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過去的人生裏,吃過漿果、吃過蜂蜜、吃過紅薯,可沒有任何一種食物的“甜”比得上現在嘴裏的糖漿。


    這是一種極致的“甜”,除了“甜”之外沒有其他的味道,隻能感覺甜蜜的滋味充斥在口腔、刺激著味蕾,讓他完全沉溺在“甜”的魅力中。


    回味了許久,茫才從夢幻一樣的香甜中清醒過來,舍不得再咬第二口,問道:“這是從甜菜裏做出來的?”


    “對,這就是糖。”陸邇拍拍茫已經快趕上自己的肩膀,看他那副想吃又舍不得吃的樣子,笑了笑,“吃吧,還有很多,甜菜都要提煉成糖才能儲存起來。”


    這些糖漿後麵可以加工成糖塊、糖粉。糖粉可以作為做菜的調味品,糖塊除了獎勵愛吃甜的人們之外,還可以作為重要的交易物品。


    和神壇部落的幾個獸人交流之後,陸邇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一個片麵印象——盡管獸人世界的部落們大都麵臨著很多危險,但並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很窮。


    實際上,富裕和危險並不對立。


    神壇部落作為“大陸第一部落”,坐擁無數的財富,海中的珍珠珊瑚、礦裏的翡翠瑪瑙在神壇部落也不算稀罕玩意兒。


    甚至像黑河部落這種規模的獸人群體,本身也不怎麽擔憂食物的問題——他們狩獵時團隊合作,彼此之間十分默契,又有極為斂財的鹽作後盾,除了寒季之外幾乎不會有餓死的情況。


    而這樣的部落在暖季時更不吝於交換喜歡的食物或者罕見的飾品。


    戰一路找到紅木部落來的時候,也途徑了不少富足的中型部落,現在還記得不少位置。


    陸邇打算用糖這種能夠帶來無限幸福感的東西打開紅木部落和其他部落的交易之路,同時把銅幣也一起推廣出去。


    當然,自身沒有足夠的武力的情況下和大部落接觸,麵臨的八成不是交易而是掠奪。


    因此陸邇和老祭祀、戰做了交流。


    紅木部落可以以很低的價格把他們的特產供應給神壇部落、甚至直接把一些核心技術送給神壇部落,以換取神壇部落的庇佑。


    盡管這樣紅木部落以後的發展很可能就要低神壇部落一頭,但陸邇的目的自始至終都不是帶領這一個部落奮起,而是想讓文明覆蓋到所有的部落,自然也不在乎這點小小的虛名。


    老祭祀雖然不太管部落的事務,但自然清楚這樣對神壇部落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自然滿口答應;倒是戰好像沒想到陸邇會有這個決定,看著陸邇眼神複雜。


    過後他還和角唏噓:“這樣的話,如果你當不上神壇部落的首領,豈不是虧死了?”


    角抱著小陸酒看了他一眼:“如果他覺得虧,那我就去當首領。”


    戰憋了憋氣:“你是不是有點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角冷笑一聲,低頭逗了逗自家的小嬰兒,雖然沒有回答,傲慢之情溢於言表。


    戰磨了磨牙,本來不想跟他計較,低頭和陸酒好奇的眼神對視上,忽然感覺自己被擊中,蹲下來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個小寶寶:“哥,你生了這麽多,送我一個吧。”


    “自己生去。”角頭也不抬。


    “我肯定是不會有幼崽的。”戰嘟囔了一句。


    角沒聽懂:“什麽?”


    “沒啥。”戰伸手跟小陸酒勾了勾手,還是有些不甘心,“真的不考慮一下?這小子的毛好像跟我顏色差不多吧,送我當崽兒不是剛好合適?”


