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攤頭也累得呼哧呼哧直喘,身上也有不少地方擦破了。他身上的那件紅袍子,也被樹枝刮出了好幾道口子。


    這讓我更是有些感動,怎麽說人家也是來幫我救人的。這麽大年紀,造成這熊樣,這也是夠拚的。


    我關切地問老攤頭:“攤爺沒事吧?”


    老攤頭抹了一把臉,整理了一下袍子,說道:“沒事,老骨頭還沒散架。快,接著追。”


    說著,老攤頭卯足了精神,領著我,順著那群屍體行進的方向追了下去。


    這次我們腳下一刻都不敢停,看的出來,老攤頭也很緊張。


    原本我信心十足,但是現在看老攤頭這樣,我心就沒底了。


    好在追出去十幾分鍾後,終於看到前麵出現了影影綽綽的人影,我們看到了希望也加快了腳步。


    誰知道明明我們的速度並不慢,剛剛也是快要追上了那些人。但是現在距離前麵大概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卻就是無法追上。


    前麵那列屍隊也像是隨著我們加快了速度一樣,眼看著距離再一次被拉開,又要把我們甩在後麵。


    老攤頭累得滿頭大汗,呼吸也粗了起來。


    我自己也因為剛剛一通急追,也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可是那列屍隊卻絲毫也沒有累的意思,速度是越來越快。


    我邊跑邊問:“攤爺,快想辦法啊,怎麽辦?”


    老攤頭左右看了看,一揮手:“別急,有辦法了。跟我來。”


    老攤頭喊完之後,竟離開了追蹤的線路,鑽進了旁邊的草叢之中。


    “什麽意思啊?他們在前麵啊……”我在後麵喊道。


    “別說話,跟上。”老攤頭沒好氣地說道。


    我隻好跟著老攤頭鑽進了草叢。我看不清前麵的路,隻能跟在老攤頭的後麵,踩著他的腳印往前飛奔。


    又往前跑了五六分鍾,腳下就出現了一條比剛才更為狹長的小路來。


    老攤頭看到了那條小路,欣喜若狂:“找到了,就是這裏。快點,還來得及。”


    說著,老攤頭就停了下來,雙手扶著膝蓋好一頓喘。


    我左右看了看,四周的草足有半人多高,四麵也起了風,吹得那些荒草搖搖晃晃的。我不明白老攤頭找到了什麽,還沒等我問起,就看老攤頭把後背背著的那兩麵旗子給拔了下來。


    “你小子,叫啥?”老攤頭想要跟我說話,卻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攤爺,我叫李陽。”


    老攤頭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李陽。好,你聽我說,現在時間緊急,我們隻能分兵兩路了。我下麵說的每一句話,你都給我記好,到時候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不然到時候不但你完蛋,我也得跟著遭殃。”


    看老攤頭的一張臉,在月光下像是能擰出水來,語氣更是嚴肅得嚇人。


    我一哆嗦,忙點頭:“攤爺,到底怎麽了?你說,我記著。”


    老攤頭指著腳下的地方,說道:“這裏,是崖葬的隊伍必經之路。我們剛剛是抄了近路,估計十分鍾左右,他們應該能到達這裏。前麵就是崖頂,如果在這裏不能把活人和屍體分流出來,接下來就更難了。”


    “攤爺,你是說,如果我三叔他們也在隊伍裏,我可以在這裏把他們從隊伍裏分出來?”


    老攤頭不耐煩地擺擺手:“廢話,這還用多問,你理解能力怎麽這麽差?別說話了,聽我說。我這裏有兩麵通明旗,你手裏還有一盞尋骨燈,加上你身上穿的袍子,有這幾樣東西,應該能騙過執幡人,他一向是認旗不認人的。一會等他們過來之後,你把這兩麵旗子,一麵是幽冥有路,插在右手邊,一麵是奉天撿骨,插在左手邊。等到執幡人帶著隊伍過來的時候,你要點上一根香,站在道路的中間,無論出現什麽情況都不能移開半步。如果那香燒沒了,就及時再點上一根。嘴裏不停地念:山石水土,覓屍揀骨,塵歸塵,土歸土,陰人入葬,陽人尋祖……就這些吧,你記住了嗎?”


    老攤頭所說的這些動作,並不是很麻煩,我仔細捋了一下,點了點頭說記住了。


    老攤頭讓我把那口訣再念一遍。


    我按照剛才聽到的念道:“山石水土,覓屍揀骨,塵歸塵,土歸土,陰人入葬,陽人尋祖……”


    老攤頭滿意地點點頭:“切記,無論出現什麽情況,都不能離開這路口半步,直到整個隊伍經過。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


    說著,老攤頭把一捆佛香和蓄火筒交到我手上,就打著自己的那盞燈籠,順著那小路往下跑去。


    “攤爺你去哪?”我急著問了一句。


    老攤頭扔下一句:“我去守著崖頂。你這邊好了,可以去那邊找我。”


    老攤頭說完最後一個字,人已經走遠了。


    老攤頭走後,這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山風也吹了起來,我身上一陣陰冷。


    月光照在荒野,一片蕭瑟。


    我不敢怠慢,把東西都準備了出來,蹲在地上等待著崖葬的隊伍。


    按照老攤頭所說,還會有幾分鍾的時間。但是這幾分鍾的等待,此時此刻無疑是漫長的。


    入夜之後,山上的溫度驟降,那陰風吹到身上,跟刀子割過了一樣。我忍受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眼睛死死盯著那條小路。


    大概過了有三四分鍾左右,突然在那路上,出現了一抹白影。我激靈了一下,隨即就聽見了一陣嘩啦啦的銅鈴聲。


    緊接著,那道白影完全出現在視野之中,正是老攤頭所說的執幡人。他一隻手執著靈幡,在靈幡上好像掛著幾顆銅鈴,隨著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鈴音。


    我想起來老攤頭的交代,急忙起身,把那兩麵通明旗分插在道路的左右。


    同時把燈籠放在地上,自己點起一根佛香,雙手捧著站在道路的中間。


    隨著那隊伍越來越近,陰風也似乎大了起來,把那兩麵旗子吹得撲啦啦直響。


    那個執幡人,走到距離我還有五六米的距離便停住了。這下我能近距離地觀察到他的體貌特征。


    我不看還好,這一看卻讓我差點驚叫出來。


    那是怎樣一個人,身上,甚至是臉上都生著濃密的白色毛發,看著就跟一個怪物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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