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往前追著,突然從前麵傳來了一陣哭聲。


    那哭聲聽著很是淒婉,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盈盈繞繞,綿綿不斷。


    我循著哭聲找過去,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就發現了一道山梁橫亙在前方,在山梁的下方,赫然又出現了一座墳頭。


    那淒慘的哭聲應該是從那墳頭的後麵傳來的。聽聲音辨認,很像是巧妹。隻是隔著墳頭,我看不到背麵,無法確認。


    不過我是追著巧妹來的,後麵十有八九就是她。


    我把刀劍都別在了腰上,看了看手裏的銀針,心說我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這次說什麽也得把巧妹的眉心血給取來。實在不行就得硬來,大不了弄完之後再跟她道歉。


    我捏著銀針,準備好了貓著腰,就準備繞過墳頭下手了。


    我正全神貫注,準備出擊,突然感覺背後一沉,有個人從後麵把我猛地壓在了身下。


    我一點防備都沒有,本來精神就緊張,這下把我嚇得不輕,張嘴就想喊。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開始拚命掙紮,就看到一張臉出現在我麵前,神色十分緊張,衝著我直使眼色。


    那人居然是薛守文,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薛守文輕輕鬆開手,示意我趴在草叢裏。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按著他的意思,趴下來,透過那些雜草的縫隙往外麵看。


    這時,從那墳頭的背麵,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滿頭蓬亂的銀發,一張蒼老的臉龐,塗脂抹粉,不是金婆是誰?


    金婆那雙犀利的眼神射向我們這邊,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這眼神哪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婆該有的啊,僅憑這眼神好像就可以殺人了。


    一隻野貓,叫了一聲,從我們身邊的草叢裏竄了出去。


    金婆瞥了一眼,這才轉身走開。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如果不是薛守文阻止了我,我剛剛就衝過去了。遇到金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不過她肯定是不會讓我取她女兒的血的,弄不好還會對我下手。


    我和薛守文剛剛還是弄出了動靜,已經引起金婆的注意了,還好有隻野貓救了我們。


    不知道什麽緣故,其實我和金婆並沒有發生正麵的衝突,也沒有過實際的接觸,隻是在六樓的時候見過一麵,但是知道金婆的事後,我一看到她就感覺渾身發顫。這不能不說是金婆的那種氣場壓住了我。


    在金婆出來的時候,那哭聲還在繼續,這下可以判斷出來,那正在啼哭的人就是巧妹。


    金婆回去之後,低聲和巧妹說著什麽。可是巧妹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她的啼哭。


    最後金婆站了十幾分鍾,終於歎了口氣,轉身順著另外一條路走開了。而巧妹好像也不再啼哭,四周也靜下來了。


    隨著金婆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薛守文側耳聽了聽,示意我金婆應該是走遠了。


    我把手裏的銀針晃了晃,指了指那墳頭的後麵,薛守文點了點頭。


    我躡手躡腳地繞過墳頭,看到巧妹趴在墳頭上,竟然睡著了。


    我心裏竊喜,這倒是省卻了我很多麻煩。


    我捏著針過去,輕輕在巧妹的眉心挑了一下,一滴血湧了出來。可是巧妹也醒了,睜開眼睛看到我拿著針,嚇得張著嘴,目瞪口呆。


    我急忙喊薛守文:“快幫忙,別讓她喊出來。”


    這要是喊起來,再把金婆給喊回來可就糟了。


    薛守文幫著我捂著巧妹的嘴,我又在巧妹的眉心取了三滴血。那血是用一塊麻布擦的,擦完之後,這麻布在鍋裏熬煮,就可以把血煮出來。


    說起來我和薛守文兩個男人來欺負一個瘋丫頭,實在是有點差勁。可是不這樣,我實在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等我取完血,薛守文也把巧妹放開了。我衝著巧妹行了個禮,說道:“對不起啊,巧妹。我也是救人心切,實在沒辦法了。”


    巧妹沒說話,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這瘋丫頭勁還不小,這把我扇得半邊臉都麻了。巧妹打完我,就轉身跑了。


    我問薛守文:“她不會是跟金婆告狀去了吧?”


    薛守文搖搖頭:“不會。她跑的方向好像是她經常住的山洞。你沒事吧,臉都腫了。”


    我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臉,搖搖頭:“沒事。挨了一巴掌,換了三滴血,值了。”


    我反應過來,又看向薛守文,詫異地問道:“大叔,你怎麽在這?”


    薛守文指著前麵的墳頭:“你看看這墳頭上。”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眼前的這座墳頭,上麵長滿了草。而且隻有一種草,那草的形狀有點像蘆葦,顏色卻是碧綠碧綠的。


    “這……這是……孤墳草?”


    我左右看了看,果然這一路走來,開始經過的時候,路邊全都是墳頭,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墳頭就已經不見了。


    到了這裏,視線可及之處,更是隻剩下了這一座墳頭了。


    薛守文說道:“我來找孤墳草,找遍了後山,都沒有什麽孤墳。後來想到了這裏,這座墳就是阿牧的墳。這墳立起來之後,在這附近的墳頭就都立不住了,不是塌陷了,就是垮掉了。後來人們都說是阿牧的怨氣比較大,誰也不敢在周圍立墳了。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孤墳,如果這個不算,那我們這裏就沒有什麽孤墳了。”


    我點點頭:“我覺得應該算,你看這墳頭上,就隻有這一種草。先拔兩棵回去試試。對了大叔,那降生淚取到了沒有?”


    薛守文點了點頭:“算我們運氣。那戶人家昨晚剛降生個孩子,我去的時候,順利取了幾滴降生淚。不知道夠不夠?”


    說著,薛守文從懷裏摸出個瓷瓶遞給我。


    我欣喜若狂,這下這四樣東西就全都湊齊了。原本我認為這降生淚是最難的,誰知道那家的孩子是否能及時出生,出生以後又能不能有淚水。沒想到這降生淚取的卻是最順利的。


    而其他幾樣東西,雖然有些波折,但是總算是有驚無險,看來還是胖大海命不該絕,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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