    “那是綠耳耳朵的顏色。”角站起來,把小陸酒放在椅子上,活動了一下拳腳,眼神幽深,“想要我的幼崽,打一架吧。”


    ……


    戰挨揍的時候,陸邇正在清點他們可以拿出去交易的貨物。


    糖、麵、粟米、黃豆、鹽、油……


    盡管因為天氣的緣故,隻有容易保存、不易**的東西才能裝車,但多種多樣的東西,絕對能讓其他任何部落大開眼界,心甘情願地和他們進行交易。


    陸邇組織了一個“貿易小隊”,悉心指點了他們簡單交易的規則、技巧,以及他們這些商品的定價。


    等到下一茬農耕最初的播種期忙過之後,就派他們“出使”周圍的中小部落,推廣紅木部落的商品。


    在角的訓練和充足的食物供應下,紅木部落的獸人戰士們實力成長極快,雖然數量上比不上大部落,質量卻不遑多讓,應付附近的部落沒有問題。


    這次推廣主要是為了打響紅木部落的名聲,吸引其他部落的獸人們來紅木部落購買這些好東西的同時,也可以把農業大幅度推廣出去。


    隻有大家的生產力都提高上去,多餘的資源才能到紅木部落做進一步交易,紅木部落積累的財富也能更多。


    “好,這些定價都背下來了嗎?”陸邇最後確認了一遍。


    眼前幾個人掰著手指點點頭:“都記住了。”


    這次出門做流動商販的獸人有三個,一個強壯的馬獸人拉車兼做保鏢、一個鳥獸人辨路做偵查、還有一個靈巧的獸人售賣。


    陸邇本矚意一起出門幾趟的速,但速的亞獸青葉前陣子確認懷崽兒了,速不舍得離家太久,就換了其他鳥獸人。


    這是紅木部落第一次主動向其他部落打開商賈之路。陸邇在拖車的基礎上設計了一些木櫃,把各種東西擺放得更加自然。


    陸邇為他們設計了簡單的出行地圖——首先去黑河部落,黑河部落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又迎來一次換鹽集會,現在這個月份,差不多小部落們也要聚集到黑河部落再換一次鹽,他們正好去趕一下集會。


    倘若在黑河部落裏沒有賣完,就從黑河部落裏打聽一下附近的小部落,挨個售賣。


    親自送著惴惴不安的小商隊離開部落,臨行前陸邇拍拍他們的肩膀:“不用壓力太大,路上注意安全,兩個月內不管賣完沒有都要回來——咱們也是頭一次嚐試這個,有損失也沒事,就這麽點東西而已。”


    說正事的時候,陸邇臉上永遠帶著自信而溫和的笑容,說話語速不疾不徐,很容易就撫平了頭一次轉行做商人的幾個獸人。


    ——是啊,這些東西在他們部落也算不上多珍貴的東西,沒什麽好怕的!


    ……


    盡管角把戰揍了一頓,實際上照看三個小崽子還需要戰出不少力。


    陸邇和角在部落裏的事情都不少。尤其是陸邇,懷孕期間丟下的很多工作現在都要補回來;角除了要幹家裏的農活,還要對部落裏的獸人們進行特訓。


    巨牙部落合並進來之後,為了增強兩邊融合的效率,角把獸人們全都打散重新編隊,重新製定訓練計劃。


    因為他們兩個都很忙,三個小崽子的照料就有些應接不暇。


    戰和茫這兩個弟弟當仁不讓成為了照顧崽子們的替換人選。


    角還記得戰惦記他家小獅子的賊心,專門拉住了茫囑咐道:“陸酒一定不能讓戰碰。”


    茫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為什麽?”


    “他居心不良。”角想起那個蠢弟弟對小獅子的覬覦,臉色陰沉了一些,“你多注意點,他要是敢碰陸酒,你就拍他。”


    雖然茫的眼神不太好,可嗅覺十分靈敏,絕對能分辨得出來哪個幼崽是哪個。


    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


    角預料得倒是沒錯,戰當天和茫一起照顧幼崽的時候,就一臉熱情地笑容想去抱小陸酒。


    茫按照角的囑咐守在陸酒的身邊,“啪”地打掉了戰伸過來的手。


    戰一開始沒懂,還以為茫看不見所以不小心碰到自己,再伸手去抱陸酒的時候又被茫打掉,才有些疑惑:“你幹什麽?”


