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經理氣喘籲籲的跑下樓,看著滿地的狼藉,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不知道這間酒吧的老板是誰嗎!”


    “你可以叫我紅頭罩。”傑森說:“至於你的老板,我不知道,但我不介意見見那個人渣,和他談一談毒品的事。”


    經理的冷汗都滾下來了:“什麽……什麽毒品,我們是合法酒吧,沒有毒品!”


    一板藥片和幾個小瓶被丟在了經理的腳邊,傑森跳上桌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這東西嗎?或者我該叫你……”他回憶著昨天晚上公鴨嗓少年的稱呼:“湯姆?”


    經理:“……我不叫湯姆。”


    “總有人會叫湯姆。”傑森不甚在意的說:“毒品其實也不關我事,可你們把毒品帶去學校,賣給孩子。”他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你們越界了,我不介意教教你們,什麽是規矩……”


    布蘭特看著不遠處劍拔弩張的場麵,悟了。


    把毒品帶去學校,賣給孩子,這個設定太過眼熟,稍微一回憶就能想起昨晚超市裏的那群學生。所以明明和他一樣一晚上都在睡覺的傑森,是什麽時候開始著手調查並查出了幕後推手的?


    布蘭特百思不得其解,而就在他思索的這段時間,酒吧的情況也被控製了下來。


    受傷的打手被拖了下去,調酒師和服務生躲進了吧台後麵,一臉富態的大堂經理在傑森的監督下戰戰兢兢的給大老板匯報情況,而傑森那家夥,把不知打哪搞到的手槍插進後腰,抬腳勾了把靠椅,竟就這麽大剌剌的坐了下來。


    酒吧裏一下子空了。


    混亂中顧客跑光了,布蘭特倒是沒動,依舊窩在吧台喝冰水。而沒了聽眾,山姆也不再打碟,一屁股又坐回了吧台。


    “那家夥是來搞笑的嗎?”山姆點了根煙叼在嘴裏,抬著下巴點了點傑森。


    布蘭特沉默。


    山姆還在吐槽:“正常人,誰會帶那樣一個頭罩出現在酒吧?”


    布蘭特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他沒法說,更沒臉說,傑森那頭罩還有他出的一份力。


    他不動聲色的看向傑森,閉緊了嘴。


    酒吧這時候已經很空了,留下的人就格外顯眼了起來,他這一看,好巧不巧的就和傑森對上了眼。


    傑森有點慌亂的坐直了身體,下意識的移開視線,布蘭特瞪了“不遵醫囑”的家夥一眼,到底沒有選擇與對方相認。


    畢竟選擇了戴頭罩,又給自己起了那麽一個不倫不類的外號,那就是不想被人知道真實身份的。


    他如果貿貿然湊過去說話,很可能適得其反。


    所以費勁吧啦縫那麽一個醜東西,就是為了做蒙麵大俠伸張正義?這……雖然長得高高大大,但果然還是一個漫畫看多了的小孩子吧?


    布蘭特表示,他可能是老了,所以不是很了解當代青少年的想法。


    山姆在他旁邊點了根煙,不緊不慢的吐了口煙圈:“年輕氣盛,沒關係,克裏斯會教他做人。”


    “克裏斯?酒吧的老板?”布蘭特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這麽說這裏的確不幹淨了。”聽山姆有恃無恐的語氣,他基本能猜到,“而且這個老板的勢力還不小。”


    山姆白他一眼,說:“我已經洗手不幹了,怎麽,還想從我身上拿情報?”


    布蘭特提及了他此行的目的:“隨口一問罷了,這次來找你,其實主要想讓你幫我刪一段監控錄像。”


    山姆看著他,就好像在看什麽手藝退步的不孝後輩:“你退化到連監控都搞不定了嗎?”


    “是連鎖超市,他們的監控實時上傳備份在聯網後台裏,所以我才苦手。”


    布蘭特解釋:“但你擅長這個,你都養了一年的老了,還不回來‘上班’嗎。”


    山姆不置可否。


    他之所以會龜縮在這家酒廊,不是對外宣稱的累了,也不是別人猜測的受了情傷,而是有個和他有過命交情的老夥計,在給警察當線人時,被人虐殺了!


    他的仇人走黑,在邁阿密很有些勢力,警方跨州麻煩重重,他便主動與警方合作,率先過來臥底。


    此間種種細節布蘭特並不清楚,但以他的了解,山姆會窩在一家酒吧當什麽見鬼的dj,一定是在查東西搞情報,再聯係到傑森之前說的話,布蘭特猜測:“說是養老,你不會是在查毒品吧?”


