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每天下午,陸邇都會和角一起到祭壇那裏靜下心聆聽那個聲音。


    隻要陸邇坐在曾經栽種著圖騰的深坑前麵靜下心來,總能在耳中聽到模模糊糊的音節。


    而角或者其他人無論怎麽傾聽都聽不到。老祭司每天也激動地跑過來傾聽,也一無所獲。


    陸邇左手握著右手指節上的靈水指環,仔細辨認著那個聲音要表達的意思。


    一開始隻是模模糊糊、毫無意義的音節,好像一個好久沒有說話的人在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又好像破舊的收音機信號被過度幹擾、沒法清晰傳達。


    大約一兩天之後,陸邇才聽清了其中兩個詞。再之後就隻剩下單純的雜音,沒有任何具體意義。


    “武器、紫色?”


    角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揣摩了一下這兩個詞的意思:“那個聲音的意思是說紫色的武器?用來滅殺異族的嗎?”


    陸邇的猜測方向和角差不多,但現在隻有這兩個詞,貿然下斷言還太早。


    他和老祭祀通了通氣,把聽到的這兩個詞匯報給了首領。


    首領趕緊派了人去外麵打聽,有沒有什麽石頭是紫色的,可以用來磨製成武器,用來攻擊異族。


    上次納塔吸收了幾個異族體內的墨綠色物質後突然變得強大無比,讓首領十分憂慮。以前的異族戰鬥力不強,和普通的獸人沒有差別多少,主要依仗的是狂暴的獸潮,以及附身到已經死去的獸人身上進行的暗中偷襲。


    因此神壇部落一直把那些神使當作暗地裏的老鼠。隻是沒想到現在異族吸收幾個同伴之後的實力提升會這麽大!


    根據神壇部落打探到的消息,大陸上各處都有神使出沒的痕跡,數量不少,完全比得上一個大型部落。


    倘若他們都具有這種提升戰力的方法,那哪怕提升實力之後人數銳減,單靠他們提升後的戰力,大陸上除了神壇部落之外無人能和他們對抗!


    其他部落死絕,隻留一個神壇部落,這樣的大陸第一部落又有什麽意義?


    盡管目前異族們看起來隻對生命之心感興趣,首領還是覺得十分不安,打算集中力量小部分剿滅那些異族。


    如果“神”的意思是有什麽紫色的武器可以專門針對異族,那就太好了!


    “祭祀,你當初傾聽的時候,也是一天隻能聽到一個詞嗎?”陸邇有些疑惑地問老祭祀。


    老祭祀歎口氣:“我好幾天才能聽清一個詞……而且我要好久才能和神聯絡到一次,現在知道的那些消息,全都是用上成年累月的時間積累下來的。”


    所以他獲取到的信息量很少,還有一大部分是自己猜測補充進去的。


    倒是陸邇這樣每天穩定能夠和神溝通、每天都能聽清一個詞,效率讓老祭祀十分驚喜,也不計較之前陸邇對神的懷疑。


    “既然你的效率這麽高,爭取能夠從神那裏聽到我們未來要走的路。”老祭祀拍拍陸邇的肩膀,高興地把自己脖子上之前的一個笛子送給了陸邇。


    這個笛子顏色灰白古樸,不知是用什麽動物的角磨成,摸上去十分光滑,連一些磕碰的缺口都已經圓潤無比,顯然已經曆經時間的變遷。


    “這是?”


    “這是獸笛。”老祭祀看著陸邇的目光滿是欣慰,“以前祭祀圖騰和神明的時候,我都會用這隻笛子吹奏一曲。”


    那時候沉悶而悠揚的笛聲響徹祭壇,在圖騰周圍的石像之間盤旋,供奉的活獵物被首領親自一刀砍下頭顱,獸血灑在祭壇上,祭壇下麵的獸人們齊聲歡呼,祈禱著圖騰和神明能夠庇佑他們不受野獸的襲擊、不受天災的侵襲。


    如今圖騰已然毀滅,祭壇也隻剩下一片殘桓,這隻獸笛也就失去了作用。


    陸邇一愣,下意識想推脫:“這麽重要的東西,我不能要。”


