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南與峸鴻對視了半分鍾,默默放下了自己無處安放的手。


    他勉強鎮定道:“峸鴻劍君,你快勒死我了。”


    峸鴻的瞳孔微微收縮,片刻後緩緩鬆開了一點身子,但尾巴還緊緊貼在他的衣服上。他的語氣中帶著點難以置信:“你在……做什麽。”


    岐南用力咳嗽了兩聲,扒拉了一下頭發,視線瞟向一邊:“我,嗯,有點好奇,嗯,峸鴻你怎麽突然醒了?”


    峸鴻又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道:“我怕你遇到危險反應不及,留了道神念,快掉下來時就會感覺到。”


    岐南:“……”


    岐南尷尬過頭整個人都麻痹了,居然進入了一種奇怪的放飛狀態。他的嘴巴開始脫離控製自由活動:“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剛把你拎起來一點你就醒了。算了我還是直接問吧。”


    “蛟的*到底有幾個啊?”


    峸鴻被他的直白驚呆了。


    岐南:“別害羞嘛峸鴻劍君,這種事情我早晚能知道的呀,還是你其實比較想保持冰清玉潔之身直到永遠?”


    峸鴻的聲音少見的上揚了一個調:“岐南!”


    岐南的大腦依舊沒有恢複思考:“還是你比較喜歡不深入交流的那種雙修?可是我聽說絕大多數修士修著修著就忍不……唔。”


    峸鴻把自己的角卡進了他嘴裏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冷靜一點。”


    岐南:“……”


    半分鍾後,理智回籠,岐南仰了仰頭把峸鴻劍君的角從嘴裏吐出去,而後把小銀蛟從自己肩上扒拉下來,自己滑落到地上蹲著捂住臉:“……”


    要死了。


    他剛剛都說了些什麽???


    岐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蜷縮成一團逃避了一會兒現狀,終於還是在納澤爾的聲音中回歸現實:“咦?岐南長老你在做什麽?”


    岐南:“……”


    還沒等他琢磨好措辭,就聽見峸鴻那冰冷疏離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我與他有事商議。”


    納澤爾的聲音明顯一卡,再開口時就帶上了顯而易見的震驚:“你、您是峸鴻劍君!哦,好的,那我不打擾您了,我先帶著這個太上長老回宗了,他支付不起代價,估計得去冬晝淵裏呆一段時間……”


    岐南聽見他與峸鴻匯報完,氣息漸漸遠去了。


    片刻的安靜後,有什麽東西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


    岐南緩緩把臉從手掌中挪開,垂眼看去。


    隻見峸鴻盤著身體,仰頭看著他,傳音道:“……回去再看。”


    岐南:“……什麽?”


    峸鴻沿著他的袖口爬回他的肩上,沒再說話,隻是用吻部輕輕蹭了一下岐南的麵頰。


    岐南突然反應了過來,臉上瞬間泛起一層薄紅。


    峸鴻劍君,你居然是這樣的峸鴻劍君嗎?


    說什麽冷漠高傲拒人於千裏之外……假象,全都是假象。


    岐南用力扒拉了一下頭發,結束了這段危險的對話。他轉移話題道:“對了,我之前在鴻羽商會的邸報上看到這附近好像新崛起了一個專門培育、販賣靈植的宗門。正好我的秘境中靈植都枯萎了,正好可以順道買一些。”


    峸鴻道:“最近,丹修門派中種植靈植的技術發生了革新。有許多此類門派崛起。”


    岐南隨口道:“是嗎?那挺厲害的啊,源頭是誰?”


    峸鴻說道:“是一名叫‘闌衍’的丹道散修。”


    岐南聞言微怔,挑起眉:“那各大門派應該爭搶他爭得挺厲害的吧?”


    峸鴻搖頭:“他拒絕加入任何門派。”


    岐南覺得有點可惜:“怎會?居然連五大門派都拒絕了嗎?”


