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蒙笑起來,搖了搖頭。


    “雞的胸腔,肋骨……比人類簡單不知道多少。”他手伸入雞肋,從中間作捧出狀,讓肋骨外翻暴露,“它們所有的地方都在告訴你……”


    “?”林濮看著他。


    “‘我很好吃’。”舒蒙說。


    “……”林濮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他接著道:“學弟啊…如果我以後因為意外死在你前麵,你一定要在我火化之前,聽我的骨頭和你說最後的請求哦。”


    林濮愣了一下,不知道舒蒙為什麽會說起這個:“…什麽請求?”


    “那你要回頭問我骨頭啊。”舒蒙笑起來。


    “……不要開這種玩笑。”林濮嚴肅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出門了。”


    “嗯……我們市局見。”舒蒙溫和笑笑,和他揮了揮手,“回來喝湯。”


    ……


    早晨九點,林濮到達辦公室的時候,行政前台周卿卿叫住他:“林律,陸女士已經在等您了。”


    “好。”林濮邊走入辦公室,邊把包放在辦公室桌上。


    “律所沒開門就已經在了。”周卿卿說。


    林濮點了點頭,接過她遞來的咖啡:“你們昨晚玩得怎麽樣?”


    “嗨別提了,吃吃飯唱唱歌嘛。何總一喝多就要裝新東西,昨晚定了個投屏,早上人家送來了他一臉懵。”周卿卿說,“本來是給林律辦的,結果您不來……”


    “不太喜歡那種場合。”林濮把桌上東西整理好,走出了辦公室,“有機會……我會去。”


    “您好像一下班就回家呢。”周卿卿跟著他後麵,“今天去市局需要帶助理嗎?”


    “需要一個開車和記錄,讓茹姐跟我去吧。”林濮說。


    “好的。”周卿卿給他推開接待室的門,握拳道,“加油哦林律師。”


    林濮朝她笑了笑,進了門去。


    陸雯坐在裏麵,她看見林濮的時候,迅速抬起了眼。


    林濮明明昨天下午才見過她,總覺得已經過了很長時間。


    至少在昨天之前,他還沒有沒有意識到這件案子的棘手程度。


    陸雯看見他站了起來,道:“林律師……我們……”


    “先去市局吧。”林濮說,“路上我和你說點事情。”


    “好的……”陸雯點點頭。


    王茹已經等在了門口,她穿著細跟高跟鞋,身高隻比林濮矮上一點。


    兩個人一左一右,陸雯在中間相當小鳥依人。


    她麵無表情跟在林濮身後,隻有攥緊包的泛白指節暴露了她的緊張,她忽然感覺肩膀一沉,轉頭,是王茹。


    “別擔心。”王茹說,“林律師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畢竟理在我們手中。”


    陸雯看了一眼林濮的背影,又看向王茹,她眼裏的戒備和不安少許散去,微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


    早晨十點,市局。


    林濮他們到達的時候,對方的代理律師已經到場,但人卻沒有出席。


    林濮覺得對方眼熟,可能在哪裏見過。


    “你好。”對方的律師走過來,他看起來麵色嚴肅,甚至有些陰沉,“我是熠輝文娛的代理律師,費琮。林律師,我們見過。”


    “你好。”林濮瞬間想起來他是誰了。


    費琮是個很具有個人風格的律師,他快將近四十,年輕時候花了快將近七年幫著一個嫌疑人翻案,洗清冤屈,當時如果不是他的堅持,真相就會永遠被埋沒。


    至此之後,他的仕途一直順暢無阻。他本人嚴肅冷靜,思路清晰,而且相當有耐心,擅長在持久戰中抓住漏洞,一擊即中。


    如果是他,那真是個棘手的對手。


    林濮和他握了下手:“好久不見,費律師。”


    他們兩人寒暄完,彼此都無話下來。


    陸雯和王茹坐到了沙發一側,林濮和費琮麵對麵坐著,他們坐在房間內的u型沙發,最盡頭的地方是的人還未到場。


    等了一會,房間的門被打開,外麵的警察風風火火推門進來,掃了一眼屋內的人。


    是昨晚那個暴躁的許逍許隊長。


    林濮和他對視了一眼,他顯然和昨晚的狀態比要好了不少,還會和林濮禮貌地點個頭示意。


    許逍進入房間之後,坐在了房間內的沙發上。他大馬金刀地坐著,一雙眼毫不客氣地審視了一下陸雯,開口道:“之前你來市局我不在,是我同事接待你的。我姓許,這起案件暫時由我負責。”


    “您好,許隊長。”陸雯道。


    林濮看向許逍:“我是陸女士的代理律師林濮,之後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和我交流。”


    “長話短說吧。”許逍傾身道,“聽說你們對屍檢的問題有異議?”


    “是的。”林濮說,“我代表我的委托人認為這起案件並非普通的意外事件,死者勞德,父母已經雙亡,也基本沒有其他的親人,我的委托人陸雯女士是他合法的妻子,既然死者死因不明,警方應該有決定解剖和進一步屍檢的權利,你們甚至不需要通知我們,就該繼續進行。”


    “你是勞德的妻子?”許逍看向陸雯。


    “是的。”陸雯回答。


    “你提出這樣的要求,確實無可厚非。”許逍翹起腳抱起手臂,“但偵查立案是警方的事,這種時候我希望您暫且保持耐心冷靜,等待我們官方結果吧。”


    “這隻是我代理人的一個合理要求。”林濮說,“她這麽積極配合警方工作,這麽一個合理範圍內的要求為什麽不可滿足?”


    “我……”


    “稍微一下。”費琮開口打斷。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費琮。


    他單手扶著沙發的扶手,開口道:“勞德先生的身份特殊,之後經紀公司還會組織粉絲進行遺體悼念活動,經紀公司的希望是保留遺體完整,而不是被破壞得七零八落。”


    “經紀公司認為解剖會破壞屍體,但事實並不會,而且就算屍體不完整了又如何,最終他都是要被火化的。費律師作為代理律師,委托人不懂,您應該懂。”林濮說,“有必要的時候,您還是可以和經紀公司普及一下相關知識。”


    費琮後背靠著,雙手交握在胸前,看向陸雯:“我委托人的疑慮也並非完全指向屍體解剖本身,陸女士和勞德先生有婚姻關係這件事,經紀公司知道後也非常震驚,畢竟勞先生在世上沒有親人,怎麽死後平白無故出現了一位妻子?商討之下,我們認為其中存在諸多的疑慮。”


    “你說你們存在婚姻關係。”費琮說,“但是你要知道,你們長期分居兩地已經超過兩年以上,平時也基本不見麵。我相信警方也已經檢查過了死者的手機通訊記錄和平時的聯絡往來記錄,甚至不能證明你們二人有較為親密的關係,我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名存實亡的婚姻關係能在這個事件中起到什麽作用。”


    陸雯吞咽了一口口水。


    ——“對方會利用婚姻關係攻擊你,你要從始至終頂住這個壓力。”


    林濮回頭看了她一眼,他在路上和陸雯交流的時候,和她說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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