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嶠偏生和他對著幹:“這主意不錯。”


    想到某人上次在黑夜裏瑟瑟發抖的小模樣,紀嶠摩拳擦掌,心中瞬間期待起來。


    到時候燈一關,他很想看看安顏的反應。是不是會像個小貓一樣,蜷縮著身體,把自己縮成一個毛團呢?


    “我反對!”安顏當機立斷表示拒絕,迎上一道狐疑一道調侃的視線,他委婉地解釋,“就簡單的做一些小互動吧,畢竟大晚上的太黑了,有些同學膽子小,會害怕的。”


    那個害怕的同學就是你吧。


    紀嶠悠閑地看他在那裏心虛地解釋。


    景奕婷不知道安顏怕黑,然而他一向信任他們班長,班長說的話那肯定是有道理的,既然如此那就退一步吧:“那就是大家唱唱歌,表演表演節目或者玩幾個小遊戲。我去買些撲克牌和狼人殺的紙牌。”


    安顏點頭,欣慰地看著她。


    景奕婷真的是個好同學。


    到底是二班的提議,紀嶠有些可惜卻也沒有幹涉。


    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逗安顏玩。


    景奕婷說幹就幹,當天就和班主任申請了這件事情,史晴也同意他們放鬆一下,教導主任更是不會說什麽。


    其他人白得了一晚上的休息時間,那是舉起雙手表示讚同,哪有什麽反對的聲音。


    當晚,堅果幹果還有個各種雜七雜八的零食買了一堆,一班的人也悄悄過來湊了熱鬧,大家圍成一團,選擇自己喜歡的遊戲玩了起來。


    安顏卻融不進去任何一塊遊戲,幼稚不已的紀會長和他玩起了你畫我猜。


    偏偏他還任性,不讓安顏來畫,而是以一個靈魂畫手的身份,畫了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讓安顏去猜。


    他們的競爭對手是時山靈和花開暢,這兩人默契不已,一邊猜圖一邊戀愛,猜中了還要互相飛吻麽麽噠。


    隨著對手猜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黏膩,靈魂畫手紀嶠產生了不滿:“看看別人,花開暢畫得那麽難看山靈都可以認出來。”


    中了一槍的花開暢:合著您畫得挺好看?


    安顏摸摸鼻子,理直氣壯反駁道:“他們是情侶,肯定默契度比較高啊。”


    再說了要是他來畫,這遊戲早就贏了,紀嶠是二師兄嗎?倒打一耙這麽熟練。


    紀嶠掃了一眼旁邊這對情侶,霸道說道:“有區別嗎?”


    他們不也是營業情侶的關係。


    安顏:……


    時山靈往嘴裏塞了顆根紅酒味百醇,有了個好主意。她笑嘻嘻地拿出一根巧克力棒,腦袋上狐狸耳朵動了動,伸手塞到了二人之間:“會長,安顏,說好了的,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哦,你們應該不會怕吧?”


    紀嶠會怕?他抱臂架著自己無處安放的大長腿,隨口問道:“懲罰什麽?”


    安顏掃過那根百醇,心裏卻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時山靈沒讓他們失望,捏著巧克力棒說道:“等會你們從兩端咬這個巧克力棒,我說停下來才可以停下來哦~要是敢停下來的話就承認你們怕了!”


    這什麽鬼主意。安顏想要拒絕。


    紀嶠伸手抓過那根巧克力棒,一隻手不容拒絕按住他的後頸。兩人距離驟然拉近,紀嶠英俊的臉頰落在安顏眸中,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高挺的鼻尖與安顏相觸,呼吸似乎都糾纏在一起。


    紀嶠:“咬住。”


    紅酒香氣的巧克力棒塞進嘴中,熏得安顏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下一刻,紀嶠側臉,湊近咬住巧克力棒的另一端。英俊的麵容逼近,卷翹的睫毛一覽無餘,似乎掃一掃就能觸碰到安顏的臉上。


    呼吸帶來微微的癢意,安顏沒忍住眨了眨眼睛。


    太近了。


    這麽近的距離,就連心跳都好像要停止了一般。


    時山靈激動的加油聲還在耳邊響起:“咬!快點,繼續。”


    安顏下意識跟著行動,然而一根巧克力棒就那麽一點,他隻能慢慢地移動唇瓣。


    紀嶠依舊認真地玩著這個遊戲。


    眼看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他有些心急,沒忍住求救地看向時山靈。


    太近了,該停下來了吧。


    花開暢沒忍住揪了一下女朋友讓她別太過分了。


    滿滿快要被她欺負到哭出來了。


    時山靈遺憾地歎了口氣,剛要收手,世界驟然黑暗起來。


    停電了。


    光影在眼前一瞬間消失無蹤,一切都靜止下來,耳邊傳來班裏同學的驚呼聲。然而一切都傳不到安顏的耳朵裏。


    唇角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輕輕落在嘴角,他下意識舔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安顏身體僵住。


    剛剛舔到的,是什麽?


    不知道是誰劃開了手機的後置燈光,星光刺破黑暗,安顏抬頭看去,紀嶠已經離開了他的麵前,仿佛剛才的觸碰不過是一場錯覺。


    指尖落在嘴角,安顏試探性問道:“我剛剛是不是舔到了什麽?”


    紀嶠冷靜解釋:“手指罷了。”


    夜色下,他的臉略有些紅,很快,黑夜就掩蓋了這一切。


    不知道是誰起頭。借著這月色下的氛圍,神秘兮兮說道:“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其實我們學習以前啊,原來是墳場,之所以蓋學校就是因為學生的陽氣重……”


    老套的故事,基本每個學校都能聽到類似的傳聞,卻還是調動起了周圍的氣氛。


    有個男生故意說道:“你說現在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什麽東西偷偷在身後看著我們呢?”


    幾個女生尖叫起來,抱在一起怒瞪這人。


    安顏身體微僵,卻不好找個人報團取暖。


    就算知道班級裏的人很多,這些都是假的,可是沒來由的緊張卻已經衝散了剛才所有的曖昧,修剪精致的指尖蜷縮了一下,下一刻,一隻溫熱的手覆蓋在上麵。


    課桌之上,烘托氣氛的一米燈光悄悄亮著,眾人視線都被中間講故事的人吸引。


    課桌之下,安顏的手試探一般,在幹燥修長的手掌上摩擦了一下,指尖不乖巧地撓到對方掌心,被一把握住。


    溫暖驅散了黑暗,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安顏側臉去看紀嶠。


    男生靠坐在他的身邊,高大的身體堵著牆壁為他開拓出一小片空間,安全感十足。


    好像,黑暗和恐怖故事也沒那麽可怕了。


    二班門口,誰也沒有注意到,借著突然的停電悄悄溜出來的丁秋墨,正死死地盯著他們課桌下交握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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