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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的秘密。”


    周文彬指著牆角,氣的冒火。


    《初升高一千題》、《論如何短期養成學霸》、《數學二十套模板速成》、《英語外刊經典閱讀集合》......


    “還有這些。”


    “《恐龍和史前生物》、《宇宙起源與星係進化》、《人類曆史》?”


    周文彬盯著星河。


    “或者這一本。”


    “《論霸王龍的習性和繁衍》?”


    “你的秘密該不會就是這些書吧?!”


    周文彬一本一本的看過去。


    星河趴在桌子上嗑瓜子。


    “我對你好吧。”


    “語數英、物化生、政史地。”


    “樣樣沾點邊。”


    “阿姨知道我要送你練習冊,可高興了。”


    星河直起身子,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


    “而且。”


    他起身往屋外挪動,悄悄把門打開。


    “阿姨說,以後你的零花錢全部歸我管。”


    “所以?”


    周文彬有些不祥的預感。


    “我錢呢?”


    星河已經成功挪到了門口。


    他無辜地抬了抬下巴,又指了指書堆。


    “你夾書裏了?”


    周文彬拿起一本數學習題,翻了翻。


    “沒啊。”


    他又換了一本英語閱讀。


    “還是沒啊。”


    “你放哪兒了?”


    周文彬抬起頭。


    空無一人,房門大開。


    呆呆地看了看手裏的書,又看了看牆角的練習題堆。


    周文彬反應過來了。


    “伏星河!”


    “你給我站住!”


    “你還我錢!”


    “你這個騙子!”


    .


    最終。


    周文彬把星河堵在了街角。


    “你跑啊。”


    “你倒是跑啊。”


    “給我交出來。”


    將星河壓製住。


    他一手撐住牆,一手掌心向上。


    “你不覺得哪裏不對嗎?”


    星河微微俯視周文彬的雙眼。


    哪裏不對?


    周文彬警惕起來。


    “我知道了,你又想騙我。”


    星河摸了摸周文彬的頭。


    這個高度?


    俯視?


    “你吃激素了嗎?”


    周文彬大驚失色。


    他立刻站直身子,快速地對比了一下。


    “這下一樣高了。”


    “嚇死我了。”


    那也不對啊?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高!”


    周文彬緊張兮兮。


    因為我不是女孩子啊。


    星河笑了笑,湊近周文彬。


    曖昧地將他反壓在牆壁上。


    “大概是因為。”


    他輕輕在周文彬耳邊吹了口氣。


    “我喜歡。”


    星河的聲音低低的,像一把勾人的刷子。


    “吃。”


    周文彬從耳朵尖紅到了脖子。


    “我才不喜歡吃你呢!”


    周文彬一把推開星河,眼睛都濕了。


    他捂住通紅的耳朵,眼神躲閃。


    “吃雞蛋。”


    星河終於慢悠悠地說。


    他注視周文彬的雙眼,帶著笑意。


    “喝牛奶。”


    “曬太陽,補鈣片。”


    第二百六十九次(√)


    盯著周文彬憤怒跑走的背影。


    “錢不要了嗎?”


    星河大聲的喊道。


    從兜裏掏出幾張人見人愛的紅票子,他甩了甩。


    “不要我就拿走了啊?”


    “還真不要了?”


    星河喃喃。


    “臉皮這麽薄?”


    “以後還怎麽掀裙子比大小啊。”


    .


    飯桌上。


    “星河,吃菜,你看你瘦的。”


    周媽媽一如往常。


    即使星河已經抽條生長,可在她眼裏,依然是初見的小兔團子。


    “她都快比我高了。”


    周文彬,記仇,非常記仇。


    “那是你矮。”


    周媽媽夾走了最後一個雞腿。


    “星河,快吃。”


    她放在星河的碗裏。


    “給哥哥吃吧。”


    “我真的吃不下了。”


    星河對著周媽媽乖巧的笑了笑,又把雞腿給了周文彬。


    “你又想幹什麽?”


