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狼和郭巴圖準備來一場決鬥的時候,拋開其他的因素,我還是很想看到這麽一場較量的。但是當他們真正地打在了一起,我卻感覺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這倆人每人手上一把刀,郭巴圖的戰刀要比海狼的長了一些。他們倆就像是兩塊磁鐵,但卻是用同級的一麵相對。


    我們都知道,磁鐵是同級相斥,異級相吸。


    這倆人就像是兩塊同級的磁鐵,拚命地往一起湊,但是每次碰上了之後,又像觸電一樣,迅速分開。


    每次碰到,都能聽到雙刀相交,金鐵交鳴的聲音。


    但是他們的手法都很快,我居然都看不清他們是怎麽出刀的。而他們的悶哼,也是在兩個人碰在一起的時候發出來的。我也聽不清是誰發出來的。


    這兩個人就是用這種方式,分分合合,打在了一起。根本就看不到什麽好看的招式。


    如果從觀賞的角度來看,這倆人打的索然無味,都不如兩個孩童打架好看。但是內行看門道,我發現梁悅看的極其緊張,眼睛緊緊盯著場上,握著拳頭,不時地發出驚叫聲,顯然是在替海狼擔心。


    而且梁悅沒有上場,臉上的汗卻唰唰地往下淌。


    我終於意識到,事情遠非我看到的那麽簡單。


    我所想象的打鬥場麵,那是影視劇裏的場麵。那最多就算是一個表演,打得越激烈,就越精彩。


    但是這倆人不同,他們的這種打法,不是為了表演,而是為了生死。


    他們的打法,是一種搏命的打法。


    每一次衝擊,都在向對方發出致命的殺招。自己也在承受著對方的殺招。如果有一點鬆懈,付出的就是血的代價。


    事實上,我也注意到了,在他們打鬥場上的地麵上,已經出現了斑斑的血跡。


    那些血已經無法確定是從誰的身上流下來的,地上到處都是。


    在他們每次分開,把各自的戰刀高舉的時候,我也看到那刀身上,以及他們的身上,也染上了血跡。顯然他們雙方都是互有受傷。


    每一聲悶哼,都是被對方的刀傷到的時候的反應。


    但是兩個人沒有一個人退縮,更沒有一個人服輸,血灌瞳仁,怒目相向。


    我不禁為我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過招呢。


    而這兩個人,就像是兩頭被激怒的公牛,每次分開之後,就迅速地衝上去,而且頻率越來越快。但是他們的動作也是越來越慢,因為開始的時候我根本看不清他們是怎麽出招的。但是到後來,他們的戰刀的走向我也能看個清楚了。


    通常都是其中一個人出刀,都是朝著對方致命的部位。另一個人用刀來格擋,有時候躲避不及,身上某處就會被刀鋒所傷。


    這完全是一場生死較量,估計除非一個人被殺,才能終止這一場死戰。


    鍾小峰不無擔心地說道:“這樣大運動量,如果不及時止血,就是沒被殺死,血也會流幹的。”


    我看向梁悅:“你覺得他倆誰能贏?”


    梁悅搖搖頭:“他們本就是伯仲之間,如果論刀法,我覺得海狼還在鍋巴之上。但是海狼的體力劣勢現在已經快要體現出來了。他經過了那一場大戰,體力難以持續。鍋巴以逸待勞,這又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我估計鍋巴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出來,就是藏著這個心眼呢。”


    我一跺腳:“這種心思真是太陰暗了。怪不得海狼看不起他。”


    梁悅說道:“這就是規則。而且這規則海狼也已經承認了,既然承認了,就要遵守。”


    我看了一眼另外一邊的戰場,那幾百名陰兵還在圍攻庫爾圖和那些武士。


    此時已經又有幾個武士被殺,這樣下去,那團隊陣型作戰的優勢也會越來越弱化。等到我的金剛符完全失效,他們更沒有和陰兵對抗的資本了。


    由此我心急如焚,第一次感覺事情可能給難以挽回了,完全是束手無策了,更不知道該怎樣去改變這場戰局。


    那山口就是一道關口,近在眼前,我們卻無法逾越。即便是我們想不理郭巴圖衝進山口,也很困難,因為在那關口附近,還有大量的陰兵。他們處在圍攻克列武士的外圍,如果我們過去,他們馬上就會轉換目標來對付我們。


    “壞了,海狼……”


    就在這時,梁悅突然喊了一句。我嚇了一跳,趕忙把目光收回,看向海狼那邊的戰場。


    他們剛剛應該是又經過了一次交鋒,兩人身體驟然分開,但是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我看到海狼用自己的那把短刀拄在地上,身體大幅度地起伏。


    而他的另外一隻手,正捂著胸口。


    雖然我們和海狼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卻清楚地看到,從他的手指縫裏,正在不停地往下滴著血。


    那血從身上滴落,迅速把地麵染紅,很快就聚集成了一小攤。


    “不好,海狼受傷了。”梁悅喊了一聲,就離開了我們所站的位置,準備衝到場上去。


    其實海狼和郭巴圖身上早就已經不同程度地受過傷了,梁悅這次所說的受傷,是有別於之前那些傷情的。顯然這次的傷,比之前的都要重,可能會讓海狼有生命的危險。


    所以梁悅想要第一時間趕過去給海狼助戰,擋住郭巴圖,好讓海狼療傷。


    可是梁悅剛剛向前跑了兩步,就聽到海狼大聲地喊道:“別過來。”


    顯然他發現了梁悅的舉動。


    海狼依然是在遵守著和郭巴圖定下的約定,單打獨鬥,即便自己現在已經身體受了嚴重的傷,卻依然不肯讓人幫忙。


    郭巴圖冷笑道:“海狼,別挺著了。無所謂,你讓他們都過來吧。我這次讓你心服口服,讓你看看什麽是杜勒斯大賽一等高手的真實實力。不然,你先去治傷?治好傷了咱們再打?”


    海狼的臉色很難看,他用刀拄著地,慢慢地站了起來,咬牙說道:“用不著。我也提醒你鍋巴,你……還沒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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