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暴雨仍在下,這跟之前軍方預測的時間不一樣,楚少傾盤腿坐在屋門前緊扭著眉頭沉思,其他人已經起來躲到小白的屋裏燒火準備做早餐,昨晚的美頜龍還剩很多,果子也有,昨天湯沒喝夠,想今天早上再嚐嚐味道。


    “對了,副隊呢?”


    江水德正在片肉片,看到大家都起來,唯獨少了副隊,很是奇怪。


    “是哦,平時副隊都比隊長早的,今天隊長都起來了,怎麽回事?”


    美熙也疑惑。


    “昨晚挨著隊長睡,嘻嘻嘻……”


    約翰奸笑,其他人聽出他的意思也笑起來,隻有美熙一臉茫然沒懂什麽意思。拿出昨晚還剩的果子一個個掰開,準備等下放進湯裏麵。


    楚少傾坐在屋門邊終於從沉思中醒來,俯身去拿掉在地上芭蕉葉,撐在頭頂上走到小白屋裏,過程中雨水打濕了臉、手臂,楚少傾擦兩下,覺得有點癢,又抓抓。這時小白已經湊過來伸出腿,它要換藥了。


    斯洛克拿藥箱遞給隊長,視線接觸到隊長脖子、臉側,瞳孔頓時一縮:“隊長,你這裏怎麽有紅印?”


    “噗,哦,”江水德猥瑣一笑,說道:“小夥子,沒交過女朋友吧,這是……”


    “說什麽呢!”斯洛克冷著臉低吼一聲,伸手去按按隊長的耳後:“是紅點。”


    西澤正在燒火,聽到斯洛克的話也趕緊跑過來:“隊長,你是不是被什麽咬了,怎麽後頸,臉側全是。”


    “隊長,你手也紅了。”


    斯洛克伸手正想抓隊長的手,被突然出現的封郢拍開。


    “怎麽回事?”


    封郢握著隊長發紅的手背,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楚少傾手背上起了紅印,還帶著血點,封郢把人轉過來,去看他的後勁跟耳邊,刹時氣息全變了,再微掀開襯衣,後背全是密密麻麻的紅點。


    聽到封郢的描述,楚少傾想了想,說道:“怪不得昨晚睡著的時候全身發癢。”


    “那你不抓?”


    封郢低吼。


    “還在可受範圍內。”


    楚少傾淡然道,他昨晚還以為是自己睡不習慣木頭,一邊唾棄自己嬌氣了,一邊往封郢身上壓,沒想到是起疹子。


    “昨晚我也沒怎麽著,怎麽就能打我一拳,你這是家暴。”


    封郢大吼,他昨夜幾乎一夜沒睡,好不容易心理建設完成,想做點什麽還沒實行就被揍了。


    “沒怎麽?”楚少傾瞥他一眼,有賊心沒賊膽:“摸了一晚的臉,我還以為是毛毛蟲,忍你也一段時間了。”


    昨晚楚少傾睡得模模糊糊,加上全身發癢,臉癢也沒當回事,後來感覺不對勁,想到這是木屋以為是毛毛蟲,本能就一巴甩出去,沒成想甩到封郢臉上。


    “噗!”


    約翰等人同時笑出聲,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封郢臉上的巴掌印,如五指山般,又紅又腫。


    封郢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狠狠瞪向偷偷笑的這群人,拉著隊長正準備回屋子給他上藥,視線猛然對上森林的樹,愣住了,沉吟片刻問道:“你們不覺得這樹木有問題嗎?”


    眾人順著他目光看向,森林中樹木茂密的葉子蔫蔫地,失去以往的光澤,有種泛黃之感。


    “約翰,你是地磁專家,對自然環境應該比我們還敏銳,”封郢臉色有點冷,接著道:“查一下什麽原因。”


    封郢接過美熙拿過來的傘打開,拉著隊長往小屋走,到達後讓隊長先上,他才收傘進入屋子,此時已經濕了半邊身體。


    副隊給隊長上藥去了,約翰拿出自己工具采集雨水測驗,而這時封上將的通訊也來了,西澤接通,例行問情況,得知他們這邊還在下雨,封上將麵露驚訝。這時約翰的數據也出來了,是酸雨,而且數據比正常酸雨ph值還要少兩個百分點。


    “那為什麽我們沒事,隊長有事?”


    斯洛克奇怪問道。


    “每個人皮膚體質不同,淋雨後的反應也不同,你跟美熙他們的數值不好說,但我們這些士兵僅昨天幾個小時的懸浮車飛行,竟然能累到昨晚副隊被打巴掌都不知道,這就不正常了。”


    約翰一說大家也反應過來,不由心一沉。以前急行軍一星期一個月,雨裏風裏、高溫天氣輪著來,也沒試過身邊發生打人事件竟然一點沒察覺。


    “是不是隊長打的太輕了?”


