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把三叔架到屋裏的床上,讓他躺下來。


    我翻開三叔的眼皮看了看,又給他簡單號了號脈,簡單的脈象我已經能摸出來,以我們的經驗判斷,三叔的狀況並不複雜,就是被陰氣給衝了。


    他身體裏的陽氣已經被陰氣衝擊得所剩無幾,所以他的身體現在體溫已經降到很低的程度了。


    如此說來,那五穀湯還算得上是對症下藥。除此之外,我把屋子裏的窗簾擋上,在屋子的四個角落都點上了一根紅色的蠟燭,各燒了幾張安魂符。


    我深知,隻要把三叔的魂魄安穩住,其他的症狀都好辦。


    徐若西在我們回來之前,就一直在爐灶上煮五穀湯,其實這種五穀湯最好是在農家的灶台用灶火來熬是最好的,但是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那麽多了,我把徐若西端來的五穀湯,掰開三叔的嘴,給他灌了下去。


    隨著熱湯入腹,很快就聽到三叔的腸胃骨碌碌地叫。


    我把兩隻手搓熱,掀開三叔的衣服,在他的肚皮上揉了幾下。他的肚皮很硬,裏麵也像是藏著個冰疙瘩。


    不過隨著那五穀湯灌了進去,加上我用手給他揉了幾下,那冰疙瘩也迅速地化開了。


    “呼……呼……”


    三叔躺著躺著,猛地坐了起來,從嘴裏呼出了兩口白氣。


    呼出了白氣之後,三叔又從坐姿直接躺了回去,發出幾聲呻吟。


    我知道,處於生死邊緣的三叔,終於被我給拯救回來了。


    我急忙問道:“三叔,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麽樣?”


    三叔眼睛也不睜開,隻是把小臂抬了起來擺了兩下,嘴裏有氣無力地說道:“放心吧,沒事了。我先睡一會,你把門關上,把你們倆的劍掛在門上,其他的不用管了,天亮以後我自會醒來。”


    三叔說完了這些話,不等我們回複,就腦袋一沉,沉沉睡去。


    我和胖子不敢怠慢,便依照三叔的吩咐,把房門關好,把我們的降龍木劍給掛在了門上。我明白這兩把劍相當於是門神的作用,能夠保證附近的邪祟不敢靠近。


    盡管如此,我和胖子雖然折騰了一夜,誰也不敢去睡覺,便守在了門口。


    徐若西也給我們端了兩碗五穀湯,我們喝下去之後,感覺心裏暖暖的,很是舒服。


    我在鬼集的時候,曾經吃了一口老管頭的三陽燴麵,當時的感覺就是跟吞了一口冰疙瘩一樣,不過那種症狀很快就緩解了,現在感覺也還一切正常。


    徐若西關切地問道:“李陽,你三叔他……沒事吧。”


    我擺擺手:“放心吧徐姐,三叔他福大命大,他要做的事都是他認為有把握的事,別看他大大咧咧的,心思精明著呢。看情況已經沒事了,等天亮以後應該就可以醒來。”


    徐若西點點頭,盡管聽我這麽說,她還是有些憂心忡忡的。看來她是真牽掛起三叔的安危了,不然也不會一夜沒睡等著我們。


    我雖然告訴徐若西三叔沒事,但是我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因為我不知道三叔到底經曆了什麽。


    而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淩晨四點鍾了。距離天亮已經很近了,我們折騰完三叔,在門口守了一會,天邊就出現了一抹亮色。


    天亮起來之後,黑暗就迅速褪去。


    有了陽光,我們的底氣也足了許多。我推門去看三叔,發現他此時是滿頭都是汗,我用手摸了一把,發現那些汗水也都是冰冷的。


    我趕忙用毛巾把那些汗水擦去,三叔也睜開了眼睛,氣色比昨晚看到他的時候好了很多。


    三叔抬頭看了看窗戶,問道:“天亮了?”


    我點點頭:“亮了。三叔你怎麽樣了?”


    “死不了了。多虧了那聲鑼,是你們敲的吧?我對自己還是太過自信了,以為那一個小小的鬼集我能進退自如,沒想到進去容易,出來難啊。如果沒有那聲鑼響,我這條老命怕是也要交代了。”


    我倒是很讚同三叔的觀點,他去調查鬼集,根本就沒留後路。我好歹還讓胖子拿著臉盆等在外麵,三叔卻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出不來那鬼集。


    我想了想問道:“三叔,你被困在鬼集,都是在哪裏被困啊。我也進去了,怎麽都沒看見你。另外那鬼集不是隻開四個時辰嗎?其他時間呢?”


    三叔想從床上爬起來,我們趕忙扶著他。


    他吸了吸鼻子,說道:“好香,我聞到香味了,先吃飯,有什麽事填飽了肚子再說。”


    三叔踉踉蹌蹌地從床上爬下來,趿拉著鞋走到客廳。


    徐若西已經把早飯給準備好了,擺在了餐桌上,雖然很簡單,但是聞著粥的香氣,給人的感覺很是不同。


    這普通的粥,平時看起來不起眼,喝起來也沒什麽感覺。但是在我們都不同程度地經曆過鬼集之後,從這種普通的粥裏聞到了更多的煙火氣。


    這種煙火氣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


    聞到了煙火氣,體內的陽氣才能更迅速地恢複。


    另外徐若西親手蒸的饃饃還有親手做的小菜,也都很可口。在這個時候吃上可口的飯菜,真的不亞於是入口的良藥。


    我們坐在桌前,誰都沒說話,先是把徐若西做的早餐掃蕩了一圈。而徐哲在屋子裏,也比前兩天的情況好了很多,徐若西送進去的飯菜,也吃了大半。


    徐哲的情況就是身體虧空嚴重,緩解幾天,攝入足夠的能量應該就可以慢慢恢複了。


    而我們吃過了早飯之後,三個人坐在一起,互相交換了一下各自的經曆。


    首先我們肯定了胖大海的功績。他及時地,並且提前敲響了那個臨時做成的鎮魂鑼,也就是那個臉盆,把我和三叔從那鬼集裏給帶了出來,這個行為居功至偉。


    特別是三叔,如果沒有那聲鑼,他的情況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胖大海聽了沾沾自喜。


    而我和三叔的經曆都可以用豐富來形容。特別是三叔,在裏麵困了那麽長時間,我也很想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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