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我,還是選肖琅?”


    畢岑穿著花瓣洛麗塔小裙子,硬著頭皮頂著眾人異樣的眼神靠近,走來聽見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他不認識說話的男人,茫然問:“站在那邊的是少將軍嗎?”


    女侍者點頭,對眼前的狀況也是有一些茫然:“發生什麽了?”


    兩人麵麵相覷,身旁有八卦的人看見新人入場,趕緊興奮的科普前情:“你們還記得魏病衣拍攝《天詭傳奇》的時候開過一次直播麽,當時少將軍反常的出鏡,顧首輔也反常的給魏病衣捧場。網絡上一直對這三人的關係好奇,不過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猜測與意/淫而已。誰知道就在剛剛,石錘來了!顧首輔讓魏病衣在少將軍和他之間選一個,我的天呐,這好難選呀。”


    畢岑一聽這話,麵色頓時有些奇異。


    這些事情其實他也在群裏窺屏的時候看見過,群裏的姑娘們有站肖琅和魏病衣的,也有站顧棠戈和魏病衣的。當時畢岑隻當是笑話看,覺得這是粉絲的腦補和以謠傳謠,誰曾想這些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畢岑攥緊手中的紙質劇本,心裏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揪著小裙子往人群裏擠。


    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魏病衣。


    不可否認,青年的相貌與氣質絕佳,隻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在一群人之中簡直是鶴立雞群,白色羽翼與身上精致的晚禮服,將他整個人襯托的更加白皙奪目,就好像眼前真的站著一個純潔大天使長一般,正在聆聽聖誨。


    畢岑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要是自己被這麽多人圍著,甚至身邊還有三個跺跺腳就能讓帝國震幾下的大佬‘虎視眈眈’,他估計腿都已經嚇軟了,怎麽可能還這麽淡定。


    事實上魏病衣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淡定。


    他當然不可能去做選擇題,根本沒有意義。為了節省時間,他甚至都沒有抬眼看肖琅與顧棠戈,直接衝白談絝說:“開始吧。”


    整個大廳靜悄悄的。


    大家腦補能力驚人,他們已經設想出n種這話的潛藏含義,紛紛對肖琅報以同情的視線。


    “……”肖琅攥緊拳頭。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發火的時候,他竟然什麽也沒有說,直接轉身就往外走。


    “少將軍出局了,他肯定傷心死了……”


    童瀧聽見有人這樣說,心中萬分複雜。


    他可是經曆了vr展館事件的人,親眼看見魏病衣自己身陷卯畜群還拚死去救顧棠戈之後,他對魏病衣愛慕顧棠戈的事情早已深信不疑。


    眼下選擇顧棠戈,這好像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按照接下來的發展,魏病衣就算能贏,他應該也會故意輸給白談絝,這樣就有機會和顧棠戈近距離接觸了。


    童瀧覺得自己猜中了魏病衣的心思,可是越覺得了解魏病衣,他的心中就越發酸澀。


    他總覺得像魏病衣這種精彩絕倫的人物,不應該這樣折辱自己,委屈自己輸掉本來可以贏的棋局。他應該更耀眼,更奪目才對。


    童瀧心中的惋惜還沒有傳遞到臉上,魏病衣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他猛的一愣。準確來說,是讓所有人都猛的一愣。


    “殿下會不會下快棋,我們20分鍾結束吧。”魏病衣輕輕勾起唇角,似乎有些困擾:“我實在是太喜歡這個棋盤啦。等贏了殿下拿到棋盤,我再去追少將軍,想來二十分鍾他的氣也應該消掉了。”


    話音剛落,眾人眼神一變,眼神四下交換,都能從對方看到吃驚的神色。


    剛剛那個死亡選擇題,表麵上看起來魏病衣選擇了顧棠戈,實際上他選的是肖琅!


    也就是說,出局的不是肖琅,而是顧棠戈?


    許多人看不清現在的情況,一個個滿麵茫然,然而這絲毫阻擋不了他們的八卦之心。正是越不了解幾人的關心,他們才更加好奇呀!


