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沒得選擇,耷拉著舌頭垂頭喪氣跟著肖丞和龜老一起離開。


    他如今真羨慕肖丞和龜老有分身。


    二人一狗遁光飛行,速度極快,按照地圖上的標記,去了好幾個玄界,在相應位置仔細查探,均一無所獲,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正午時分,二人一狗來到一個逼仄的山穀內。


    山穀兩麵絕崖,兩麵雄峰,四周被隱天蔽日的樹木包圍,令峽穀中一片晦暗,峽穀內鬼氣森森,陰風陣陣,陰霧繚繞。


    透過繚繞的陰霧,可見下方滿地屍骸,有人的有獸的。


    這裏顯然是個陰氣所匯的險惡之地。


    據死狗說,依照地圖上陣圖的推斷,這裏應該是陣圖的一個關鍵位置。


    能不能看出陣圖的門道甚至破壞地圖,就看在此能否有特殊的發現。


    肖丞和龜老分站在兩棵樹梢,迎風而立,死狗站在最高的巨樹枝椏上,巨大的體型將巨樹壓彎,巨樹吱呀作響,仿佛隨時可能折斷。


    肖丞雙眼微眯,放開神識,靜氣凝神去感受、查探。


    以他如今的劍道境界,感應細致入微,能察知周遭極為細微的異常。


    查探了好一陣,卻依然一無所獲,不禁頗為失望。


    血祭大陣太過虛無縹緲,無形無質,根本無法捕捉到任何蛛絲馬跡。


    沒查探到什麽,他不由看向龜老,不知龜老可有發現?


    龜老飄然而立,白眉微皺,莊嚴寶相鶴發童顏,兩鬢垂發飛揚,白衣飄飄,仿佛一個風仙道骨的老神仙,右手不斷掐算,手指流光。


    龜老感知查探又掐算之後,深深歎口氣,看向肖丞搖搖頭。


    “還是一無所得!”


    龜老說著,又看向死狗,帶著詢問的意味。


    死狗不以為然的攤攤爪子,呲牙昂頭道:“看狗爺做什麽?狗爺都說了,這就算來實地查探,也必然毫無發現,你們非要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死狗言罷,忽然一怔,鼻子用力嗅了嗅:“咦?”


    肖丞和龜老見死狗仿佛有什麽發現,不由來了精神,滿以為死狗發現了此地的異常,卻聽死狗煞有介事品鑒道:“恩,真香,燒雞的味道,火候正好,八分嫩,兩分焦!”


    死狗說著還使勁的嗅了嗅,舔舔嘴,一幅頗為嘴饞的作態。


    肖丞一聽,臉都差點黑了,有種被打敗的無力感。


    你特麽是誠心來搗亂的麽?


    這裏四野無人,哪有什麽燒雞味道?


    本指望死狗陣道造詣精深,能看出些門道,結果……


    “你能不能上心點?此事非同小可!”肖丞無力道。


    “嘁!上心不上心都一樣,狗爺早已看透一切!”死狗揚揚腦袋,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雙腳猛蹬,飛縱而起。


    “這荒郊野嶺的,竟然有人烤雞,事出反常必有妖,狗爺去瞅瞅!”


    死狗畢竟是狗,嗅覺比肖丞和龜老靈敏得多,他確實聞到有人在烤雞。


    見死狗說完就跑了,肖丞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豬隊友也好過狗隊友!


