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那雙溫柔的眼眸,元一一直憋在心裏的想法終於有了傾訴的欲.望,他低著頭說道:“想必你已經看到我們相遇那天我的慘狀了。”


    安顏沒有說話。他也知道元一不需要他的回答。


    元一也沒有在意,繼續說道:“我高中以後就沒有上學了,因為窮、沒有錢。當時的我走投無路之下,受到了別天驕的資助,所以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幫他一輩子。我陪著他轉型,洗掉一些現在不被允許的產業,也逐漸有了現在的皇成。”


    記憶中的拚搏雖然艱難,但也是美好的,元一嘴角勾起。然而一想起之後發生的事情,他的臉上又閃現苦澀:“本來這樣就很好,我和他也隻是普通的上下屬關係。可是人都是貪心的……”


    隨著一段講述,元一和別天驕的故事也在安顏這裏有了雛形。


    最開始打破規則的不是元一,而是別天驕。有一天他對元一說,我覺得你挺好的,我們就湊活著過吧。


    這句話以後,別天驕真的收心,不再花天酒地,而是真的有了踏踏實實和元一在一起的跡象。


    “他表現得太好了。”元一苦澀一笑,“所以以至於我忘了,渣男就是渣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有承諾過什麽。”


    就一句挺好的,湊合著過吧。沒有喜歡,也沒有珍惜的愛意。從頭到尾,其實元一珍重著的,在別天驕那裏確實就是湊活。


    米夢樂的出現算是一個導huo索,紀嶠和安顏的相處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真正的喜歡是相互尊重的,而不是對待下屬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能和別的女人**。


    安顏一直安靜聽著,等到這些結束,他注視著元一問道:“你對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呢?”


    僅僅隻是因為他當初的好心,又或者真像是元一說的那樣,沒有其他人可以說話了?


    安顏並不這麽覺得。


    “你是個聰明的人。”元一推出一個硬盤,遞到安顏的麵前,點了點說道,“我是來回應你當初遞出的信息的。”


    一方小桌之上,黑色的硬盤緊緊地待在那裏。元一的手指還點在上麵,安顏按上去自己的手指,歪頭問道:“回應?”


    元一推著硬盤到了他的方向,臉上雖然難過,卻也有斷下一切的堅定:“就是回應,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天真到以為我不會去查詢有關你的事情吧?”


    安顏點著那個硬盤,微笑:“我不過是一個學生罷了。”


    元一搖頭,無奈說道:“可是你和紀嶠的資料卻躺在別天驕的桌子上,額外加一句,那些都是我去查的。”


    安顏驚訝過後很快就醒悟。


    也對,紀嶠說了,他是別天驕最器重的下屬。


    不過能這麽快就想到目的還將好處拿出來,安顏感慨聰明人的可怕,這才問道:“我能問一句,是什麽讓你下定決心放棄別天驕的嗎?”


    “他把那個女人接回來了。”元一撫摸著手機的壁紙,昨天這上麵還是別天驕的身影。


    安顏挑眉:“米夢樂?”


    元一微微點頭,臉上露出諷刺:“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麽嗎?他說,他不能不管那個孩子,無論那個女人如何,那個孩子是他的,他甚至可以退讓一步,讓我去幫他撫養那個孩子。”


    驟然聽到這麽毀三觀的言論,安顏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一句別天驕的腦子是不是中毒太深。


    元一的諷刺如約而至:“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了。我其實是一個道德感很低的人,也知道他第一次和那個女人接觸是因為喝醉了酒。假如之後再沒有其他的情況的話,我可能就這麽糊裏糊塗過去了。可是我不能接受他一次又一次把我當傻子,現在讓我接受那個女人,以後讓我接受那個孩子,到最後,他是不是還得讓我接受他在外麵找一個又一個的女人?”


    對於他們的感情,安顏無法評價。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別天驕玩脫了,甚至可能從此以後會把自己玩進去。


    至於元一的話是否真實,還有待商榷。


    不過這方麵的事情安顏也不是很懂,到時候還是留給紀嶠來做吧。


    他收起硬盤,點頭說道:“可以留一個聯係方式嗎,到時候我好讓你和紀嶠聯係。”


    “不。”元一搖頭,“我隻信任你,你們可以一起來見我,或者你做我們的中間人進行傳遞,但是我隻信任你。”


    安顏有些為難:“但是這樣會浪費很多時間,而且我和紀嶠是一體的,我信任他的所有話,你不信任他,其實也就是不信任我。”


    元一耳邊回蕩著他的話語,自嘲一笑:“是我想多了,你們和我是不一樣的。但是怎麽說呢,假如紀嶠真的尊重你,就不會讓你成為那個壞人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機。”


    他這個說法倒是有些意思,總算不像是千裏送人頭,故意使詐了。


    安顏答應他的要求,然後問道:“那能說一說,你和我們合作,想要什麽東西嗎?”


