度吃火鍋再適合不過。出發前他特地弄的幾包火鍋料一直沒用,是時候派上用場了:“溪裏麵有魚有蝦,看能不能抓上來,帶小白一起,誰有空的到處看看有沒野物,注意別走遠了,遇到情況就大叫。”


    “隊長,我去找找有沒有野菜吧!”


    陳楚瞳出身森林,對這東西比較熟悉,加上有小彩在,要找到野菜並不難。


    “可以,找個人跟你一起去,”楚少傾點頭,繼續道:“記得,所有食物必須經過測毒。”


    “明白。”


    眾人應道,分散離開。


    “我也去吧!”


    江水德伸個懶腰,好一陣沒洗漱了,現在好不容易有溪水,不洗澡對不起自己。其他人見江水德的樣子,馬上猜出他意圖,不禁也躍躍躍欲試,隻是……


    “去吧,記得分批下水,必須要有人戒備。”


    “謝謝隊長。”


    大家興奮叫一聲,拔腿就衝。快的已經跑遠了,慢點的沒追上,隻能等下一批了。


    現場隻剩下卡佩跟約翰還有肖,艾倫,跟兩個隊長。


    路線圖投射在地麵上,楚少傾手上拿出著一根樹枝,在地麵上寫寫畫畫,回憶之前看到屍骨的情況。


    從骨頭上能看出他們的死亡是由兩種原因造成的,其一被不明毒物嘶咬,其二,他們相互殘殺。這兩種情況結合在一起,熟悉感撲麵而來。


    末世之時,隊員們一旦被喪屍咬到,在一秒內,病毒瞬間走遍全身。反應快加上心狠的人捉住這一秒削去傷口,能達到百分之八十的存活率,如果沒能抓住這一秒時間,病毒走遍全身,唯一的結局不是自殺,就是死在隊友手上。


    病毒,自相殘殺,相像的讓人恐懼。


    “在想什麽?”


    封郢湊近隊長身邊,看到地上鬼畫符似的東西,眉頭緊擰,他總覺得這東西很重要,卻又看不明白,心裏暗暗懊惱,又帶著絲絲得意。


    他看上的人,厲害到讓他無從插手所有事,這感覺,真酸爽。


    “這裏可能有我們很難應對的東西。”


    “什麽?”


    “喪屍。”


    “你意思是這些士兵是被喪屍咬死的?”


    封郢一愣,轉頭看向隊長,卻被他的眼神震住。清澈幹淨的眼睛閃著光,平靜無波,不似在開玩笑,封郢相信隊長也沒必要開這種玩笑,隻是……


    “嗯,這群士兵應該是應對不及時,感染後所以才會相互殘殺。”


    楚少傾沉聲道。


    封郢沉默了,這完全可以解釋,身為聯邦士兵為什麽會出現自相殘殺的情況。


    “隊長……”


    楚少傾沉默看著地麵出神,封郢卻從裏麵看到空洞,不禁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臉,楚少傾在這時抬起頭,看向他。封郢瞬間慫了,手拐個彎摸摸鼻尖,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不信?”


    楚少傾不悅。


    “不是不信,隻是……”


    三千多年前的東西,隊長現在跟他說這個星球有這東西,感覺不太真實,還要點時間消化。


    “嗬嗬!”


    “我信,”封郢眼看隊長站起來要走,連忙起身伸住隊長:“信的,就是覺得有點意外,另外隊長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確認是喪屍?”


    楚少傾眉頭緊擰,他想了想,掰開封郢放在臂膀上的手,淡淡道:“我餓了。”


    封郢:……


    “天都黑了,怎麽還沒回來。”


    楚少傾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這群人一直忙進忙出,卻沒見一個人回來。


    “好像打了野豬,在溪水裏刹豬呢!小白還抓了一隻小恐龍。”


    肖跟卡佩在用石頭切灶,又用平整的石頭鋪出一處四方形的地方放食物,還找來不少芭蕉葉備用。


    “恐龍嗎?”