    “角說不讓你碰陸酒。”茫麵朝著戰的方向,認真地道。


    戰嘴角扯了扯:“我隻是抱一抱他,又不是要偷走。”


    “那也不行。”


    戰不想跟這隻傻乎乎的小熊計較,悻悻地收回手:“行吧,我去抱陸安和雪貓。”


    茫重新坐下,拿了個小玩具逗陸酒玩,一邊在心裏複習陸邇這些日子教授的課程。


    他性子本就內向,盡管這些年在陸邇的引導下開朗了許多,平日裏沒什麽事的時候仍然比較沉默寡言;戰性子就有些浮躁,房間裏長久的沉默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本來不想跟這個執拗的小熊說話,但憋久了戰也顧不上那麽多,開口主動和茫搭話:“茫,你平時一個人都做什麽?”


    茫從內心的學習複習中恢複過來,歪了一下頭想了想回答:“學習,放羊,鍛煉,睡覺。”


    戰:“……不覺得無聊嗎?”


    “不覺得。”


    戰:“……”


    這天聊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換了個話題:“沒有學著織毛毛嗎?”


    紅木部落的獸人們不是人手會織毛麽。


    茫轉過臉來麵朝著戰,有些疑惑地問:“我的毛毛不是都被你撿走了嗎?”


    “咳!”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忙澄清,“我就撿了一點點!還都是你脫毛的時候掉我身上的!”


    “你撿我的毛毛幹什麽?”


    戰清了清嗓子:“就是想學織毛而已,你別多想。”


    “幹嘛不用你自己的。”


    戰自己不舍得在練好編織手藝之前浪費自己純金色的毛毛。但是這個理由大剌剌說出來似乎對茫有點不夠尊重,因此他嚴肅地道:“因為你的毛毛手感比較好。”


    茫麵朝著他的方向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半晌才“哦”了一聲,重新低下頭去哄小陸酒。


    ……


    當天晚上戰回到自己住的房子裏時,正好對上老祭祀詭異的眼神。


    金發的獅子獸人被這個眼神看得心裏發毛:“怎麽了?”


    老祭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半晌才“哼”了一聲:“沒想到你是因為這個才想要角的幼崽的。”


    “啊?什麽?”戰有些懵。


    “裝。”老祭祀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看中人家茫了?”


    那個叫做茫的紅熊是個獸人,肯定生不出幼崽,難怪戰處心積慮地想去偷陸酒。


    戰嚇了一跳:“茫還是個孩子,你說什麽呢?”


    “他不是快到成年期了嗎?”老祭祀搖搖頭,有些遺憾,“我準備的無根草倒是白浪費了。”


    戰有些哭笑不得,擺擺手:“你想太多了,我和茫沒關係。”


    老祭祀和戰認識這麽多年,甚至這家夥最擅長裝無辜和睜著眼說瞎話,壓根不信,反而諄諄教導:“你要追求人家,我又不反對……我知道一種植物可以磨成膏,方便兩個獸人之間使用……”


    “這種藥膏可以賣給我嗎?”


    戰還待辯解,忽然從門外傳來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


    扭頭看過去,是一臉平靜的烈和還在懵逼中的勇。


    這個房子本來是烈住的地方,烈還有一些東西殘留在這裏,這次過來就是想取了帶到勇那裏去,不巧剛好聽到了戰和老祭祀的對話。


    老祭祀還不知道烈和勇的事情,有些奇怪:“你要這個幹什麽?”