    山姆狠狠抽了口煙,又將煙蒂按滅,就在布蘭特以為他不會說什麽的時候,突然說道:“這的確是家黑酒吧,酒水裏,香煙裏都有可能被加了料,不過都是些安全的小東西,直到去年,克裏斯找到了靠山,行事便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一年前?”布蘭特抓住了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一年前正是山姆來到邁阿密的時候,“克裏斯就是你的目標?”


    山姆恨恨的說:“他殺了我朋友,我是一定會報仇的。”


    這是個沉重的話題。


    布蘭特隻好說:“你會成功的。”


    山


    姆說:“我當然會,我最近發現了大料,等拿到手,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布蘭特立刻警惕了起來:“那你為什麽告訴我?”


    山姆壓低了聲音:“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克裏斯最近在研究違禁藥品,實驗體是活人。”


    布蘭特握住玻璃杯的手緊了緊:“學校的孩子……”


    “孤兒、流浪漢、妓女,都是他們的目標。不過這些都是地下的,帶頭罩的那個小朋友,八成隻是看到他們去學校誘惑叛逆的學生嗑藥,那隻是一部分財政來源,和我說的違禁藥品關係不大。”他說著看向傑森,“那孩子膽子真大,敢單槍匹馬的闖進來。”


    布蘭特順著山姆的視線也看向傑森,真想反駁一句你多慮了。其


    實這和膽量真沒多大關係,傑森他隻是腦子有病。


    腦子有病的傑森拽了拽針織帽,突然發現了頭罩的一大缺陷。


    他忘了給嘴巴開一個洞,這會兒說了半天話,哈氣把毛線弄濕,糊在整張臉上,是這裏也紮那裏也癢,不時的撓撓鼻子摳摳臉頰,也不過是飲鴆止渴。


    真的好想一把拽下頭罩,讓臉透透氣啊!


    可是他不能。


    所以他更煩躁了。


    手槍又被傑森從後腰抽了出來,在手裏捏來轉去,氣氛變得更壓抑了。


    好在沒過多久,酒廊門口便傳來了一陣刹車聲,一輛黑色加長轎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很有派頭的中年男人走下了車,在保鏢們的簇擁下邁進了酒廊大門。


    經理等到救星了一般跑了過去,卑躬屈膝的叫他老板。


    傑森放下了摳臉的手,看了過去:“你就是克裏斯?”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麽囂張。”隨著“篤篤”的拐杖敲擊聲,克裏斯走向傑森,出乎所有人意料,他阻止了保鏢們的動作,並沒有發怒,甚至非常和善的笑了起來,“我聽到了你的事跡,紅頭罩,我很欣賞你。”


    傑森重新坐了下去,靜靜地看他表演。


    克裏斯遞出了橄欖枝:“要不要加入我?受我庇護,我可以給你一個合法的身份,讓你在這個城市可以更加自由。”他彎下腰,湊到傑森耳邊:“傑森托德,我知道你,被無能警察汙蔑的可憐人,剛從可怕的精神病院逃出來。”


    他說著,微微側頭,深灰色的瞳仁突地劃向眼角,直直的朝布蘭特望了過來。


    “真巧,你的朋友也在這裏。”


    他死死的盯著布蘭特,溫聲細語的提議:“要不要和他打個招呼?”


    布蘭特隻看到克裏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所有的感官都叫囂著危險。


    後頸一涼,突然升起一種麵對貪婪猛獸的錯覺,他眯起眼睛再看過去,克裏斯不知何時收回了視線,那種汗毛倒豎的感覺也隨之消失,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


    布蘭特緊緊的皺起了眉。


    墨鏡擋住了傑森的眼睛,頭罩遮住了他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下一秒,他突然站了起來,毫無征兆的踢翻了椅子。


    “嘭!”


    克裏斯勢在必得的看著他。


    和狂躁行為相反的,是傑森甚至稱得上平和的語氣:“好啊。”


    他說:“是該打個招呼的。”


    克裏斯衝保鏢們揮了揮手,淡淡的說了句“清場”,偌大的酒吧瞬間就隻剩下了三個人。


    布蘭特看了看克裏斯,又看了看傑森,不由陷入了困惑。


    為什麽這家夥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對傑森青眼有加的樣子?


    傑森到底有什麽地方,吸引了他?


    這絕對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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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桶子:那個說要給我寄貓耳頭罩的喵哪裏去了!怎麽還不到貨,怒刷差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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