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含搖了搖頭但也跟著說道:“不是很清楚,不過怕是答應了,今天早飯的時候,我刻意提起城西幾百畝地,說打算用來搞植被林,我爸爸回絕了,說是自有用途。”


    我聽著便覺得腦袋刺痛,想在僵屍的爪子上扣肉吃,這蘇堅還真是嫌命長了。


    “十三,靈兒失蹤一事我在城西的耳目今天才送回消息,再加上我發現父親一時糊塗與屠家恐有合作,這兩件事隻怕有所關聯,巫氏我不熟,就隻能馬不停蹄的來找你了。”


    說著蘇含看著我背著包便問道:“你有事出門?”


    我點了點頭,吐出一口濁氣。


    “看來你有必要送我一程了,蘇家商戶人家若是與葬師交惡,日後你蘇家一門生意怕是不好做。”


    蘇含一聽便白了臉,也沒問緣由就順門朝外走。


    “那就盡快出發,照你所說,那幾百畝地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我沒多說,轉身看著瘦猴欲要囑咐。


    瘦猴連忙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四公子,猴哥我一定守好家,你盡管去,我沒了這棺材鋪都沒不了!”


    我感激的看了眼兩人,何其有幸,我身後有這些人的幫扶。


    出了家門我與蘇含結伴一路向西,葬師四君子東南西北各居一城。


    看似分門別派,實為互相牽製,各城之中都是人員混雜,到處都藏滿了道不明的耳目。


    一路倒也算是安寧,許是我們心裏都有事,也沒怎麽交涉。


    蘇含比起往日也多了幾分真正公司掌門人的冷靜和肅穆。


    坐在駕駛位上一路沉默,連帶著車廂裏的氣溫都降低不少。


    天色漸晚,臨近十點我們便到了西城。


    與北城一般,大城市裏到處一片燈紅酒綠,抬頭看不到頂的大酒店更是極盡奢華。


    到處都是名車和富豪,一眼看去像是用鈔票造就的世界。


    我們在德邦大酒店前下的車,蘇含看了我一眼便笑著說道:“進去吧,時間不早了,坐了一天車肯定累了,明天我們在分頭行事。”


    我確實有點累也沒推辭,服務生很快上前拎行李,我也樂的輕鬆。


    不由得感歎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進了酒店看著裏麵更像是皇宮似的繁華。


    和電視劇裏演的那些名門貴族住的地方一般無二。


    到了前台蘇含直接遞出一張黑卡,這是德邦大酒店的至尊會員才有。


    前台小姐一見黑卡登時眼睛瞪的筆直,連忙雙手接過笑著問候:“蘇小姐晚上好,您不需要預定,凡是黑卡直接入住總統套房,請問您需要幾間房?”


    蘇含淡淡頷首,朱唇輕啟:“兩間。”


    前台小姐立刻開始辦理,辦了蘇含的便看著我笑著說道:“這位先生請您提供一下身份證,我幫您盡快辦理。”


    我這才拿出身份證交給前台小姐,看著對方雙手接過眼神一變,便開始在電腦上登入數據。


    分秒過後,前台小姐將身份證再度雙手遞給我,笑道:“死先生您好,您已登記成功,歡迎兩位入住德邦大酒店。”


    我聞聲糾正道:“死!四聲,不讀三聲。”


    前台小姐微微一愣便跟著頷首笑道:“真是抱歉死先生,我……”


    “沒關係,我這姓氏不常見,隻是糾正一下,不用放在心上。”


    看著前台小姐一副觸怒神顏的模樣我還是收回了身份證和自己的房卡。


    鎏金邊的房卡握在手裏都覺得像是竄了一片黃金在手上。


    我剛轉身,一隻腳甩過去,卻不小心撞到了身邊的行李箱。


    正要道歉就看眼前之人一把將行李箱拖到自己身後。


    那皺眉抿唇的模樣活像是箱子裏藏著炸彈怕被發現似的。


    但禮貌在先我還是笑著道歉:“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沒注意到你的箱子,要我賠償麽?”


