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在獸型和人型之間切換的時候,身上的衣物飾品不會隨之變換,隻有變成人形之後腰間會有一條小獸皮裙遮住關鍵部位。


    這也導致獸人們很少正兒八經的穿衣服——多數獸人的獸型和人型的體態差距太大,變換的時候衣服要麽被撐破、要麽太寬鬆脫落到地上。


    就算剛好合身,身上包著東西行動也很不方便。


    之前陸邇帶來毛衣的時候,獸人們大多數都編好毛衣送給了亞獸,少數幾個可憐的單身漢、連送毛衣的對象都沒有的獸人給自己織了也很少穿,生怕緊急狀況變身獸人的時候把毛衣撐破。


    勇和烈是兩個異端,天天穿著互換的毛衣招搖,引來部落無數側目。


    他們兩個的獸型比人型體態頎長一些,倒沒有寬多少,所以變成獸型之後的毛衣還算合適。


    其他人總覺得互換毛衣的操作有點古怪,但是看他們神色很正常的樣子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剛才勇變回獸型之後,身上的毛衣不翼而飛!


    花豹這時也感覺到異常,怔了怔,原地一滾又變回人型,發現毛衣還好好地穿在身上。


    陸邇過去在勇周圍看了一圈,心裏浮現出一個猜想,看向了烈:“烈,你變回獸型試試看。”


    烈依言變成了灰狼,身上果然也沒有毛衣的影子。


    陸邇湊過去,想伸手摸一把灰狼的背毛,抬頭就看到角充滿醋意的委屈眼神,差點笑出聲。


    考慮到角的感受,陸邇沒有上手,叫勇過來,指了指灰狼的背毛:“勇,你摸的多,感受一下烈這裏的毛毛有沒有什麽不同?”


    勇臉色一僵:“我沒怎麽摸過啊!”


    不過陸邇的請求肯定有他的意義,勇雖然嘴上這麽說,還是依言過來在烈的後背上捋了捋。


    灰狼感受著勇溫熱的手的愛撫,親昵地在勇胸口蹭了蹭。


    摸了兩把,勇察覺到了異常,遲疑地道:“好像……厚了點?”


    這裏的毛毛的厚度比他平時摸起來的感覺厚實了不少。


    陸邇點點頭,證明了心裏的想法:“也許獸人們自己的毛製成的衣物,穿在身上可以無縫在人型和獸型之間切換。”


    就像獸人們的獸皮裙一樣,從獸人身上脫落的這些毛毛,仍然和它們的主人有著某種聯係。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顯然獸人們換下來的毛毛最適合的用途還是用來製作專屬於獸人的貼身衣服。


    陸邇不由自主看了角一眼,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角穿著純白的毛衣、頂著一頭銀白的短發將會顯得多麽高冷禁欲。


    以前陸邇就頭疼過怎麽解決獸人們的衣服,還考慮過怎麽尋找具有彈性的材料;結果現在才發現,答案其實就在獸人們自己身上。


    “你們可以考慮把毛衣改一改大小換回來穿。”陸邇對烈和勇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這樣哪怕狩獵的時候也可以穿。”


    烈變回了人型,鉛灰色的眸子掃了勇一眼,有些猶豫。


    ——他當初送自己的毛毛給勇,就是想讓勇全身都裹在自己的氣息裏。


    現在換回來,不就沒用了嗎?


    不得不說,強悍的獸人大多數都是占有欲極強的生物。


    無論烈也好、角也要,看中的獵物都想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完全覆蓋在自己的氣息下。


    和角在一起之後,陸邇大致理解了獸人們對自己喜歡的對象是多麽小心眼,之前又看出了烈和勇的關係,現在大致猜中烈的心思,補充了一句:“反正你們兩個的衣服都在一起。”


    這句話打到了烈的心坎裏。他點了點頭,神色如常:“我去找白須幫忙。”


    白須和多羽現在住在一起,編織手藝突飛猛進,把毛衣大小調整一下應該不難做到。


    勇差點跳起來:“要找姆父?”


    雖然換毛衣這件事是陸邇的意思,但自從那天喝醉酒之後,勇一看到白須,下意識就覺得心虛,總是刻意跟烈保持一點距離。


    烈轉過頭看著他:“怎麽了?”


