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七人雖然換上了常服,但血與火磨礪出來的猶如實質般的殺氣,賦予了他們強大且彪悍的氣場。


    在這股山海般氣場的壓迫下,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而台下的瘦男人,早已低頭挪開了視線。


    此刻的他,完全忘了自己坐在這裏的初衷。


    腦子裏嗡鳴間,始終回響著那句:“想搞分.裂、搞獨.立,要麽迷途知返,要麽隻有一個下場,就是被徹底消滅。”


    他知道,此刻台上站著的遠不止七個人。


    是漫天的導彈、戰機。


    是全力動員下,足以填滿海麵的艦船。


    是二百五十萬撼天動地的大軍,以及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後備力量。


    是一股無法反抗,也不允許反抗的強大意誌……


    瘦男人始終抵著頭,沒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他自己知道,此刻腦門上的冷汗,正在逐漸匯聚,隨時會沿著鼻梁和臉頰滾落。


    坐在他後麵的記者,有眼尖的發現,男人身上淡藍色的襯衫,背上布料顏色深了不少。


    那是被汗水浸濕後造成的。


    於是,發現情況的記者,隱晦的對後麵自家攝影記者打了個手勢。


    示意他給男人的微駝的背影來個特寫。


    後麵攝影記者調好焦距後,按下快門所發出的聲音,讓身邊的同行們紛紛回過神來。


    於是,攝影區快門聲響成一片。


    抓緊時間拍下台上氣勢赫人的七名華國軍人,也拍下台下那名寶島記者微駝著的背影。


    角落裏薑領事看著台上的七人,眼中的滿意完全無法掩飾。


    和會場另一邊,同樣混在人群中的老盧對視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


    而後衝台上的七人,隱晦的打出坐下的手勢。


    下一秒,七個人在沒有任何口令的情況下,極為默契的同時坐下。


    隨著會場內壓抑的氣氛緩緩消散,劉毅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情緒。


    看著台下抵著頭,一言不發的瘦男人,語氣溫和的問:“請問,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瘦男人動了動嘴唇,握著話筒的手繃緊了一瞬,隨後又鬆弛了下來。


    又遲疑了兩秒,最終將話筒交給了坐在他右側的記者。


    其實瘦男人很想高聲質疑,質疑劉毅之前的強硬發言,是不是對民聲的踐踏。


    大陸人是不是抱著持槍淩弱的心態,完全無視了寶島人民的意願。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噤聲。


    因為,從他受不住壓力低下頭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


    此時再提什麽民聲民.意,隻會給別人聲嘶力竭的感覺。


    再說了,對方說到底隻是一名軍人。


    說出的話,最多也隻是能代表著大陸基層軍人的想法。


    拿一個基層軍人的言論做文章,根本沒有太大的意義。


    首先,說話的人不代表官方言論。


    其次,軍人的天職就是戰鬥,滿腦子想著武力解決問題無可厚非。


    而他,如果對著一名單純的軍人,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辭,隻會讓會場內的各國同行發笑罷了。


    瘦男人悶聲懊惱間,右側早已迫不及待的高大男人起身,將話筒送到嘴邊。


    用質問的語氣說道:“兩天前,我方兩名記者,在貴國展區被無端扣留。


    至今你們既不允許,我方公務人員與他們接觸,也沒有做任何說明。


    請問,這個情況你是否知情?”


    對方用的雖然是英語,但口音和語氣都很重。


    劉毅隻是聽懂了個大概的意思,在女軍官翻譯的時候,先確認了一下自己理解的有沒有出入,然後才開始思考如何回答。


    等女軍官的翻譯說完,看了眼提問的男人,隨後眼神掃過場內所有的記者。


    借此機會組織好語言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首先,我聲明一點。


    我和我的戰友,並不負責安保工作。


    因為分工的不同和紀律,我們不會去參與,也不會去了解我們職責以外的事情。”


    聲明說完,劉毅的視線投到提問的男人臉上。


    看著對方說:“你所說的,無端扣留你方記者的情況,我不知情。


    不過,我知道另一個情況。


    兩天前,有兩名持有記者證的可疑人員,出現在我方後勤軍用倉庫區域內。


    而後,被安保人員發現並控製。


    經過調查,二人在我國展廳采訪期間,假借去洗手間的動作,破壞了洗手間相鄰雜物間的鎖具。


    換上雜物間內存放的工作人員服裝後,破壞展廳幕牆,進入了我方後勤區域。


    相關影像資料和其它證據,我方已經存檔,並提交給了展會組委會及主辦國相關部門。


    而且,我們並沒有私自扣留的行為。


    初步了解了事情經過後,便將涉事人員移交給了主辦國警方。”