    勇神色微變,扯了一下烈想讓他閉嘴。


    烈倒是十分平靜,仿佛閑聊一般直截了當:“勇嫌疼,總是不太願意跟我做。”


    聞言勇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受不了羞恥感當場變成了一隻花豹,在地上打了個滾。


    老祭祀看看這兩個年輕獸人,明白過來,嘖嘖了幾聲,轉頭去找自己的獸皮袋子:“我這裏有些葉片和種子,你們可以拿去用。”


    有種子就好辦多了。


    烈認真地點點頭:“我可以和勇一起種。”


    ……


    在幼崽們出生一個多月之後,陸邇終於把部落裏大部分事情安排妥帖,準備前往紅木部落的舊址,驗證靈水和生命之力對神罰廢土的影響。


    要不要帶幾個幼崽去,一度成為陸邇最糾結的事情。


    一方麵他不舍得和幾個孩子分離,這些從他身上滾下來的肉團子天真、可愛,隻要抱著就能感受到從內心不斷湧出的柔情,一想到要和他們分離幾個月,陸邇就覺得萬分不舍;另一方麵,他又不舍得帶這麽小的孩子一路顛簸。


    紅木部落舊址那裏也隻能住帳篷,遠不如這裏舒適方便,甚至也沒有羊奶可以喝。


    雖然獸人幼崽們基本隻需要一個月的奶水,後麵就可以吃一些簡單的粥和肉湯,但陸邇現在還是會經常喂三個幼崽喝奶。


    角倒是覺得沒所謂:“不用太擔心,我這麽大的時候,父親已經背著我出門狩獵了。”


    “一個月?狩獵?”陸邇吃了一驚,“那麽大能幹什麽?”


    “主要是在野外的狩獵中激發幼崽體內潛藏的野性。”角坐在炕上,抱著小陸安,塞了一個糖塊給他,看著他小口小口舔糖的樣子,臉上泛起一絲柔和的笑意,“你還記得他們出生的時候是獸型、過了一陣子才變成人型吧?”


    陸邇抱著陸雪貓點點頭。陸雪貓的嘴裏也含著一塊糖果,嘴巴鼓鼓的,兩隻純白的貓耳朵一動一動,讓陸邇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摸。


    小陸酒沒人抱,自己趴在嬰兒床上,看著兩個弟弟嘴裏都有糖吃,焦急地伸手“啊啊”地叫。


    角塞給他一塊糖,把他一起抱在懷裏,才繼續道:“幼崽隻有接觸野外的氣息,才能激發野性,變成獸型。這個過程越早越好。幼崽越早能夠變成獸型,以後對於獸型的掌握就越精準,也會越強大。”


    他揉了揉陸酒圓圓的腦袋,搖搖頭,“神壇部落裏曾經有個獸人十分寵溺自己的幼崽,不舍得他出門狩獵,覺得可以把幼崽養到成年再讓他出去……結果那個小獸人成年之後像個亞獸一樣,完全沒法變成獸型。”


    陸邇一怔,神色微微斂起。


    ——獸人如果不能變成獸型,那不就和人類差不多了?


    “我的父親是首領,平時事情很忙,所以拖到了三個月左右才帶我出門狩獵。”角想起自己多年未見的父親,眸色閃過一絲懷念,“一般獸人都是在兩三歲、幼崽可以自己走路的時候才帶著出去。”


    年紀越小,麵臨危險時就需要保護者更強的實力。


    角有信心現在也能保護好他的三個小崽子。


    既然是對幼崽的成長有利,陸邇便沒有再反對。隻是他顧慮起了另外一件事:“以後農業和畜牧業發展起來,需要狩獵的場合肯定越來越少,那會不會影響獸人們的發展?”


    他之前隻考慮到了農業對原始社會的穩定作用,卻沒考慮到獸人們本身也許仍然需要這種原始野性的刺激。


    角想了想,倒是沒覺得那麽嚴重:“應該不會……並非一定要血腥的廝殺才能激發幼崽的野性,奔跑、咆哮、戰鬥,一切在獸型狀態可以進行的舉動都可以,我覺得不會有什麽影響。”


    陸邇低頭想了想,覺得有幾分道理,這才展顏一笑:“是我鑽牛角尖了。”


    角把兩個小崽子放在炕上,坐到陸邇身邊,不懂聲色把陸雪貓從陸邇懷裏抱到一邊,攬住陸邇的腰:“不用操心這麽多,你帶給我們的東西已經足夠好了。”