    對上那雙看起來有點凶的鉛灰色眼眸,勇結巴了一下:“沒、沒什麽……”


    陸邇看在眼裏,含笑不語。


    他大概清楚勇和烈在打什麽機鋒,但這是那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陸邇不打算多管閑事。


    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在為了最基礎的生存而努力,道德和是非觀都很原始;但相對的,他們對欲望和感情的追求也更加野性,幾乎不存在內心的束縛。


    來自現代社會陸邇自然清楚“性取向”這個詞劃分之下的小眾群體麵臨的壓力和歧視,不打算把那些條條框框帶到這個世界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個銀發的獅子獸人,正好對上角的視線,微微一笑。


    何況如果按照現代社會的審美看,他現在也彎了。


    ……


    陸邇的新發現讓部落裏的獸人們驚喜不已。


    他們也知道那柔軟舒適的毛毛做成的衣服穿起來特別舒服,但他們隨時隨地都要應付野獸的襲擊或者變成獸型做苦力,真要穿衣服,損毀率肯定不小。


    從自己身上脫落的毛毛要攢著用來討好亞獸,哪怕康這種沒人可送、給自己織了一件衣服的獸人也不舍得穿出去。


    因此這麽久以來竟然從未有人發現過。


    而得知自己的毛毛織成的衣服可以在變成獸型的時候回歸到自己身上,獸人們立刻充滿了熱忱。


    像烈和勇這樣能簡單修一下就互換的情況,在其他獸人和亞獸的伴侶關係是不存在的。


    他們隻能重新織。


    但是他們上一次替換下來的毛毛都已經拿去給自家亞獸們織成衣服了,隻能期待著寒季結束的換毛。


    這時那些單身獸人們可算是揚眉吐氣了,穿著合身的毛衣走在雪地裏昂首闊步,時不時變成獸型搖頭擺尾大肆炫耀。


    酸的一些獸人甚至想直接剃了毛織毛衣。


    那些獸形身上幾乎沒毛的獸人、像實,就隻能抱著滑溜溜的自己欲哭無淚。


    沒毛沒人權?!


    ……


    陸邇把他的一身純白的毛衣毛褲拿出來在角身上比對了一下,歎了口氣:“估計很難改。”


    他和角的體型差距太大了。


    “以後再做。”角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輕輕揉了揉。


    他要他的亞獸一直穿在他的毛毛裏。


    “全靠獸人們自然脫落的毛發,估計很難滿足對衣物的要求。”陸邇沉思起來,輕輕敲了敲下巴,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了角,“你當初剪毛,用了多久重新長出來的?”


    當年角為了阻止陸邇把勇的毛毛穿到身上,咬著牙剃了自己的鬃毛,好久一段時間都不敢當著其他人的麵變回獸型。


    提起這件事,角至今還有點羞赧,趕緊咳嗽了一聲,努力想了想:“大概……一兩個月?”


    “一兩個月的話,感覺還可以。”陸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陸邇就宣布了他的建議:“這個寒季,建議大家定期進行毛發修理。”


    獸人們麵麵相覷:“毛發……修理?”


    “定期把你們獸型的毛毛剪下來,可以做成穿在你們自己身上的衣服。”陸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毛衣,“每年換一兩次毛,根本做不了幾件衣服;剪掉毛大家也不用擔心,過一陣會重新長出來。”


    “可是剪了毛好醜。”一個獸人小聲道。


    他之前在獸潮裏受了傷的時候,為了方便敷藥包紮,肩膀上有一塊地方的毛被剪掉了,後來那一塊光禿禿的無法直視。


    “放心,如果要剪的話,不會整個剪禿的。”陸邇大略比劃了一下,“會留下大概這麽長,也不會每個部位都剪。”


    現代社會的寵物們修理毛發剪醜了都會自閉,何況是獸人們呢?


    寒季裏他們本身也需要毛發禦寒,肯定不能直接剪禿。


    “當然,這個不強求,隻是給大家一個建議。”陸邇最後拍拍手,“需要的話可以聯係角。”


    角之前給自己剪過毛,這次自告奮勇做“理發師”。


    出於對陸邇的信任,不少渴望衣服的獸人都去找了角。


    角極為滿足——雖然他現在和陸邇完完全全在一起了,可陸邇毛絨控的本質沒有改變,一旦路上碰到毛茸茸的小動物,眼神總是往那邊瞟。


    成年的獸人還好,隻是看看就罷了,小崽子們喜歡跟陸邇親近,陸邇也毫不拒絕挨個擼毛……


    這次角已經暗搓搓下了決心:等給那幾個毛特別長、特別吸引陸邇眼光的獸人和幼崽們理毛的時候,自己一定要給他們理禿!


    就推說自己操作不熟練嘛!反正毛毛給他們也是用來穿毛衣的!


