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傾感覺到身上一重,曾在末世求生的本能讓他上手就劈,當即被抱住。倆人重重摔在懸浮車上,在下麵的楚少傾被砸得有點懵,眼看著飛魚如雨暴雨般落下來,張著大嘴狠狠咬在封郢露出的皮膚上麵,瞬間染紅懸浮車。


    神色一凜,楚少傾抓起身側的□□,一腳把人踹開,魚躍而起,長槍舞動,如若寒霜冷光逼人。馳飛而來的飛魚紛紛落下,懸浮車、湖麵,浮滿斷裂的屍體。


    二次傷害讓封郢悶哼出聲,仰首望著隊長威風凜凜地殺魚,暗暗咬牙:一點也不溫柔。


    直播這時已經嚇傻了,隻見漫天的飛魚像瘋了一樣撲向懸浮車,看著六人時不時驚險躲過飛魚的攻擊,嚇得直尖叫。


    [隊長,後麵。]


    [我去,斯洛克守好後麵啊,別讓魚從背後攻擊隊長。]


    [啊啊,美熙別哭,加油,你可以的。]


    [我家菲碧帥啊,完美守住。]


    [副隊,你受傷了,還上啊 !靠,副隊,你吃了大力波菜啊!啊啊,左邊……]


    [臥槽臥槽,它來了,它來了,它帶著更多的飛魚來了,隊長,快跑啊!]


    “小白,跟上。”


    楚少傾大喊一聲,飛魚越來越密集,他們必須要加速了。


    正與飛魚撕咬得怒氣衝天的白熊聽到楚少傾的叫聲,嚎叫一聲,放棄與飛魚的打架,扭身追著懸浮車而去。


    懸浮車急馳,身後是飛舞的魚群,逃與追的較量。


    直至黃昏時份,眾人才逃離那片區域,觀察湖麵四處平靜,拋錨停車。


    眾人筋疲力盡靠在懸浮車上喘氣,手隱隱發抖。白熊剛開始還是自己追著懸浮車遊,最後也隻能用爪子扒拉在木筏上,讓懸浮車拖著,等木筏停下來時,爬上木筏,攤在上麵一動不動。


    [好緊張,心髒快跑出來了。]


    [我心跳的好快,仿佛在逃跑的是我自己,哇一聲哭了,該死的節目組,這是要命啊!]


    [噗,苦中作樂,白熊都累成紙片了,哈哈。]


    [你餓嗎?我叫的好餓,先下線吃飯去了,好晚了。]


    楚少傾看看天色,已經暗下來。起身拿出鑽木摩擦著生火;末世這動作楚少傾做了十年,早已經熟練,一會兒火就著了。


    “隊長,我幫你吧!”


    斯洛克抱著木火爐過來,小心把火引到上麵,走向木筏時,停下腳步。白熊聽到聲音,懶懶撇斯洛克一眼,又埋頭打呼嚕,無視他。斯洛克鬆口氣,走到放幹樹枝旁邊,加柴入火爐裏。


    因為逃命時懸浮車速度太快,水濺起來,這些幹樹枝打濕一大半,明天又得曬了。


    “隊長,我釣魚嗎?”


    西澤手抖,聲音抖,感覺還沒緩過來,可斯洛克都來幫忙了,自己不能坐著。


    “釣什麽魚?”


    “我們晚飯……”


    “這不是有現成的嗎?去頭留身,燉了。”


    還留守在直播間的眾人:隊長,好凶殘。


    [讓你咬我,吃了你,哼哼]


    [啊啊啊,來啊,報仇啊,哦哦哦,第一次覺得吃這麽恐怖的東西解恨,我嗓子都喊啞了。]


    [之前明明是嬌氣包,看到蟲子都會哭,現在隊長已經站在食物鏈頂端了。]


    “這世界除了喪屍不能吃,其他東西都不是事。”


    [噗,說的好像隊長見過喪屍似的。]


    楚少傾笑笑,沒再理直播間,把火爐交給西澤跟斯洛克,火把點著,拿著南瓜葉粉水毛巾等東西走向封郢。


    西澤看著鋪滿車的飛魚屍體欲哭無淚,這頭看著就恐怖,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餓的原因,竟然覺得並不難接受。


    楚少傾來到封郢跟前單膝下跪,抓起來他血淋淋的手臂還有頸間查看,手臂血淋淋地,頸部好點,剛被魚碰上,封郢就出手甩開了。可是還是有著淡淡的血跡溢出。眉頭不自覺擰起來,他反應已經夠快把人踢開了,沒想到咬得還這麽嚴重:“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


    “隊長還記得我有傷呢!”


