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號,魏病衣起了一個大早,房門外空無一人 ,沒有瞧見狗狗眼魏海洋還真有點不習慣。


    早餐是在飛行器上食用的,奇怪的是一直等他吃完了早餐,餐桌上還是沒有來人。魏海洋和白玲草不知所蹤,白談絝與顧棠戈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整個飛行器一片肅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飛行器降落在京圈一環,機場外圈有大批人群,不少人手裏都舉著相機與橫幅,魏病衣眼尖,一下子就從這群人中找到了自己的粉絲團體。


    小姑娘們一個個曬的滿臉通紅,汗流浹背的模樣。瞧見他們這行人下了透明通道,立即大聲尖叫,有軍官拉著黃條維持現場秩序,這些粉絲雖然激動,不過也許估計到這裏是帝國首都,到底是沒有太放肆跨越黃條。


    白談絝與顧棠戈肩並肩走在前方,兩個人都一米八多,大高個站在一塊,光是看著就極其有視覺衝擊力,魏病衣不想上前暴露他一米七八的身高短板,就十分鹹魚的遠遠跟在後頭。


    誰知道那兩人走了十幾米,忽然停了下來。顧棠戈微微回首,站著沒動,似乎在等他。


    “……”


    靠,幸虧早上起床的時候穿了4厘米的增高鞋墊,要是穿兩厘米的那個……那他們三個走在一起的畫麵不成一個‘凹’字啦。


    魏病衣無奈上前。


    等走近了,顧棠戈秀美的眸子微微下垂,視線明顯由上及下:“身體還是不舒服麽?”


    魏病衣茫然說:“沒有不舒服,你為什麽忽然這樣問。”


    顧棠戈抿唇:“我看你走的那麽慢,還以為你……”


    “我隻是以為你們在聊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回避,所以才放慢了腳步。”


    魏病衣隨便扯了一個理由,自從上次空中花園與顧棠戈長談後,他幾乎沒有再和眼前人說過一句話。其實他也不是討厭顧棠戈,更不是不耐煩,就是覺得事情已經了結,沒有話題再談。


    現在看見顧棠戈小心翼翼的眼神,魏病衣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真的沒必要這個虧欠了他的樣子,畢竟當時的參與者是魏鬆雪。


    “沒有什麽好回避的。”


    白談絝笑著開口,伸手扶了一下臉上的墨鏡,說:“我和顧首輔剛剛在聊肉食。”


    也許是為了搭配他臉上這個看上去就很高檔的墨鏡,今天的白談絝穿的格外高調,與他往日的低奢畫風完全不一樣。全身著白色西裝,領帶是黑金條紋款式,幾縷碎發搭在他的額角上,微風輕輕吹拂,他唇邊的笑容溫柔的不像話。


    整體看起來跟個容貌俊美的定製愛人一般虛幻,魏病衣眼神在他的墨鏡上頓了一下,很快挪開視線:“肉食?是說訂婚宴上的葷菜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這句話一說完,皇宮的軍官與首輔閣的軍官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顧棠戈像是生怕白談絝說漏了嘴,點頭笑著說:“對,我們是在聊這個。正好你來了,如果有什麽想吃的,進皇宮以後盡管提。”


    白談絝歪了歪頭,很是熱情的說了幾道菜名,推薦給‘從小到大都生長在西北圈’的魏病衣吃。後者自然笑著應下了。


    同一時刻,兩邊軍官們瑟瑟發抖。


    老天爺,哪裏是什麽‘肉食’啊,他們幾乎是眼睜睜看著這兩位大佬話題跳轉。在魏病衣來之前,他們熱火朝天的討論‘顧皇後的108種死法’,剛巧說到將三皇子做成風幹肉條,醃的鹵的炸的煮的,一日三餐變著花樣做給顧皇後吃。


    魏病衣一來,話題極速跳轉到京圈著名的特色菜上,那兩個人麵上心裏倒是一派平靜,怎知附近一圈人都是胃部翻湧,幾欲幹嘔出聲。


    瞧了一眼白談絝的指節處,魏病衣說:“比起京圈的菜肴。殿下,我更好奇你手裏的這戒指。”


    白談絝愣了一瞬,舉起手看了一眼,笑道:“你看上去很想要這枚戒指。”


    魏病衣麵不改色:“如果我說想要呢?”


    沉寂一瞬,護衛們汗毛倒立。


    原先白談絝在那說首都的菜,他們腦子裏都是吃人肉的畫麵,惡心的不行。現在話題終於改變,眾人幾乎是感激涕零,誰知道轉頭淚水就被吞回了肚子裏。


    靠,那可是殿下觸不得的逆鱗呀!


