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篇是假設裴鈞和薑越不打不相識、一回坑二回熟送書送著送著看對眼的情況下,正常地發展為需要躲避教導主任、授課老師和雙方家長的偷摸校園戀愛。臨時覺得隻開車也沒什麽意思,就寫成了一個番外。


    蜜就是,掏糖罐的那種甜;蟬就是,何其短暫,卻何其用力地高唱每一個夏天。


    一輛校車喜迎國慶,祝大家國慶快樂!」


    宮學的書堂一下課,泰王爺拉了七皇弟薑越就要一道回府喝酒。薑越卻抽出手來,說夜裏還有張嶺布下的讀悟要做,去不了。


    見皇弟勤學,泰王倒不作勉強,就說算了。


    薑越瞧著泰王背影稍稍走遠,便匆匆反身走回福祉館內,卻還未及擱下書,人就被後麵一把抱住了。他一回頭,果見來人是裴鈞,不由轉身推他一把,斥道:“你怎麽又翻進來了!”


    裴鈞被他推了也不撒手,反倒把他腰身摟得更緊:“我都在元辰門外頭等你大半時辰了,你說!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出去玩兒?”


    這一聲老實大,聽得薑越英眉一擰,抬手就去捂他嘴巴:“你別把人叫來了。”


    見他慌了,裴鈞臉上的不豫卻盡掃,更捉住他手腕順勢往手心兒一親,再把他拳頭團起來拉在胸前,笑眯眯道:“還不怪你老不來?我這潑皮麵首忒怕被王爺您始亂終棄,方才傷心得都快哭了呢。”


    薑越被他說得耳根一熱,忙將拳頭抽回來,這才終於轉身把手裏的書放下,“是你師父壓的堂,你怪他去。”


    “我方才明明看見你同別人走了。”裴鈞不依不饒又從後樓上去,一雙健臂環住他窄腰,下巴也抵在他後頸窩裏,酸裏酸氣道:“那人還拉你手。”


    薑越臉根子被他熱息呼得陣陣發燙,扭頭輕輕斥他一句:“別胡說,泰王爺是我皇兄。”


    “你皇兄那麽多,難道個個兒都要拉你手?那我呢?”裴鈞謄出隻手去捉了他指頭十指相交,緊緊扣起來,少時低聲一歎:“薑越……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比你小?”


    薑越聞言一愣,正待回頭看看,卻不料一回頭就被裴鈞掰過了身子攫住唇舌,抵在身後桌沿上重重親吻起來。他一時忘了推拒,便叫裴鈞愈發得寸進尺將他抱坐在書桌上、一手滑過前襟捧去頰邊,這時想起要掙動,裴鈞另手卻早已掐在他腰上,叫他輕易沒了法子站起來。


    少年的唇舌有一些清苦,裴鈞深深淺淺細吮再三,凝眉退出舌來咂摸咂摸,抵著薑越的額頭認真問:“你怎麽喝藥了?不舒服?”


    薑越被他親得氣息微亂,低頭強自道:“這是宮裏賞下的解暑湯。”又幹巴巴說:“你不是要去玩?這就走罷,不然宮門快落鑰了。”說完就要跳下桌。


    可他一急,裴鈞又不急了,隻環住他低頭一咬他微微泛紅的雪耳,垂眼就看見眼前人纖長入領的頸線,捧在他頰邊的手便忍不住稍稍施力抬起他臉來,果見薑越眸色深黑而澄澈,雙頰已有些淺緋。


    薑越偏頭從他指尖掙出下巴,緊抿著唇角盯著他,淡淡催促道:“裴鈞,快走了。”


    裴鈞卻瞬時起了壞心,啄了啄薑越的鼻尖兒,卡在他腰上的手也向他腰帶以下按去。薑越一急之下扣住他手腕,還沒等扯開,已聽裴鈞輕笑:“王爺這裏可好熱好熱,想來那湯也不怎麽解暑,是不是?”