    “放心,這個笛子不是祭祀的象征,隻是我用慣了的東西。”老祭祀擺擺手,“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決定加入神壇部落,也不強迫你,隻是你現在幾乎是唯一能夠和神明溝通的人,拿著這個吧,就當作幫助我們傾聽神的聲音的報酬。”


    陸邇沉默了好久,最終還是點點頭,接過這隻沉重的獸笛:“那就多謝祭祀了。”


    ……


    傾聽到神的聲音並沒有讓陸邇的棉花紡織有什麽進展。


    他隻好暫且放下棉花,轉頭去研究其他的植物。


    麵包樹、一些果樹都可以充當飽腹的食物;茶樹、棕櫚、漆樹、橡膠,這些樹木的產物雖然和溫飽沒什麽關係,但在後續的建設上卻有更深的意義。


    神壇部落本身不愁食物,對這些自然的饋贈已經有了有限度的利用,像陸邇見到的獸人們身上華麗的彩繪,就用到了漆樹的樹液。


    茶葉更是陸邇自己的喜好,神壇部落裏也有采集自然茶樹的葉子曬幹泡水喝的傳統。


    這些多年生樹木的育種比一年生的糧食要麻煩許多,有靈水的幫助,那些已經被陸邇判定為不需要保留的植株還得辛苦挖掉。


    好在角已經結束了對神壇部落施工隊的培訓,每天除了日常的訓練之外有大把的時間陪伴陸邇,作為陸邇培育這些樹木的助手幹得十分起勁兒。


    在陸邇身邊耳濡目染了這麽久,角在農業上的知識儲備有了極大的提升,有時候已經不遜色陸邇在現代社會時的學弟學妹。


    因為培育這些樹木類的植物一個重要的意義是用來反攻神罰廢土,所以陸邇著重針對耐旱和耐熱進行了強化,保證在神罰伴生的幹旱中也能存活。


    如今距離第一批帶著紅木的種子進行第一批示範性的神罰廢土同化工作的獸人們離開已經有近兩個月。


    不知是不是因為圖騰曾經鎮守這裏的緣故,神壇部落所在的位置附近完全沒有神罰出現,因此第一批示範的獸人隊伍要奔波很遠才能找到合適的示範地點。


    好在在他們出發之前,首領已經派遣其他的獸人隊伍去號召那片神罰廢土附近中小部落的獸人首領,讓他們提前出發,和神壇部落的示範隊伍差不多同時間抵達神罰廢土的邊緣,節省了時間。


    在陸邇最後實驗過茶樹的品種品質、覺得麵包樹的育種成果已經可以納入神罰廢土同步計劃的時候,第一批示範獸人派遣先遣隊回來通報進展了。


    “神罰廢土真的轉變成正常的土地了!”那個回來報信的獸人非常興奮,眼眸中帶著滿滿的震撼和驚喜,“所有人都震驚了!”


    用人工肥培育了那些紅木種子之後,那些種子生根發芽、像雨後的蘑菇一樣迅速長大,竟然真的在神罰的土地上頑強地活了下去。


    而就在那些紅木生長起來之後,它們紮根的土地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從毫無生命力的死寂灰黃一點點染上了顏色,最後變成了帶著肥沃質感的褐色。


    因為樹根在土地下麵伸長的範圍比他們看到的還要廣,實際同化的土地比最初他們預計的要多很多。


    獸人們抓了幾隻野獸丟到已經變了顏色的土地上,隔了一天去看,那些餓了一夜的野獸也沒有被吸幹生命力,隻有氣無力地發出低鳴。


    哪怕大膽不怕死的獸人們直接踏上了新的土地,也沒有任何不適。


    他們當場就歡呼雀躍,還有不少人笑著笑著就流下了淚水。


    因為神罰,他們曾經遭受了無數的流離之苦,哀歎過他們是否得罪了神明,讓神靈降下這樣的天災來懲罰他們?


    神罰的頻發和不斷蔓延,也給他們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這一次他們遷徙離開,誰知道下一次神罰會不會再次出現在他們身邊?如果所有的土地都被神罰吞噬了,他們還能到哪裏去?


    現在,終於有了希望!


