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當然不是個傻子,隻不過是被襲擊了大腦,幹預了記憶罷了。


    這是布蘭特治療布裏安時突發奇想的腦洞。


    他可以共情別人的記憶,更形象一點的說法,就是把那段記憶複製粘貼,那有沒有可能,選擇剪切粘貼呢?


    如果他的兩個兄弟能徹底忘記那段過去,不是德克斯特那種藏在心底,隨時可能回憶起來的遺忘,而是那種徹徹底底的刪除。


    如果做得到這一點,消除了引發病變的刺激源,是不是他兄弟的情況,就會從惡劣的攻擊性反社會人格,恢複成危害不大的大腦障礙?


    越想越覺得可以嚐試,又正好有個可以練手的,布蘭特便給了那連環殺人犯一觸手,試著剪切了他遇到他們的記憶。


    也許是第一次還很不熟練,布蘭特除了記憶,還剪切了一部分大腦邏輯思考能力的功能皮層,導致了犯人一時間有些癡癡傻傻。


    不過當又過了十幾分鍾,那人適應了新的大腦,新的邏輯能力,也就慢慢恢複了正常。


    隻除了邏輯混亂,無法像以前一樣熟練的反偵查了。


    對警方來說,這當然是好事。


    以至於在黛布拉再次尋問“你是誰”的時候,邏輯能力差的一批的男人,老老實實的說:“法蘭克林.勞瑞。”


    黛布拉問:“做什麽的?”


    勞瑞毫無隱瞞的說:“費恩證券公司總經理,勞瑞集團董事長。”以及:“連環殺人分屍案的凶手。”


    所有警員:“!!!”


    布蘭特還不知道,他給邁阿密警察局帶來了怎樣的一場風波。


    送完凶手,他就讓布裏安抱著德克斯特,去了他家——準確的說,是科林太太友情讚助給尼爾的大別墅。


    他先是給黛布拉打了通電話,告訴她德克斯特生了病,不算嚴重,但要她幫忙請一陣子的假。


    黛布拉憂心忡忡的來了,在確定德克斯特的確沒有大礙後,勉強被勸著離開了。


    當然,臨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布裏安。


    至於為什麽沒打起來,那當然是因為布裏安看都沒看她,扭頭就回了屋,拿了床薄被給弟弟蓋了個嚴嚴實實。


    那種“我的眼裏沒有你隻有他”,表現得淋漓盡致,讓黛布拉鬧都沒有力氣鬧起來。


    黛布拉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布裏安也緊跟著請了半個月的假,接下來便開始了他們的治療時間。


    大概花了半個月那麽久,布蘭特幫他的兩個兄弟緩解彌補大腦的缺陷,又在經過布裏安同意,並武力鎮壓了反對的德克斯特後,清除了他們兒時的那場噩夢。


    “手術”很成功。


    至少看上去很成功。


    患者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布裏安:“雖然現在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但我也不想殺人、報複社會了,硬要說的話,現在所有事情在我看來,不管是拍死一隻蚊子,還是殺一個人,感覺都差不多,都可有可無,都既不期待也不排斥。不過律法讓我知道殺人是錯誤的,所以不那麽做我也無所謂。”


    成功案例!


    德克斯特臭著臉說:“差不多。”


    也算成功吧……


    布蘭特說:“那就先這樣,我們可以再觀察一周到兩周,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你們這種性冷淡的狀態,會隨著時間推移而得到改善。”


    德克斯特:“???”


    布裏安:“性冷淡?”


    布蘭特說:“就是這種沒有刺激興奮點的狀態。這是源於你們的大腦,而我修複了它,理論上這種症狀會得到改善。不會影響將來你們哭哭笑笑睡女人。”


    布裏安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德克斯特卻悄悄紅了臉。


    兄弟時光美好又短暫,正在他們商量著病治好了,是不是該去哪旅個遊,玩一玩,然後各自回去上班,享受社畜的美好生活,計劃便不得不被布蘭特的一通電話打斷了。


    致電人是奧米爾。


    致電時間為下午兩點半。


    布蘭特奇怪的問:“你平常都是晚上七點打電話給我,怎麽今天換時間了。”


    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卻不是奧米爾,而是一個幼齒的蘿莉音:“公主哥哥,我是珍妮弗。”


    顧不上吐槽越來越奇怪的稱呼,布蘭特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奧米爾呢?怎麽是你打來電話?”


    珍妮弗小小聲的說:“我是偷偷打來的,奧米爾哥哥想要去做危險的事,不告訴你,可是我覺得你也應該知道,畢竟你是他的公主呀!”


    布蘭特皺了皺眉:“什麽危險的事?能說的更清楚些嗎珍妮弗?”


    珍妮弗的小腦袋瓜裏還不是很能理解一些事,她隻好努力回憶著說:“是有錢的叔叔和奧米爾哥哥說的,他們在會議室裏談事情,珍妮弗不小心聽到的。我發誓沒有偷聽!就是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


    珍妮弗急急的解釋道:“好像是水缸裏的水過期了,沒有用了之類的吧。”


    布蘭特說:“培養液失活,無法緩解排異反應?”


