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醫生,你們祖上有沒有軍閥出身的啊?”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出口便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傻,這連姓都一樣了。


    果然,齊銘撓頭憨笑著看著我道:“陳先生怎麽對我家祖上感興趣了?”


    “我這根紅苗正的老農民出身,祖上可沒出啥了不得的大人物。”


    我笑了笑,沒有把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而是看向了店裏所剩不多的存貨。


    雖然白事店開門的時候燒,生意也不多,可婆婆隨三爺一起走了,這補貨的渠道便沒有了。


    索性我不指望著賣這個掙錢,也一直沒太關注。


    但畢竟開的是個白事店,裏麵沒東西,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


    最近事情太多,隻能回頭想辦法,看能不能從別的地方補點兒貨了。


    店裏現如今都是婆婆親手做出來的東西,質量有保證,一個個看上去活靈活現的,倒是可以當做珍藏版。


    就算不賣,留著當個念想也不錯,婆婆也曾經幫過我許多。


    齊銘看我出神,也就沒有再打擾,手腳麻利的幫著我打掃起衛生來。


    這趟出門,本來以為隻是給囡囡找個人家供養,沒成想卻耽擱了很多功夫。


    很快的,翟佳就做好了飯菜,喊著我們去吃,也勾起了我肚子裏的饞蟲。


    畢竟她做的東西是真的香。


    雖然我這胃在徐家被養的有些刁,她那口我也還是惦記的。


    昨晚的飯菜吃的食不知味,這會兒肚子裏空空如也,倒是要好好補一補。


    翟佳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裏埋怨說我沒有吃相,可卻一直往我碗裏夾菜。


    齊銘兩人低著頭一直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東西,偶爾騰出空看我的眼神,居然還有羨慕。


    吃完飯,我再次問起了翟佳造神教的事情,跟下一次的行動大概在什麽時候。


    翟佳卻道:“你還是先去忙你的事情吧,反正這次我要在鎮上留很久。”


    “要是有消息了,肯定會等著你一起去,還有要你幫忙的地方呢。”


    這樣我反倒是放心了些,總歸她的手串出了問題,一個人出門說不擔心是假的。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喇叭聲,我還驚奇是什麽人,居然這麽早就找上門來。


    出門一看居然是徐一祥。


    他滿臉滄桑,胡子都沒刮,看得出很疲憊。


    但見到我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卻直達眼底,手裏還提著一個大箱子。


    他說:“還好趕上了,我都怕你等不及又出去接任務,道士沒了符咒,可等於自斷一臂呢。”


    “你說了要親自送過來,我可不得好好的在這兒等著你嘛。”


    我沒有告訴他後來發生的事情,其實我是差點把他給忘記了的。


    兩個人客套了幾句,翟佳立馬就像個女主人一樣,招待徐一祥坐下吃了點東西。


    他第一次見到翟佳,又是這副架勢,居然直接喊了句:“陳夫人。”


    叫的翟佳麵紅耳赤。


    我連忙解釋,卻換來她一個白眼。


    得知徐一祥一路顛簸來到這裏,路上都沒有休息,趕緊給他收拾一間房間休息。


    徐一祥卻說:“陳先生,你看上次教我的符咒我已經畫的很熟練了,什麽時候能……”


    他之所以願意幫助我,就是想要學習更多關於符咒的知識,這我是知道的。


    但我自己雖然入了道門,對其中規矩了解的卻不多,還顯得因為兩個師傅沒了命,這時便有些遲疑,敷衍道:“這次我回來時間緊,很快還要再回一趟門,等下回吧。”


    “我也得好好想一想,接下來應該教你什麽樣的符咒合適,又是我們常用的。”


    徐一祥得了我的回應,心滿意足的去了安排好的屋子補覺。


    可我自己卻因為平生第一次說謊,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翟佳突然問道:“你剛是不是騙人家了?就你這樣子,也就他傻,願意信你。”


    我尷尬的解釋說:“也不算騙吧,隻是確實要問一些李叔他們,看有沒有什麽禁忌。”


    “畢竟現在徐一祥還不是道門中人,妄自學各家符咒,總會有隱患。”


    翟佳嗤笑道:“那你跟人家直說就好了,這樣撒謊萬一被戳穿多尷尬。”


    我沒有跟她爭執這些東西,吃飽喝足,精神越發明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夢裏的場景。


    哪怕李瞎子說我是魂魄離體了,但我還是不敢相信,有什麽東西能從閣樓裏帶我出去。


    已經檢查過,三爺留下的陣法沒有任何問題,這件事便顯得更加蹊蹺。


    還有我聽見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哪怕時隔多年,沒了認知裏的親切。


    可我還是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那分明是我母親的聲音。


    希望又一次放到了陳瑤身上。


    因為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她,也是她帶我出來的。


    翟佳圍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無非說的就是我這段時間的變化。


    我心裏本就有些煩躁,忍不住吼了她兩句,讓她安靜一會兒,讓耳根子清淨一下。


    翟佳惡狠狠的看著我,沒說話,但收拾碗筷的動作卻格外的重,像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齊銘唉聲歎氣的走到我邊上,低語道:“陳先生,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這樣可不行。”


    我說哪兒來那麽多事兒,葉翩翩就沒那麽多麻煩。


    沒成想這一句就像是炸了魚塘一下,翟佳直接把碗一摔,氣呼呼的走了。


    臨走時還留下話說:“葉翩翩好,那你以後讓她給你做飯去。”


    不知道又抽的什麽瘋,我皺著眉頭看著她上了閣樓,沒有離開的意思,也就沒管。


    就這樣在院子裏靜坐到了晚上,翟佳也沒有出來給我們準備晚餐。


    還是齊銘去外麵買了現成的,給樓上幾位都送了上去,說幾個人都還沒醒。


    吃了飯,齊銘便說:“陳先生也一天沒休息了,要不跟我們兩湊合一晚上?”


    我輕笑著拒絕了他的好意,打發他們進了店裏,讓他們暫時都不要出來,然後便在心裏開始呼喚陳瑤的名字。


    但喊了很久,陳瑤都沒有出現。


    隻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她說:“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你最近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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