    魏家這個小少爺……眾人內心是想笑他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然而看見青年臉上明豔的笑,與蒼白的麵頰,他們立即拋卻嘲笑心理,紛紛不由自主的開始擔憂。


    自家老板的性格他們這些護衛最了解,表麵上看上去溫和,那是因為對方沒有觸到他的底線。一旦龍的逆鱗被掀翻,背後陰人的手段那可是一套接著一套,讓人防不勝防。這個青年看上去金枝玉葉單純漂亮,就像展櫃裏精致的瓷器一樣,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摧殘。


    想到這裏,眾人更加心驚膽戰。


    所有人都以為白談絝會瞬間冷下臉的時候,哪曾想他非但沒有露出不悅神色,還看上去十分高興:“想要的話可是有條件的,隻有我的太子妃才能拿到另外一隻戒指。你想當我的太子妃嗎?”


    ——你想當我的太子妃嗎?


    接機的皇室領事姍姍來遲,走來聽見的就是白談絝這麽一句話,他腳步一軟,就差直接原地給跪下,‘邦邦邦’的磕幾個響頭了。


    弄啥嘞?自家殿下前幾天不是還迷南寒雪山那個什麽什麽仙人嗎,怎麽出門一趟又迷上了另外的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殿下,您的愛這麽廉價嗎?!


    領事欲哭無淚。


    還沒等他直起腰,一旁一直默不吭聲的顧棠戈又來了一個二次暴擊:“太子,你逾越了。”


    這聲音冷到極致,在場眾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久前才看過的那場空中花園現象級直播。


    首輔大人一擲千金為了這人,其中蘊含的情意可見一斑。太子殿下現在說出這種話,當麵撬人牆角可還行,最可怕的是,他仿佛一點兒也不在意,依然樂嗬嗬的看著魏病衣。


    氣氛一下子僵持住。


    領事感覺有絲絲冷風由著脖子灌到胸膛,將他渾身上下染了個透涼。


    這三人氣氛又像三角戀,又不像。值得慶幸的是,封頂競拍的時候魏海洋也出價了,幸虧魏海洋現在不在,不然……


    剛想到這裏,透明通道邊的人群傳來一陣尖叫,眾人一齊回頭看飛行器出口。


    領事:“……”淦!


    那邊,魏海洋和白玲草姍姍來遲,眼下均烏青,神色一個賽一個的憔悴。


    要是尋常人這樣,可能通宵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然而這兩個人不是普通男女,一個是第一財閥世家第一順位繼承人,一個是帝國的長公主殿下。這兩個人幾乎直接代表著帝國兩大勢力的形象,現在這個腎虛的模樣露麵……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領事都要嚇懵了。


    要開始撕逼了嗎?原諒他沒有見過世麵,他還真的沒見過皇室的人撕逼。待會公主要是手撕魏病衣,顧首輔和魏海洋肯定會幫著魏病衣,太子殿下立場也不明確,那麽在皇室從事最可怕的選擇題要來了,到底該站誰。


    想到這裏,領事忐忑的看向白玲草。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白玲草看上去絲毫不介意未婚夫與魏病衣之間的關係,她虛弱的勾起唇角,朝魏病衣擠出來一個微笑。


    “京圈與西北圈氣候濕度不一樣,如果你有不順心的地方,可以來找我,我為你安排。”


    舉止神態大大方方,除了眼眸裏時不時閃過一絲如狼似虎的怪異眼神,白玲草看上去還是帝國人民眼中那個溫柔高貴的長公主殿下。


    人都到齊了,魏病衣同白玲草說了幾句場麵話,很快就被眾人簇擁著領出透明通道。


    魏海洋踏著虛浮的腳步,小聲說:“第幾了?”


    白玲草低眼看了下微博,雖然神色也滿是疲倦,但精神明顯比魏海洋好許多。


    她激動的強壓音量,高興道:“已經第五了。不枉費我們通宵!”


    “答應我的一半……那個,不要忘記。”走了兩步,魏海洋忽然回頭,語帶警告的說:“還有,不要以為你說場麵話我就看不出來,以後不要試圖絞盡腦汁和他搭話。”


    白玲草非但沒有生氣,反倒連連點頭。


    “你放心!”


    兩人說話沒頭沒尾,信息量又大的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旁人隻能靠猜,暗自裏紛紛腦補出了一場絕美大戲。


    他們知道魏海洋在拍賣會上競拍空中花園送給魏病衣,本來今天接機的時候還以為會看見白玲草怒撕魏病衣呢。


    結果現在看來,竟然莫名的和諧。貌似是魏海洋單箭頭明戀魏病衣,更加可怕的是,看那話的意思白玲草好像也是單箭頭。


    等幾位主心人物都走遠了。


    “哦湊,夫婦倆喜歡的是同一個人,搞沒搞錯!”


    軍官們鐵骨錚錚的大漢子,此時均露出了滿臉的驚悚。接機的領事暗搓搓的湊了過去:“你們忘記了嗎,還有太子殿下和顧首輔這兩人呢。還有還有,肖琅少將軍貌似也與這位淵源不淺。”


    軍官們:“……!!!”


    在皇室手底下從事,最大的弊端就是無時不刻都有可能麵臨著站隊問題,但最好的優勢就是,你永遠都是衝在吃瓜的第一線。


    ——吃瓜,無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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