    這個送信的獸人描述著那些在新同化的土地上又笑又哭的獸人時,陸邇就在一旁,聽得心裏微微有些發酸。


    首領和其他幾個管事的獸人都是一臉欣慰。盡管老祭祀、角、戰都向他們保證親眼看到神罰廢土被同化成功,到底不如自己親身經曆過有實感。


    報信的獸人最後真摯地對陸邇大聲道:“綠耳,太感謝你了!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隨時聽你差遣……”


    “不需要!”


    角黑著臉打斷他,“好好做你的事去吧。”


    ——隨時聽候差遣已經有自己了,這個混蛋是不是對他的陸邇有想法?


    那獸人早就習慣了自家首領對伴侶的寵愛和占有欲,對如出一轍的角也沒什麽驚訝,撇撇嘴沒說話了。


    既然同化神罰廢土的做法被證實有用,他們就要抓緊開始動員其他部落也一起行動了。


    陸邇趁機把麵包樹的種子也拿了出來。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陸邇和角每天都要抽一段時間去提供製作同化神罰廢土的靈水種子和人工肥。


    一切進展都很好,隻是有件事令陸邇有些擔憂——隼回到紅木部落這麽久,說好要試驗信鴿的返程能力,現在還沒有任何一隻鴿子回來。


    直到有一天他碰到戰喜氣洋洋地拎著一隻不斷撲騰的白鳥:“綠耳,你看我抓到了什麽?這種鴿子煮湯很好吃!”


    陸邇盯著那隻鴿子腿上綁著的一個小小的竹筒,趕緊上前阻止戰要去給鴿子褪毛的舉動。


    經過鑒定,這隻鴿子確實是紅木部落發回來的信鴿。


    竹筒裏塞著兩片薄薄的木片,上麵歪歪扭扭地刻著幾個字:


    “抓到、納塔。”


    “紫x、過來。”


    紫後麵那個字不知道是不是不會寫,畫了一隻眼睛。


    眼睛這個圖標,加上前麵的“紫”字,一下子就讓陸邇想到了去年寒季到來之前失蹤的紫瞳。


    陸邇想起來自己好像沒有教導紅木部落的獸人們“瞳”這個字。


    部落找到紫瞳了?


    紫瞳能夠回來,讓陸邇驚喜了不少。


    這封信的後半段好理解,應該是紫瞳平安歸來,給陸邇報個信。


    前半段就讓陸邇有些吃驚了。


    “抓到納塔?”陸邇疑惑地重複了一次,臉色嚴肅了些,“納塔真的找到紅木部落去了?”


    雖然不知道紅木部落時怎麽抓到納塔的,但想必付出的代價絕對不輕。


    以納塔逃離神壇部落時那強大的戰鬥力,陸邇不敢想象納塔會給紅木部落帶來多大的損害。


    ——騰有沒有事?茫有沒有事?部落的大家有沒有事?


    看陸邇臉上的神色有些焦急,角拉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冷靜,也許沒有想象得那麽糟糕。”


    “嗯?”


    “如果部落受損很重,那他們發來的消息應該不會這麽簡單。”角和紅木部落的獸人們相處了十幾年,對他們的習慣都有很深的了解。


    他指了指寫著“紫x、過來”的木片,“至少肯定提這件事。”


    如果部落傷亡很重,單獨提紫瞳回來又有什麽用呢?


    陸邇冷靜了一下,重新坐下來,把兩片木片拿起來,仔細斟酌了一下。


    “紫瞳……過來?回來?”這麽一看,陸邇忽然發現一點微妙的不對。


    “過來”和“回來”的意思顯然是不同的。陸邇一開始先入為主認為是紫瞳安穩地回家,把木片上的詞當作了寫信的人的誤用。


    畢竟紅木部落的獸人們學習文字也沒有太久,偶爾有詞語無用也算正常。


    ——倘若沒有誤用呢?


    “紫瞳要過來……來神壇部落?”陸邇疑惑地把木片放在桌子上,“他來幹什麽?”


    亞獸要趕這麽長的路,至少需要好幾個足夠強大的獸人保護,否則野外的危險足夠讓任何亞獸卻步。


    像角和戰這種一個人就能頂一群人戰力的獸人鳳毛麟角;紅木部落現在正處於發展的上升期,每天都在吸納獸人卻還是不夠用,沒有足夠的理由不可能分配寶貴的人力護送紫瞳過來。


    紫瞳性子雖然活潑,但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應該不會不識大體……


    所以是紫瞳有不得不過來的理由,還是自己又理解錯木片上的意思?