    “是什麽是!”薑越拍開他起手就是一推,直推得裴鈞向後一仰就坐倒在高背屏椅裏。可裴鈞握著薑越腰帶的手卻也未鬆,便連帶薑越也一齊跌下來跨在他大腿上,另手更環在薑越腰臀上使勁往懷中一攬,將二人下身愈發緊貼到一處,嘖嘖作弄道:“哎呀呀,晉王爺平日瞧著冷人冷臉的,沒成想這一急就往人身上壓呀。”


    “裴鈞!”薑越呼吸已然粗重起來,此時壓著心氣垂眸看他,揪起他前襟冷冷問:“你還走不走了?”


    裴鈞與他抵著鼻尖,仰起臉親親他下巴,作賴皮臉道:“薑越,我們上回還沒試過在椅子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薑越低頭吻住了,一時隻覺上唇一痛,待薑越啟唇放開他,他一抬頭正對上薑越欲言又止的臉,不禁問:“怎麽了?你又生什麽氣?”


    薑越扭開臉,“前日我去青雲監尋你,便見你抱了個人坐在椅上。”


    裴鈞眉頭一皺,近乎全無印象:“何時?”


    薑越回過頭,揪著他前襟再提起來一些:“午後。”


    裴鈞仔細思索,恍然大悟:“你說小明玨兒啊!”


    薑越一聽還有此愛稱,起手就卡住裴鈞下巴,眉帶煞氣道:“你同他是不是——”


    “哎喲,咱們晉王爺生氣了?”裴鈞愈發樂嗬起來,逮住薑越的手便放在唇邊親了親,柔聲老實道:“不是的,薑越。方明玨家裏早給他定了娃娃親,要等改年考過了功名就回去成婚,他不是個斷袖子的。平日監中兄弟都拿他當娃娃帶,我同他也隻是常打鬧慣的,從沒有過什麽逾矩。”


    說了見薑越抿唇不語,他再道:“真沒有!薑越你信我,我從不碰有主的人,從今往後我也隻有你隻有你了。”


    薑越推開他,想退身站起來,可裴鈞卻固住他身子不許,仰頭問他:“薑越,你要是真擔心,要不你嫁給我算了?”


    薑越身子一僵,垂頭看他:“我怎可……”


    卻不料這一愣神間,倒叫裴鈞尋機再度探手他衣下,隔了衣褲握住他下身輕輕撫弄起來,指尖在鈴口處輕輕畫圈,口中還道:“雖無夫妻之名,可這夫妻之實卻……”


    “你!”薑越被他弄得微微氣喘,皺眉鎖住他手腕,又不敢強拉,隻好低斥道:“裴鈞,你、你放開……”


    可他不出聲還好,這麽一出聲,登時卻似把火將裴鈞耳根燒著,此時是想放他開都放不開了,手裏一把就將他褲子扯下,再度攬過他腰臀往自己身下按去,挺腰頂弄一陣,覺得椅上確然不好使力,便起身從後將他撲在書桌上,撈起他身上紗白的衣擺,便露出兩片瑩白圓潤的臀瓣。


    少年薑越的皮膚白皙、肌骨勻停,叫裴鈞一見此景隻覺喉頭幹熱,不禁抬手便往這兩團軟物上搓揉而去,頓時揉得薑越渾身緊繃,暗哼一聲,一時露在褲腰外的臀肌與大腿都緊繃起來,半是少年人尚未全育的瘦長纖美,半是行伍曆練而出的精壯雄健,昳麗線條直勾勒到薑越暴露在外的尾骨與腰腹,全然沒有一絲多餘的弧度。


    薑越還在掙動斥他,裴鈞卻已掐住他腰窩俯身啄吻他白皙的後頸,把他身上雪白的宮學製服扯下肩頭,露出一片光裸精瘦的背,一邊咬又一邊親,在他股間上下套弄的手片刻不停,口裏渾話也絲毫不饒他耳朵:


    “薑越,你看看,你都那麽硬了,是不是早就等不及要同我肏了?”


    薑越滿臉赧色,卻隻恨被他弄得半身酥麻,掙也掙不脫,不免怒斥:“胡說!”