    周文彬試探的咬了一口。


    正常,可以食用。


    “阿姨,哥哥說。”


    星河繼續乖巧。


    “他要把零花錢全部給我。”


    “讓我幫他補習。”


    “我不好意思收。”


    “可是哥哥塞給我就跑了。”


    星河掏出紅票票,遞給周媽媽。


    周文彬緊緊盯著周媽媽。


    “那你就收著。”


    “本來這個臭小子就不該拿錢。”


    周媽媽無情地將鈔票推回去。


    周文彬換了個方向,又緊緊盯著星河。


    “那我就幫哥哥存著。”


    星河看著周文彬。


    乖巧的笑出小虎牙。


    .


    臥室裏。


    “周文彬從小到大的零花錢,壓歲錢。”


    “還有平時周爸爸周媽媽給我的錢。”


    星河從櫃子裏掏出一個盒子。


    “都存好。”


    “等可以辦銀行卡了,就還給周文彬這個小暴龍。”


    “還挺多。”


    星河撥拉了一下裝的滿滿的盒子。


    “要不是我幫你存著,你早就網吧打遊戲花沒了。”


    “別人把你當冤大頭。”


    “還樂嗬嗬,一交個朋友就掏心掏肺的。”


    識人不清。


    怪不到到現在還看不出星河是男生。


    青春期都開始發育了,今天才發現兩人一般高。


    “別人肯定看不出異常啊。”


    “哪怕我成了一米九的肌肉壯漢,在外人眼裏都是嚶嚶的萌妹。”


    “周文彬,你也太遲鈍了吧。”


    在盒子裏拿出幾張紅票。


    又挑了幾張零錢。


    星河推開周文彬的門。


    “不在?”


    把錢分成幾份,分別放在周文彬的書包的各個角落。


    “這麽晚了還不回來?”


    “說好要補習。”


    星河心裏有點不安。


    “去哪兒了?”


    .


    “一張,兩張,五張,十張。”


    周文彬點著手裏的錢。


    “還差好多。”


    他看著玻璃櫥櫃裏的掛墜。


    一輪彎月,點綴著璀璨五角星。


    周文彬撫上玻璃。


    身後路過一對母子。


    小孩子充滿疑惑地問媽媽。


    “媽媽,天空中有這麽多的星星,卻隻有一個月亮。”


    “是不是因為月亮比較重要?”


    周文彬將錢收到兜裏,準備離開。


    可走了幾步,他再次回頭看著櫥櫃。


    母親溫柔又耐心地解答孩子的問題。


    “月亮本來也隻是其中一顆星星。”


    “它本來也很普通。”


    “可是有一天,月亮喜歡上一顆星星。”


    “那顆星星真好看啊,又大又亮。”


    “大家都喜歡那顆星星。”


    “於是月亮就想......”


    那對母子越走越遠,剩下的話語也飄在風中。


    周文彬插著兜,往家趕去。


    母親的話飄到周文彬的耳中。


    “於是月亮就想啊。”


    “星星,星星,你怎麽樣才可以喜歡我呢?”


    “然後。”


    “月亮就努力吸收光芒,越長越大。”


    “成為天空中最明亮的存在。”


    “人們抬頭的時候,都隻看到了月亮。”


    “但是月亮知道自己為什麽成長為現在的樣子。”


    “月亮就去問星星。”


    “星星,星星,你現在可以喜歡我了嗎?”


    小孩子被吸引住了,急切地問媽媽。。


    “星星說什麽了?”


    媽媽摸了摸小孩子的頭,神秘地噓了聲。


    “來,你來猜,星星會說什麽呢?”


    .


    周文彬回到家。


    星河在臥室勾勾畫畫。


    “你去哪兒了?”