    角拿起標著“納塔、抓到”字樣的木片,皺著眉思忖了一會:“按照部落的習慣,如果抓到了納塔,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聯係我們——之前我們和騰強調過納塔的危害,他不會輕舉妄動。”


    “聯係我們……”陸邇沉思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所以部落的意思是‘納塔抓到了,由紫瞳送過來’?”


    角點了點頭。


    “可是紫瞳……”


    一個亞獸,哪來的能力押送納塔來神壇部落?


    戰坐在一旁聽他們分析紅木部落來的書信含義,有些暈,抓起另一個木片看了看,目光注意到那個“紫”字上,忽然揚了揚眉:“紫?”


    “紫?”


    陸邇又皺了皺眉。


    他之前把紫和後麵的眼睛圖標聯係起來,覺得是指紫瞳,但是他之前從“神”那裏聽到的詞語裏,也有一個“紫色”!


    這個猜測方向讓陸邇和角都有些興奮。


    ——難道紅木部落已經先一步找到克製異族的武器了?


    那能夠安然無恙地抓到納塔也就不奇怪了!


    “不論如何,按照部落出行的速度,估計還要一兩個月我們才能見到他們。”角把木片放回竹筒裏,“等他們過來,我們就知道發生什麽了。”


    陸邇點點頭,看著那兩片木片,歎口氣:“用木片刻字,這樣傳遞信息的效率太慢了。”


    戰也交出了自己手裏的木片,有些奇怪:“不刻在木片上還能刻在哪裏?”


    “紙。”


    戰又聽到自己從沒聽說過的詞語:“紙是什麽?”


    “一種可以折疊、揉搓,可以寫字的東西。”


    陸邇想起自己已經開始培育漆樹,剛好可以充當寫字的墨水,便在自己的計劃中把造紙加了進來。


    造紙主要是要把秸稈之類的草木原料切碎煮成漿,然後攤開曬幹。


    神壇部落之前試驗時種植的一茬水稻,收獲的秸稈還堆在那裏沒有用,剛好可以拿來做造紙的原料。


    之前陸邇考慮再三,把燒陶的工藝也教給了神壇部落——這裏的容器還是木材和石材,讓習慣了輕便陶器的陸邇很不習慣。


    神壇部落的人多、且組織性都不錯,陸邇把燒陶的手藝傳出去之後,他們還自己創新,用各種人體塗繪的顏料在陶器外麵畫彩繪,讓灰撲撲的陶器變得色彩斑斕,成為了最原始的藝術品。


    這次陸邇又找到燒陶的獸人,請他們給自己燒一個用來攤開紙漿的容器。


    等到第一張勉強算得上是“紙”的東西製造出來,紅木部落訪問神壇部落的隊伍也到了。


    ……


    來的人竟然真的是紫瞳。


    一看到陸邇,紫瞳就高興地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綠耳!我好想你!”


    看到紫瞳健康安全,陸邇心裏也鬆口氣,微笑著跟他擁抱一下,拍拍他的後背:“你沒事就好。”


    溫馨的抱抱沒有持續多久,兩個亞獸分別被人扯開。


    角把陸邇拉到自己身後,黑著臉看著紫瞳:“別摟摟抱抱的。”


    那邊敖也把紫瞳拉開,神色之中一片委屈:“紫瞳,你要抱就抱我。”


    陸邇這才注意到這個不認識的獸人,一抬頭就被敖那雙和紫瞳同樣剔透如同紫水晶的眼眸吸引注意力:“這位是?”


    “這是紫麻部落的少族長,名字叫敖。”紫瞳簡單介紹了一下,“紫麻部落現在跟我們部落是結盟關係。”


    “你也是紫麻部落的人。”敖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紫瞳沒理他,指了指身後車上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的麻布口袋,神色嚴肅了一些:“我們這次來給你送俘虜。”


    陸邇心裏已經有了計較:“是納塔嗎?”


    “嗯。”紫瞳眼前一亮,“那隻鴿子真的把信送到啦?我們還不太信呢!”


