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您就請好吧……”


    薄酒小菜依次都端了上來,卻是鐵牛在院子裏忽然發蒙似的轉圈?


    我見狀眉頭一皺低聲道:“牛爺,這是缺什麽?”


    鐵牛端著盤子望著我愁眉苦臉道:“四公子,這酒菜是都有了,可沒地方啊,你說咱這棺材鋪裏也沒個正經家具好招待客人……”


    我聞聲方才揮了揮手,對著一邊的半成品棺材說道:“南山兄弟是爽快人,哪裏需要這麽見外?把棺蓋拿來放在上麵招待!”


    牛爺登時恍然大悟似的麵上一喜,對著我比了個大拇指。


    “還是四公子有辦法!”


    我扭頭看著南山無奈道:“讓兄弟見笑了,主要是我這裏也不怎麽接待客人,都是來置辦棺材的,冷不丁來了客人倒是顯得我們有些捉襟見肘了!”


    南山倒是笑得灑脫,仿佛並不在意似的?


    “嘖嘖嘖,四公子當場就設鴻門宴,真是不知道該說你藝高人膽大呢?還是該說你是個不長心眼的牛犢子?”


    我隻當是沒聽懂,伸出手朝這家夥彎腰道:“南山兄弟請吧,都是些家常菜,怠慢之處兄弟多見諒。”


    南山擺了擺手撩開衣袖當真是坐下了,看著這家夥一身坦然,確實是非等閑之輩。


    但是這樣的心情就不是常人能有的,畢竟是棺材鋪,多少人就算是為了避諱也都不願意來。


    坐下之後,這家夥仍是毫不在意的端了杯酒一飲而盡。


    我扭頭看向神農墨,小家夥眉眼淡然視若無物,看來是沒事了。


    “看來四公子這當家做主的做得不怎樣啊,這就是下毒都要看別人?”


    我笑了笑隻當是察覺了也沒什麽,望著南山唇角的笑意眼底亦是隱晦一片。


    “唉,都是些苦命人,何必下毒呢?南山兄弟想必也是身不由己,要不然就算是兄弟的身手,也不至於到別人手下當槍使!”


    南山撩開袖子,露出一節雪白色手臂,那顏色,仿若是寒天裏比白雪還要白上幾分?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這男人竟是平生出些縛魅的姿態?


    一手抻著下顎一雙眉似是含著秋水似的看著我?我笑了笑,淺聲道:“兄弟酒量不好啊……”


    南山聞聲陡然坐直,看著我神色裏像是盛滿了嬉笑,泛紅的臉頰更像是鍍了層晚霞,當真是白裏透紅,很是絕色。


    男生女相本是好事,卻也是壞事,這樣的相貌老人說為禍塵世,但現在也有人說是享福的。


    話是有人說的,但真正的命運要出現了,哪裏是人莫名其妙說了算的?


    南山看著我悠悠笑道:“我這人,連名帶姓都是龍爺賜的,生下來別人就說我是妖怪,就是因為,長的美?”


    說罷他看著我像是覺得很是荒謬似的眉眼翹起一片譏諷。


    我暗自驚歎神農墨這小家夥的手段倒是越發高超了,不是毒藥卻勝似毒藥啊。


    南山麵色裏似是含了春水,看得出來是被人護得很好,就算是皺眉亦像是讓人不由得跟著蹙眉。


    “龍爺說,隻要我往後跟著他,就不用再顛沛流離,不用再被人唾棄,隻要我為他效命,獻出一切!!!”


    我聞聲身上一顫,看著對麵男人忽然揚起的唇角似是懂得了什麽?


    轉身盯著跟隨南山來的一堆人沉聲問道:“龍爺,沒成婚吧?”


    那些人看著我仍是一身警惕,但眉眼間的不解和看著南山的怨恨卻是真切。


    一看到這些我登時了然了,看來是沒結婚了。


    襄王有意神女無情,這兩人,倒是前所未有。


    “南山兄弟喝醉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


    我看向邊上那些人斥聲道:“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到此為止,不要再來這裏了,棺材鋪是我們這些人糊口的命門,既然龍爺家大業大,怎麽就不能放過我們?”