    “皇成。”元一神色堅定,“我隻要皇成。”


    他年輕時所有的心血全都花費在了別天驕和皇成之上,現在別天驕沒了,那麽就隻剩下一個皇成了。那是他當做孩子一樣的東西,絕對不能被別天驕毀了。


    害怕安顏不答應,元一又加了一句:“要是得到了皇成,那麽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不在特殊情況,那麽必然不會與華舜和安廈為敵。”


    安顏對此沒有評價,仔仔細細記下他說的所有話,等待元一情緒逐漸平穩以後,這才送他離開。


    元一的話讓他感慨良多,昔日親密的情侶、同伴關係最終走向末路。他不知道元一經曆了什麽樣的心裏路程,但是不得不說,現在對方遞來的合作意圖,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他摸了摸手中的硬盤,給紀嶠通過去了電話。


    半晌以後,顯示對麵沒有接聽。


    安顏皺起眉頭。


    紀嶠的電話他基本一打就通,現在卻是不接聽的狀態,要麽紀嶠在談重要的事情,要麽就是他想要接聽卻無能為力……


    想到後一個可能,安顏立即撥通江宋的電話,好在很快,對麵有了聲音:“喂,安先生,您找老板嗎?”


    “是的。”安顏鬆了口氣,連忙問道,“紀嶠現在在哪,很忙嗎?”


    “紀總在見人。”江宋聲音低了下來,悄悄說了一個名字,“別天驕……”


    巧了,他剛見完元一說是要對付別天驕,紀嶠那邊就和對方對上了。


    安顏立即說道:“江宋,等到紀總有時間了,告訴他,一定要回複我消息。算了,我還是親自過去一趟吧。”


    說完道了聲再見,就掛掉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江宋握住手機感慨:“安先生和紀總關係也太好了吧,這是一會不見就時刻想念啊。”


    可憐他這個單身狗,沒個對象還要被喂狗糧。


    江宋向辦公室忘了一眼,良好的隔音讓他聽不到什麽聲音,卻能夠看到紀嶠勝券在握的麵容和別天驕捏起的拳頭。


    得,有一個想威脅紀總卻被反殺的。


    有時候江宋都不由得感慨,他們紀總走得肯定是天選之子的路子,要不然怎麽能既帥又事業成功還有個感情甜膩的戀人呢?


    無法複製的成功,令人嫉妒的愛情。


    酸,就很酸。


    他再回頭看去,紀嶠不知道說了什麽,別天驕用力砸了一下桌子,氣衝衝離開椅子,向著外麵衝來。


    江宋連忙站直身體讓出一個道路,等到別天驕推門離開的時候,大聲說道:“別總慢走啊。”


    “一直盯著人家看,是想要十八裏相送?”紀嶠走出來損了他一句,這才問道,“你站門口幹什麽,當門神,要不要我把你的照片打印出來當年畫,貼到公司大門上趨吉避害?”


    紀總心情好喜歡損人,心情不好也喜歡。江宋琢磨不出來他的情緒,連忙捧出手機,祭出大殺器:“剛才安先生的打電話過來,您不在,他現在估計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你怎麽不早說。”紀嶠連忙點開電話,怒罵一句,“別天驕廢話怎麽這麽多,要不是他我手機也不會關機。”


    江宋默默縮小存在感,假裝自己不存在。


    不過他很好奇,紀嶠到底說了什麽,才會讓別天驕那麽生氣的。


    這也是趕過來聽說了所有事情以後,安顏想要問的。


    “紀玉軒他們的遺留問題。”紀嶠拉著他坐到沙發上,打發旁邊支起耳朵想聽八卦的江宋,“去倒杯茶,拿點點心過來。”


    江宋麻溜跑了。


    安顏偷笑:“你不要嚇他啊。”


    “還不是他要打擾我們獨處時間。”紀嶠拿紙擦掉他額角的細汗,心疼問道,“下次有事情讓江宋直接進來告訴我,你著急什麽?”


    “還不是有好事情告訴你。”安顏拿出硬盤在他麵前晃了晃,躲過紀嶠追過來的大手,神秘笑道,“不過你先告訴我,你怎麽氣到別天驕的。”


    “淘氣。”紀嶠食指滑過他的鼻尖,卻一點都不隱瞞,“今天,他耀武揚威跑過來給我說,紀玉軒要轉讓手裏的股份給他。”


    安顏驚訝:“光明正大?”


    紀嶠點頭,然後笑眯眯說道:“然後我告訴他,這東西早就在我手裏了,紀玉軒能給他的不過是空頭支票罷了。”


    能做到這一切,還是得感謝紀玉軒先生的大舅子莊嚴才是。


    這個男人為了利益連自己親妹妹都可以框進去,轉身就帶著錢遠走高飛。不過不得不說,也確實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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