    星河有些生氣。


    “說好要補習的,不是嗎?”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上一個高中了。”


    “今年就升學了,如果你考不上這所附中,就必須去別的學校住校了。”


    “到時候半個月都不一定能見一麵。”


    “周文彬,你還偷溜出去玩。”


    星河語氣淡了下來。


    “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文彬有苦難言。


    但看著星河平淡的表情。


    他也被激怒了。


    “是,我是出去玩了。”


    ——那個掛墜特別好看,班裏的小姑娘都喜歡亮閃閃的首飾。


    ——你前排的小女孩嫉妒你長得好看,總是拿她的手鏈在你麵前晃。


    “我就是不喜歡學習。”


    ——雖然你總是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我好難過。


    “你成績好,我成績差。”


    ——怎麽可以有人在你麵前炫耀呢?


    ——你那麽好,別人有的東西,你也要有,我想送你一個更好的。


    “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可是我發現,我成績不好,家庭條件一般,就算是想送你個禮物,都攢不下錢來。


    周文彬也想變成一彎月亮,他也有過很努力想要吸收光芒。


    可是他無論怎麽嚐試,都還隻是一顆暗淡的星星。


    星河看著倔強的周文彬。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給我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


    周文彬張了張口,又嘴唇顫抖,咬住了下唇。


    “我說。”


    他艱難地開口。


    “我和你。”


    他的眼裏裝滿眼淚。


    “我和你,就根本。”


    他停下了,怎麽也說不出下麵的話。


    星河看著還在抖的周文彬。


    “不說了?”


    周文彬邊抖邊哭。


    “你就知道欺負我!”


    “每次都是你先欺負我的!”


    “你先說的!”


    “你明知道我。”


    “你明明知道的!”


    “我那麽喜歡你。”


    “特別特別喜歡你。”


    “你還總是故意氣我。”


    星河抱住可憐的小暴龍,擦了擦他的眼淚。


    “所以。”


    “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你沒偷溜出去玩,怎麽不和我說實話?”


    周文彬一邊回抱著星河,一邊還在抽噎。


    “我不告訴你!”


    “你都把我嚇壞了。”


    “突然聲音放這麽大。”


    星河看著周文彬冒出了一個鼻涕泡。


    他忍不住笑了。


    “那你不也吼回來了?”


    “你凶人的時候也挺凶的。”


    “要是不哭就更好了。”


    星河又笑嘻嘻地點了點周文彬。


    “怎麽不接著凶?”


    “你都哭的冒泡了。”


    “你才哭了呢!我沒哭!”


    周文彬一抽一抽的。


    “我不僅看見你哭的冒泡,還聽見有人說。”


    星河湊近周文彬,盯著他躲閃的眼睛。


    “有人說。”


    “我那麽喜歡你。”


    “特別特別喜歡你。”


    “是誰說的啊?”


    “周文彬,是誰說的啊?”


    周文彬哽住了,幹脆一把蒙住了星河的眼睛。


    “我不知道!”


    “反正不是我說的!”


    “原來你不知道啊。”


    星河被蓋住的眉眼彎彎。


    “是我說的啊。”


    星河被蒙住眼睛,湊著親吻周文彬。


    “我說。”


    “即使有個人,他不喜歡學習,成績也不好。”


    “他調皮搗蛋,到處打架。”


    “但即使他有這麽多的缺點。”


    “我還是喜歡他。”


    周文彬的手慢慢鬆了下去。


    他的睫毛還濕潤著,對上星河亮閃閃的眼睛。


    “周文彬。”


    “你覺得那個人喜歡我嗎?”


    .


    周文彬想到路上的那對母子。


    媽媽還是告訴了孩子故事的結局。


    “星星對月亮說。”


    “我很早很早就喜歡你啦。”


    “在你還是一顆暗淡的星星的時候。”


    “哪怕你不是萬眾矚目的月亮,我也特別喜歡你。”


    所以。


    即使周文彬現在還是一顆暗淡的不起眼的星星。


    伏星河也會在他身邊。


    陪他一同成長為萬‘星’矚目的月亮。


    .


    “對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星河想到了什麽。


    看著懷裏耳朵紅到脖子的周文彬。


    “我想告訴你。”


    “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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