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帥印之後,雷厲風行的祁楓將軍營徹底清理了一遍,平時他跟蕭方羽朱成注意的幾個人統統給清理了。


    當然,留下了玄商安排在軍營裏的人,畢竟,如果將小七他們也一並打回去的話,隻怕京城的那個小崽子會寫信過來控訴他。


    祁楓的雷厲風行讓京城的幾個別有用心的人暫時止住了手上的小動作。


    玄商看到小七送回來的信,知道了祁楓將軍營中太子和左言如的人都打發了回來,還是有點開心的,畢竟,他沒讓小七他們回來,這是不是說,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一年之後,祁楓的奶奶因為年紀大了,終是扛不住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喪子之痛,帶著那沒見到孫子的最後一麵的遺憾,閉上了眼睛。


    夫人和玄商再次統一陣線,選擇了瞞。


    不瞞也沒有辦法,祁楓知道了,隻有傷心的份,沒有皇令,他也回不來。


    但是,祁楓還是知道了,是從蕭方羽的家信中知道的。


    “你不知道嗎?你奶奶——都快有小半個月了啊。”蕭方羽頓時查感不妙,看樣子,將軍府的人一定是想瞞著祁楓的,難怪祁楓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節哀給說蒙了。


    “我不知道,他們沒和我說。”祁楓垂著眸子,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他自然知道他娘和玄商怎麽想,而且,即使他知道,他也什麽都做不了。


    奶奶走了……那個小時候,他認為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的時候,隻有她會送飯給他吃,還會讓廚房給他送上幾塊好吃的糕點,她是真的疼他。


    祁寒剛走的時候,他就擔心怕奶奶挺不過去,所以,讓秦英準備了好一些補藥給送了回去,但是,前些年送走了哥哥,一年前又送走了爹,奶奶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祁楓拿筆,寫了一封信寄了回去。


    :孫兒不孝,未能靈堂前磕頭,未能端著牌位送葬,唯願奶奶可進入安康極樂世界,待亦初得勝而歸,必將三叩九拜,去給您上香。


    玄商看完,用筆抄了一份,拿著祁楓寫的那一份,一起燒在了奶奶的墳前。


    這是祁家的墳山,祁家列祖列宗都埋在這裏,包括祁寒和已經死了有幾年的祁楓的大哥。


    “奶奶,你一定不會怪他的,對吧?我給你把他的信抄了一份,我怕你看不懂,他很想回來看你,隻是,將在外,他回不來。”


    “將軍死了,他回不來,您死了,他也回不來,他一定很痛苦。”


    把祁楓那封信燒給了奶奶之後,玄商回去了,順便去了趟太子府。


    “太子,如今這外患暫時穩定下來了,太子殿下是時候向皇上提出解決內憂了,如今國庫空虛,不是糧食可以解決的,我大宋需要充盈國力,還需要帶動經商。”


    太子多少是同意玄商說的話的,隻是解決溫飽問題是遠遠不夠的。


    “你有什麽辦法?”


    “通商。”


    “通商?和何人通商?”


    “不是和何人,是和別國通商。”


    太子咻的站了起來,看著玄商,狠狠蹙眉。“你是瘋了嗎?”


    玄商微微搖頭。“這是我連夜寫的,太子可以看看。”


    玄琅接了過來,看了眼玄商,目光突然變得有些犀利起來。“其實,皇兄有一事不明。”


    “太子請問。”這麽多年,玄商從未叫過玄琅皇兄,即使為他出謀劃策,他也從未再當自己是那深宮裏麵的人。


    隻把自己當成玄琅府中的一個出謀劃策的門生罷了。


    “這麽好的計策,你為何不自己拿給父皇?”


    玄商就知道太子會問這個問題,這玄家人祖傳的疑心病,真是無藥可救了。


    “如若我拿給皇上了,我會得到什麽?”


    “權勢,地位,你想要什麽都會有。”


    “這就是我不願的原因,我之所以會獻計給你,不是因為我多想來討好你,當然,我也並不是無所求,我隻希望,將來如若太子當了皇上,在國家安穩之後,幫我把祁家少爺從關外給撤回來,祁家對我恩重如山,隻剩下這一根獨苗了,我應該為老將軍守著點。”


    “你是為了祁楓?!”