    龜老神色不悅,右手下意識掐算了一下,老眼中光芒閃爍。


    “我們也去看看,隱隱算到那邊烤雞之人和你似乎有些因果牽連。”


    “和我有因果牽連?”肖丞意外的挑挑眉梢。


    此地人跡罕至、渺無人煙,有人烤雞就已經很古怪了,龜老還算到烤雞的人和他有因果牽連,一切似乎太巧,令他感到不同尋常。


    西麵是一座巍巍山嶽,山勢陡峭,山巔積雪迎著陽光熠熠生輝,高大的山嶽擋住視線,也擋住了神識的延伸,令這麵無法察知另一麵的情況。


    越過山嶽,下方是一片草穀,深冬時節,一片金黃。


    溪邊一處山洞外,炊煙嫋嫋。


    一個身穿青灰發白的劍修服的男子盤坐在石頭上。


    男子相貌英武,麵色灰敗,大骨架的身形卻很瘦削,仿佛撐不起劍修服,滿臉不正常的病態蒼白,顯得精神不振很是虛弱。


    男子右手拿著木棍,上麵串著兩隻烤雞,正在翻來覆去烤製,烤雞滲出的金黃油脂滋滋作響,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一旁一個莫約雙十年華的清俏女子,身材姣好,蹲坐注視著烤雞,水潤淨澈的眼眸亮晶晶的,泯著粉唇,像是餓壞了迫不及待。


    二人正是穀星辰和穀樊羽兄妹。


    幾年前,穀星辰和肖丞一戰,一敗塗地,譚劍雲為了保全顏麵,將其逐出了師門,而後他便被慕容雲煙控製,不得不聽候慕容雲煙的安排。


    他算是最早一批被慕容雲煙控製的人。


    去年年底,他被慕容雲煙命令守在此地,完成慕容交代的事,隻要完成此事,他就徹底自由了,也因此,妹妹也和他在這窮山惡水生活。


    穀樊羽的資質很好,他被逐出師門後,穀樊羽就一直跟著他,他無法給妹妹提供充足的靈源修行,不能給妹妹更好的生活,反而和他一起遭罪,作為兄長,他一直感覺很自責很無能。


    烤好燒雞,穀星辰麵帶寵溺的微笑遞給穀樊羽:“給,餓了吧?等完成慕容交代的任務,我就帶你離開此地,不用在這繼續受罪。


    雖然我依然還是金丹境,無法突破,但以金丹境的修為,在修行界也大有地方可去,不會過得太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穀星辰說著,微笑多了幾分慚愧和僵澀。


    “哥,如今也挺好,隻要跟哥在一起,無論在哪,樊羽都很開心!”穀樊羽接過烤雞,恬然微笑的安慰道,她豈能不知兄長自責的心思。


    穀樊羽又道:“哥,你別太擔心修為,修行循序漸進,總會突破的!”


    原本以她哥的資質和悟性,早該突破至元嬰境,奈何她哥心性剛正執著,昔年譚劍雲將她哥逐出師門,給她哥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打擊。


    道心有礙,所以無法突破。


    強行突破了一次,結果功虧一簣,突破就變得更加困難。


    穀星辰神色一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便這時,一道黑影呼嘯而下,穀樊羽隻感手中一輕,兩隻烤雞不翼而飛。


    異變突生,穀樊羽嚇了一跳。


    側目看去,明眸大瞪,更是驚駭,俏臉都白了。


    隻見身側出現一個碩大的狗頭,呲牙咧嘴,血盆大口中犬牙尖銳,令人心寒,燈籠大的狗眼倒影著她自己的容顏……


    如此近在咫尺,別說是一隻巨犬,就算是一隻長五米的大老鼠,突然出現在身旁,也令人毛骨悚然,穀樊羽嚇得失聲驚呼:“呀!”


    穀樊羽驚呼的同時,下意識跳開,驚慌失措。


    事出突然,穀星辰也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將穀樊羽護在身後。


    “鏗!”寒光乍現,穀星辰利劍出鞘,警惕劍指死狗。


    死狗見穀樊羽被嚇得花枝亂顫,嘚嘚瑟瑟甩甩劉海,嘿嘿一笑,很滿意,丫突然出現,分明是故意的,就想嚇嚇女娃滿足惡作劇的胃口。


    藐視的瞅穀星辰的長劍一眼,洋洋得意道:“呦嗬,竟敢用劍指著狗爺,狗爺生平最恨別人用劍指著腦袋,就憑你一個小金蛋,也敢放肆,狗爺一口氣就能將你吹個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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