    封郢臉色有點蒼白,唇瓣也是無血色,看著隊長笑的都帶上疲憊。


    “那腳我已經收力了。”


    “還得感謝隊長?”


    “當然。”


    隊長太理所當然了,副隊想找碴要點好處都做不到,忍住暈厥感把上衣脫下,隊長手覆上來查看傷口,封郢輕抖一下,又恢複正常。


    “傷得比手臂好。”


    後背因為有衣服阻擋,傷口並不深,卻也出血了。


    “這飛魚並不清楚有沒有毒,聯係節目組吧!”


    楚少傾剛想按下手環的求援鍵被封郢阻住。


    “上次斯洛克用的也是你的救援吧!”封郢見隊長挑挑眉頭,副沒什麽的樣子額頭隱隱發痛,這人真不會照顧自己:“放心,這魚沒毒,就算有毒,普通的毒對我也沒用。”


    他常人任務在外,無論是毒還是藥,仰或美色、酷刑,他都接受過訓練,對中毒的症狀也很清楚,飛魚咬人是痛,不過沒毒。


    楚少傾觀察封郢的麵色,又用自己半吊子的把脈本領認診斷一下,覺得應該是失血過多。


    “你自己決定就好。”


    楚少傾把毛巾弄濕,小心把封郢傷口周圍的血跡擦掉,烤幹的南瓜葉碾成粉,灑上去,用襯衣撕成的布條包上,封郢整個人活像個木乃伊。


    “你幹什麽?”


    美滋滋受著隊長照顧的副隊猛然抓住隊長探向自己皮帶手,問的忐忑。


    “我看看你屁股跟腿有沒傷口。”


    抓著隊長的手許久,封慢慢放開,臉頰飄紅。


    “有,”封郢應得僵硬。楚少傾點頭:“小黑關直播間。”


    [啊啊,我們也想看副隊的屁股,隊長,你不能隻顧著自己看。]


    [不要,我還要吃飛魚出氣呢,隊長,別關,副隊的屁股我一點也不在乎。]


    “小黑,關、直、播、間。”


    四字仿佛從牙縫狠狠吐出來。


    直播間關掉後,楚少傾正準備提醒美熙跟菲碧一下,先別看過來,封郢扯扯楚少傾:“到木筏上藥吧!懸浮車還得清理呢!”


    楚少傾想著也是,把東西收拾好,就要走被封郢拉住,某人咬牙:“隊長,我屁股痛。”


    這時楚少傾才恍然大悟般扶住副隊。


    “隊長,副隊長,對不起。”


    美熙咬著唇,看著傷痕累累的副隊,眼淚直掉卻不敢哭出聲。


    “沒……”


    “知道自己拖後腿就拚命去練好刀法,別出事再來道歉。”


    封郢聲音淡淡地,美熙嚇得眼淚都止住了,震驚看著副隊,見他眸色帶上冷意,嚇得倒退兩步,連連點頭。


    “後麵其實表現的不錯,好好保持住就好,”楚少傾終究不忍看美熙驚嚇的樣子,繼續道:“跟菲碧去清理懸浮車吧!小心不要過於接近水邊,有什麽情況就叫。”


    事件發生後,斯洛克射出的箭從十箭中三四,到十箭中七八,一個質的飛躍完美守住自己陣地。西澤把長刀扔掉,拔出槍掃射,他槍法本來不錯,隻是心理素質不過關,這意外一出,他整個人氣勢也變了。


    美熙因為自己的失誤,看到飛魚咬滿副隊的後背、手臂,雖然沒控製哭了出來,可一把短刀被她舞的虎虎生風,完美把副隊最近教給她的東西使出來,菲碧亦然。


    從結果來說,這個意外讓他們成長了,隻是副隊付出的代價有點大,流了一地血。


    “你總是對她們這麽溫柔。”


    “我對你也溫柔。”


    “一腳踢開?”


    隊長沉默。


    “我都失血過多了,還不自覺來扶我。”


    隊長再次沉默。


    “她明明沒事,還安慰她,我呢?”


    聲聲血淚的質問,隊長沉默了。


    從懸浮車扶到木筏,很短的距離,副隊從大戰蜥蜴救他,開始說起隊長對四個隊員的溫柔,每人都安慰過,救過,唯獨他,一直是被勞作的那個,叨叨嗦嗦地,隊長罪名罄竹難書。


    “你要我把你當弱者?”