    “啪——”


    驟然一聲巴掌聲響在我耳際響起,接著便是一陣稀奇古怪低聲鬼笑。


    我身子一顫望向身側之人渾身上下都是冷淡。


    “赫赫赫,四公子,聽故事聽的,昏了頭吧?”


    “刷!”


    眨眼間刀刃閃過,整張棺蓋瞬間掀翻,我霎時一躍而起拔出鬼刀將棺蓋一分為二。


    再看那輕盈轉身落在原地之人亦是眼裏一片清明。


    這家夥心性之高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的,隻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不在多等,緊握著鬼刀衝出,刀柄上的熱流順著刀刃竄至整個身子,我望向身前滿麵泛著寒氣的男人身形驟然在原地消失……


    “小心!!”


    一道驚呼聲在南山背後響起,我鬼刀已經距他毫厘之間。


    正欲刺下之際,這小子的身手卻亦是快地讓人不住驚詫。


    他反手短刀橫著掃過,刀刃與我相撞登時後退數十步,但眉眼裏卻是生出一部分躍躍欲試。


    看到這樣不退反進的情緒我盡管無奈卻也隻能奉陪!


    南山掌心短刀遊刃有餘,身上衣衫雖然寬大但隨著清風徐來,吹拂起來更是宛若天人?


    背後長發及腰,他一舉一動之間,都顯得與一個正常的男人相比很是別扭,但卻又那麽的自然?


    這人,像是在模仿著另外一人?


    我低聲道:“南山兄弟,做了影子,心裏仍是這般淡定嗎?”


    有那麽一刹那,我看到了這人眼眶裏的詫異和蓬勃而起的憤怒。


    他看著我,渾身上下的衣襟似是無風自動似的?雪白色的脖頸上亦是不常見的露出了幾分青筋?


    “四公子,話說得太多,往往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的!”


    說罷他就像是拿捏似的朝我衝來?身形折轉間閃身到我身後,我歎了口氣鬼刀舉過脖頸手腕折轉。


    “啪——”


    刀刃再度相撞,一道冰冷的銀光順著我脖頸間猛然竄出。


    飛刺在樹樁上硬生生戳了進去,我唇角微揚手肘拖後,一把將人拎起來砸向地麵。


    動起手來倒像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但真舉起來,當真像是渾身沒二兩骨頭似的?


    南山被砸在地上也像是若無其事似的拍了拍衣衫起身,看著我手裏隻剩下半柄刀的刀刃亦是握得很緊。


    他看著我眼神不似是剛來那般淡然,而是盯著我渾身上下都是冷淡。


    “四公子看來是死活都不肯將棺材鋪交出來?”


    牛爺走上前來拎著斧頭一把砸在眼前:“我去你的,媽的是來要東西的還是來搶東西的?給你們說了不給就是不給,這年頭搶東西都這樣明目張膽了?也不知道警察局那些家夥是幹什麽吃的?”


    話音剛落門外再度傳來聲響:“幹什麽吃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解決問題就好!”


    牛爺正要接話被我一眼攔住,這才看向站在門口的灰黑色身影淺笑道:“陳警官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這裏有些瑣事需要麻煩警官幫忙。”


    瘦猴跟著上前湊在陳警官身側煞有其事地說道:“是啊警察叔叔,這家夥來了就在我們院子裏砸東西,雖然我們這些東西都不值錢,但做買賣的不就是這樣一毛兩毛的利潤嗎?你說這家夥,唉……”


    看著瘦猴的樣子我不禁笑了笑,雖然說得不對,但到底算是說得過去了。


    倒是南山這群人看到陳警官之後也老實了不少。


    南山走上前看著陳警官麵色沉穩淡然:“陳警官倒是很少見給人撐腰,怎麽今天這麽積極?”


    陳警官站在原地不動,眉眼間獨屬警察的篤定與肅穆足以自稱一派。


    “我是很少幫忙,因為幫忙就意味著假公濟私,我是警察,當然不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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