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膚色,嘴唇烏黑,臉上長著青斑。


    徐老虎連忙把我扶起來,告訴我說:“醫生檢查過了,沒有生命危險,你不用太擔心。”


    我直接甩開他的手,跑去李瞎子跟前細細端詳,突然就感覺到了一陣絕望。


    他臉上長得,分明都是屍斑,就連手指甲也突然變的好長。


    這分明是中了屍毒的表現。


    可我並沒有解屍毒的辦法,錢三寶給的書裏倒是有記載。


    但清道夫我自認不會傳承,也尊重每一個行業的禁忌,除了糯米酒,並未多看什麽。


    碰巧的卻是,這糯米酒剛好可以解屍毒,曾經胖子就給我用上過。


    甚至當初對付齊懷陽的妻兒時,也曾派上過大用場,隻是後來用完了。


    那會兒胖子還跟我說,等糯米酒做好以後,我們要每人都隨身帶上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可誰能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快。


    算起來,那邊糯米酒的發酵時間也夠了。


    略微思考了一下,我便提筆寫下一封書信,托徐老虎等他們醒來交給他們。


    徐老虎驚疑道:“陳先生這是要離開嗎?你身上的傷還未好。”


    他絕口不提還要為他母親主持白事的事,反倒是讓我有些愧疚,連忙解釋了李瞎子如今的狀態,順便請他派人,連夜送我們回楊柳鎮。


    徐老虎表示理解,但卻很擔憂我現在的狀態,還請了醫生在旁作伴。


    回去的時候,也是被徐家醫院的救護車送走的。


    一路上車燈長亮,倒是省了很多時間。


    迫不得已的,我也在路上再次翻開了錢三寶留下的清道夫傳承書籍,找到了一些醫治屍毒的辦法。


    但糯米之類的似乎隻能起到抑製作用。


    一直將我們送到小店裏,徐家的人還是不肯離去,說領了命,要協助我。


    對此,我心中隻有感激。


    因為我確實很需要有人來幫忙,一個人根本跑不開。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等我挖出糯米酒後再出去,居然看到了翟佳。


    她神情懨懨,衣服上也滿是褶皺,此刻正謹慎的看著突然多出來的人。


    看見我之後猛地朝我衝了過來,懷裏抱著的糯米酒差點被撞到地上。


    嚇得我幾欲魂飛魄散,連忙叮囑她說:“你慢點,別那麽衝動,有話等會兒再說。”


    翟佳卻狐疑的問道:“店裏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人,還有那個快死的老頭怎麽回事?”


    她伸手指向李瞎子的時候,我猛然看見翟佳手上的朱砂手串,那顆碎掉的珠子居然不見了!


    正準備追問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事,為什麽手串會發生這種變化,突然裏麵傳來一聲大叫。


    卻是從徐家跟來的醫生,倉皇的逃了出來,告訴我說李瞎子要死了。


    他的心跳頻率變的很怪異,一會兒猛烈跳動,一會兒又一動不動。


    等到心跳完全停止的時候,李瞎子就會變成行屍走肉。


    眼下糯米酒有了,還需要一些東西準備,剛好就用了徐家帶來的人。


    我叮囑說:“一定要是純種純色的大黑狗,一點雜毛都不能有的那種,盡快幫我找回來。”


    “除此之外,還要三十斤樹根下的幹土,再去換七七四十九枚硬幣,要普通人手裏的。”


    這時徐家的人提出了異議說:“幹土硬幣都好找,這大黑狗我們也不熟啊。”


    正巧翟佳也跟著我進來了,她說:“我知道哪裏有大黑狗,陳核桃你要那個幹啥?”


    我告訴她是救命用的,這個老頭為了幫我們被屍體洞穿,中了屍毒。


    翟佳立刻就說所有的事包在她身上,然後帶著徐家的人走了。


    在她踏出屋門的時候,我隱隱的好像看見,翟佳居然有兩個影子?


    以為是自己眼花搖了搖頭,再去看翟佳已經走遠,陳瑤的笑聲卻猛地在我腦海炸響。


    此刻還是大白天,陽光正盛,我皺著眉頭看了一圈,並沒發現她的身影。


    眼看著李瞎子的情況一直在惡化,我也不能坐以待斃,用了很多其他的辦法,但都收效甚微。


    直到用糯米酒幫他擦拭了身子,那屍毒才有了回收的跡象。


    心裏的緊張沒有片刻緩解,每隔十分鍾我就會給他擦拭一遍身子。


    右手還是不能動,隻靠著左手做事,到底是不方便很多,毛巾也沒法擰幹。


    也不知到底擦拭了多少次,灑落的糯米酒,已經將整個床鋪打濕。


    翟佳終於帶著人回來了。


    隻是他們的表情,看上去都不太好看。


    我要的東西倒是沒有差錯的帶了回來,眼下也顧不得問他們發生了什麽。


    李瞎子年紀雖大到底是個男的,翟佳一看見他赤身裸體的樣子,就羞的轉過了頭,罵道:“陳核桃,你什麽時候也這麽不正經了,居然還對這麽個老頭感興趣。”


    我嘴角抽搐道:“這是在幫他祛除屍毒,你能不能別亂說。”


    她在場確實不太方便,就一個人出去站在陽光下,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遠遠的看,隻覺得現在的她看上去那麽落寞,那麽可憐,那兩個影子更是清晰可見。


    我瞳孔猛地收縮,出事了,一定出事了!翟佳身邊跟著東西!


    這時,徐家的人卻問道:“陳先生,還有需要我們做的嗎?虎爺說您的手不方便。”


    此刻她就在我身邊不遠處,要是有異常,我一定能及時發現,我這樣安慰自己說。


    然後,我讓他們找出一個大的鐵盆,把找來的幹土過篩一遍,篩出其中的雜質。


    將黑狗放血,和成雪泥,整個糊在李瞎子的身上,隻露出兩個鼻孔跟傷口。


    接著在院裏架起一口大鍋,將梯子固定在半空處,鍋上方一米左右的距離。


    換來的銅錢,混著糯米酒,倒進鍋裏熬煮,用這酒氣能熱氣,熏幹他身上的血泥。


    做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種方式好像有些熟悉,似乎李瞎子也用過。


    在徐家的時候,他也曾用狗血蒸出來的糯米飯,包裹了徐老頭的整個身子。


    想來棺材匠跟死人打交道,也該是有一些祛除屍毒的本事,我便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李瞎子的傷口處突然又開始冒出黑血,且那些血滴在鍋裏發出嗤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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