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或把身上的那件蓑衣重新整理了一下,把那根釣竿也抓在了手裏。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如臨大敵。歐陽或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寵辱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那種人。他的那把釣竿更是隨性而為,想要用的時候,就會出現在他手裏。


    而今天他竟然將那釣竿直接抄在了手裏,顯然他是怕有些變故太過突然,他來不及拿出釣竿。


    “歐陽先生,小心點。”我囑咐了一句。


    歐陽或回身看了我一眼,點頭:“有勞師父掛心,弟子自會小心。”


    我哭笑不得,我這個掛名的師父,在他那邊還真的得到了足夠的尊重了。


    歐陽或提著釣竿,披著蓑衣戴著鬥笠,從我們藏身的地方慢慢地踱步走了出去,逐漸地靠近了那座奇怪的寨子。


    在我的角度看,歐陽或披著蓑衣的背影,在那古韻古色的寨門的映襯下,像極了一個古代的大俠。


    這樣一幅唯美的畫麵,出現在這種場景之下,讓我幾乎有了一種穿越的感覺。


    隻是那悲涼的月色,還在提醒我,現在我們依然還處在危險之中。我無暇,更沒心情去欣賞這眼前的畫麵。我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歐陽或的身上,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歐陽或一直緩步前進,看著雖然輕鬆,但是我知道,他每走一步,無論是視覺還是其他的感官,都在努力捕捉著周圍危險的訊號。


    我和章老頭在這邊也是嚴陣以待,我反正也想好了,一旦歐陽或那邊出了狀況,我肯定是不會獨自逃生的。既然已經身處這裏,是死是活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我一直看著歐陽或走到了那寨門的前麵,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我的心幾乎蹦到了嗓子眼那裏,急忙屏氣凝神盯著他,不知道前麵出了什麽狀況。


    歐陽或在那門前停頓了一會,又沿著水平的方向向左邊走了幾步。


    似乎那寨子對於歐陽或的到來,並沒有出現什麽該有的反應。就好像前麵壓根沒有這麽個人一樣。


    這種畫麵定格了有五分鍾左右,我終於看到歐陽或衝著我們招了招手。


    我和章老頭這才放心地從藏身地也走了出去,慢慢地走到了那寨門的前麵。


    這個過程,我們進行得也是異常地順利。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過於緊張了,還是對這個寨子過於小題大做了。我們做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結果出現的卻滿不是那麽回事。


    這就好像是學生麵臨著一場大考,自己奮戰了幾個月,通宵達旦地學習複習,結果等到了考試的時候,一看試題,卻是那種極其簡單的題目。自己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沒派上用場。


    所以盡管考題簡單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心裏多多少也會有點失落和遺憾。


    我們三個並排站在那寨子的門口,那寨子的大門並沒有關著,而是敞開著的。在那寨門的上方,端端正正掛著一塊牌子。那牌子也是古香古色,雖然看著有些陳舊,但是剛好和這個寨門的韻味相吻合。增添了不少古樸的美感。


    我看到那牌子上寫的是:小周寨。


    從那敞開的大門往裏麵看,能看到一座座木製的房屋,還有不少閣樓。


    原來這個寨子叫小周寨,應該是根據小周山這個名號所起的。


    章老頭曾經說過,小周山這個名字應該是曆史沿襲下來的。那麽這小周寨是從什麽時候建起來的呢?


    章老頭熟識小周山的一切,唯獨沒來過這裏。這個答案想必他也不可能知道。


    我看到小周寨裏的建築都不是用現代的磚瓦建成的,這更給人一種很強的古樸之感。


    拋開別的因素不說,這些古樸的建築如果做成旅遊景區,可以想象得到絕對也會是遊人如織的火爆場麵。


    就在我們看著那寨門,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去的時候。


    突然章老頭章世泰身子一震,迅速地往左右看了看。


    “怎麽了?”我低聲問道。


    “噓……有腳步聲。”章老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此時,我們三個就站在這寨門的前麵。那寨門前麵很大一片地方,都是空空如也。別說是我們三個大活人,就是地上有幾塊石頭都會一目了然。


    而聽章老頭的意思,那腳步聲就在附近,很可能會到這邊來。我們想要藏身,就隻有一個方向。


    我們左右隻看了兩眼,就一起看向那個神秘寨子的寨門。


    我們不約而同,往那寨門走了過去,不管那腳步聲是誰,我們得先把自己藏住了再說。


    進了寨門,旁邊就有一座木製的閣樓。門上搭著布簾子,看顏色有些陳舊,也不知有多少年頭了。


    歐陽或一甩釣竿,釣鉤飛出,剛好鉤住了那布簾子,將簾子給扯開了。


    這樣既可以探一探屋子裏是否有人在,也能盡可能地保護我們自己。


    簾子被掀開,一股塵土自那簾子上飛揚起來。單看這布簾子,這地方至少得有幾個月沒人來過了。


    歐陽或衝著我們點了點頭,我們三個紛紛動身,先後鑽進了那閣樓裏麵。


    我們剛剛把身體鑽進閣樓,我也就聽到了從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這章老頭的耳朵真的不是蓋的,我們什麽都沒聽到的時候,他就能聽到腳步聲。也多虧了他,不然我們就完全暴露在來人的視線裏了。


    閣樓裏麵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燈光。我們剛一進來,我也有些膽怯。等了一會發現並沒出現什麽異常,我心裏才安穩下來。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之後,我們迅速靠近了閣樓的窗子,順著窗戶往外麵看去。


    窗戶也沒有玻璃,也隻是掛著一塊簾子。我們掀開簾子,發現月光也能照到外麵的一條土路。


    在那條土路上,已經出現了幾條人的影子。


    腳步聲,就是從那些人影中間傳過來的。


    走的一共是四個人,他們排成一列縱隊,邁著同樣頻率的步子,行進在路上。行進的速度不疾不徐,不緊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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