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星束自祖地回來之後,和沈飛喬說了說話,沈飛喬就讓他先休息,去給他拿點易消化的食水來。


    邵星束看著沈飛喬離開,便往床頭靠去。


    他的腦子裏像是一下子塞入了好多本書,在夢中以為自己已經領會的技能,在現實世界裏還要通過練習讓身體記住。


    “有點像龍珠裏的時間與精神之屋,祖地裏的時間是外界的百分之幾什麽的……”


    邵星束坐起身,十分頑強地自己抓著床柱和窗沿,要走到桌邊坐下。


    “醒啦?”


    趁著沈飛喬去廚房拿食物,邵桐溜溜達達地趴在房門口,像犯了錯的小孩一樣隻把個頭探進房門。


    “邵桐,”邵星束看著邵桐,沒說什麽,隻慢吞吞地說,“我要洗臉刷牙。”


    “得令!”


    邵桐立刻扶著邵星束進了洗手間,在門口看著他,免得他摔了。


    “邵桐,你每次進祖地也要這麽久嗎?”


    邵星束清理完後,覺得總算重獲新生,和邵桐一起坐在椅子上等沈飛喬。


    “不……你是特例。”


    邵桐小心地把自己估算錯誤的事和邵星束一五一十說了。


    “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


    邵星束看著天空的白雲,挺像……棉花糖的。


    “我在祖地又看到先祖了,曆史上的先祖是什麽人呢?”邵星束問。


    “曆史上啊,”邵桐回憶著邵春淵的事跡,“那時候好像是超能力剛開始出現的時代,先祖是第一批得到超能力的人之一。”


    “原本是個武將世家的大家公子,有一個同胞兄長。他生來聰慧,年紀輕輕就當了舉人,前途一片大好。然後在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古籍記載‘天降隕鐵,一夜間生靈驟變’。先祖就得到了這個能力,家中本就有無數珍品兵器可供選擇揣摩,因此先祖的能力也是最強的。”


    “難怪……”邵星束認同地點點頭。


    “聽說真正讓先祖聲名鵲起的,是他斬殺了一條數千米長的神龍還有一隻天墮的麒麟。”邵桐沒見過邵春淵,對他的事跡倒是都還記得。


    主要族裏每年新春的時候稱頌祖宗的祝詞都一樣,他從小聽到大,也覺得邵春淵簡直神了。族裏的小孩誰不以自己的先祖為榮?那可是可媲美神話的人物啊!


    “先祖那時候有龍和麒麟?”


    邵星束有些震驚,邵春淵每次在他麵前出現的時候,都像是個擅長吟風弄月,月下彈箏的公子,不像是能握著刀兵做出屠龍之舉的人呀。


    “是啊,當然後來也有人說,那些龍和麒麟,說不動是還沒死絕的恐龍和長頸鹿。但說實話,已經擁有了這樣的能力,誰還會專門弄死些蜥蜴來作秀?”


    邵桐回憶著祝詞裏還說著那龍和麒麟就墜落在南方沿海之處,屍骨化成了數座海底的島嶼,因怨氣不散,每年夏天海上就會出現風暴,說是那龍與麒麟的靈魂要爭著回到陸地,尋那殺死它們的人報仇。


    “聽起來越來越像神話故事了……”


    邵星束感歎,下次再見到邵春淵,就問問這個吧!雖然是先祖,但邵春淵對於後代的吸引和親和力實在太強,邵星束覺著不管自己問什麽,邵春淵都會告訴他。


    “那……先祖還活著嗎?”邵星束想了想,終是問了這句話。


    “怎麽可能,你見到的……可能是某種意識殘留吧?話說怎麽我去祖地就見不到先祖?”邵桐好奇發問。


    “因為先祖說,他不見壞孩子,”邵星束提醒邵桐,“你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太不正經了。”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啊。”邵桐吐槽。


    邵星束剛要說話,就看到了一點白影在門檻後閃過。他揉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那個在門檻上抖來抖去的尖耳朵……應該不是他眼花吧?


