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偷偷和我說,看大家的神色,可能有大事。


    我點頭,默默地做著手頭的工作。


    不管有沒有大事,我知道,這事兒很快就會傳到我這裏來。


    所以,是不是真有事,等下就會知道了。


    昨晚上的完成度不錯,一共五具屍體全部都縫好了。


    翟佳給他們化妝,然後拍照,回到帳篷後,她又一一把他們畫下來。


    翟佳的包裏畫了很多,我拿著慢慢地看,打發時間。


    翟佳對這個造神教也很熟悉,我一邊看,偶爾問問,也從她的嘴裏知道了隻言片語。


    最後,我大概弄清楚了這個造神教的由來。


    那邊在外麵低聲討論了好一會,陳哥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核桃,你和我過去一下!”


    陳哥喊我出去,我立刻跟了上去。


    “核桃,有情況,你隨我來,我們偷偷下山去。”


    陳威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


    “是不是……”


    我小聲地想要和他確認。


    陳威隻是點頭,然後帶著我從另一側下山。


    我們順著那些荒墳往前走,到了下頭,我這才注意到,下麵不少墳,都被挖空了!


    “應該是盜墓賊做的,估計是這些人身上,還有些值錢的東西。”


    陳威小聲說道,“我到時候喊人過來,重新把這些挖開都埋回去。這些狗娘養的東西,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這些,都是空的。你看,都是新土,根本就沒有埋人。”


    我指著這些土坑說道。


    陳威站住腳,然後走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


    一共十九座,對應十九具屍體。


    並且,是在埋葬西山煤礦那些工人的地方。


    明顯,這是在傳遞著什麽信息。


    我隻認識那個主家。


    先前,婆婆就說過,那個主家先前就是在西山煤礦上做事的。


    並且,是個萬惡不赦的資產階級。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這些人曾經都是西山煤礦的員工,也有可能,是負責人之一。


    “陳哥,有沒有可能,這些人是來複仇的?”


    我又轉頭問陳威。


    “不排除這種可能,他們的社會人際關係我們都在調查。核桃,這些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了。放心吧,我們都會調查清楚的。”


    陳威避重就輕的說了一聲,然後帶著我繼續往前走。


    再轉了個彎,我們到了一片空曠的荒地。


    荒地雜草叢生,草幾乎都能沒過了我的身子去。


    我們沿著路往前走,走了很長一段,前麵變得整整齊齊的,還有被焚燒過的痕跡。


    地麵上都是鮮血。


    這些鮮血好像都在順著一個方向眼神,並且,還不止一條。


    這就像是……


    我正想說,陳威就拿了手機圖片給我看。


    一個巨大的圖案。


    “核桃,這裏,才是殺屍的第一現場。你看到沒有,他們的鮮血,全部都用來畫這個圖案。並且,澆灌前麵那個墓碑了。”


    陳威帶著我從側麵進了主場,這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幹幹淨淨,而墓碑上的鮮血已經被清理了不少,我能看到上麵的文字了。


    這是給一個小女孩立的墓碑。


    我大概地看了看,小女孩是民國人,隻活了十八歲。


    並且,是陰年陰月陰時生人,又死於陰年陰月陰時,年十八歲,她叫陳瑤。


    竟然真的存在!


    六十才有一個甲子,這樣的日子,近千年來,可能也就那麽一次機會。


    好巧不巧的是,這個陳瑤就碰上了!


    難道是她?


    那個西山煤礦下被鐵鏈鎖住的紅棺屍體?


    那他們要那個屍體做什麽用?


    那具女屍他們沒有動,借著燈光,我才看清楚。


    她的屍體上罩著一件長袍。


    屍體的後麵被一個巨大的棍子支撐著,棍子直接貫穿了屍體的身體。


    手段之殘忍,讓我不忍直視。


    “我這就去查女子的相關信息,不過,她的麵容毀壞嚴重,我們隻能先從失蹤人口查起。並且,最近附近的報案裏,也沒有和這個女子條件相符合的。”


    我繞著屍體走了一圈。


    我聽到了水聲,還有少女們歡笑的聲音,以及……別人喊她的名字。


    “陳嬌!”


    “她叫陳嬌!我能聽到水聲,她應該喜歡遊泳。還有,她是陰月陰時出生的。”


    我轉頭對秦威說道。


    “不可能!”


    陳威卻一臉地不可置信。


    他嘴上說著不可能,手卻掀開了女屍的手腕。


    屍體的手腕上,帶著一串朱砂的手鏈,和翟佳的差不多。


    不過品質上,明顯差了不少。


    “怎麽會……”


    陳威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我看得出來,他應該認識這具女屍。


    因為這個朱砂手串的製作方式,就是三爺生產出來的。


    並且,手串磨損很嚴重,應該戴了很長的時間。


    有警察拉著我往後退。


    “陳隊有個妹妹,也叫陳嬌,她以前在西山煤礦那邊做記錄員。不過,他妹妹在十年前就出事死了。當時雖然沒有找到屍體,但是還是給她立了衣冠塚。這是陳隊當時死活都要調去楊柳鎮的原因。”


    這個老警察叼著煙和我說道。


    我轉頭看著一直跟著我的那個她。


    她就站在我的身側,眼神空洞。


    她的執念裏,明顯沒有哥哥,也沒有家人。


    所以,麵對陳威此刻的瘋狂,也隻是木然地看著,然後盯著前麵的墓碑。


    “這個墓碑,有問題嗎?”我轉頭問老警察。


    “這麽大的墓碑,製作需要大量的時間。並且,這個祭拜的人,竟然是個已經死去了上百年的人,這就很奇怪。”


    老警察繼續說道,“像這種隻有名字,沒有籍貫,也沒有其他,想要去確認人口,幾乎已經不可能。偏偏,還搭上了一條命,隻能從墓碑著手了。”


    老警察掐滅了煙頭,然後走到陳威的身邊。


    他拍著陳威的肩膀,低聲和陳威說了什麽。


    陳威轉身去。


    那老警察剪開了女子的衣服。


    她的胸口皮膚還完整,上麵紋著一個縮小版的血圖。


    這是,造神教的印跡。


    這個陳嬌,是造神教的成員之一。


    並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鮮紅的圖案!


    即便是陳嬌死了這麽多天,這個圖案依舊鮮豔亮麗,像是能滴出血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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