    實在是住在這裏的人都非富即貴,東西也都少不了是好東西。


    要是踢到了我那棺材鋪裏的一磚一瓦,我也不至於提賠償。


    初來乍到,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麵前之人隻是謹慎的拉著箱子,瞥了我一眼沒回話。


    就連遞給前台小姐的身份證都掌心朝內裹的森嚴。


    “不用,你賠不起!”


    對方忽然開口說話卻嗓音低沉,像是刻意壓著嗓音不讓人聽出真實的聲音。


    我隻覺得眼前一身青黑包裹嚴實的人委實出脫。


    與周圍這金碧輝煌實在是不和,看著不像是住酒店倒像是打劫的。


    蘇含上前一步便抽出一張卡平放在櫃台上笑道:“恕我眼拙,看不出您這箱子的材質,隻是當下最時興的珍藏版品牌‘古跡’的箱子一個約是兩千萬左右,這卡裏正好兩千萬,若是不夠,您可以告訴前台再與我聯係,我會通知人給你賠償。”


    我看著蘇含就這樣輕飄飄的將兩千萬拋了出去,這可是兩千萬啊!!


    誰他媽沒事花兩千萬買個行李箱?


    我一把收回金卡塞進蘇含手裏,轉身看著對麵之人很是無語。


    “兄弟差不多行了吧,不就是個行李箱嗎?你也用不著人身攻擊吧?我買不起‘古跡’但也不至於賠不起一個箱子吧?”


    說著便蹲下要查看剛才被我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對麵之人見我蹲下,竟是一把挪開箱子轉至另一側。


    避著我的樣子像是避著瘟神似的,我不禁在身上嗅了嗅。


    轉身望著蘇含問道:“我身上味道很奇怪?”


    蘇含搖了搖頭,我這才看著麵前之人眉梢緊湊,心裏生出些不滿。


    這家夥,難不成有潔癖……?


    “你要有潔癖就直說,我當然尊重你的習慣,可也不要大男人一個搞的跟個小家子氣的姑娘似的,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也道歉了,你至於搞得跟撞了鬼似的麽?”


    話說出口就收不回去了,一席話說罷我腦海之中一陣惶然。


    眼神在掃過那箱子,箱子被墨色罩子罩著看不到內瓤。


    但剛才蹲下的一瞬間,我仿佛嗅到了一些,槐樹清香……?


    這偌大的酒店,現代都市的作品,充滿了金錢的腐朽,又哪裏來的槐木味道?


    老話說,前不留桑,後不插柳,院內不栽鬼拍手,行路更忌老槐走。


    這話雖然說的篤定,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桑“喪”同音,前不留桑意為前門栽桑樹便會有喪事來臨。


    後不插柳,更是柳同“流”,有財產子嗣流走一說,更為不吉。


    院內楊樹大風刮過猶如百鬼拍手,實不可栽種。


    行路本艱難,槐樹性陰,路途若是槐木為伴更是陰上加陰,一路不得安寧。


    因此為徒吉利,鮮少會有人在路途之中帶著槐木一類的物品。


    但我細想方才鼻翼之前記憶的味道,確實是槐木清香……


    “十三?”


    我醒神之後便看到麵前之人已乘上電梯,站在電梯裏與我四目相對。


    蘇含拍著我的手臂滿眼擔憂,看來之前在噩夢之中被束縛還是嚇壞了這大小姐。


    我安撫的拍了拍蘇含的手背,輕聲說道:“我沒事,走吧。”


    蘇含這才鬆了口氣,朝另一邊電梯走去。


    我朝前走了兩步,再緩緩轉身,一身青黑打扮的人早已不見。


    可剛才與我四目相對之時,我仿佛看到了那家夥,在對我笑?


    直到進了房間我都在想剛才在樓下遇到的人,實在是奇怪。


    “噔噔噔,噔噔噔!”


    敲門聲響起,我晃了晃腦袋將這些奇思怪想都摒除在外。


    打開門邊看到蘇含拎著紅酒一身柔紗睡袍輕飄飄走了進來。


    身上的蘭花清香讓人神清氣爽。


    我看著這大小姐彎腰倒酒,纖細腰身瞬間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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