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杉躺在床上,浴室裏水聲陣陣,是殷如離在洗澡。


    她們就這樣結婚了?


    直到現在,莫雲杉還覺得不真實。


    她想過或許要糾纏很久,兩個人才能慢慢放下過去的不愉快,或許要更久,才能解開心中的結。


    現在雖然還沒像過去一樣相處得那麽自在,但她們再也不是毫無聯結的兩個人,那張結婚證將她們拴在一起,即便鬧得再凶也沒辦法說走就走,說斷就斷。


    十年前她就認定狐狸精是自己的妻子,十年後她不敢再開口要狐狸精當自己的妻子。


    今天,狐狸精忽然之間變成她的妻子。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一個大彩蛋砸中,暈暈乎乎,無暇想其他任何事情。


    殷如離帶著水汽從浴室出來,白色的擦頭巾在她手裏變成增加魅力的裝飾。


    她每擦一下頭發,莫雲杉的喉嚨就跟著動一下。


    “我就那麽好看?”殷如離挑笑,“把口水擦一擦。”


    莫雲杉惱道:“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麽嘴臉!小人得誌!”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是小人,”殷如離坐到化妝鏡前,“雲小姐自願嫁給一個小人,現在後悔倒也來得及。”


    “結婚第一天你一定要氣我是不是?”莫雲杉抓起床上枕頭朝殷如離撲過去,按在她臉上,不給一點喘氣的口子。


    殷如離手向後一伸,攔腰將莫雲杉扯過來。


    莫雲杉腳下不穩,一下坐到殷如離腿上,手裏的枕頭掉落,空出來的雙手攀住對方肩膀。


    殷如離微微勾唇:“研究表明,容易生氣的女人老化速度更快。”


    莫雲杉冷哼:“所以你如果能少惹我生點氣,就能擁有貌美年輕的老婆久一點。”


    “誰說我隻能擁有你一個老婆?”殷如離眼角下彎,“想要個年輕老婆是什麽難事麽?”


    莫雲杉捏捏殷如離的臉,眯笑:“就會逞口舌之快,真幼稚!”


    “那我們做點不幼稚的事。”殷如離放在莫雲杉腰側的手滑到她膝蓋上,又滑上來。


    “你要不要先吹一下頭發?萬一你再感冒——”


    莫雲杉剩下的話被兩片唇堵回去。


    她閉上眼睛,不斷從嗓子裏呼出熱氣,手緊緊貼在殷如離腦後往自己這邊按。


    殷如離頭發上的水珠沾到莫雲杉頸上,滑下去。


    莫雲杉將唇退開,換個坐姿,與殷如離麵貼麵,繼續。


    ……


    十幾分鍾後,莫雲杉將泛著紅暈的臉埋在殷如離肩頭,整個人都透著股憊懶。


    殷如離湊到她耳邊道:“我該吹頭發了。”


    莫雲杉軟噠噠靠在殷如離身上,“我不想動。”眯著眼睛,很慵懶。


    殷如離托著懷裏的軟骨頭一起站起來,把人放到床上,回梳妝台打開吹風機。


    莫雲杉被方才的契合完全支配,久久沒回過神。


    她不是個多沉迷於某種刺激的人,這十年裏,即便是幾個月連自給自足都沒有過也沒什麽感覺。但現在隻要對上狐狸精,就無法控製強烈的欲念。


    控製不住地想要把她吃下去,與自己融為一體。


    -


    床頭燈熄滅,莫雲杉從一個被窩裏鑽到另一個被窩。


    殷如離被子裏長出個腦袋。


    外來入侵者抓住殷如離的手腕,將人固定,“本來結婚該出去度蜜月的,但我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沒有蜜月也沒關係。隻不過洞房花燭夜一生才有一次,是不是要有點驚喜?”


    “我當然準備有驚喜。”殷如離從枕頭下摸出一個形狀奇異的小東西。


    莫雲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瞬間,天地翻轉。


    洞房花燭。


    結束後,莫雲杉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殷如離從後麵貼上她的耳朵:“你的身體似乎比我的還不好,那麽接下來一段時間,為了兩個人的身體健康,該更加有節製。”


    她提議道:“做家務可以增強體能,或許你該試試。”


    莫雲杉現在乏累的很,耳邊的話半句都沒放在心上。


    但接下來幾天,狐狸精還真“說話算話”,每次火都燒到家門口還能忍住。


    婚前都沒拉出楚河漢界,婚後反而連河都過不去,別提多氣人!


    -


    “姓殷的,你是把我帶回家當擺設的嗎?”莫雲杉揪著殷如離的領子質問,“這麽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在你麵前你都能忍得住,是不是身體有問題!”


    殷如離淡淡道:“有沒有問題,婚前不是試驗過?”


    “那你這副死魚樣是什麽意思?結婚第一天就把興趣消磨光了麽?!”莫雲杉掐住殷如離的脖子,“你現在是莫太太,要履行妻子的義務,我要那個!”


    殷如離閉著眼睛說:“不要盜用我的話。”


    語氣悠然,毫不理會妻子的訴求。


    莫雲杉咬咬牙:“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妻子很容易出軌的?”