    峸鴻沉默。


    岐南反應過來皇天劍門丹修慘淡的現狀,摸了摸鼻子揭過了這個話題:“行了,走吧,趕緊處理完我那一個半金烏秘境的事情,過幾天就得去鎏義學府報道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多拐幾個丹修好苗子回來。”


    “嗯。”


    ……


    被戲稱為大荒洲第六霸主的鎏義學府每年隻有六個月開放,即每年第四月的神塔月初一至每年第九月的中明月三十。


    不過事實上,作為傳道者的各門派高階修士提前一月便已抵達鎏義學府進行登記。而後的一個月時間,則是留給各地散修、天驕報名準備的時間。


    穀昌月初一轉眼而至,鎏義學府的傳道者名單被公示在外。


    “榕易前輩果然還在啊。”


    “咦,這不是九妖塔的黑月前輩嗎,感覺好幾百年沒在這個名單上見過他了。”


    “凝香閣今年來的傳道者中怎麽有個男修?”


    諸多對此感興趣的散修紛紛通過鴻羽商會的特派邸報了解這方麵的事情,然而當他們看見皇天劍門今年的傳道者名單時,頓時都靜了下來。


    “……行墨客?”


    “我沒看錯吧,是行墨客!”


    “我的天,是行墨客啊啊啊啊啊!!!”


    “行墨客居然代表皇天劍門來當傳道者!”


    “不是說他被皇天劍門軟禁了嗎?這消息到底是從哪個傻逼嘴裏傳出來的,人明明好好的!”


    “行墨客天下第一!!!”


    丹修們沸騰了。


    有了皇天劍門作為後台,幾乎所有之前瘋狂打壓行墨客的門派丹修們忽然就默契地低調下來,而沒了他們的壓製,所有行墨流派的丹道散修忽然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頭。


    直到此時,源界修士才驚悚地察覺——走行墨流派的丹修居然這麽多!


    幾乎十個丹道散修裏,就有八個都研究過行墨客的書籍,即使所修可能算不上正統的行墨流派……但卻無一不對他心生欽佩。


    修真界有九成的修士都是散修。


    他們平時謹言慎行、瞻前顧後、扣扣索索,沒有絲毫存在感,宛如一盤散沙般無人在意。


    但在之前那漫長的數百年沉默時光裏,也正是他們不顯山不露水的支持,將在天寶門麵前毫無招架之力的鴻羽商會強行推上了如今的地位。


    行墨客的影響力,從微末中便早現端倪。


    -


    就在丹修們揮舞著靈石向著鎏義學府洶湧而去的時候,岐南卻已經登記完回到了自己的秘境中。


    岐南盯著桌上自己剛剛用貢獻點換來的四件套陷入沉思。


    半晌後,他伸手拎起那件最基礎的晶蠶絲白袍就往身上套。


    這四件套算算得比他原來那件貴幾百倍,他得注意點別弄破弄髒,不然這損失可就大了。


    不太熟練地穿完,在最外麵披上一件繡著雲極峰卷雲紋的寬鬆外袍,又順手把自己綁頭發的布條以及脖子上那根一並都換成了銀色,而後凝出水鏡照了照。


    岐南覺得自己在鏡子裏看到了一隻正在求偶的白孔雀,他差點被閃瞎了。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沉默了片刻,最後他決定還是讓專業人士判斷比較好。


    於是半分鍾後,岐南出現在了峸鴻的書房裏,張開雙臂對某人問道:“峸鴻劍君,我看起來怎麽樣?”


    峸鴻的反應有點奇怪,他盯著岐南身上的銀飾看了許久,似乎有點不悅。岐南正有點莫名,卻聽峸鴻咬著牙擠出來兩字:“脫掉。”


    岐南懵了:“……啊?”


    峸鴻猛地站起身,幾步來到岐南身邊強行扒掉了他身上那些銀飾,而後又從自己的儲物手環中翻出來幾個類似的給他帶上。


    岐南茫然地看他:“你這是……”


    峸鴻垂眼看著他,灰色的眸子裏有岐南在銀飾的襯托下閃閃發光的倒影。他耳尖微微泛紅,抿唇輕聲道:“好看。”


    岐南最後又一臉懵逼地從書房裏出來了。


    他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峸鴻在搞什麽,擔心自己是不是觸犯了皇天劍門的什麽潛規則,於是悄悄找白令憴套了話。


    片刻後,岐南放下門派令牌,垂眼無言地看向自己肩上那條小銀蛟。


    皇天劍門的銀飾居然都是用銀蛟的蛻鱗做的。


    所以這家夥剛剛是……因為他穿其它蛟的蛻鱗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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