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給兩個陰差滿上酒,開口對著爺爺說道:“爺爺,我沒有保住棺材鋪。”


    “白家人燒的吧?”爺爺開口問道,拿起筷子,準備吃麵。


    我點了點頭,爺爺卻嗬嗬一笑說道:“無妨,算是換了因果,你不會受限於隻能幫助白家人,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還有兩件更加嚴重的事情,死氏葬書也丟了,劉廌墓中的劉基的那些不傳秘術的傳承,也被蒼龍拿走了。”我說著低下了頭,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話音剛落,爺爺手裏的筷子停了下來,就連正在對飲的兩個陰差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都轉頭看著我。


    其中一個陰差開口說道:“這可不是小事啊。”


    另外一個附和道:“嗯,這些邪術一旦被有心之人傳播並且施展開來,很有可能會打破陰陽平衡,對於陰陽兩界的秩序都會有非常嚴重的影響,小娃娃,這事兒你辦的可不好。”


    “《死氏葬書》是被誰拿走了?”爺爺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不是蒼氏的蒼龍一派,就是屠氏後人。”我回答道。


    爺爺愣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吃著麵,一句話也不說,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那兩個陰差見爺爺如此表現,也沒多說,自顧自的喝著酒。


    我有些手足無措的給他們倒著酒,心中忐忑不安,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希望爺爺給出我一個解決方案。


    足足過了十多分鍾,爺爺緩緩的吃完了一整碗麵之後,他才放下筷子嘴裏說道:“十三,別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死氏千百年來,還沒有被任何困難打敗過。”


    爺爺這話說的像是在安慰我,卻沒有給出任何實質性的建議。


    “是啊,車到山前必有路,再怎麽樣,你下麵還有人呢。”


    “可不麽,不過最好自己解決,陰陽兩界互不相幹已經很多年了,可不要因為這件事情打破了平衡。”


    兩個陰差也附和著爺爺,我點了點頭說道:“爺爺您放心,就算拚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阻止他們,把東西拿回來。”


    爺爺笑了笑,話鋒一轉:“你和巫家的小女巫靈,感情發展到哪一步了?”


    爺爺的話題轉的非常快,我臉有些微微發燙,問道:“爺爺,我和她之間,真的會有感情方麵的羈絆嗎?”


    “當然有,我給你們合過八字,是圓滿,也是劫數,你們要想修成正果,需要經曆萬難,一旦成了,那便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一旦沒成,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宿命之敵,這件事情,你一定要把握好。”爺爺認真的說道。


    爺爺的話,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要不然他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特意說出來。


    “至於劉基傳承和《死氏葬書》的事情,我相信你可以應付的,我們……”


    爺爺話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死十三,你涉嫌故意傷害罪,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身體一震,眼前的場景瞬息萬變,爺爺和那兩個陰差的身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桌上的還放著酒杯和那碗掛麵。


    我轉頭看去,門外進來三個警察,為首的是一個方臉,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的中年警察。


    警察找上門,肯定是因為唐俊的事情,我趕緊轉頭說道:“爺爺,您放心,我沒事,隻是一場誤會。”


    “沒事?嗬嗬,人差點就沒搶救過來。”方臉警察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問道:“你在和誰說話呢?”


    “我爺爺,今天是他的回魂夜。”我開口解釋道。


    方臉警察一愣:“可能回不了魂了,你得和我們走一趟,去局裏交代清楚才行。”


    “去吧,十三,國家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等下我們就自己走了,你要加油,不要給死氏的先祖丟臉。”爺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而且聲音越來越小,像是離我越來越遠。


    我心裏很清楚,這一句話,應該是爺爺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好,我和你們走。”我開口說道。


    一個警察從腰間摸出一副手銬,似乎準備把我銬起來,鐵牛趕緊跑了進來,嘴裏說道:“警官,上手銬就沒必要了吧?四公子又不是犯人。”