    珍妮弗說:“好像就是這麽說的。”


    布蘭特說:“他們要去做什麽?”


    “……”


    布蘭特:“珍妮弗?你怎麽了?”


    而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傳來的,又變成了一道男聲。


    “我查到了愛德華的坐標點位,那裏也正是我追查飛魚標誌找到的。”屬於布魯斯的聲音傳了過來。


    布蘭特說:“也就是說,飛魚的主人,殺了弗蘭克,擄走了愛德華?”


    布魯斯說:“可以這麽理解。而且如果我的信息沒錯,飛魚的幕後黑手,就是黑霧。”


    布蘭特乍聽到熟悉的名字,一時間有些吃驚:“黑霧?邁阿密那個實驗室的幕後資助人?”


    布魯斯說:“不出意外,他也是弗蘭克科研基地的幕後資助人。”


    布蘭特無法理解:“可是為什麽?”


    是啊,為什麽。


    為什麽一年前讚助克裏斯的人,會對克裏斯步入滅亡熟視無睹。


    為什麽幾個月前讚助弗蘭克的人,會派人奪去他的性命,毀了這個實驗室。


    又為什麽24年前闖出名號的人,要在近幾年裏,才重新有了動作。


    而更讓人不解的是,為什麽黑霧沾手的,都是人體實驗。


    布蘭特皺起了眉,他總覺得有什麽真相呼之欲出,又有什麽看不見摸不著的危機,再悄然臨近。


    深吸一口氣,他說:“所以珍妮弗說的危險的事,是你們打算去探探黑霧的大本營嗎?”他了然的說:“在背著我的前提下。”


    布魯斯否定道:“準確的說,是奧米爾的打算。”


    布蘭特挑了挑眉:“你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才會同我解釋你的計劃?”


    布魯斯意有所指的說:“我從不需要幫助。”


    布蘭特反駁:“那些小鳥們難道是我的臆想?”


    布魯斯被噎了一下,隻好說道:“我隻是需要你的能力。”


    布蘭特說:“承認你需要我,我立刻就過去。”


    布魯斯……


    布魯斯默默地掛斷了電話,也說不出口那種肉麻的話。


    然而這樣布蘭特就真的不去幫忙嗎?


    事實證明,有奧米爾的事,他就不可能瀟灑的甩手。也許布魯斯就是看透了這點,才會理不直氣也壯的。


    不管怎樣,布蘭特還是同大哥小弟告了別,在當天晚上坐飛機直達了西雅圖。


    下了飛機,他便直奔弗蘭克科研基地,隻不過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基地裏除了員工便隻剩下了珍妮弗,奧米爾和布魯斯,都不見了蹤影。


    布蘭特問:“他們走了?”


    珍妮弗點了點頭:“但有錢叔叔留下了這個。”


    她把一副墨鏡遞給了布蘭特,那是一副鏡片很大的墨鏡,兩條眼鏡腿,一邊印了韋恩集團的標誌,一邊印的,卻是斯塔克工業的標誌。


    “所以,這就是韋恩和斯塔克,談成的合作?”


    布蘭特接過來戴好,又在鏡腿的按鈕上輕輕一按,緊接著暗色的視野中便閃出了許多黃綠的線段、光點,組成了一張二維地圖,而其中深紅色一直閃爍的地標,應該就是布魯斯傳達的信息。


    果然,珍妮弗說:“有錢叔叔讓你去紅點那裏找他。”


    布蘭特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珍妮弗搖了搖頭:“珍妮弗才不是一個人。”


    布蘭特奇怪的問:“誰還留下來了嗎?我一路過來,除了樓下幾個掛著韋恩集團標誌的陌生員工,沒碰到什麽人了。”


    正說著,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托著托盤走了出來。


    他彎下腰對珍妮弗慈祥的說:“到吃藥時間了喲,小公主,乖乖吃完藥,有特製小甜餅作為獎勵呐。”


    “人家知道了,阿福。”珍妮弗不情願的皺起了臉,可為了阿福牌特製小甜餅,什麽苦藥她都可以吃的下去!


    看著和諧的“祖孫情”?布蘭特並沒有覺得感動,他隻感覺到一座名為催債的大山,狠狠地壓了過來。


    “管家先生,你怎麽在這?”布蘭特猶豫的說:“那張卡……”


    阿福平靜的瞅了他一會,才終於想起來一般“啊”的拍了拍額頭,安撫的說:“沒關係,隻是一點零花錢,等這件事過去了再說,也不遲呢。”


    他意有所指的點了點自己並不存在的眼鏡,善解人意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布魯斯和你的事,那張卡就當做酬勞吧,我們老爺隻是稍微有點口是心非,他其實很需要你。”


    布蘭特的心一瞬間落了地,對布魯斯的行為也一瞬間沒了抵觸。


    他驚奇的看著這個笑眯眯的老人,在心底感歎。


    沃德天!這是什麽神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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