    白談絝眼角餘光瞥了眼麵色微微蒼白的顧棠戈,笑的有些玩味:“快棋當然會下。不過你真的能贏我麽?要是輸了,你不僅不能去追肖琅,還得寸步不離的陪在顧棠戈身邊。”


    “能不能贏是我的事情,殿下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魏病衣臉上帶著笑,眼睛裏卻一絲笑意也沒有。


    再耽擱下去,他殺人越貨的心都有了,既然沒有命,他造也要給自己造出一條命。


    時間在沉默中度過。


    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專心下棋的兩人,魏病衣要求下快棋,在他們的心中這不就是下的快,輸得也更快嘛。


    然而接下來卻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魏病衣下棋落子絲毫不猶豫,步步殺機。明明是一副天使的麵孔與身形,眼神流露出來的卻比白談絝這個‘惡魔’更像是惡魔。


    【宿主,距離斂財任務截止時間還有2分鍾。】


    時間掐的極準,就在腦海中電子音落下去的那一個瞬間,白談絝輕聲歎息響起。


    “這局沒什麽好下了。”


    “……?!”眾人茫然。


    “魏病衣輸了嗎?”


    蘇果不懂棋,拉著童瀧問,後者更不懂圍棋了。他看著那黑黑白白一片就覺得頭暈的厲害,嘟囔著說:“好像輸了吧。這輸得也太快了點。”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


    魏病衣勾起唇角,直接拿起棋盤,笑的眯眯眼:“多謝殿下,那這棋盤我就收下啦。”


    四周寂靜了一瞬間,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嘩然。


    “靠!是白談絝輸了?!!!”


    所有人滿臉震驚。


    他們想過白談絝也許會失手輸給魏病衣,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白談絝竟然會輸得這麽慘烈。就好像剛剛那局平局是魏病衣故意為之一樣,要不然這第二局他怎麽會像整個人都變了。


    在場懂圍棋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隻能看見白談絝臉色略難看,終於有人忍不住問:“太子殿下輸得很慘嗎?這也太快了吧……”


    比起這些外行看熱鬧的,內行看的是門道。他們驚奇的死死盯準棋局,嘴巴裏嘖嘖稱奇,手中也控製不住的掏出手機,拍下棋局準備日後複盤研究。


    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特麽步步為營的下法,也許第一顆棋子的落下,就是計算出十步之後的預判。陷阱隱藏的極其深,就算白談絝是大羅金仙也招架不住呀。


    所有人在一旁傻站著的時候,白談絝也沒預料到自己竟然會輸得這麽慘烈,他皺眉看著棋局,一時之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恭喜宿主完成短時斂財任務:坦桑石。】


    【獎勵特效藥x1】


    【您此時總共有特效藥x6。抽獎機會x2。】


    走完這些例行流程,係統忽然聲調一變,不停的在咆哮著。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快撤,剛剛你的心情起伏太大了,搞不好又會吐血。快撤快撤!】


    魏病衣皺眉。


    他拿著棋盤站起來,腳下都有些發軟,死裏逃生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眩暈。


    確實像係統說的那樣,他現在感覺喉頭一陣腥甜,老是想要咳嗽。魏病衣幾乎是憋著呼吸的,因為他知道,一旦咳嗽出來,說不定就停不下來了,咳嗽著咳嗽著,到頭來就是吐血。


    他都習慣這個流程了。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要是在這麽多人麵前吐血,到時候還指不定會有什麽稀奇古怪的猜測流傳。


    想到這裏,他立即轉身就要拿著棋盤跑。


    然而總是有不知好歹的人攔路。


    袁遲橫岔一步擋在魏病衣身前,他舉起手中的紅酒杯,裏麵是淡金色的酒液。


    “魏先生留步!”


    魏病衣抬眸,滿眼殺意:“讓開。”


    袁遲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又看了一眼白談絝那邊的方向,心裏一狠。


    他想的很簡單,剛剛魏病衣讓白談絝墜了麵子,贏完就要跑路。白談絝現在臉色不太好,但以太子這種身份肯定不好直接攔路,這種時候就應該由他出馬啦,掉價的事情他來做,到時候白談絝注意到他,說不定就能將他引薦到沈奉灼的麵前,這樣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袁遲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想出來這個下下策。因此無論魏病衣露出怎樣的眼神,他腳下的動作都絲毫不肯讓。


    魏病衣往左,他就往那邊挪步。


    魏病衣朝右邊,他就死死跟著往右,看樣子說什麽也要攔住這人了。


    這種行徑看起來實在是太像欺負人了。


    特別是兩人行貌對比差距太大,魏病衣臉色慘白,袁遲一幅小人得誌的嘴臉。看的眾人心中紛紛憤慨,又因為顧及白談絝不敢上去說一句公道話。


    之前穿著精靈特效手表自拍的一群少女也在,她們滿麵心疼,恨不得直接上去把袁遲給撕了。蘇果同樣滿臉冷色,他當然看不下自家的小少爺受委屈,在他心裏,他和魏病衣說話懟來懟去的沒關係,但是袁遲這個外人不行。


    蘇果直接上前,麵露不善:“你有事嗎?”