    “有你什麽事兒?”方臉警察皺眉看著鐵牛。


    鐵牛捏了捏拳頭,轉頭看著我說道:“四公子,他們直接拔槍,我攔不住。”


    “還好你沒攔,要不然你也得進去,襲警可不是小罪。”方臉警察開口說道。


    我伸出雙手說道:“牛爺,看好家,我很快就回來,記住,千萬不要去碰那口古井。”


    “知道了,四公子,我會看好家的。”鐵牛趕緊說道。


    “別下那麽早的結論,你能不能很快回來這要看人家傷者家屬的意思。”方臉警察說完,示意另外一個警察幫我帶上手銬。


    另外一個警察把手銬戴在了我手腕上,方臉警察繼續問道:“傷者是唐俊,你拿刀捅了他對吧?”


    “是,不過我那是正當防衛。”


    “凶器呢?”


    “在我回家的過程中遺失了。”我直接說道,那刀可是鬼刀,上麵煞氣十足,而且是我祖傳之物,如果交給警察萬一真的遺失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和我們回所裏說明清楚情況。”


    我很配合的上了警車,心中有些遺憾,和爺爺的回魂夜相聚,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親口和爺爺說,這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


    鐵牛走到車窗邊問道:“四公子,我應該找誰來撈你?”


    “不用撈我,你聯係白薇和白永昌,叫他們給我作證就行,我不在的時候,你得寸步不離棺材鋪,好好守在這裏。”我趕緊說道。


    鐵牛點了點頭,快速拿出了手機,電話還沒撥通,警車就開走了。


    路上,我開口問道:“警官,是誰報的案?”


    “還能是誰?當然是受害人家屬。”


    “受害人家屬怎麽知道我的?”


    “當然是有人證,人家親眼看到你行凶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雖然受害人還沒醒,但是你以為你能躲得掉?”方臉警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一聽到人證,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在白婭,那麽多人在場,隻有白婭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也隻有她有動機。


    “證人是白婭嗎?”


    “是,所以你認罪了?”


    “我沒罪,我真的是正當防禦。”我隨口回答道,下午臨走之前和白薇說過,叫她給我帶話的,也不知道帶了沒有,如果沒帶,白婭敢去做偽證,白薇一定會提前告訴我的。


    如果帶話了,白婭依舊做出了這個舉動,那麻煩就比較大了,她和她幕後的人肯定搞定了在場的所有人,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全部指認我故意傷人。


    唐俊的情況很嚴重,如果指控成立的話,我至少得在牢裏蹲個十年八年的。


    我眉頭緊皺,現在我的命運似乎已經被白薇所掌控了,她可以幫我洗白,因為她手裏有視頻。


    就算白永昌他們幫我作證,那這案子也會陷入長周期的調查之中,因為有白婭作人證來指控我,我現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


    更加難辦的是,唐俊的爺爺以前還是咱們這邊的縣委書記。


    不過話說回來,這白婭還真是膽子大,就不怕我把她的那些破事兒全部給抖出來?


    我晃了晃腦袋,然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事兒整的我有點焦頭爛額。


    “怎麽?你這氣歎的,還冤枉你了唄?”方臉警察疑惑的問道,眼神緊緊的盯著我。


    我苦笑一聲:“公道自在人心,警官,請問您怎麽稱呼。”


    “我姓任,叫任剛,怎麽?有話和我說?我一會兒給你做筆錄,到時候咱們可以好好聊聊。”任剛說著看向了前麵,用手錘了錘脖子,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大半夜的都沒個消停,老子家裏還一堆事兒呢。”


    “任隊,任老爺子的事兒還沒處理好呢?”開車的警察開口問道。


    任剛拍了拍額頭:“可不是嘛,也真是邪了門了,老爺子入土都快五年了,遺體居然沒有腐爛,我提議要不要把老爺子的遺體捐給醫學院做研究,可我那個固執的老娘又死活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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