    “你們怎麽抓到納塔的?”這是陸邇最關心的問題,“部落損失多大?”


    紫瞳指了指一旁的敖:“部落沒損失。是敖自己抓到的。”


    陸邇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那個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大個子獸人,想了想,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先回來休息下,慢慢跟我說說。”


    神壇部落的獸人自然而然地上前把那隻麻布口袋提起來,有些好奇:“這是什麽,不像獸皮?”


    陸邇剛才就注意到裝著納塔的那個口袋似乎不是獸皮、也不是獸毛,隻是一時沒抽出功夫詢問。


    提到自家部落的招牌,當著紫瞳、還有紫瞳一直念叨的陸邇的麵,敖頓時昂起了下巴:“這是我們紫麻部落的麻布,沒見過吧?”


    麻布?


    陸邇有些驚喜,看著敖:“你會織麻布?”


    “當然!在我們部落,織麻布是每個人都要學會的技能!”


    “那可太好了。”陸邇上下打量了一下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因為有棉花專美在前,敖說的麻布沒有讓陸邇多麽驚喜。


    比起麻布本身,擁有織布手藝的敖更讓陸邇滿意!


    ……


    不過比起織布,現在首先要考慮的還是清剿異族的大事。


    紫瞳和敖你一嘴我一嘴把他們碰到納塔的經曆描述了一遍,聽得陸邇和角麵麵相覷。


    納塔能夠侵蝕活人這個猜測現在被證實,讓他們心底微微有些發涼。不過之前納塔從來沒有試圖侵蝕過紅木部落任何一個人,這次也是吸收了好幾個同伴的力量之後才出手,顯然侵蝕活人對他本身的壓力也不小。


    比起這個……


    “納塔的攻擊碰到你就變成了灰燼?”


    敖抓著一根香蕉,研究著怎麽吃,一邊點點頭回答:“對。”


    陸邇在敖和紫瞳身上打量了一會兒,最終把目光放到了他們同樣漂亮且罕見的紫色雙眸上。


    “為什麽紫麻部落的獸人眼睛都是紫色?”


    “因為我們是神的寵兒!”敖又昂了昂下巴。被紫瞳用肘部狠狠搗了一下,他才捂著腰齜牙咧嘴地說了實話,“因為紫麻。”


    紫瞳白了他一眼,轉頭對陸邇交代:“紫麻部落的獸人們住在生長紫麻的地方,穿麻布做的衣服,紫麻開花的時候還會舉辦儀式,吃紫麻的花朵……這樣時間久了,哪怕是外來的獸人,生下的幼崽眼睛也會是紫色。”


    敖有些不滿地哼哼兩句:“咱們部落的秘密,你就這麽說出去了?”


    “這哪裏算秘密啦!你們明明到處炫耀!而且綠耳不會泄密的。”


    敖還是有些委屈,很想站起來嚇唬一下對麵那個奪走他的紫瞳的全部的心的亞獸。


    隻是他也隻能想想。那個亞獸身邊的獸人一直散發著十分強烈的氣勢在警告他。


    獸人之間的氣勢較量基本反映了他們的戰力差距,敖忖度了一下他們的戰力差距……倘若無人他倒是願意挑戰一下鍛煉自己,但現在可不想在紫瞳麵前丟臉。


    “也許……神提示武器指的就是你們。”陸邇輕輕點了點桌麵,思考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你們帶紫麻的種子了嗎?”


    “沒有。”敖有些不甘不願地搖了搖頭。


    紫麻是他們部落的核心命脈,哪裏會把種子隨便帶在身上?


    陸邇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有了新的思路:“那你們可以直接在納塔身上做實驗。”


    敖沒懂:“實驗?”


    “對,測試你對異族的傷害。”陸邇簡單提了幾個實驗方向,“異族放出的攻擊能被你無效,那你的爪子對他寄宿的身體傷害多大?能不能把他直接從身體裏趕出去?他用肉身攻擊你的防禦力呢?肉身搏鬥之間能不能占到便宜?單獨紫麻的植物又有沒有用?這些都要試驗一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史前寡獸求生記[種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酉蠟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酉蠟燭並收藏史前寡獸求生記[種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