    袁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他笑的無辜:“我隻是想敬他一杯酒呀。下棋贏了,恭祝他一下而已。”


    隻是敬酒,有那麽簡單嗎?


    蘇果滿麵懷疑,圍觀的眾人也困惑。


    下一秒鍾,袁遲對身邊的侍者說了一句什麽。那侍者麵色一變,臉色遲疑的點頭,從一邊長桌取過來一杯裝有猩紅酒液的紅酒杯。


    一看見那杯中酒,眾人一愣。


    蘇果反應更大:“好啊你個袁遲,敬酒就敬酒,你竟然挑這種酒……你還要不要臉了?”


    魏病衣眼神在酒杯定了一瞬。


    他本來就感覺喉嚨裏有血腥味,這個時候又看見猩紅酒液,當下差點咳嗽出來。


    憋的渾身難受,又被圍在正中間,隻覺得四麵八方都是人,這下子魏病衣心裏頭砍人的欲望都有了。


    好不容易憋住心頭的怒意,他滿眼煞氣的抬頭:“我憑什麽要喝你敬的酒。”


    袁遲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心裏頭也是早有準備,當下笑的柔柔弱弱,說出來的話語卻句句站在道德製高點,讓人根本無從反駁。


    “同為棋手,我敬重您棋技高超,想來敬您一杯。您莫非是看不起我,才不想喝我敬的酒?咦,按照帝國圍棋的禮節,敗者向勝者敬酒,勝者大度的接下去喝掉,才能一笑泯恩仇,不把棋局上的事情代入私人感情。您現在連這杯酒都不想喝……”


    魏病衣:“……”


    他根本就沒有心情聽眼前人說了什麽狗屁。反正總結起來就是說他必須喝這杯酒,不然就是不大度唄。


    要是放在平常,喝杯酒沒什麽。


    但現在身體情況實在是太差,再加上看周圍人擔憂的眼神,傻子也知道這酒有問題。


    估計是什麽烈到不行的酒。


    魏病衣不是什麽大度的人,但他不可能讓魏鬆雪的名聲在這裏受損。總有一天身份要暴露,到時候大家提起他的名字,也許會想起這件事。


    魏病衣就不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


    他輕笑兩聲:“你確定要讓我喝這杯酒?”


    袁遲愣了一下,對上魏病衣笑眯眯的眼神,總感覺心裏毛毛的。他快速點頭,說:“這是帝國下棋禮儀,你可以問問在場諸位。”


    經過這麽一搗鼓,魏病衣體內氣血翻湧竟然平靜了些。


    他含笑看向四周,“有這個禮儀嗎?”


    眾人本就心偏向魏病衣,不管到底有沒有這個禮儀,他們的頭都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什麽禮儀,我們這邊沒這禮儀哈!”


    “魏病衣,別喝那酒啦,聽他鬼話做什麽。”


    男男女女的聲音都有,袁遲明明是想讓魏病衣當眾出醜,結果這樣一來,搞得他跟跳梁小醜似的,出醜的反倒變成了他。


    【係統,這酒有什麽問題?】


    魏病衣在心中發問。


    係統含糊其次:【裏麵好像有一點催情成分,你們這個世界貴族男女都喜歡用這酒助興。喝下去會臉紅發熱出醉態。宿主你體弱,催情效果估計會更強……其實你不用那麽在乎魏鬆雪的名聲。】


    【不用勸,你覺得袁遲這麽陰我,我會放過他?】


    【誒?那你為什麽還要喝這杯酒。】


    魏病衣低下眸子,眼角閃過一絲狡黠笑意。


    【你得先表現出被欺負的樣子,這樣手段更狠、更瘋狂的報複回去的時候,旁人才不會覺得你仗勢欺人啊,他們甚至還會覺得——做的真好,大快人心。】


    係統一陣激動:【果然隻有我家宿主壓榨別人的份,別人哪能弄到你呀。不過你要是表現出情態改怎麽辦啊?會出醜的!】


    魏病衣沒有回答,他心裏自然有數。


    所有人注視之下,他緩緩抬起酒杯。


    “不要!”無數聲低呼響起。


    眾人麵容憤怒的看向袁遲,隻覺得今天這事實在是太過分了。


    首先不說下棋禮儀這個事情,光是逼迫別人喝酒就有些low了。再其次是選的這酒種,這不是存心讓人當眾出醜嘛。


    魏病衣拿起那杯酒,鼻尖皆是酒精味道,醇厚甘甜,此時對於他來說卻像是催命符一般。閉眼將酒杯湊近唇沿,正要閉目喝下去時,顧棠戈那邊卻好像終於忍受不住。


    “等一下——”