    飽滿的糧倉、肥美的家畜、各式各樣的蔬菜、冬暖夏涼的四合院……


    陸邇看著角誠懇的麵容,心裏微微一動,側臉過去輕輕在角臉上吻了一下。


    角收緊了一些手臂,呼吸也變得粗重了一些。


    這時,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哇”地一聲大哭,兩個人一齊看過去,發現陸酒正在搶陸雪貓嘴巴裏的糖,惹得陸雪貓哭了起來。


    陸酒似乎被二弟的哭聲嚇了一跳,鬆開手,呆了一會兒也跟著哭了起來。


    陸邇和角慌忙一人抱了一個哄了起來。


    跟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是沒有道理可講的,陸邇頭疼地看著陸酒抱著一塊新的糖果一邊抽抽噎噎地哭一邊舔糖,點了點他的鼻子:“不許跟弟弟搶糖吃!”


    小家夥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看姆父伸手過來,聞到陸邇手指上沾染的糖塊甜味,張嘴咬住吮吸了一下,沒有吃到甜味,又失望地放開,扭頭繼續吃糖。


    陸邇哭笑不得,拿一塊獸皮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心想是不是可以開始研究一下造紙、把紙巾造出來。


    那邊角也手忙腳亂地把陸雪貓哄開心了,歎著氣看著好像沒事人一樣的陸酒:“你要能跟你老三一樣乖就好了。”


    陸安剛才沒有被兩個哥哥波及到,後麵也沒有被嚇哭,安安穩穩地躺在那裏咂巴嘴回味糖的味道。


    三個幼崽出生時看起來差不多,一個多月下來,各自不同的性格也初露端倪。


    老大陸酒衝動又調皮,看到什麽東西都想去嚐一嚐;老二陸雪貓性子穩重,但是很護食;老三陸安則格外綿軟,幹什麽都慢半拍,讓陸邇擔憂了許久老三是不是因為難產受了什麽影響。


    不過角喂了他的血液給小陸安吃,小家夥也沒有什麽別的表現。陸邇長期觀察下來,發現小陸安就是性子慢,別的方麵看不出有什麽問題,這才多少放心了一些。


    既然已經決定了帶三個小家夥一起去,那要準備的東西也就多了。


    除了陸邇覺得必要的嬰兒用品,還有可以幫忙照顧三個幼崽的人。


    老祭祀、戰、茫三個人肯定都要帶上,騰要負責留守部落,烈和勇頂角的缺來對紅木部落的獸人們做進一步特訓……


    考慮到紅木部落舊址已經廢棄了一年多,角專門帶了河狸兄弟中的一個,到了那邊給陸邇和三個幼崽做些家具。


    要不是人手不夠,他甚至想帶個施工隊去在那邊給陸邇建套房子。


    陸邇看角忙上忙下的樣子,感動之餘心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既然部落對那一帶地區十分熟悉、那裏還有銅礦、還要在那邊植樹造林……


    ——為什麽不幹脆修建一個分部落呢?


    這個提議得到了角的讚成,騰卻有些不解:“我們部落現在人數沒有那麽多吧?”


    合並巨牙部落之後他們的規模也勉強算個中型部落,比黑河部落那種都差遠了。


    “部落舊址那邊以挖礦和耕種為主,沒有什麽核心技術,可以直接吸納流浪獸人或者殘破的小部落。”陸邇如今對獸人社會的部落狀態也有了清晰的了解,“寒季之前,很多小部落和流浪獸人覺得抗不過寒季的話,都會尋求可以加入的大部落——這些人可以匯集到我們的舊址去。”


    短時間內對神罰廢土的“反攻”還處於實驗階段,可以慢慢招攬獸人。那邊的土地已經經過一次開墾,再利用也很方便。


    騰想了想,覺得靠譜,點點頭:“那我安排人去打聽。”


    既然如此,要帶去舊址的人就多了不少。角直接叫上了大半個施工隊。


    這樣拖拖拉拉地又準備了一陣,他們終於踏上了前往神罰邊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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