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四人護送秦教授金蟬脫殼,不是自作聰明的冒險行為。


    而是謹慎的無奈之舉。


    因為,那輛逃逸的小箱貨被圍住後,忽然發生猛烈爆炸。


    火勢被撲滅後,警.察馬上檢查了箱貨殘骸。發現整輛車內隻有司機一人,而且已經死亡。


    另外,仔細搜索後,沒有發現疑似屬於遙控設備的痕跡。


    這說明兩個問題,其一,箱貨在逃逸途中,肯定有人跑了。


    而且,最少是兩個人。


    因為負傷的那名民.警敘述,他和同事檢查箱貨時,先檢查了司機的相關證件,而後讓他打開貨箱。


    貨箱門開啟的瞬間,裏麵衝出的兩個人先開槍打死了他的同時,而後向他開槍。


    由此可以推斷出,當時箱貨上連同司機在內最少有三個人。


    其二,迄今為止並沒有直接證據說明,箱貨就是無人機操作手藏身的地方。


    也就說是說,箱貨和箱貨裏的人,有一定可能是敵人為無人機攻擊失.敗,秦院士隨後轉移,而預留的後手。


    不論兩種猜測哪種是正確的,有一個情況都是肯定的。


    敵人的無人機操作手逃了,而且手中很可能還有那種可以遙控引爆的無人機。


    還有一點更為嚴重的情況,根據國安方麵爆破專家的估算,特勤隊的防爆衝鋒車,無法抵禦無人機近距離爆炸所釋放出的能量。


    也就是說,秦院士在轉移途中,麵臨著充滿不確定因素的巨大威脅。


    鑒於此種情況,國安領導隻能向海軍方麵求助。


    因為,國安方麵手頭雖然有多處安全屋,但秦院士的情況比較特殊。


    安全屋不但要足夠隱蔽、安全,還要能夠提供必要的工作環境。


    簡單的說,就是要有網絡和電腦,讓秦院士可以遠程指揮項目組的工作。


    這個網絡可不是方便接入,也容易遭到入侵的廣域網,而是需要獨.立的點對點網絡或是軍網。


    點對點網絡,可不是說扯到哪就能扯到哪兒的,於是軍網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還是那句話,秦院士是海軍方麵的專家。對於他的安全保障工作,海軍方麵當仁不讓。


    國安領導的電話打過去沒五分鍾,兩處備選地點就被提了出來。


    一處是北郊的海軍療養院,一處是海軍聯勤部小招待所。


    相比之下,療養院位置相對偏僻,環境單純容易布控。


    但缺點也同樣明顯。


    專門接待老幹部的地方,壓根就沒有高速網絡。


    想接入軍網,隻能通過軍線電話撥號上網。56kb的連接速率,根本無法滿足秦院士的工作需求。


    相比之下聯勤部小招待所,有專線網絡。但位於市區內,而且現在還有一些住客。


    不論住客是什麽來頭,硬趕肯定是不行的。留著的話,又有一定的泄.密風險。


    海軍方麵領導還是非常果斷的,馬上安排人製造了一場“火災”。


    以此為理由迅速將住客遷到了別處,也將無關的工作人員全部放假。


    安全點確定下來後,國安方麵領導秘密安排了後續的金蟬脫殼行動。


    整個行動中,除了劉毅四人,隻有外勤隊長和他手下的一組負責配合行動的隊員知情。


    其它人完全被蒙在鼓裏,如臨大敵的護送著防爆衝鋒車向北郊開去。


    然而,就在防爆衝鋒車到位,整個隊伍即將出發的時候,劉毅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計劃中護送秦院士的豐田越野,不論外觀還是車牌號,很可能已經被敵人掌握了。


    畢竟這輛車之前在環路上,和對方的現代瘋狂飆車。放下劉毅後,狸貓還開著去增援高梅。


    眼下的情況再謹慎都不為過,劉毅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後,決定馬上換輛車執行護送任務。


