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極靜,隻有窗外大片的粉色夕陽流動在天空之上,給室內打上一片暖色調。


    喧嘩的吵鬧聲從門外出現。


    “我不去,我沒錯。”


    “你閉嘴,等會給我安靜點,別再惹事了!”


    後麵的是文子軒,至於前麵的……


    “你先坐一會。”紀嶠拍下安顏的頭發,轉身出了醫務室。


    果然,和文子軒一起來的是撞到安顏的小卷毛,紀嶠輕聲掩住屋門,看向兩人的眸中帶著輕微的戾氣:“你們來幹什麽?”


    小卷毛原本是不願意道歉,紀嶠一雙眼睛掃過來,他心裏一抖,白著臉縮起了脖子。


    紀嶠以前,有這麽可怕嗎?


    文子軒歎了口氣,擋在小卷毛的麵前,努力掰直身體正對著紀嶠:“我們是來道歉的,習本是為了我才去撞的安顏,學校要是有什麽懲罰,我……一力承擔。”


    習本不情願神情一變,拽著他吼道:“軒哥,你怎麽認慫了?”


    “別吵!”文子軒製止他,祈求地盯著紀嶠,“他們要撞安顏也是因為我之前說過安顏壞話,主謀都是我。”


    紀嶠抱臂盯著麵前一場鬧劇,這才冷淡出聲:“看起來你的同伴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故意傷了安家的小兒子,比起我們,學校才是更加擔心會不會因為你們受到責難,至於我……”


    紀嶠話沒說完,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讓文子軒更絕恐怖。


    小卷毛已經驚呆了,他不過是意氣用事撞了一個討厭的人為兄弟出氣,可是為什麽會牽扯到他要被退學的程度。他家沒權沒勢,普通家庭,要是被他爸知道,怕不是要打死他。


    文子軒咬牙硬著頭皮認了:“我替他退學!”


    紀嶠抬眼看他。人是蠢了點,但是還是蠻有義氣的。


    “我答應你幫他受過了嗎?”紀嶠抓住小卷毛的衣領,拎著他揣進旁邊的教師裏,“自己做了錯事,就要自己承擔。”


    現實殘酷已經讓小卷毛驚呆了,紀嶠抓下來的時候他立即去反抗,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紀嶠輕輕鬆鬆捏著他扔到角落。


    “給你個反抗的機會。”


    紀嶠說完,戾氣徹底散出,毫不留情砸了下去。


    安顏不會和這些人計較的,可是他紀嶠不是。


    嬌生慣養的小王子,就該不受到一點傷害才是。


    安顏一瘸一拐走了出來的時候,文子軒正站在門外抱頭蹲著。


    “卷毛的事真的是你吩咐的?”他在門內還是聽到了點東西。


    文子軒抹了把臉,擰眉想了一會,還是說了實話:“那天我們談話完後我就打算實實在在的比賽,他們可能以為我的話不是認真的,所以沒有在意。”


    鬼哭狼嚎的慘叫終於結束,紀嶠推著戰戰兢兢的小卷毛出了教室,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安顏,愣了一下先去警告文子軒:“今天這個事就算了,沒有下次。”


    小卷毛吸著鼻子蹲在角落,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紀嶠打人傷疤很少,可是很痛,哪裏痛打哪裏,他甚至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安顏好奇不已,現在的紀嶠威脅人起來熟練不已,甚至帶點痞,他又get到了與劇本中的男主角有些不同的紀嶠。


    紀嶠看起來不打算追究了?文子軒連忙抓住握著傷口齜牙咧嘴的小卷毛道謝:“謝謝。”


    紀嶠搬了個椅子扶著安顏坐了上去,說道:“給他講一講丁秋白是怎麽去你家的。”


    文子軒有些不想聽,他有種預感,這次的談話會打破一些他印象中很重要的東西。


    安顏成為所有人裏唯一坐著的那個,輕微不適應之後立馬將見到丁秋白拒絕帶他回家又遇到丁秋白開始具體講述出來。


    紀嶠:“你說她在遭到你拒絕後給你媽發了信息,你媽才了解到她無家可歸?”


    他似有所指,看向愣住的文子軒。安顏所說的和文子軒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樣。雖然過程差不多,但是原因可不一樣。就算他再愣,紀嶠現在加大加粗描寫出來的話不就是說那天丁秋白故意借著安顏媽媽的好心設了計謀嗎?


    文子軒不相信:“不是吧,秋白不是這樣的人。”


    紀嶠嗤笑:“她是怎麽給你說安顏的?”


    文子軒低下頭:“她說因為之前三角戀的關係她本來打算遠離安顏了,畢竟有些人說她倒貼很難聽,可是後來安顏媽媽邀請她一起住還以為是安顏原諒了她,她想繼續維係他們的友誼,即便會受到大家的詬病。沒想到安顏卻對她極為冷漠,她覺得失去了自己朋友很難過。我那天一來學校就聽到安顏在撇清他們的關係,又想到論壇裏對秋白說得很難聽的話,一個沒忍住……”


    他越說越覺得站不住腳,聽的時候沒覺得,現在一反思,丁秋白那些話全都在引導文子軒去討厭安顏。


    果然。紀嶠眼中閃過冷芒,繼續追問:“為什麽丁秋白讓你輸給我?”