    楚少傾喃喃說著,說起來接近這地方後,恐龍的叫聲少了很多,整個森林安靜下來,隻有風的沙沙聲。


    “隊長,我回來了,今晚有雞,還有豬,是野豬。”


    美熙拎著個蝦籠飛奔而來,後麵跟著的人端著野菜,還有肉片、魚片,看起來挺豐富的。


    本來想著隻能清水弄紅鍋的楚少傾沒想到這群人這麽給力,竟然打隻野豬回來。


    “豬骨熬湯,五花肉切條,”楚少傾挽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烤肉交給你們了。”


    “好。”


    眾人興致勃勃應道。


    熬湯時間較久,所以楚少傾先弄湯底,大骨從中間打斷放進開水裏焯過後再次入鍋熬煮。接著拿切條的五花肉焯水全熟,然後香料調成醬汁,加入五花肉條醃製,由於時間關係,楚少傾隻準備醃十五分鍾,想了想,叫小黑把直播間開了。


    [哇聲哭了,隊長,你知道直播間關多少天了嗎?知道嗎?]


    [想關就關,做直播做到像隊長這樣任性,也是絕了。]


    [隊長,再這樣你會失去我們的。]


    [隊長,別無視我們啊,好歹吱一聲吧!]


    “吱!”


    醃製好的五花肉整條入熱油鍋,油大約半指高,肉入油後滋滋聲很是清脆,濃鬱香噴的肉味隨著煙霧溢,還沒熟,這股香味已經讓人忍不信吞口水。五花肉條從開始的微黃慢慢變成焦紅色,外表裹上一層脆皮,醬紅色的脆皮繼續炸,直至慢慢裂開,色澤光亮,焦焦脆脆的樣子已經能感覺到自己咬下來時,那咯吱響的聲音。


    [我剛吃完晚飯,又餓了。]


    [本來想聲討隊長的,這還怎麽讓我開聲。]


    [閉嘴吧,等下隊長關直播間怎麽辦?]


    無論是直播間還是現場眾人都看著這五花肉直咽口水;第一鍋起鍋有三條,放到盆子裏時,大家明顯聽到脆焦聲,不由隨著隊長的動作咽口水。


    “副隊,你來吧!”


    這時湯鍋已經發出‘咕嚕’聲,湯開了,現在已經很晚,楚少傾沒想著讓湯燉很久,另拿一隻大鍋始做鍋底料,熱鍋下牛油,豆瓣醬加入辣椒幹、薑蔥、香葉花椒等料,林林總總二十來總,爆香,加入酒釀,大蔥,把湯連同骨頭一起倒到大鍋裏,大火燒開,加鹽,即完成。


    鍋內紅湯在咕嚕咕嚕翻滾著,香辣味蔓延,眾人直咽口水,這辣味太帶勁了。


    [咳咳,好嗆,好難受,可是好香,想吃。]


    [紅通通的,好可怕啊!紅成這個樣子,怎麽喝?真的不會進醫院?]


    “試試就知道了。”


    楚少傾舔舔唇瓣,快十年了,沒想到還能吃到這麽正宗的火鍋。隨後楚少傾又弄了一些醬料,隊員早已經拿出碗在排隊,等隊長的醬放到碗裏,不約而同圍到大鍋旁,看著翻滾的紅湯口水直流。


    “隊長,我呢?”


    還在炸五花肉的封郢看到大家都準備吃了,自己還在炸五花肉,不由氣憤拿起一條隊長之前炸好的脆皮五花肉咬下去,清脆的咯吱聲響起,大家看過去。


    “隊長,副隊偷吃。”


    斯洛克麵無表情說道。


    楚少傾手上端著封郢的醬料碗,都不知道該怎麽包庇他了,隻能無奈道:“開始吃吧!”


    眾人眼一亮,第一件事就是衝向副隊旁邊盆子裏剩下的兩條脆皮五花肉,可說遲遲那時快,比他們還快的是副隊的手,撈起一條衝向隊長,叫著:“這條是給隊長的。”


    “還有一條。”


    眾人大叫,可這時一隻白色大爪比大家還要快,‘哐當’一聲把盆子都打翻了,一條五花肉直接入嘴,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吧唧幾下,吃完了。


    “吃獨食,吃獨食。”


    小彩飛在白熊周圍,被它一爪子撓飛了。


    “嗚嗚!”


    白熊嗚叫一聲,目光放到封郢咬著五花肉的嘴上。


    “嗬嗬!”


    封郢冷笑,白熊臉一撇,看向烤肉的江水德,圓溜溜的眼睛看得江水德壓力很大,這隻熊大爺不敢對上副隊,這是在向他施壓呢!