    楚少傾挑挑眉頭,有點意外這人的囉嗦。


    封郢一愣,看隊長神色不對勁,猛然醒悟過來,最後喃喃道:“隻是想讓你關心我一下。”


    隊長把副隊上下打量一片,點頭:“年齡確實小點,缺愛可以理解。”


    封郢:不,我不缺愛,我愛意快溢出來了,隻是你感應不到。


    倆人來到木筏上,楚少傾意外副隊長拒絕他給屁股上藥的要求,自己躲到一邊去了。楚少傾拿著剩下的藥,叫來西澤幫忙舉火把,爬到白熊身上給它上藥,涼涼的草藥塗在身上很舒服,白熊嗚嗚叫兩聲,半眯起眼,發出舒服的咕嚕聲。


    楚少傾檢查白熊傷口時,發現它皮很厚,傷口都淺,也少,除屁股上的傷口,也就手臂跟後背各有一道。


    因為太累,飛魚煲端出來時,大家也沒心思想是什麽,吃得無比香。快速解決掉晚餐,楚少傾開始分配今晚的守夜工作。


    “西澤,斯洛克,美熙守上夜,菲碧跟副隊跟我守下夜。”


    大家都知道副隊受傷失血過多,下半夜肯定隻有隊長跟菲碧守,於是西澤建議上夜他們守多兩個小時,被楚少傾拒絕了。


    這一夜,意外的平靜,斯洛克跟西澤是眼睛都不敢眨,鬆口氣的是那東西沒出現。下半夜隊長跟菲碧守夜時,副隊長也出來。


    “你還嫌失血不夠多?”


    因為要省木柴,晚上木火爐的柴火都加得少,除了星光滿天的天空,周圍都是暗暗地,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到呼呼的風聲。


    “傷口痛,風太大,吹得帳篷一晃一晃地。”


    由於要戒備大湖,從進入鹹水湖後,都沒再立帳篷,大家都是半躺在懸浮車上睡,今天因為副隊受傷,隊長特地讓大家在木筏這裏支起一個帳篷,讓副隊感受他的溫柔,沒成想還有這問題。


    楚少傾看封郢一步三晃走過來,唇瓣都起皮了,沉吟片刻道:“趴著小白睡?”


    “嗷嗷!”


    “它會給我一爪子。”


    前後聲音響起來,完美默合,想來小白也不願意。


    “趴木筏上?”


    “這水蕩啊蕩,會把我咯死。”


    封郢走到隊長身邊扔出一件衣服墊住坐下,腦袋毫不猶豫靠到隊長臂膀上,感覺到他肌肉一硬,笑道:“隊長,讓我靠靠!”


    楚少傾微偏過頭,這人已經闔眼,呼吸平靜,也不知道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隻不過下半夜隊長不好過,不是因為封郢靠他肩膀上,而是他要時時提醒自己身邊這個人是他隊員,控製自己別出手把他脖子扭斷。


    末世十年,他肌肉有了不讓任何東西靠近的本能。


    晨曦時分,楚少傾第一次守夜覺得疲憊,讓西澤打起精神,他眯十分鍾。待他剛闔上眼,靠在他肩膀的人睜開眼,把戴在頸間海藍色的項鏈墜子調成褐色。


    五分鍾後,封郢睜開眼,把睡熟的隊長放下來,靠在自己腿上,看著他熟睡的臉,眸色暗沉不清:這人總是因為別人把自己置於危險中,更時常為救他人而忽略自己,可對任何人,情感上卻疏離得厲害,真想知道他的過去。


    坐在對麵的西澤大氣也不敢喘,看著副隊長動作縮著腦袋不動,眨巴著眼盯著火光。


    次日


    眾人腰醉背痛起來,臉色都不好,最讓人意外的是美熙,她突然對著湖麵吐起來,臉色泛白,直冒冷汗,楚少傾用上他半吊子醫術,沒弄明白。


    “可能是昨天受驚嚇,又吹到風吧。”


    斯洛克猜測,現在湖麵的風越來越冷,人感冒不奇怪。


    “隊長,我能行,別叫求援。”


    節目開始一個月不到,隊長已經用去一次救援,後麵不知道還會不會更難,美熙怯怯看副隊一眼,她不能拖後腿。


    “那再看看吧!”楚少傾不同勉強她,交代西澤:“我記得還有透骨草,煮點水給她喝,去風的。”


    西澤點頭,連忙往木筏跑,還沒到木筏,後麵突然出現驚呼聲,回頭,西澤嚇呆了,隻見菲碧突然倒地,肌肉微微痙攣起來,也出現了嘔吐現象。


    後背一寒,西澤暗忖: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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