    話還沒說完,他猛然一頓,神色緩緩沉了下來。與此同時,四麵八方傳來驚呼聲。


    魏病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閉著眼睛喝了兩小口,隻覺得這酒喝起來有一種淡淡的果香,倒不像是酒,像是什麽甜甜的飲料。


    正要喝下去,手中一空,酒杯直接被人奪走,緊接著是玻璃摔碎在地的聲音。


    那杯酒竟然直接被來人扔在了地上,一地的玻璃渣反射出無情的光芒,映照在袁遲的臉上,將他呆滯的表情照的無比透徹,顯得更加蠢笨。


    魏病衣一愣,恍然抬眸,隻能看見一個繃緊的下顎,以及兩顆覆著下唇的尖牙。


    “是該隱特效表,臥槽我特麽第一次看見吸血鬼特效,太炫酷了。”


    該隱?這不是吸血鬼始祖的名字嗎?


    等在場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臉,比剛剛更大的驚呼聲驟然升起。


    氣氛比剛剛狂熱十幾倍不止,今晚人們受到的所有驚嚇都不如這個男人的來臨。


    “元帥大人!”


    “啊啊啊啊啊是沈元帥嗎?”


    “靠,是沈元帥?他兩年都沒出來了,臥槽我今天走了什麽狗屎運氣!!!”


    顯然沈奉灼這三個字在帝國的號召力是無與倫比的,幾乎他一出場,眾人的視線就全部凝聚在他的身上了,目光皆是呆滯與震驚。


    沈奉灼自兩年前退役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酒會上,各大宴席想邀請他的人簡直能從夏暑熱帶雨林排到南寒雪山,然而都沒有人能夠成功邀請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


    現在他竟然出來了!


    走來還是這麽強硬的一下,竟然直接奪過紅酒杯扔了,這特麽不是直接擺明了態度麽——老子就是要護著魏病衣,你能怎麽辦。


    等眾人從這個震驚中反應過來,他們這才注意到沈奉灼今天的裝扮。


    一如既往的軍裝,黑色的軍服穿在他的身上總是有一種冷酷到不可逼視之感。男人身姿筆挺,舉手投足都是濃濃的威嚴,放下杯子抬眸的那一瞬間,愣是猶如千軍萬馬奔殺而來,駭的眾人頭皮連著後腦勺都一陣陣的發麻。


    他的背後有一雙巨大的黑色骨翼,瞳孔被輝煌的二樓擺設映照出金紅色彩,仔細一看,眾人才發現原來是眼拙,那裏頭明明是暗紅,暗到讓人心生膽怯,不敢靠近。


    禁欲到極致,隨之而來的就是冰冷的距離感。


    這一瞬間,四周的溫度都好像下降了幾度,冷的眾人不自覺打顫。


    袁遲也傻了,他沒有想到沈奉灼認識魏病衣。


    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沈奉灼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帝國無人可以攀登的高峰,就像一個精密的機器人一樣,他像是生來就應該享受別人的吹捧與追隨,根本用不著付出什麽,自然會有大批人拜倒在他的腳下。


    然而……就在剛剛,沈奉灼竟然會主動替魏病衣出頭。


    眾人隻覺得天旋地轉,之前肖琅和顧棠戈的爭端他們還覺得看熱鬧特別激動。現在這熱鬧裏摻和進來一個沈奉灼,這就是一股子濃濃的不真實感了,不真實到讓人覺得眼前的都是夢境。


    不少人眼神下意識瞥向顧棠戈和白談絝二人,剛剛才走了一個肖琅,現在又來一個沈奉灼,今天這口大瓜可是吃的有點撐了。


    眾人還是難掩興奮,仔細觀察著焦點中心的這兩人,他們表情一個比一個難以捉摸。


    白談絝還要好一些,隻是撐著下巴老遠的看著,似乎並不是很想插手的模樣。


    顧棠戈的表情那叫一個複雜。


    他好像是想上前像沈奉灼一般保護魏病衣,又好像是在顧及著什麽,遲遲不肯踏出那一步。下午對峙將魏病衣氣到吐血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名為愧疚的情緒死死束縛住他,使他現在連上前接觸魏病衣的勇氣都沒有。


    這邊。


    沈奉灼攬住魏病衣的胳膊,將後者圈在懷裏,冷冷瞥了一眼袁遲。


    袁遲腿腳一軟,麵色慘白的摔倒在地。


    魏病衣扭頭:“你怎麽來了?”