    陳江不太願意相信自己身體出問題,或者是說警惕性降低了。


    “呸,”江水德往手上虛吐一下,挽起袖子:“我給你一巴掌,程度跟副隊差不多就行,試試看是不是輕了。”


    陳江聞言,捂著臉後退兩步,連連搖頭。


    “把大家身體數據采集給我,”封褚說道:“還有雨水數據。”


    他們這邊的監測今天應該已經停雨了,沒想到數據竟然出錯,地磁異常已經開始顯示出來了嗎?


    等大家數據收集完成,約翰帶著肖走向小屋收集楚少傾的身體數據。這次收集數據他才知道肖竟然會一些醫術,不過一直以來大家受傷都自行處理了,也就用不上他。便一直沒開聲。


    小屋裏已經上完藥的楚少傾知道是酸雨後也有點詫異,他真沒想過是這原因,等數據收集完成傳到指揮營後,楚少傾思慮再三,決定繼續住下去,直到酸雨停止。


    “隊長,沒事幹,烤點肉幹上路吧!”


    江水德最愛吃,之前趕路中午都隻吃軍糧,趁現在有空不如做點肉幹帶著路上吃。


    “可以,再做個醬肉幹。”


    楚少傾說道,美頜龍三四百斤,還剩很多。


    大家一聽又有新菜式,當即挽起袖行動,忙活起來。酸雨意外的是在下午時分停了,楚少傾讓一部分閑著在打拳的人去收拾東西,如果明天天晴,就要起程了。


    “咦,彩虹。”


    卡佩正在整理東西,看到這奇怪的色彩,叫一聲。


    他旁邊的伯利轉頭,說道:“不是彩虹吧,更像極光。”


    這條仿佛把開空劈開的光很快消失,倆人也沒說什麽,繼續忙手上的工作。


    這時其他人正在烤按照隊長的方法烤肉跟做醬肉幹。先用配料把大塊肉煮入味,然後再用火烘幹,大家一邊烘一邊吃,直播間則是一直流口水。他們在直播間開啟時是在隊長身邊的,看到副隊臉上又腫又紅的巴掌印後毫不留情地嘲笑了,於是被趕到這裏來,惡魔一般的副隊還隻讓他們看,不讓他們吃,可惡。


    [活該被家爆,活該。]


    [啊,忘記跟隊長說,菲碧重新簽約公司了,我是來給隊長報喜的。]


    [對哦,我也忘記了,聽說她簽了一部大女主戲,是克司李大導演的戲,演過他戲的明星沒有不紅的。]


    直播間叫的很大聲,楚少傾走過來時聽到了,想起總統說過菲碧要隱姓埋名,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了,這很可能是因為之前爆出諾亞一號被炸的事有關,聯邦政府為了圓謊,必須要讓菲碧一直處於公眾前。


    這一天大家都在烤肉幹中渡過,晚餐都吃不下了,服下藥後才睡,夜半哪怕人睡著了,也警醒很多。


    “是哭聲嗎?”


    “不是,有人在吹笛子。”


    “是蕭吧!”


    “這麽古老有樂器還有人會吹嗎?我隻在星網上聽過用ai複原的音樂,現實中……”


    西澤聲音止住了,一時脊背發涼。


    其他跟他聊天的人也停止說話,呼吸都粗幾分了。睡在邊沿的美熙嚇得抱住陳楚瞳,不受控製的手發抖。


    “這個地方除了我們怎麽還會有人?更不可能有人半夜吹笛子或者蕭吧!”


    夏江陽悠悠道。


    “那是什麽東西?”


    西澤有點害怕,想抱住斯洛克,被他一腳踢開。


    “誰知道呢,或者是鬼吧!”


    夏江陽說完,闔上眼睡了。


    西澤這下徹底睡不著了,輕聲叫著隊長想要安慰,沒成想被副隊拿東西砸臉上,不得不閉嘴。繼不明風聲過後,下半夜氣溫猛然拉高,灼熱的讓人難受,眾人從屋子裏走出來,發現地麵已經幹了。他們今晚不睡帳篷還睡小屋就是因為地麵太濕,現在地麵幹巴巴的是什麽情況?


    莫名的聲音還在響著,它聲音穿過茂密的森林到達每個人耳朵。這一夜大家注定沒法睡好,天還沒亮就起來收拾東西了。


    “管它是地什麽鬼東西,被我看到,轟了它。”


    約翰脾氣暴躁,咬牙切齒,裸著胳膊在收拾東西,全身汗跡。


    “天氣有異變,大家今天要注意情況。”


    楚少傾精神也不太好,睡不著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天太熱了。


    “是。”


    眾人應道,早餐也不想吃熱乎乎的東西了,軍糧就著冷水跟肉幹吃了。


    “我們已經沒什麽水,下個休息點最好找到水資源。”


    楚少傾喝口水,對封郢說道。


    “看地圖,布魯塞水地裏麵有穀肩,要找到水不難。”


    封郢更關心的是突變的天氣。


    “嗯,出發吧!”


    楚少傾話落,一行人上車,懸浮車開出去,小白跟著跑,經過這兩天它傷口幾乎好的差不多了。


    懸浮車行駛三個小時,終於在中午時分大家看到一望無際的布魯塞沙地,幹旱而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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