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個問題,我不禁感到脊背發涼,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我和馬謖互相往對方的身後看了看,洞室裏並沒看到有那隻墓猴在。突然,我們倆同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都一直在地麵尋找那隻墓猴,卻忽略了洞室的頂。


    “不好。”我大叫了一聲,和馬謖同時抬頭向上麵看去。


    果然,我看到了一張呲牙咧嘴的毛臉,那墓猴正攀在洞頂,看到我們發現了它,它發出嘎嘎地一聲怪叫,居高臨下向我飛撲了下來。


    這一下我有些措手不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猴子已經張著嘴,距離我不到一尺的距離了。


    從那墓猴的嘴裏,噴出一股腐臭的味道,我看到墓猴嘴裏那尖利的牙齒,朝著我的脖子咬了過來。


    我來不及躲避,眼睜睜看著那猴子撲過來。


    就在我放棄了努力,眼看要被猴子咬到的時候,那猴子的身體突然一頓,隨即就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原來是那邊的馬謖一把拉住了那墓猴的尾巴,用盡全身力氣,把那猴子拉了過去。


    而那墓猴甫一落地,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反而怪叫了一聲,折身向馬謖反撲了過去。


    馬謖被那猴子扇過,見那猴子又撲向他,趕緊捂著臉轉身想跑開。


    可是他的身體靈敏度怎麽能比上那猴子,剛跑了兩步,就被墓猴追上,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馬謖慘叫一聲,一個狗啃屎趴在了地上。


    那墓猴竄上去,伸出手臂抓向馬謖的後心。


    我手無寸鐵,剛好手裏有那隻手電筒,雖然下來之後沒派上用場,卻一直抓在手裏。見情況危急,下意識地把手電筒朝著那墓猴甩了過去。


    手電筒翻著跟頭飛過去,正砸在墓猴的腦袋上,然後又彈到了地上。


    那墓猴被砸了一下,有些惱羞成怒,轉過身,用極其惡毒的眼神盯著我。


    我知道情況不妙,轉身想順著來時的路跑回去。


    沒想到那墓猴的行動更快,幾乎就兩個起跳,就封住了來時的路口,直接向我發動了攻擊。


    我媽呀一聲,不敢回頭,唯恐那墓猴在我背後襲擊。隻能麵對著它,被那墓猴逼得步步後退,最後到了牆邊,已經是退無可退,腳下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墓猴又發出一聲怪叫,張開手臂,再次向我撲過來。


    我眼前一黑,心裏一沉,心知這次恐怕要交代在這地洞裏了。


    但是人的求生本能使然,我雙手在地上一陣劃拉,竟真的被我在光禿禿的地上抓到了一樣東西。


    倉促之中,我也無法辨別那是什麽東西,本能地抓著那東西朝著撲過來的墓猴擋了過去。


    等把那東西刺入了墓猴的身體之後,我才發現,我抓著的,竟然是一把劍。


    而這把劍,此時正準確地刺入了那墓猴的心髒。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兩聲慘叫。


    一聲慘叫是墓猴發出來的,而另外一聲,卻是馬謖喊出來的。


    我這一劍刺得極準,我的力道加上墓猴撲過來的力道,直接把劍刺進了墓猴的身體。


    墓猴應聲倒地,但是奇怪的是,從那墓猴的身上,卻沒有鮮血流出來,反而淌出來一些油脂樣的東西。


    馬謖喊了一聲,也衝了過來。


    我以為他是關心我的安危,沒想到是我想多了。他衝過來發現那墓猴已經死了,心疼得直跺腳,嚷嚷道:“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個活的,卻讓你小子給刺死了。太可惜了……”


    看老馬那神情,都恨不得自己去替那猴子去死。我哭笑不得,從地上爬起來,喊道:“老馬,你過分了啊。這猴子差點要了咱們的命,不弄死他,咱們倆都得玩完。”


    馬謖盯著那墓猴,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以後還有機會,你沒事吧?”


    我搖頭說沒事,多虧從地上摸到了這把劍。


    說著,我走過去把墓猴身上的那把救命的劍拔了出來,在燈光下仔細觀察。


    等我看清楚了那把劍,心裏就是一動。因為這劍不是金屬的,而是一把桃木劍。無論是做工還是樣式,都和三叔給我的桃木劍差不多。


    我看到了這把劍,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三叔。


    我急忙又往左右看了看,其實這隻是下意識的舉動。我很清楚,在這個空間裏,我已經看了無數遍了,這段時間除了這個剛剛死掉的墓猴,並沒有什麽人出現。


    馬謖看我神情不對,忙問我怎麽了?