    沈奉灼說:“肖琅說你在這裏。走吧,我帶你回去。”


    回去?兩人住在一起嗎?


    眾人麵麵相覷,隻覺得眼前的一幕匪夷所思。他們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摔在地上的袁遲,眼神緊緊黏著沈奉灼和魏病衣。


    全場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扶袁遲。


    魏病衣淺笑著走近袁遲,將他扶了起來,動作輕柔,看的眾人一陣心疼:袁遲那個呆逼欺辱魏病衣,現在後者竟然還扶他起來,魏病衣簡直是太善良了,善良到他們都替他報不平。


    蘇果忿忿不平:“你理他幹嘛?”


    魏病衣笑了笑,說:“既然是敗者的敬酒,我作為勝利者怎麽可以不喝呢。”


    他隨手從附近長桌拿了兩杯裝有猩紅酒液的紅酒杯,語氣單純又開朗:“來,一笑泯恩仇。”


    袁遲人都要傻了。


    他感覺自己被無數道刀子紮在身上,眾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想把他捅成一個簍子似的。


    接過酒杯,他咬牙:“要不我們換別的酒種?”


    魏病衣佯裝驚訝說:“剛剛你拿過來的不就是這種酒嗎?還是說這酒有什麽問題?”


    在壓力之下,特別是心儀的沈元帥還在一旁看著。反正他出醜的話,魏病衣也會出醜。


    大家一起出醜,怕什麽!


    他心一狠,直接仰頭喝下去。


    魏病衣心中冷笑,在眾人憂心忡忡的眼神之中舉起手中的紅酒杯,沈奉灼似乎想說什麽,他給了後者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直接喝了下去。


    這種酒見效很快,不一會兒袁遲就開始麵色發紅,開始本能的揪扯自己的衣裳。他戴著精靈特效手表,身上的精靈服侍本身就特別露骨,隨便一揪扯就成了衣不蔽體的醜態。


    反觀魏病衣,滿麵正經,毫無錯處。他甚至還麵露迷茫的擔憂詢問:“袁先生,你怎麽了?”


    一靠近袁遲,這人就像渾身燥熱終於找到抒發點,恬不知恥的就要往魏病衣麵前蹭。眾人一旁嘩然,看向袁遲的眼神紛紛夾雜一絲嫌惡。


    本身情欲這種東西就是看個人自製力,有自製力的人當如魏病衣,他看著跟個沒事人一樣。而袁遲恐怕滿腦子黃色思想,一杯酒下去就醜態畢露。想著,眾人隻覺得魏病衣這身天使特效實在是太合適了,他整個人就是純潔的代言詞啊!


    這邊,魏病衣加大眼神裏的蠱惑意味,想起前世演過的民國名憐,聲音帶著勾引意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線輕笑了一聲。


    這聲笑就像點燃了什麽東西,袁遲頭腦一下子亂了,胡亂拽著魏病衣就要親上去。


    “操!攔住他!”


    這個舉動幾乎是犯了眾怒,所有人出奇的憤怒。酒也是袁遲要魏病衣喝的,喝下去後袁遲發/情,難不成還得魏病衣來幫他解決,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太欺負人了!


    還不等眾人衝上去,有人動作最快。


    眨眼之間,眾人隻瞧見一道殘影,轉頭就瞧見袁遲跟條死狗一樣趴在兩三米之外了。與此同時還在不停的扒身上的衣服。


    再一看,魏病衣已經被沈奉灼護在懷裏。很是強硬的帶走,被帶走之前,魏病衣還滿是困惑的回頭,似乎是有些擔心袁遲。


    “靠,誰都別攔著我,我以後就是魏病衣頭號粉絲了。孩子太善良了,麻麻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他嗚嗚嗚嗚嗚嗚……”


    “作為一個男人,我他媽真的佩服魏病衣,他這定力也太強了吧。”


    “滾滾滾,魏病衣長得就是一張高山雪蓮神聖不可侵犯的臉,他哪裏會和你們這些人一樣啊。不過這樣一想,他好像和元帥大人蠻配的誒嘿嘿嘿,一個孱弱白蓮一個禁欲軍官,啊!我磕了!”


