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我們把車子開過石橋之後,陸續就看到遠處有村落出現。


    隱隱約約的,那些村落裏有層層疊疊,錯落有致的房屋出現,而且從那些村落到這邊的石橋,都鋪著平整的柏油路,路邊種植著樹木,十分整齊而且整潔,看來三叔所言非虛,這邊的人家生活很是富裕。


    這裏的地理和人文環境,三叔應該已經摸得很透徹了。


    這也從另一方麵證明了,開發商在這邊建造樓盤是有道理的。既然這邊的村子都富起來了,那說明風水一定不錯,到時候樓盤的銷售應該是很樂觀的,到時候一定不缺市場。


    不過三叔並沒有讓胖子把車開到那村莊裏去,而是轉了個方向,朝著石橋的另外一側開了過去。


    好像就是從那個石橋作為了分界點,那邊是寬敞的柏油路,連接著富裕的村落,而這邊則荒涼至極,路也隻是坑坑窪窪的土路,可能是前幾天剛下過雨,路麵還有不少泥濘的地方,十分難走。


    路邊荒草叢生,亂石隨處可見。胖子不時地轉動著方向盤,來躲避路上的石頭。


    我抱怨著:“這破路,怎麽沒人修一修?”


    三叔解釋道:“前麵的化肥廠,一直荒廢在那裏。那是一個國營的老廠,曾經輝煌過,後來才沒落了。政府也一直在籌劃這片地皮的用途,有不少投資商準備買下地皮開設工廠。後來考慮到環境的問題,政府一直都沒鬆口。所以這邊的建設一直也停滯不前。直到最近才定下來,開發住宅小區,而且是高檔小區,據說要打造市郊新地標呢。”


    我笑道:“這也是你那領導朋友告訴你的?”


    三叔點點頭:“當然。這家夥真是神通廣大,混跡官場多年,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即便是他不知道,幾個電話打過去,也是分分鍾了解清楚。”


    “那他還挺夠朋友。”


    三叔冷笑了一聲:“屁啊,互相利用而已。他也不容易,聽說最近他要競選鄰市的副市長,和競爭對手明爭暗鬥,被對方沒少下絆子,吃了不少暗虧。他還讓我幫他在風水上找找原因,還暗示我可以私下裏對那競爭對手使點手段。這特麽也太陰了,老子修的是正道,怎麽能使那陰招呢?但是我也不能得罪他,畢竟求著他的事還挺多。所以我推說最近比較忙,等過了這陣子再幫他想想辦法。”


    我點點頭,看來商界和政界都是一樣,人人都是勾心鬥角的。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陰狠起來,真的是不擇手段的。所以三叔不止一次地告訴我,鬼魂並不可怕,比鬼魂更可怕的往往是人心。


    相對來說,我更喜歡我們這種倒賣凶宅的日子,起碼麵對的鬼魂和凶局就擺在那,他們使的都是明槍,不放暗箭。我們能破就破,不能破就撤,不至於動心眼算計人,也不至於被人算計。


    好在那條爛路並不長,我們說話的工夫車子就開到了盡頭。


    在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寬敞的大門。是那種八十年代比較流行的工廠大門,十分雄偉氣派,隻是圍牆有一部分已經坍塌了。不過從大門的整體造型也能看出,當初這家化肥廠的規模,肯定是首屈一指的。在工廠大門的正前方有個很大的石座,上麵原本應該是立著三根旗杆的。但是現在那旗杆隻剩下了根部的一點殘骸,我估計可能是時間太久了,那金屬的旗杆被人偷走換錢了。


    在那石座正麵,是這家化肥廠的廠名。也是因為年久的原因,廠名上麵的漆也掉得差不多了,但是字的輪廓還在。依稀能夠辨認出,是**省**市海通化肥廠的字樣。


    那大門關著,從外麵隻能看到裏麵很多荒廢的廠房林立。


    我從車上下去,發現那大門是可以打開的。隻是那門軸已經鏽得不成樣子了,我和三叔一起用力,那大門吱嘎一聲,就晃了晃,好家夥我倆差點把那大門給卸了。


    好不容易把大門打開了半扇,好歹能容車輛通行。


    我們上了車,胖子駕車從大門開進了化肥廠。化肥廠裏和外麵的情況差不多,路麵也沒人拾掇,堆積了不少枯死的落葉,呈現出一片蕭條的景象。


    整個化肥廠的廠區很大,辦公樓,廠房,實驗室等等一應俱全。但是大部分的房屋看起來格外破敗,有的甚至屋頂都塌陷了。在牆上還隱約能看見用紅漆書寫的標語。


    由於範圍太大,我們開了好一陣子,也沒能在廠區裏繞上一圈。


    不過我們找的並不是廠區裏的房子,而是作為福利分發給高級技術人員的宿舍樓。


    所以我們在廠區裏大概轉了一會之後,就順著廠區一側的一條小路,往化肥廠的東南方向開了過去。


    這大概的方向,也是楊永富告訴我們的。


    我們逐漸遠離了廠區,沿著那條小路很快就發現了一片老的民居區。


    這裏顯然曾經是一片住宅區,和廠區裏的風格完全迥異。


    在進入這片住宅區的路邊,立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三個字,當然字跡也很模糊了,但是不難辨認,寫的是:專家路,三個字。


    三叔拿著陳濤留下的地址,說道:“對了,就是這裏了,專家路7號,就是楊永富的那個房子。”


    我們把車停在了專家路的路口,依次找過去。


    我發現這裏的房屋排列並沒有什麽規律,房屋的樣式也是各異,並不是統一的標準。有的是普通的民居,有的是二層的小閣樓,有的平頂,有的尖頂,有的帶院子,有的就在路邊。


    三叔一邊走一邊搖頭:“這房子蓋的,也太隨心所欲了。怎麽沒一點規劃呢?”


    不過在每一棟房子的門口都有一塊金屬的門牌,上麵標著門牌號。


    三叔指著那些房子說道:“看來就是這些房子都被人收購過去了。其實收購的這人膽子也挺大的,你們注意到沒有,這一片區域如果到時候開發商談不妥,很可能就放棄這裏了。”


    我笑了笑:“生意人不就是這樣嗎?有時候還就要敢賭。我覺得這裏的環境不錯,開發商不會輕易放棄這裏的。”


    三叔點點頭,把袖子往上挽了挽:“那我們也就賭一把,這房子要是做下來了,就能賣個好價錢。媽的,好久沒有宅子進賬了,老子膀子閑得難受,今天拿它開開刀。”


    我理解三叔的心情,他現在是見到凶宅,眼睛就放光。難道破這玩意也能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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