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一口涼氣,什麽魔族?世間怎麽可能真的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轉念一想,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大不了,既然都見過真的鬼了,那也沒什麽大不了。


    就如我眼前所見,即便他們真的存在,一定也有其限製,不能隨便降臨人間。


    底下的枯井裏雖然能看到很多人影,但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魔族的人能上來。


    但這鋪天蓋日衝出來的黑氣,卻已經開始影響到了人世間的安寧。


    年邁的我站在井前愣了好久好久,突然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


    咬破手指,在井邊畫了些我看不懂的符號,本來精神尚可的他,瞬間萎靡下來。


    我還看見,一直不受黑氣幹擾的他,在畫完符之後,臉上有黑絲爬行。


    像是通過傷口進駐他的體內,甚至我有種錯覺,隱隱的看見他背後有黑影叫囂。


    他沒在井邊繼續逗留,走出去跟那些長老們說了看見的事情。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看向黑霧中間,或有惶恐,或有狠厲。


    年邁的我終於又說話了,他說:“雖不知此處為何出現,但若不盡早封印,人間界怕是再無淨土。我們身後的父母妻兒,在意的所有一切,都會毀在他們的鐵騎之下。”


    有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問道:“師尊,那底下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裏啊……”


    年邁的我臉上露出追思,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麵。


    而很奇異的,則是這些畫麵居然也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看見了年邁的自己,穿著小道服,在書房裏胡亂翻看,嘴裏還一直嘟囔著怪罪師尊說:“幹嘛老讓我看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都看不懂。”


    爽朗的笑聲襲來,一個濃眉大眼的叔叔出現在我身後,他笑的很親切,說:“小核桃,這些可不是莫名其妙的東西,都是我們祖輩留下來的珍藏。”


    突然,我看見了很有趣的話本,捧著看得津津有味。


    上麵有很多奇怪的人類,他們能在天上飛,還有人頭頂有角長著翅膀……


    年邁的我還在繼續講述,他說:“那曾經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師尊說,很久以前世界並不是這麽和平,那時候有人,有神,有魔,有鬼。”


    “而我們人類處在最底層,受人奴役欺壓,那些都有他們的本事,可我們生來弱小。”


    年輕的道士笑道:“師尊,那些不都是些騙小孩的東西嗎,您怎麽還相信這個?”


    其他人瞪了他一眼,他吐吐舌頭不說話了,但臉上還是能看出不服。


    年邁的我解釋道:“那是因為我們的祖輩,他們浴血奮戰,將封印,自此人間界便隻有了人族,還有我們死後的靈魂……”


    “如今魔族封印不知為何削弱,我等已是世間頂級的高手,能力越大職責也就越大。”


    這話一出,除了最年輕那個,其他人臉上都有了慷慨赴死的覺悟。


    有人說:“師尊,您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這個東西必須消除,不能讓他們再害更多人。”


    “我們不能全都搭在這裏,要留幾個人把事情傳承下去,還要收拾後麵的殘局。”


    年邁的我早已經做出了決定,讓其他人舉手表決,願意跟他一起的就進去封印枯井。


    不願意的自然也可以當場離開,最後走的也包括那個最年輕的道士。


    他對師尊跟師兄弟們這種精神很不理解,這也是後麵道術失傳許多,並分化嚴重的原因。


    我親眼見證了,他們使出一道很強大的聯合術法,以四人為陣眼獻祭生命。


    而年邁的我,承受了所有人的寄托跟生命,最終以己之肉身堵住了井口。


    黑氣消散,他帶著笑顏,最後看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說道:“若有來世,若還能再次選擇,我還會做出同樣的決定,隻是可惜了我的徒弟們。”


    “下一次,我定會更加強大,不會再讓無辜的人為此搭上性命。”


    他死了,雨停了,太陽出來了。


    第一束光照在身上的時候,我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塊石台之上。


    這石頭端的是一個詭異,一半入手冰寒入骨,一半沾體卻如火燒。


    我在其上備受煎熬,一刻也不敢多待,直接就跳了下來。


    才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山洞之中,而外麵陳瑤正跟齊敏打的不可開交。


    兩人都用了全力,齊敏的錦帕有了許多缺口,陳瑤的棺材板上也多了很多坑窪。


    她們的臉上身上也多了很多傷口,直接就是用惡鬼形象再鬥。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實在想不通這兩人又怎麽了。


    明明在我沉睡之前,兩人還達成了一致,共同抗敵來著。


    這怎麽睡了一覺,關係就惡化成了這樣,恨不得殺死對方?


    齊敏手上狠辣,臉上卻一直笑嗬嗬的,說道:“陳瑤,大家姐妹一場,你我都知道他沒救了,何不成全我呢?”


    陳瑤惡狠狠的說道:“你死了他都不會死,他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做!”


    說罷又是一記殺招,兩人幾番肉搏,衣服都變的破破爛爛。


    在我的印象裏,女人大家都是薅頭發抓臉,她們兩則不一樣。


    陳瑤一直狠攻齊敏的胸部,齊敏則認準了陳瑤的下盤。


    慢慢的,我也看出來了,她們不是在亂打一通,而是招招對著對方的命門而去。


    我站的位置並不安全,很快餘波就到了腳下。


    嚇得我大聲呼喊道:“陳瑤齊敏,你們倆有話好好說,別打了。”


    陳瑤聽見我的聲音,臉上的驚喜毫不掩飾,竟直接舍棄齊敏,朝我飛了過來。


    她焦急的問:“李核桃,你現在身子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鎮魂幡對你有沒有影響?”


    可她露出了破綻,齊敏立刻獰笑著衝了上來,手裏的錦帕變長,捆住了陳瑤的雙腳。


    緊接著,她又變出一把長劍,對著陳瑤的腿就砍了過來。


    陳瑤好像還沒有發現這變故,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這焦急不是作假。


    我心裏一緊,也想不了那麽多,身體的本能直接就衝上去擋了這一劍。


    長劍入體,我們倆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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