    “誰在外邊?”


    片刻後,一隻雪白的小兔便嘿嘿笑著,輕輕探出頭來,蹦上了門檻,舉起雪白的兔爪打招呼。


    “你好哇!”


    “啊……你是隔壁的那隻……”


    邵星束朝它一伸手,小桃卻不跳上去,而是跳到了邵星束身邊的凳子上,像是怕壓著邵星束。


    “我今天和阿若來送雪梨膏。阿若在家裏聽到了這邊有什麽吱呀吱呀長大的聲音,可擔心了!所以我們就過來了嗨呀!你還好嗎?哪裏痛痛嗎啾咪?”


    小桃伸出爪爪輕輕拍拍邵星束的手,邵星束聽著小桃的話,覺得有些不對。


    “韓、韓空若來了?”


    “是呀!”小桃點頭。


    邵星束沉默一會,猛然想起沈飛喬也在外邊!那麽沈飛喬和韓空若豈不是會當麵撞上!


    “……我要出去!”


    邵星束一下拍桌站起來,卻又一下腿軟坐下。


    “你幹什麽?這人你認識?”


    邵桐扶起邵星束,看著邵星束艱難地向外挪動。


    “不太熟……”邵星束皺眉回答。


    居然趁他睡著追到家裏來!這個可惡的主角攻……一定是想要對沈飛喬不軌!


    要是邵桐和小桃知道邵星束心裏怎麽想,應該會說一聲“誤會大了”。


    院子裏,沈飛喬拿著托盤,盤子裏放著一盅易消化的小米粥和一盅湯,他對麵站著韓空若,沈飛喬側身一站,就擋住了韓空若往裏看的視線。


    “茶也喝了,裝修也看了,還有什麽是嗎?”沈飛喬眯起眼問。


    “他醒了,”韓空若往院子裏挪了一步,“我看一眼就走。”


    沈飛喬氣笑了,什麽叫“看一眼就走”,您哪位?


    他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力求在最短時間內把韓空若逼退,視線範圍內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應該還有一隻小兔子,它在哪?


    沈飛喬心裏咯噔一聲,便見韓空若的眼睛突然亮起來,他身後傳來腳步聲。


    “星束?”


    沈飛喬放下托盤,轉身把星束接了過來。


    “我出來溜溜。”


    邵星束有些緊張的舔舔嘴,那張形狀優美的嘴唇變得紅潤,中間那點唇珠隨著說話的動作輕輕顫動,對心懷不軌的人來說,總有些撓心。


    “我先送你回去吧。”沈飛喬試圖拉著邵星束回去。


    “不用,我就留在這吧!”邵星束斬釘截鐵。


    看著沈飛喬困惑的模樣,邵星束看了看韓空若,又看看沈飛喬,打定主意不給韓空若占沈飛喬便宜的機會,就在石桌前坐了下來。


    “阿若!”


    小桃三兩下跳到韓空若身上,指手畫腳示意韓空若在邵星束身邊坐下。


    沈飛喬眯起眼,難得有點憋氣地看著邵星束,但又舍不得說他,就坐在一旁給他弄點粥喝。


    “你空間生長的聲音停止了。”


    看著邵星束把湯喝了以後,韓空若突然開口。


    “和你沒……”


    沈飛喬剛要出聲打斷,邵星束卻摁了搶答鍵。


    “嗯,小桃都和我說了,如果說是和我能力相關的話……已經沒問題了。”


    “那你頭疼嗎?”韓空若又問。


    “你是不是……”


    沈飛喬又要出聲,邵星束再次打斷。


    “不疼。”


    說完之後,邵星束還有些疲憊地看著沈飛喬。明明之前說好了不要和韓空若接觸的,為什麽現在老要和他說話呀?


    沈飛喬:???委屈。


    “以防萬一……要不要檢查一下?”


    韓空若一說完,也覺得這話有些唐突,但他依然麵無表情,但耳朵卻有些紅了。


    “檢查?”邵星束困惑。


    “就是這樣啦!”