    男人其實知道,這件事情問台子上的大兵沒有任何意義。


    在這裏提出來,其實是為了爭取在場同行的廣泛同情。


    隻是聽完女軍官的翻譯後,沒想到劉毅會把事情描述的如此清晰明了。


    包括事發地點,涉事人行為、過程,以及後續處理,都表達的無可挑剔。


    以至於,他接下來有些不太好發揮。


    腦子裏快速分析了下眼前的形式,發現“譴責”方麵,已經不太好發揮了。


    便打定主意,將重點放在了爭取同情上。


    於是,放緩了一些語氣說:“按照你的描述,他們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


    不過,身為記者,有天然的好奇心。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為了挖掘到更多的新聞素材,而做一些冒險的,甚至是可能有些過格的行為,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男人的話出口,果然讓在場的絕大多數記者產生了共鳴。


    畢竟萬事都按規矩來,能挖到大新聞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所以,男人所說的那兩名記者,雖然行為過線了。但在他們看來,卻算不得什麽太過嚴重的事情。


    劉毅這時候也看出來了,提問的男人根本不是想問他什麽。


    而是想借著眼下這個媒體集結的機會,幫被抓的兩個同事造勢,並試圖以此來施壓。


    所以,當然不會讓他得逞。


    等女軍官翻譯完,將麵前的話筒稍微拖近了一些。


    看著對方問道:“你認為他們無視展會及主辦方明文的強項規定,私自進入他國涉密倉儲區的行為,僅僅是不妥嗎?


    那麽,你認為你們進入展廳前簽的協議是什麽?


    隻是讓你們能夠進入這裏的鑰匙嗎?”


    男人聽到“軍用倉庫區”這個詞的時候,瞬間意識到,一貫以寬容形象示人的華國人,這次恐怕是不想善罷甘休了。


    正想改口再辯駁幾句,就聽劉毅繼續發聲:“我和記者幾乎沒打過什麽交到。


    但在我的印象中,記者應該是正義的化身。


    仗義執言,敢於揭露不平與醜惡。同時,維護法律的公平與尊嚴。


    我不明白,為什麽身為監督者和輿論製造者的你們,在作出知法而犯法的行為後,似乎並不認為是多麽嚴重的事情。


    難道在你的國家,所有地方都允許記者隨意出入?


    你們可以去你們的軍用倉庫,甚至更高級的涉密區域,隨意的采訪拍照?”


    等了兩秒,見男人沒有回答的意思。


    又追問了一句:“是那樣嗎?”


    此刻男人已經成為了全場絕對的焦點,在劉毅的直視下,用不大而且極快的語速說:“當然不,不過……”


    劉毅不等對方說出狡辯的言辭,直接打斷了對方後麵的話:“既然你們國家的涉密區域,同樣不會輕易開放。


    那麽,我們就不錯在認知上的差異。


    既然這樣,請你告訴我,在你的國家如果有境外記者破壞設施,化妝潛入涉密軍事區攝像、拍照,會麵對什麽樣的待遇?”


    男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如果實說,肯定是不行的。


    可往輕裏說,又顯的是在侮辱在場眾人的智商。


    站在那尷尬了兩秒後,看著劉毅一臉誠懇的說:“我的同事沒有惡意,他們隻是好奇罷了。”


    “你確定他們隻是因為好奇嗎?”劉毅問話時,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詭異。


    這個表情和語氣,讓男人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不由的懷疑,華國人這次之所以少見的強硬了起來,難道是因為掌握了其它別的什麽證據嗎?


    他雖然和被扣的兩名記者是同事,而且關係不錯。


    但人心隔肚皮的,鬼知道他們是不是私下接了某些人的好處,借著記者的身份,進到華國人的地盤去探查什麽。


    甚至,誰又能說得準,倆人除了記者的身份,背地裏是不是還承擔著別的什麽“使命”。


    眼見著對方遲疑了,劉毅的嘴離著麵前的話筒更近了一些。


    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站在那裏有些無措的男人。


    再次發問:“剛才你很篤定的說,你的兩名同事,隻是因為好奇心和挖掘新聞素材,而化妝進入了我國的軍用倉儲區。


    你是否願意為他們擔保,並承擔相應的舉證義務?”


    “no!”男人在劉毅的逼視下,否認的話脫口而出……


    看到會場內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擺出了一張冷漠臉,薑領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了發笑的衝動。


    老盧更是悄咪.咪的湊到伍副部長的身邊,低聲說了句:“這小子特麽的是個人才啊!”


    伍副部長嗬嗬一笑,得意的說:“廢話,也不看是哪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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