    可此時秦院士已經坐在後座車內,這時候換車暴.露的風險太高。


    短暫的糾結後,劉毅忽然想到了侯傑。


    那小子的出現,存在著一定不確定因素。所以國安方麵在事後,對他進行了秘密審查。


    從他父母到上學經曆,再到交通技校畢業後入伍,最後是退伍回來後的幾個月。


    單純的人際關係和人生經曆,很容易就被調查了個通透。


    審查通過後,他在大眾4s店取回了那輛已經煥然一新,且做過一次徹底保養的寶來。


    另外,還拿到了國安方麵獎勵的五千元現金。


    劉毅想到侯傑,主要是因為他是本地人,人信得過道路熟,最重要的是車技還不錯。


    於是在車隊緩緩出發的時候,已經打電話聯係了他,並交代了碰頭地點。


    豐田越野悄然脫離車隊後,在一處小巷裏停了一腳。


    等駛出小巷時,劉毅和花虎已經護著秦院士坐進了小白車裏……


    ————


    眼看著有些受驚的秦院士,在半支安定的幫助下,進入了深度睡眠。


    劉毅緊繃的神經,隨之稍稍放鬆了一些。


    同時,煩躁的感覺開始抬頭。


    國安方麵已經發來了醫院那麵的情況,鐵匠右側耳膜穿孔,伴有中度腦震蕩。


    高梅情況要嚴重很多,到發來消息時為止依然沒有蘇醒過來。


    初步檢查結果為右臂及右手兩處骨裂,左手手腕重度挫傷,同時伴有腦震蕩和多處燒傷。


    有沒有其它潛在的顱腦損傷和神經損傷,還需要人醒過來後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定。


    唯一一點算是好消息的是,生命體征還算平穩。


    劉毅此刻心頭的煩躁,百分之八十,都來自於高梅的傷情,恨不得馬上飛到醫院守在她的身邊。


    但任務在身,他必須堅守崗位。


    不但要堅守崗位,還要摒棄掉一切不良情緒,集中精神保持高度的警戒狀態。


    淩晨三點多一點兒,兩輛電力搶修車開進了招待所前院兒。


    很快,四個海軍特戰小組化妝成的電力搶修員,拎著沉重的“工具箱”進到招待所內部。


    海軍特戰隊,作為我軍五十年代初期建立起來的老牌特戰部隊,其兵員素質、戰鬥力及忠誠度毋庸置疑。


    而且,鑒於海軍方麵對秦院士的重視,此次派來的四個小組,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骨幹中的骨幹。


    但作為一支純粹的作戰部隊,所有隊員基本沒有接受過安保方麵的專業訓練。


    所以,他們此次任務,是輔助劉毅四人執行接下來的安保任務。


    幾分鍾以後,一組換上普通常服的特戰隊員,悄然接替了警衛班戰士的工作。


    其他三組人獵犬、花虎和狸貓每人帶一組。


    獵犬組開始在各樓層布置監控網絡,花虎組分布於不同樓層的房間內,隱秘的警戒四周。


    狸貓組則進駐秦院士休息的房間周圍,負責近點保衛工作。


    而劉毅則乘坐著侯傑的寶來,悄然離開招待所。


    淩晨通常的交通環境下,隻用了二十幾分鍾,就出現在了高梅的病房裏。


    等守著高梅的女外勤離開病房,劉毅溫柔的握著她連著輸液管的手,默默的坐了將近一個小時。


    直到早班護士進屋換藥,才走出了病房。


    而出了病房的劉毅,臉上的溫柔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無盡的徹骨冰寒。


    走廊長椅上坐著的女外勤,清晰且明確的感受到了劉毅身上壓抑不住的殺意,愣愣的看著他好幾秒種,愣是沒說出話來。


    劉毅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勉強壓住了胸中翻湧的怒氣,語氣淡漠的吐出一句:“打電話給你們領導。”


    女外勤猶豫了一下,掏出收手機撥號……


    五分鍾以後,劉毅出現在樓下停車場。


    坐進副駕駛隻報出一個地址便閉上眼睛,靠著椅背進入了吐納狀態。


    侯傑隻覺得車內的溫度無端的下降了好幾度,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敢說。


    把暖風調大了一個檔位,輕手輕腳的鬆手刹,掛擋踩油門,開著自己的愛車,直奔劉毅說出的那條街道。


    劉毅報出的地方,是位於市局後身小巷裏一棟有些年頭的老建築。


    這棟同屬於市局管理,但獨.立出來的老建築,為國安局專屬的工作及辦公區域。


    大門口沒有停車位,這地頭兒侯傑也不敢胡亂停車。


    開著車沿街繞了小半圈兒,才找到了進後院的鐵門。


    眼見著值班的門衛露頭,不等對方開口,劉毅直接掏出證件遞給對方。


    門衛顯然已經得了領導的交待,把證件還給劉毅後,說了句:“進院右轉,二號樓二樓。”


    劉毅一語不發,收回了證件。


    沒有上車,在門衛開門放車進院的時候,直接從小門進去。


    右轉看到零星幾間屋子還亮著燈的二號樓,邁步就走了過去。


    進到樓內後,被值班員攔住又查了一遍證件後被告知,上二樓後右轉按鈴。


    上到二樓,兩側走廊都裝著帶門禁裝置的防爆門。


    走到右側的防爆門外,按了一下電鈴。


    過了幾秒鍾,一聲解鎖聲後,門扇被人從裏麵被拉開。


    開門的人劉毅認識,正是外勤隊長。


    一句話沒說,外勤隊長轉身帶路。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標號為003的審訊室外。


    外勤隊長停在門外,伸出右手的同時,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請暫時交出隨身武器。”


    劉毅從腰間槍套裏抽出手槍,交到對方的手中,順勢推門進入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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