    “隊長,肉。”


    封郢把脆皮五花肉放到楚少傾嘴邊,看著這肉條油光閃閃的,楚少傾也懶的接手了,就著咬一口,點點頭,好吃。肥而不膩,外皮焦脆,裏麵肉質嫩滑,醬料與五花肉已經完美融合在一起,好吃。


    看隊長吞下去,封郢又伸過去,讓他咬一口,自己也蹲在旁邊咬著吃,還不斷點頭,開聲叫著:“好吃好吃。”


    “副隊,炸肉去啊!”


    陳江等人終於看不過眼了,開聲催著副隊炸五花肉去,太香了,他們也想吃。


    封郢大口大口吃著,聞言,看向已經好了的紅鍋,他也想吃火鍋啊!


    “炸吧!我給你涮。”


    楚少傾無奈道。


    “好嘞!”


    封郢脆聲應著,三兩下吃完自己那條五花肉,拿出起筷子炸肉,注意力還放一半在隊長身上,見他吃完一口,塞一口。


    眾人:……


    “你們不吃,我先吃了。”


    夏江陽見大家都在看兩位隊長,率先起筷子,先夾一塊魚肉涮兩下,半透明的魚片變得嫩白,入口嫩滑入味,紅鍋獨有的辣香很爽口。


    大家見夏江陽都動手,連忙跑回來占一個位置,都是大男人,本能就是夾肉片,涮幾下起鍋沾醬,又香又嫩,嚼勁十足,口感超好。


    “咳咳,辣,可是真好吃。”


    “對,這樣涮來吃,肉質更鮮。”


    眾人直點頭讚同,下手一點也不慢。


    這段時間吃太多肉,美熙跟陳楚瞳更偏向喜歡野菜,在紅鍋涮兩下的野菜味道跟炒的完全不一樣,又脆又嫩,還鮮。


    這邊的火鍋受到一致好評,那邊的脆皮五花肉副隊第一鍋就要上來了,香味早已經溢出來,所人目光都往那邊瞄,就是沒誰表現出特別想吃的樣子。而副隊長也不急著起鍋,翻來覆去的翻動,嘴裏吃著隊長給他涮的肉片。


    [副隊,夠了,起不起鍋啊!]


    “副隊,夠了,起不起鍋啊!”


    現場眾人跟直播間不約而同吼出聲,看著副隊的目光都快冒出火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封郢撇眾人一眼,慢悠悠起鍋,三條五花肉,瞬間被撕成六條,手快的先嚐到了,好吃,皮脆肉嫩,香酥可口。


    直播間的人吃得眼都亮了,真的好吃,紛紛叫著副隊可以當隊長的副手,在主星開店了。


    這一頓大家吃得走不動道,烤肉幾乎沒碰,都下了白熊的肚子。


    夜漸深,直播間關掉,楚少傾沒在這時說出直播結束的話,而是想等到明天。其他人組隊到溪邊把東西洗了,早前沒洗澡的人順便也入水好好衝刷一下。


    “隊長,洗嗎?”


    封郢湊近隊長,他炸肉炸的全身油味,隊長竟然一點也沒有,湊近他身邊,滿滿的清冷氣息,也不知道隊長是怎麽回事。


    “洗啊!”


    楚少傾撇封郢一眼,把之前積下來的髒衣服拿出來往小溪邊走去,封郢連忙把自己東西收拾好跟上去,江水德等人眼珠子一轉,壞笑著也想跟著,前麵的副隊猛然回頭,扛在肩膀上的天鉞微側,冰冷的月光剛好投射在上麵,泛出噤人的寒意。


    “滾!”


    封郢冷冷說著,撇眼看熱鬧的幾人,大有敢跟上來劈了你的氣勢。而後,轉身大步跟上隊長。


    昏暗的森林裏,月光倒映下來,銀光鋪灑在溪水上帶出波光。而落在茂盛樹葉之上的月光,斑斕了地麵,隨著風吹轉動。


    難道安靜的夜晚。


    楚少傾把衣服脫了直接下水,而站在岸邊的另一人早已經呆滯了,不禁暗想著,幸好那群混蛋沒跟上來。


    封郢把衣服放在隊長旁邊,下水遊到隊長身邊,連連暗呼幾口氣才啞聲道:“隊長,給你擦後背吧!”