    等兩人離去,二樓大廳還是沉浸在剛剛到事情中,而地上的袁遲,眾人隻是在一旁‘欣賞’,甚至還有人掏出手機拍攝,就等著第二天他清醒的時候,再回放給他看咯。


    白談絝偷偷遞給顧棠戈一個眼神,小聲笑道:“你看上的人,還不錯嘛。不過你真的不追上去麽,都要被搶走了。”


    “……”


    顧棠戈冷冷瞥他一眼,不說話。


    走出很遠的距離,魏病衣感覺胳膊上那隻冰涼手掌一鬆,緊接著他整個人猛的被抵到了牆上,後背磕在牆壁上,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沈奉灼那一下是絲毫不留情麵的,魏病衣覺得自己脊椎那塊都快被撞的沒知覺了,背上估計都得青一大片。


    他下意識就罵出了聲音,心中慍怒不止。


    “你發什麽神經?!”


    “你還知道疼?”


    沈奉灼近距離看著他,覆著下唇的尖牙在黑夜裏閃著寒芒。從剛剛宴會裏開始,他就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直到現在近距離對視,魏病衣才發現這人眼底蘊含一絲淡淡的薄怒。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魏病衣有些不自在的偏頭,說:“我當然知道疼,我又不是鐵做的。”


    沈奉灼皺眉說:“那你還喝那種酒。”


    魏病衣心中好笑,安撫說:“你放心,我又沒有吃虧。”


    他又不傻,前世混娛樂圈,什麽稀奇古怪的藥沒見識過。隻是含一點點催情效果的酒還真難不倒他,想演出平靜的表象也輕而易舉。


    至於袁遲為什麽會有那麽大反應……那得多虧了係統的功勞了,用0.2%的聲望值進度條幹這種小事,魏病衣心裏頭還是覺得極其劃算的。


    濃縮了10倍催情效果的酒,今天晚上有夠袁遲受的了哈哈哈哈……


    心裏這樣想著,表麵上魏病衣義正言辭:“什麽酒?不就是一杯酒嘛,有什麽奇怪之處嗎?”


    沈奉灼深深看了魏病衣一眼,抿唇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為什麽要來空中花園。”


    魏病衣老實說:“我有想競拍的東西。”


    沈奉灼說:“你可以和我說,我們一起來。我說過的,如果有困難,我可以幫你解決。”


    他這話說的很堅定,語氣卻逐漸軟下來,似乎帶著一點哄的意思。魏病衣依然毫不動搖,抿唇搖頭說:“我想要的東西,你不會幫。”


    沈奉灼垂下眼睫,無奈牽了一下唇:“你沒問,又怎麽知道我不會幫。”


    魏病衣:“……”


    兩人對視無言,最後還是沈奉灼服軟,他下意識扶住魏病衣,將後者往自己懷中扯了一下。另外一隻手拂過魏病衣的背,就跟輕柔的羽毛吹拂過一般,撓的魏病衣腳下險些跟著一軟跪到眼前人懷裏。


    “骨頭沒有受傷。”沈奉灼聲音沙啞低沉,今夜好像格外好聽:“疼不疼?”


    魏病衣臉有點發熱。


    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那酒還是有點後勁的,他估計得衝個涼水澡。


    想著,他抬眸:“這個待會說,不如先在古堡找個空房間……”讓我衝個涼水澡吧。


    “好,你難受和我說。”不知道想到了哪裏,沈奉灼直接一口打斷。遲疑了幾秒鍾,他垂眸,聲音幾不可聞:“要是想找我幫忙……也是可以的。”


    魏病衣茫然:“幫什麽忙?”


    衝涼水澡還用得著讓人幫忙的嗎,難不成他躺浴池裏,沈奉灼幫他舉著噴頭啊。


    趕緊打散腦子裏詭異的畫麵,也許是那酒真的有藥效的緣故,又也許是貼的太近的緣故,兩人視線糾纏,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魏病衣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眼神一點一點,不受控製的朝對方下腰處看。


    額……他說的該不會,是幫這個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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