    “怎能是胡說呢?”裴鈞好整以暇地將他壓在桌上,手下的套弄愈發輕重無序、時緊時鬆,引少經人事的薑越頻頻悶哼沉喘,俄而,更解開褲帶把自己早已立起的分身抵在他後庭輕輕磨動,看那被龍首一下下頂開細縫中隱見的薄粉微微闔動,便溫聲笑起來:“薑越,你好乖呀……明明想我想得這麽厲害,嘴上又一點兒不露。哎,還是我來好好兒疼你罷……”


    薑越此時就連脖根都紅了,厲了眉目道:“裴鈞你放手!……外麵,外麵該有人來了……”


    可卻霎時隻覺身下一陣濕熱,竟是裴鈞已蹲身在後,悉心舔弄起他的菊穴來。那舌尖好似靈蛇,時而還推卷往下細細含弄兩枚玉丸,又作刺槍般試著在他細縫間出入,漸漸於薑越愈發明顯的氣呻間換為更粗硬的帶繭食指,一邊摳挖抽插著,一邊皺眉喃喃道:“果真第二回 也還很緊……”說著另手在薑越臀上輕輕一拍,原是打了主意想讓薑越放鬆腰臀更便於擴張,哪知卻叫薑越更繃緊了,穴內肉壁幾要將他手指絞斷。不得已,他隻好發了些狠往裏更送一些,找準一處便用力按下去一旋,頓時隻覺指下細肉一顫,且原本一直斥他放手混賬的薑越這一霎竟連斥罵他都再沒了力氣,仿似隻被摁住了尾巴的白兔,他便心知此處對了,自是笑吟吟在薑越腰間一親,一咬,穴中再加入一指探去,徐徐漸進地挑按蠻攪起來,更換薑越趴在桌上盯著對牆滿壁的聖賢書卷大紅了英俊小臉,直直粗沉呻吟,囈語般叫著他名字,腰背都不自覺扭動起來。


    待手下以可放入三指,裴鈞稍退一些起身將薑越整個翻過一麵仰躺,三兩下扒掉他雪白的褲子和雪白的鞋襪,終於得以全觀薑越此時形容。


    此時的小薑越已衣衫盡亂、周身發紅,散開的前襟中胸肌起伏,兩枚乳尖已硬似紅珠。裴鈞俯首其間吮吸挑弄,雙手沿著薑越勻淨的肋線下滑腰腿,將薑越雙膝扶到自己腰間,可他自己,卻依舊是一身青衫衣冠楚楚,唯獨腰下微微拉低一些褻褲,露出了碩大玉根來緊緊抵在薑越穴口,忽而吸氣挺腰一送,便整根沒入他臀縫之中。


    薑越英眉頓鎖,疼得不住低嘶,掐在裴鈞手臂的指頭已將他手臂按出了道道紫紅的印子,未著片縷的雙腿掙動一陣,好容易才出了聲,第一句話便是:“裴——裴鈞,我……我要殺了你……”


    “你上回也這麽說呢,眼下卻怎又叫我活得好好的來弄你了?”裴鈞吐息在他耳旁,從他體內艱難抽出一些,又再度重重送回去,在薑越渾身輕震中眉宇微微一揚,不再多話,隻一手繼續往他乳尖捏揉慢撚,另手握住他身下粗大慢慢推在小腹上,眼看著薑越擰眉閉目隱忍著低吟,幾乎隻覺愈發困不住體內想將他分吃入腹的獸欲,不知不覺中已捅得更深更密,甚隨著頂弄抽插的律動而上下滑摸薑越的龍根,前後隻三五十下,竟見鈴口已溢出點點晶瑩水光,而薑越已顫顫抬臂遮住了雙目,無意識地搖起頭來,勾在他腰間的小腿快掛不住了。


    “想去了?”裴鈞使壞地拉下他手臂,湊近了細看薑越明明連眼梢都泛起的薄紅卻依舊強忍快意的俊臉,細細啄吻他緊繃的下頜與唇角,略有癡迷廝磨他肩頸:“薑越,你怎麽就連在這時候……都還是這麽漂亮……”