    殷如離:“正好,離婚你是全責,隻能淨身出戶。”


    莫雲杉在殷如離下巴上狠狠咬上一口,滾到床的另一邊。


    誰還不會裝冷淡似的。


    殷如離倒吸一口氣,捂住下巴,“你是屬狗的嗎?”


    “我屬獵狗的,專門咬你這種臭狐狸!”莫雲杉說著,在床墊上彈幾下,故意連著整個床一起晃。


    殷如離道:“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咱們互相折磨你也不能反悔。你要是不高興,可以報複回來,隻不過我的情緒一糟糕,身體恢複得就更慢。什麽時候能進行某些方麵的生活,可說不準。”


    “誰稀罕似的!”莫雲杉用被子蒙住頭,“我要睡覺,你不要吵。”


    殷如離轉到另一側,整理好被子,閉上眼睛。


    沒多久,莫雲杉又骨碌骨碌滾過來,從後麵環住殷如離的腰。


    “你抱我睡。”莫雲杉要求道。


    殷如離回頭,“現在又稀罕了?”


    “你別廢話!”莫雲杉鼻尖蹭蹭狐狸精的後頸,“我是你的妻子,你有義務給我暖被窩。”


    殷如離掰開莫雲杉放在腰上的手。


    “狐狸精~”莫雲杉發起撒嬌攻勢。


    殷如離轉過來,非要惹人生氣一樣,說:“你抱著我不方便轉身。”


    莫雲杉小聲嘟囔,“我就看你要嘚瑟到什麽時候!遲早有你哭的一天。”


    “嗯?”殷如離用鼻音哼出個單音節。


    莫雲杉鑽進殷如離懷裏,嫌棄道:“睡覺吧你,話那麽多,用不了多久就會變黃臉婆。”


    殷如離閉上眼睛,收攏胳膊,唇角不自禁彎起,卻又很快抿直,不知是在跟誰較勁。


    不管白天兩人的氣氛多不自在,一到夜晚,躺在同一張床上,似乎所有的不快都會通通消失。


    如今換上新身份,她們是密不可分的伴侶,執手偕老的伴侶。


    -


    連著一周都沒有妻妻生活,莫雲杉全身都燃起一把火。


    她算是明白了,狐狸精心裏那股別扭勁下不去,自己就不可能有好日子過。


    不愧是陰險狡詐的老狐狸,先用結婚證把我套牢,然後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根本是料準我不會反抗,當我是軟柿子!


    莫雲杉抓起沙發上的抱枕,使勁捶打:“我不就年輕氣盛衝動了一點,在電話裏口不擇言幾句,更何況當初我也沒說分手,你給我打通電話我就會回來的!自顧自認為讓我去追尋夢想就是為我好,你委屈我還委屈呢!”


    “我也知道你那樣被拋棄是挺委屈,但是我都道歉了,你就不能看在我愛你的份上原諒我嘛?就是不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在我幫你通渠活水的份上也該好好對我!結婚以後的享受次數還沒當床.伴的時候多,我怎麽這麽虧!”


    莫雲杉氣上心頭,對準抱枕一角咬下去,使勁撕扯。


    “你在幹什麽?”殷如離從樓梯走下來。


    “你眼裏都沒我這個老婆,你管我在幹什麽?”莫雲杉一看到殷如離的臉就心情煩躁,將手裏抱枕飛過去。


    殷如離眼疾手快,用手接住,又扔回來。


    正中莫雲杉的臉。


    抱枕墜落在地。


    莫雲杉低下頭,站立片刻,默默轉身往衛生間走。


    “我不是故意的。”殷如離把手背到身後,追上來,“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砸我一下?”


    “我把衣服放洗衣機裏。”莫雲杉陰惻惻勾唇,“這麽些年看過的電影電視劇也不少,就沒見過讓妻子用家務活換和諧生活的,果然不該天真地上賊船!你根本就是個震驚古今的大變態!”


    “你要是不想洗可以不洗。”殷如離小聲嘀咕,“不就是吃幾天素,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小九九!”莫雲杉轉過去用手指使勁戳混賬妻子的肩膀,“不讓你欺負舒坦,你跟我得別扭到猴年馬月去?!我太知道你了,幹啥啥不行,記仇第一名,你現在就是想報我當年甩掉你的一箭之仇,沒關係,我是個胸懷寬廣的大女人,小嬌妻鬧鬧性子我可以寵著。”


    “你說什麽?”殷如離眸中閃出危險的光。


    “我現在覺得網友給我們的定位特別精準,”莫雲杉挑起殷如離的下巴,“總裁小嬌妻,本霸道影後的表現,你可還滿意?”


    殷如離別開臉,繞開莫雲杉往前走,“我晚上有應酬,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


    莫雲杉扯起嘴角露出個敷衍的假笑:“你放心,我絕對不等你。”


    兩人對視一眼,昂首朝兩個方向邁步。


    -


    入夜。


    莫雲杉正躺在沙發上敷麵膜,門鈴聲響。


    她邊往門口走邊思索,會來這裏的應該都是狐狸精認識的人,要不就裝沒人在家?


    但是燈開著,不太好吧?


    走到門口,監視屏上是她認識的人。


    莫雲杉擰眉。


    這個時間,莊寧為什麽會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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