    文子軒兩眼迷茫:“秋白害怕我贏了你,紀家對付我。”


    可是事實上,紀嶠根本不會那麽做,甚至紀嶠比他還強。


    文子軒還沒有蠢到是非不分的地步,隻是以前的他被迷了腦子,下意識地不會思考對紀嶠不利的事情。丁秋白的那些話,乍聽沒有什麽問題,其實仔細一想,都是非常具有引導性的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然後語焉不詳地抹黑別人。


    這打擊對文子軒來說太大了,他原本直起的背脊彎了下去,心中的女神形象完全破滅。


    小卷毛瑟瑟縮縮不敢說話,腦子裏對丁秋白的印象卻不好起來,小聲嘟囔道:“怪不得那天丁秋白忽然和我說幸好他攔住了軒哥讓他沒有對安顏動手。我還以為軒哥不好意思拒絕女神的要求才要幫他出手呢。”


    所有的線全都串了起來。丁秋白全程語焉不詳的話語把一群人玩了進去。紀嶠覺得有趣。他以前真的是小看丁秋白了,以為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女主,沒想到私底下小心思還很多。


    之前本打算避開她等待劇情結束,既然丁秋白偏要摻和進來,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他冷著臉問道:“被耍了的滋味好受嗎?”


    文子軒不想說話,隻想自閉。


    紀嶠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麽,文子軒眼睛睜大。


    紀嶠站回去說道:“願意嗎?”


    文子軒咬咬牙,點頭之後拉著黃毛轉身離開。他也不想一直扮演那個被騙的傻子。


    文子軒和小卷毛走了,紀嶠拿出手機又對著一個電話吩咐了兩句。安顏聽著,似乎是要查什麽東西。


    安顏:“你和文子軒說了什麽?”


    “晚上就知道了。”紀嶠小心扶他站起來,他之前給老師那邊說過拿藥的事情。手裏拎著要遞到了安顏的懷裏,紀嶠蹲下身體等待安顏再次爬上背。


    “不……不用了吧!”安顏連聲拒絕,“其實就是一點小傷啊,我肯定可以自己走……”


    紀嶠的視線不容置疑地盯著他,好像安顏要是拒絕了他,那就是大罪人,罪大惡極。


    回去的路上,安顏把臉全縮進紀嶠的背上,假裝沒人能認出來他。路邊的學生卻早已偷偷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拍下來發到了學校論壇之上。


    丁秋白剛打算找水軍添油加醋寫一段有關紀嶠為她與文子軒對戰還光榮贏得勝利的愛恨情仇之說,帖子發出去還沒預熱,兩人的照片就吸引走了所有的人流量。


    那邊水軍頭子給他發了條消息:“小姑娘,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這拆家有些強大,今天就算了吧,費用我也不收了啊。”


    簡直就是廢物。


    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丁秋白想摔手機再踹兩腳泄憤。


    “秋白!”文子軒小跑到她的麵前。


    文子軒來幹什麽?此時的丁秋白要是知道文子軒接下來幹的事情,那麽她會恨不得文子軒這人沒有出現。


    安顏宿舍,此時他正捶腿坐在床邊,完全陷入了迷茫之中。


    經過稍顯羞恥的背人y之後,紀嶠居然說他打算在他的宿舍住下來。


    紀嶠拿了自己睡衣過來,理所當然說道:“有問題嗎,你的兩隻手和左腿都受了傷,吃飯,倒水,甚至洗澡什麽的都要人幫忙,我覺得我是最適合的人。”


    安顏反駁:“花開暢也可以啊,我們是發小,一起吃一起睡也……沒什麽……”


    紀嶠俊美的臉蛋盯著他一動不動。


    完蛋了,對上那張臉以及神情,安顏要說的話全都吐不出來。總覺得要繼續說下去,事情會有些恐怖。


    紀嶠忽然笑了,他熟練靠在安顏的懶人沙發上,好奇問道:“說起來我們現在也是朋友了,還是經曆過共同戰鬥的,那不比花開暢這個發小關係差多少吧?”


    安顏:差得其實有點多吧。


    紀嶠繼續說道:“我以前也沒有什麽朋友,正好你可以舉例一下你和花開暢平時的相處,我也好先和你磨合一下偉大友誼應該如何維係下去。”


    安顏莫名覺得他有些危險,又不知道什麽原因,隻能掰著手指頭舉例:“同桌,打球,吃飯,小時候躺一張床上睡過?”


    紀嶠敲擊沙發扶手的動作越來越快,到了最後,他點點頭,擼貓一樣摸著安顏腦袋:“那正好,這幾天我們可以多多維係一下朋友間的友情。”


    安顏並不想,但是他無法拒絕。


    晚上六點,花開暢帶了一肚子八卦和安顏的晚飯敲開還有的宿舍門,就看到紀嶠穿著單薄的襯衣從裏麵開了門。


    花開暢:“對不起,我走錯路了。”


    關門一看宿舍門,這沒錯啊?


    那紀嶠為什麽在這裏!而且他剛剛看過來的時候是不是有些敵意。


    他有得罪過紀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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