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兮眼珠子轉悠著緊緊盯著打得難舍難分的幾人,尋找大祭司的破綻。


    場麵太過混亂,以至於根本看不清誰是誰,用了太多精力,月漓兮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發疼,霎時慘白了臉色。


    墨九傾連忙扶著她到一邊坐下,給她渡著內力,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梨兒你沒事吧?”


    月漓兮拂開她的手,眉頭緊蹙:“你別管我,這個時候還是保留一點力氣好。慕雪好像快撐不住了。”她下意識掙紮著想要起身,被墨九傾攔住。


    果不其然,慕雪身形一個踉蹌猛地被打落在地,由於慣性還朝前滑行了好幾米。


    “慕雪!”月漓兮推開墨九傾跌跌撞撞跑上前跪坐下,慕雪嘴角溢出一點鮮血,一張小臉痛苦地皺成一團,她擺了擺手:“主子我沒事。”


    月漓兮鬆了口氣,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你嚇死我了!”她手忙腳亂去翻身上帶著的藥瓶,手都在顫抖。


    慕雪跟著她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麽傷,她都舍不得打罵她,怎麽能讓別人打呢!


    墨九傾見慕雪無大礙,便趕忙朝著戰鬥中心飛去。


    “主子……”月漓兮剛回過神便被撲倒在地,同時,她聽到了刀劍沒入身體的聲音,也看到顧子衿那張猙獰的嘴臉。


    “慕雪……”她張了張嘴,破碎的聲音從喉嚨裏擠出,小心翼翼像是生怕驚擾了誰。


    顧子衿見一擊不成,正準備再來一刀,突然竄出一道白色身影狠狠一口咬住了她的腿,刀哐鏘落到地上,顧子衿聲音拔高了好幾個調尖叫起來。


    月漓兮摟著慕雪的身子,手上沾滿了濕漉漉溫熱的液體,她愣愣地看著掌心一片嫣紅,嘴唇顫抖著幾乎要哭出來,一個勁兒地喚著“慕雪,慕雪……”


    慕雪抓住她無措的手,緊緊捏住,掌心溫度一點點流失,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她張了張嘴,紫黑的血爭先恐後湧出,下巴上,脖頸上,衣襟上……她努力扯出一抹笑,艱難地開口:“主子……別哭。”


    月漓兮張著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砸下來,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懷裏的人溫度的流失,第一次這麽清楚地認識到,原來,陪了她十幾年的慕雪,也有要離開的一天。


    內心被巨大的慌亂和悲傷充斥,她幾乎喪失了語言能力,隻知道緊緊地摟著她,嘴裏哽咽地呢喃著“不,慕雪……不要死,不要離開我……慕雪”,一邊手忙腳亂給她擦著嘴角。


    “主子……”慕雪氣息變得虛弱,血也慢慢止住,她笑了笑,“你不是問過我,在幻境之都看到了什麽嗎?嗬……我看到了未來啊,我知道我會死,可我舍不得主子……”說到這兒,她即便是努力笑著,眼淚也忍不住順著眼角滑下。


    “不,不要……”月漓兮拚命搖頭,反握住她的手,想要抓住什麽。


    “主子,我這一生……為主子而生,為主子而活,也該……為主子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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