    我說這把劍好像是我三叔的。


    接下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這劍真是三叔的,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三叔可能出事了。從他出現在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給控製了。


    馬謖接過那把劍,看了看說道:“這個未必吧。據我所知,一些道士用的桃木劍都是大同小異。這上麵又沒有名字和特殊的記號,你怎麽證明是你三叔的?”


    聽了馬謖的解釋,我陡然又升起了一絲希望。人往往就是這樣,當你處在絕境中的時候,如果有人給你一點希望,在你心裏就會把這個希望無限地放大。


    我現在就是如此,馬謖的話暫且不論有多大可能,起碼給了我繼續尋找三叔的動力和理由。


    馬謖再次來到剛剛蟊火蟲飛去的那個洞口,把手電打開往裏麵照了照,說道:“我相信蟊火蟲的感應,我還是堅持走這條路。”


    我點點頭,現在心裏已經沒有多少恐懼,隻想盡快搞清楚真相,把三叔和梁悅給救出來。


    我用桃木劍把罩在洞口的蛛網清理了一下,和怪教授馬謖一前一後鑽進了那條黑暗的通道裏。


    過了剛剛那個洞室,通道再一次狹小起來。我們悶頭往前走了大概有十多米的距離,迎麵又出現了一個洞室。


    我們小心翼翼地鑽進那間洞室,和剛剛那個洞室不同,在這洞室的正中,出現了一口棺材。


    剛進來我就聞到一股潮濕和腐壞的味道,那口棺材腐壞得比較嚴重,很多地方都有缺口,可能是由於埋在地下又見了空氣的原因,木質有很大程度的氧化,已經不太像是木頭製品了。而且從那棺材裏慢慢升騰起來淡淡的黑氣。我趕緊把口罩緊了緊,相信這就是所謂的墓氣了。


    馬謖走過去看了看,點點頭說道:“這才是真的清代的棺材,看著怎麽也有幾百年了。”


    原來這才是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來的棺材。


    在這間墓室裏,也點著幾盞油燈。馬謖從牆上拿下一盞油燈,貼近了那棺材想仔細觀察。


    結果我們同時發現,在那棺材頭部的位置,赫然生出了一株墨陀羅。


    發現了墨陀羅,馬謖發出一聲驚呼,急忙從身上摸出一個放大鏡,貼近了墨陀羅觀察著。


    那墨陀羅的根係直紮在棺材裏,沒有我和三叔在荒樓裏發現的那株大,但是長勢很好,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


    我嘟囔了一句:“這花怎麽長在棺材上?”


    馬謖又犯了怪教授的脾氣,沒有回答我,依然全神貫注地觀察那花。我看他這樣,也不好催著他繼續往前走去尋找三叔。


    見他看的仔細,我也湊過去想看個究竟。


    我剛一探頭,就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從上麵滴下來,正滴在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地用手抹了一下,感覺那東西油乎乎的,有些粘手。拿到眼前一看,手上是一種白色的油脂樣的液體。


    緊接著,又是一滴滴下來,滴到我的頭頂。


    我的精神再一次緊張起來,想到那隻墓猴就曾經在洞頂藏身。我也不知道這地下能有多少隻墓猴,唯恐再次受到襲擊。我猛然抬頭向上麵看去。


    真是在這墓道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我一抬頭就看到了更加驚悚的一幕。


    在這間墓室的頂上,正吊著一個人。那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此時正順著那兩隻腳,往下滴著那種白色的液體。


    “臥槽。”我發現臉上和手上都沾上了這種液體,惡心的要命,趕緊掀起衣襟擦著臉和手,蹲到旁邊狂嘔起來。


    馬謖聽到動靜,也發現了那上麵吊著的人。不愧是研究生物的,見到死人遠比我鎮定得多。不但沒太害怕,反而舉起手電朝上麵那屍體照了過去。


    這一照,我才發現,那人的身上竟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


    我心裏一驚,也顧不得惡心,趕緊喊道:“老馬,快照下他的臉。”


    馬謖把手電往上移動了一下,手電筒的光暈剛好照在那具屍體的臉上。


    那屍體的臉色鐵青,兩隻眼睛向外突出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等我辨認出那張臉的時候,我的身體幾近痙攣,感覺到整個身體都軟了,瞬間失去了支撐,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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