    薑越半開闔的眸中盡是控製不住的濕意,此時開口除卻喚“裴鈞”二字便是破碎細呻,連連數聲,引裴鈞也再難把持更久,索性就放開雙手珍惜地捧住薑越後腦,將整個人都壓去他身上,一邊親他喚他,細細啄他喉結鎖骨,一邊死鎖住他後穴那最緊要一處賣力提刺,再百十來下,終於在薑越呼吸愈急間深深釋放出來,叫薑越緊扣在他肩背的手指頓時顫抖著一拉,沉哼間,劃出一排長長的血痕……


    完事後兩個少年緊抱彼此在寬大書桌上閉目歇了一會兒,裴鈞就先有了力氣,爬起來捧過薑越的小臉就啵啵猛親,親得薑越眼睜一縫,抬手就糊在這流氓的臭臉上,累得隻可吐出短短一字:


    “髒!”


    裴鈞被他打了一下也半點不惱,還把另半邊臉也湊上去,輕輕問他:“洗洗麽?”


    見薑越點了點頭竟想自己起身,他一個打挺就跳起來抱他,“我來我來,誰叫是我這蠻子髒了王爺您呢,洗也合該我伺候著洗。”


    他將薑越大致裹好了衣裳放在榻邊,薑越便抬腳踢他叫他蹲到屏風後去躲著,自己喚人打來了熱水洗浴,不免又在下人走後被裴鈞鑽進了浴桶裏嬉笑,鬧著洗了通鴛鴦浴,若非此時已回複些力氣能稍稍製住這臭流氓,或然都還得被摁在水裏一通顛鸞。


    宮門早落鑰了,裴鈞出不去了,二人在澡盆裏商定,今夜幹脆就在福祉館裏同榻而眠,翌日一早點名前裴鈞再翻牆回青雲監上早課。


    被裴鈞摸著笑著吵著,薑越從浴桶裏起了身,由裴鈞捧著巾帕伺候著擦淨了,便穿上幹幹淨淨的罩紗白衣,套上銀絲翹頭的小布靴子,拉著裴鈞坐在了福祉館後院的芭蕉樹下。


    薑越問他:“你今日本要帶我去何處玩?”


    裴鈞道:“你從前不是說這兒樹多老有蚊子麽,燃上香又睡不好覺,我今日就本想領你去城外蓮塘捉蜻蜓的。”


    “……這與捉蜻蜓有何關係?”薑越不太明白。


    裴鈞當即就笑他:“羞羞咯,晉王爺,連這都不知道?你也太不識民生了!蜻蜓可有用啦,夏日蚊蟲多的時候就把帳子放下來,趕幾隻蜻蜓進去先將蚊蟲吃了,等到睡前再把蜻蜓逮出來,這樣一晚上睡在帳中就不會有蚊蟲了,也不必點你討厭的那個什麽香。”


    薑越卻聽得眉頭暗皺:“可那多髒啊。”


    裴鈞一聽,氣得霍地站起來就想抱起他晃,卻未料薑越行伍出身、下盤穩之又穩,愣是一下沒抱動。這叫裴鈞忽而沒了麵子,卻把薑越逗得終於實在笑起來,神思一岔、身勢一軟,不察間竟被裴鈞直接托舉起來壓去了竹籬牆上抵著親吻,耳鬢廝磨一陣子,忽聽裴鈞道:“有了!”


    “什麽?”他奇怪。


    裴鈞抱緊他轉了一圈,放他立在地上又抬手搓搓他臉蛋:“小王爺,咱們捉蜻蜓不必出城了,青雲監就有蓮塘啊!”


    “你是說……”薑越忽有了陣不好的預感。


    一炷香後,裴鈞拿著繩子千辛萬苦爬上了三人高的牆,屁股衝著青雲監裏,腦袋探往寶蟾宮方向,勾身趴在牆頭上衝薑越伸手:“來,薑越!手給我,快!”