    小桃跳到桌上,朝韓空若招招手,韓空若不為所動,它氣呼呼地嘟起臉,腳下一使勁,猛地朝上蹦去!


    “哐”一聲!小桃的額頭和韓空若的額頭撞上了!


    小桃捂著暈乎乎的腦袋,朝邵星束解釋。


    “額頭貼額頭,讓阿若感應一下空間的穩定性!他不會進去噠!”


    小桃這話一出,在場三個男人都登時沉默了。


    一時覺得這也太親密了吧,一時又覺得和那“我就……不進去……”那話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不用了。”


    邵星束擺手,看著兔兔純潔的眼神,邵星束覺得自己有些肮髒。


    “大家都是參賽者,能力的問題還是我自己解決吧。謝謝你們過來看我,以後,以後在賽場上……一起加油吧!”


    邵星束磕磕巴巴地打了個補丁,然後像喝酒一樣把一碗小米粥一口幹了。


    “你太客氣啦!鄰居就是要守望相助嘛!”小桃十分誠懇。


    韓空若則當著沈飛喬的麵,開始漸漸朝邵星束傾斜,他雖然臉上若無其事,但似乎要用身體實踐這個建議了!


    “啪”!沈飛喬突然一拍桌,皮笑肉不笑道。


    “啊……打死一隻蚊子。韓先生和小桃先生,我看你們也該回去了。我家的小少爺需要休息,等養足了精神,下次再見吧。”


    沈飛喬站起身,高位超能力者的威壓肆無忌憚地散發出來。


    “啊?我覺得我們還能再聊一會!”小桃兔兔垂死掙紮!


    但韓空若受到能力者壓製,自然也站了起來,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沈飛喬趁機說:“果然,韓先生也急著要回去。”


    韓空若:“……啊。”


    韓空若棋差一招。


    韓空若臨走前,又轉頭看了邵星束一眼,才轉身離去。


    等沈飛喬把韓空若和小桃一起打包送出去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邵星束似乎有點生氣。


    “你之前和我說要少和韓家人見麵,那你怎麽在我睡著的時候,又讓他們進來喝茶,又送他們出門呢?”


    “對不起,”沈飛喬認認真真道歉,“因為你一直醒不過來,要是有個萬一,他是最強的空間能力者,也許……能把你叫回來。”


    “那,那你也要有警惕心啊!”邵星束強調。


    “你說的對,我下次一定記得。”沈飛喬點頭。


    邵桐看著沈飛喬一通操作,低頭看起了對戰表,在這個場合下他現在好像也隻有這個作用。


    “明後天的比賽讓我去吧,求你們了,我想出去溜達。對了,隔壁送來的雪梨膏我打開找一個吃吃看吧。”


    門外,小桃和韓空若回到了韓家宅邸。


    小桃邊走邊恨鐵不成功地教育韓空若。


    “你就不能好好學說話嗎?我把我的《兔兔與人類交際學》借給你看吧!”


    “好。”


    這一次,韓空若沒有反駁,居然老實地點了點頭。


    帝都機場。


    一輛表層塗金,從上到下都寫著“我很貴”的加長型轎車自機場停車場駛出。


    薩爾阿貝德像隻癱瘓的水母一樣,躺在寬敞的沙發後座上,白色的鬥篷遮擋了他的麵容,隻隱約能看出那傲人的寬肩長腿和緊窄的腰身。


    “我想喝酒。”


    薩爾自鬥篷裏伸出一隻形狀優美,指節修長的手,那手上戴著綴滿寶石瓔珞的手環,大拇指上也戴著一隻鴿子蛋大的紅寶石戒指,他懶洋洋地敲敲車內的隔板。


    “75的那種。”


    今日的天萊超能大賽網站上,滾動著一條新聞。


    【中東地區所有參賽者在三天前全數淘汰。】


    【唯一出線隊伍,穹頂王宮的所有者,薩爾阿貝德前往帝都,等候亞洲區比賽結果。】


    【受協會邀請,阿貝德先生將與亞洲區晉級賽的出線者,一起前往決賽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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