    “成。”


    楚少傾一點也不客氣,坐在溪石上,感受著溪水的清涼,舒服眯起眼。


    封郢細細給隊長擦著背,聽著樹葉的沙沙聲,覺得連聲音都溫柔了,許久,封郢貼近隊長,額頭抵在隊長肩膀上,輕笑一聲:“隊長,你太狡猾了。”


    楚少傾“嗯”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清封郢的話。


    倆人這個澡洗了好一會兒才起來,順手把衣服洗好,正準備往回走,倆人神色同時一凜,看向溪水對麵的黑暗森林。


    封郢蹲下身,抓起幾顆石子往對麵砸過去,引來不知名東西的嚎叫聲,氣得又用勁扔了幾棵,對麵的東西動了。從黑暗中出現在昏暗月光下的是大猩猩,它四肢著地,隔著溪水對封郢嚎叫。


    “王八蛋,宰了你。”


    封郢咬牙,扛著天鉞就要跳進溪水被楚少傾拉住。


    “幹什麽?”


    “它偷看你洗澡。”


    “不過是隻牲畜,回去吧!”


    隊長不在意,封郢卻不得不在意,這隻大猩猩可是跟了他們一路。


    楚少傾見封郢氣鼓鼓的樣子,無奈輕笑,揪揪他耳朵:“走吧!”


    隊長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封郢一愣:什麽意思?隊長是什麽意思?


    “少傾……”


    封郢不禁止叫他一聲。


    “嗯,怎麽了?”


    楚少傾回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這笑意與平日的不同,真實的讓封郢心跳加速。


    眸色不由暗沉下來,封郢笑道:“沒什麽。”


    話落,快步追上隊長。


    倆人回來後,斯洛克他們已經幫忙綁好幾條繩子,給他們用來晾衣服,旁邊還燒著兩個火堆。


    今晚楚少傾這隊不用守夜,晾完衣服後楚少傾就鑽進帳篷裏麵了。封郢小心翼翼接近,躺在隊長身旁,聽著隊長平穩的呼吸聲,想了想,還是把枕頭蓋臉上,直到守夜人員換班時,封郢還沒睡著,咬牙把枕頭換下,他賭隊長不會揍他。


    因為經過洗漱事件,他覺得自己跟隊長關係已經不同了。


    這一夜很安靜,楚少傾卻一直沒睡著,腦海中不斷循環著溪邊看到的骨頭,等到差不多了,他從帳篷出來時才晨曦四點多。


    “隊長,這麽早?”


    西澤等人很驚訝。


    “嗯,你們繼續守著吧!”楚少傾壓壓手,讓幾人不用起身,現在溫度很低,這三人都在烤火,沒必要起來:“我去洗個臉。”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很快就回來。”


    “好吧!”


    西澤坐回火邊,看著隊長離開。


    火燒的劈啪響,四點到六點是人類睡眠最沉的時候,特別是天冷烤著火,整個人昏昏欲睡,西澤都快撐不住了。


    艾倫跟陳楚瞳倒不同,他倆出身軍營,早已經習慣。


    “隊長是不是去太久了?”


    艾倫問陳楚瞳,已經十五分鍾了。


    無聊往火堆扔樹枝的陳楚瞳當即坐直身,神色變得凝重,伸手推一把快睡著的西澤,嚇得人差點倒地上去。


    “你跟艾倫在這守著,我去找找隊長。”


    “什麽?隊長怎麽了?”


    西澤馬上清醒,大叫一聲跳起來。


    “隊長去溪邊洗臉已經過去十五分鍾了。”


    陳楚瞳話落就要走,被艾倫拉住:“我去。”


    “隊長怎麽了?”


    西澤的大叫吵醒所有人,大家剛出帳篷,副隊已經從帳篷衝出來,快速消失在黑暗中。這時大家也來不及問了,鑽回帳篷拿著武器衝向溪邊,當大家來到溪邊時,隻看到副隊正蹲在溪邊,死死盯著手上沾了血的碎衣服,赤紅了眼。


    “啪!”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封郢猛然抬手往自己臉上甩一巴,嘴角瞬間出血。


    “隊,隊長呢?”美熙披著衣服,聲音輕微顫動著,慢慢的眼眶發紅,聲音帶上哽咽:“隊長呢?”


    “隊長呢!”


    隊長,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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