    “可以這麽說吧,我隻希望,他能從那個地方全身而退。”


    玄琅細細想來,好像,確實是那麽回事,要打仗之前,玄商就提出糧草政策解決了軍隊的糧食需求,現在國庫日漸滿足不了前線軍隊的輜重需求,他又給他送來了通商計策。


    “好,如若你全心輔佐我,我定在江山安穩,殷國退散之後,讓祁將軍安安心心的卸甲歸田。”


    “大丈夫一言九鼎,雲青先在這裏謝過太子了。”


    玄商沒有多做停留,反正,該寫的,他那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太子再不濟,應該也是能看明白的。


    然而,在太子改為提出這個方法的時候,皇帝就歸天了。


    舉國哀悼,連帶著幾年沒有回關的祁楓和蕭方羽被連夜從合穀關給召了回去。


    兩個人帶著零零散散的十幾個護衛,趕著路。


    祁楓麵無表情。


    蕭方羽滿臉憋屈,那是替祁楓趕到憋屈。“真是不知道什麽毛病,人家死了爹和奶奶,都沒見玄家人賞道聖旨讓你回家拜拜,現在皇帝死了,就讓咱們快馬加鞭的趕回去跪拜,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麽事?”


    “行了,別說了,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算了,在京城就閉嘴,不要給家裏招什麽災禍,咱們在外麵,不知道家裏麵的人過的怎麽樣,若是別人想整她們,多的是辦法。”祁楓心裏再大的氣,也隻能憋著,隻能告訴自己,能回去看看也不錯。


    “我說你怎麽成這個慫樣了?要是換做以前,你不得炸?”


    “炸?拿什麽炸?以前是我爹在前麵給我扛著,扛著祁家,我的少爺脾氣才會說炸就炸,現在,不一樣了。”沒有了他爹,祁楓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是了,更不會是當初那個肆意妄為的大少爺了。


    蕭方羽許久未語。


    “天黑了,小心點,小七,你讓後麵的很緊點。”


    “好的,將軍。”小七還是很激動的,因為這麽久沒有見到他家王爺了,他很是想念!而且,他也想看看,王爺和將軍到底是怎麽相處的,讓人很好奇。


    像將軍這樣的人,確實有這個魅力,和他相處的這一年來,他都快拜倒在他的鐵甲下了。


    不過……想到他家王爺那冷漠的臉,他就頓時止住了他荒唐的想法,他可還要給他家傳宗接代的。


    在離京城還有二十裏地的時候,一行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就有些疲憊困倦了。


    “都打起精神來。”


    “都快到了,打什麽精神?”蕭方羽懶洋洋的睨了眼祁楓。


    然,他話剛說完,咻咻的冷箭就朝著這邊射了過來。


    “小心!”祁楓一腳踹開躲閃不及的蕭方羽,將他踹下了馬,躲開了那支冷箭。


    蕭方羽頓時如夢初醒,這他娘的算什麽?到家門口被人給截住了?


    玄商看著子時就應該到家的人,寅時還沒到,實在在家裏呆著難受,就幹脆到城門口等著。


    天剛蒙亮,才看見祁楓帶著人出現在了城門口,他背上還背著一個人。


    傷兵敗將一看就知道。鐵定是路上遇到突襲了。


    祁楓正準備讓人開門,城門就被打開了,入目的,是一個穿著一襲黑衣,蕭蕭而立得男人。


    那是——雲青!


    祁楓有一陣恍惚,上次見麵,還是在他上戰場之前,兩個人鬧了個不歡而散。


    中間誰都沒有再提及這件事,雖有書信往來,但是,見麵還是有些難堪。


    祁楓還沒有什麽動作,他背上昏迷的蕭方羽就一把被拉了下來,險些將他也一並帶到了地上。


    “將簫副將送回府。”玄商單手拖住祁楓的肩,看著他身上到處血淋淋的盔甲,眸子微蹙,眼神恐怖的有些嚇人。


    “我跟他一起,不用特意送。”


    “如果你是怕夫人知道的話,我城中買了一處宅子,平時沒人住,可以在那裏暫避。”


    “那成吧……嘖,手拿開!這樣拉拉扯扯像什麽樣!”祁楓打斷了環在他腰間的手。


    跟在玄商後麵,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在哪裏遇的襲?”


    “半夜京城二十裏外。”


    “真是好大的膽子。”玄商語氣冷的徹骨,連帶著身上的自帶的氣勢都顯得不怒而威。


    “沒事,沒有死人,隻是都受了小傷罷了。”


    “小傷?你都成這樣了,叫小傷嗎?!”


    “……”祁楓不說話,發現前麵那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個子已經竄的比他還要高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任由他揉頭的小孩了。


    想到這,祁楓伸手在玄商的頭上輕輕摸了摸,還是以前的手感,隻不過,這腦瓜比以前大了一點而已。


    “……”玄商怔了怔,隨後側過了頭,身上的火氣被祁楓摸去了一大半悶悶的道:“沒人告訴你,男人的頭不要隨便亂摸嗎?”


    “……嗬?男人?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子在那裝什麽大人呢?”祁楓好笑。


    “我不是小孩了,十八了,我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這倒是,有心儀的姑娘了?”


    “有心儀的人。”玄商糾正。


    “改天帶給皇叔瞧瞧?”


    “好。”玄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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