    薑越依舊不安地挑眉四下一看,但見周遭無人,這才衝他擺了擺胳膊:“算了,你給我讓開。”


    裴鈞便狐疑夾著胳膊往旁邊兒挪了兩格兒,下刻竟見薑越後退數步一個沉氣,助跑衝來高高躍起,隻右足在高牆中部一點借力,躬身抬起的右手已穩穩勾住了牆頭。


    裴鈞看得歎為觀止、滿麵震驚,連忙出手握住他另一隻手,“厲害厲害!王爺威武!下回記得教我。”接著助他兩下也爬上來調轉身子,二人一齊鬆手從青雲監後院的假山上跳下,一路小跑來到中庭的蓮塘。


    時日已是夏末,層疊似火的橘色層雲塗抹過大片乳灰的天空,塘中的紅蓮映了日暮卻比雲色更豔,幾乎紅至與荼蘼之果共色,而四下此起彼伏的蟬鳴卻證實此時還未至秋中、仍舊是夏,而愈發近蓮塘,周遭亦愈發濕悶了。


    裴鈞教薑越拾了根細長的樹枝,帶他到北山書堂裏爬上梁子,握著他手帶他用樹枝攪了陰暗角落裏幾張密實的蛛網,纏在枝頭仿似枝小箭,然後接住他跳下地來,笑眼彎彎領他再走到蓮塘邊,抬手指去:“你瞧,滿池子多少蜻蜓啊,隨便你捉。”


    薑越順著他手指瞧去,果真見一些碧眼紗翅的蜻蜓飛舞在蓮池中,時不時停留在荷葉或睡蓮上,在夜幕漸起前似明似暗的黃昏天雲下,掩映在一池明豔似火的色彩間,一時竟像極了精怪故事裏指引夢境仙路的渺小生靈。


    可裴鈞偏生就是個扼殺生靈之美的,此時抓著薑越袖子就叫他將手裏的樹枝往前送:“那隻近了,快!快用蛛網黏住它!”


    薑越都還未反應要如何“黏住”,下一瞬卻歪打正著一揮枝,恰恰將一隻綠翅蜻蜓黏在了樹枝上,一時看著那蜻蜓徒勞地撲騰著翅膀,他不禁有些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般望向裴鈞,卻換裴鈞扭頭就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哇,王爺初試牛刀便不費吹灰之力,此等雕蟲小技果真難不倒您。再來再來!”說著抓了薑越袖子又帶他繼續撿樹枝戳蛛網,蹲在蓮池邊一陣瞎揮,最後帶著七隻拚命振翅的大蜻蜓,又跳瓦翻牆回了寶蟾宮的福祉館,灑了皂角給薑越洗手。


    他替薑越放下了床帳,將樹枝蛛網上的蜻蜓一一輕摘下來放入帳中,百無聊賴趴在桌上看薑越一絲不苟地寫著當日張嶺布置的課業,不禁眼睛都有些打起架來,不一會兒就不甘寂寞地扣過他手腕親親啄啄,攪擾了薑越十分的靜心,終於又把人賴來膝上抱著講渾話,甚至試著講了兩個小時候聽的鬼故事,卻果真也嚇不住薑越,不免有些意興闌珊,再度放他去寫課業了。


    不一會兒,想是帳中蚊蟲差不多盡了,裴鈞便又拿了樹枝將蜻蜓一一粘出來,下意識放在腳邊就要碾死,手卻忽被薑越拉住了。


    薑越走到窗邊去,學著他方才的樣子,輕輕把蜻蜓一個個從枝頭蛛網上摘下放飛出窗去,看見它們都飛走了,這才將樹枝丟去了院裏,然後拉著裴鈞鑽進床帳裏,十分難得地,放下矜貴,在這個領他雲雨捉蟲的土匪少年臉上輕輕親了一口,略略不舍道:


    “睡吧。”


    夏夜有風,輕帶簾動,簾內的少年不顧汗濕,團團抱住懷裏的人,輕撫他單薄脊背,明明自己已是快要睡著的模樣了,卻依舊哼著小曲兒哄他“王爺王爺快先睡”。


    不成調的哼唱中,窗外蟬鳴斷續起伏,好似是費心應和這一場不知何往的仲夏迷夢。


    而此夢,卻也是薑越做過最安穩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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