    陸邇沒看出角的小心思,隻在角給毛茸茸的獸人們剃毛的時候坐在一旁欣賞那些全身長毛的獸人們。


    一邊看一邊猜測那些顏色各異的毛毛們摸起來是什麽手感。


    角注意到陸邇的眼神,心思不爽,給手底下的毛狐狸剃毛的時候就沒控製住。


    利剃完之後對著一旁的水盆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被裏麵幾乎全禿的狐狸醜得呆住,過了半晌才“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


    戰對毛衣雖然興趣很濃,但一想到要剃掉自己身上漂亮的純金色毛毛,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獅子的鬃毛是公獅子最驕傲的東西,世界上絕對不會有願意剃掉自己鬃毛的獅子!


    倒是他的兩個同伴,快快樂樂地去角那裏剃了毛,抱著滿懷的毛毛回來,跟著紅木部落的人學起了織毛衣。


    戰看得極不順眼:“你們兩個倒是把自己完全當作紅木部落的人了啊?”


    兩個獸人對視一眼,暗地裏撇了撇嘴,心裏都清楚戰這八成是在角那裏又吃了虧,把不爽遷怒到他們身上。


    對於戰和角,兩個獸人的態度完全是袖手旁觀誰也不站。


    神壇部落的首領傳承基本都在獅子獸人之間流傳。雖然每次首領交替都可以接受任何獸人的挑戰,但實際上這麽多年以來,神壇部落的其他獸人們的實力都被獅子獸人穩穩壓著。


    長久下來,他們也習慣了獅子獸人的領導。


    這一代首領正處於年富力強的年紀,暫且不擔心首領更替問題;而首領的兩個獸人幼崽——也就是戰和角,都格外的優秀。


    小的時候他們兩個在同齡的獸人之間就格外突出,體毛異色、又更勝一籌的角被認為是天降瑞獸,交給圖騰親自教導。


    後來神壇部落遭遇大難,叛徒引敵、圖騰隕落,角也隨之失蹤。令神壇部落的普通獸人們奇怪的是,首領雖然很思念他的幼崽,卻沒有大張旗鼓地尋找,象征性地在部落周圍搜尋了一番就算完了。


    現在在祭祀的建議下,才派出了三個人去找流離失所的角。


    實際上這麽多年過去,神壇部落的大部分人都認為那個小獅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角竟然活得好好的,而且實力仍然比戰更勝一籌!


    對部落的普通獸人們來說,首領越強大,意味著部落就會越強大,所以他們對戰和角的鬥爭樂見其成。


    隻不過戰輸得多,心情就會不好,心情不好就會遷怒他們——不就是因為掃豬圈的時候他們跑了麽,至於這麽小氣嗎!


    兩個獸人腦袋一轉,就想到了合適的理由:“我們這不是想學會了之後帶回神壇部落去嗎?”


    看到紅木部落這麽多的好東西,兩個獸人的第一反應也是想把如同百寶箱一樣的陸邇請回神壇部落去。


    但是現在陸邇肚子裏懷了崽兒,估計未來一年都不會去神壇部落……這樣的話,他們可以先學一些簡單的工藝帶回去。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自己也眼饞那帥氣的毛衣,穿上之後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一定很能吸引亞獸的目光。


    神壇部落是一個亞獸遠遠少於獸人的部落,像戰這種外貌英俊、實力強大的獸人是不會懂他們的酸楚的。


    戰一想感覺也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也要學。”


    左邊的獸人眼前一亮:“你也要去剃毛?”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角會把戰的毛毛理得多醜,到時候他們正好看看神氣的獅子獸人剃了毛會是什麽樣子……


    戰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微笑著從背後抓出一把紅彤彤的毛毛:“我用這些。”


    另一個獸人湊上去嗅了嗅,有些疑惑:“熊?你哪來的?”


    “那個叫茫的紅熊掉毛都掉我身上了。”戰撇了撇嘴,“陸邇要我們上課之後整理幹淨座位,茫看不見我就幫他一起整理了。”


    “但是就這麽點毛……能織個什麽?”


    戰手裏就這麽一把毛毛,恐怕連個帽子都織不起來。


    戰看了看,也覺得有點少,皺眉想了想,嘟囔了兩句:“我就學一下怎麽做……不行我去找茫借一點。”


    反正那隻熊這些日子的毛瘋狂地掉,應該不會介意吧?


    ……


    這一次的大雪下了十多天,比當初在紅木部落舊址的時候那次寒季下得更久。


    今年的寒季也許比去年更冷。


    雪停之後,四合院的除雪工作開始了。


    如果屋頂是像陸邇原計劃的瓦片屋頂,雪會自己滑落,不會堆積在上麵,不需要針對屋頂除雪;但因為時間緊張沒空研究瓦片的燒製,所以現在屋頂還是以枯枝、草席、獸皮堆積為主。


    因為有房梁的存在,屋頂十分穩固,獸人們踩在上麵也很安心,揮動著木掀把厚厚的積雪鏟下來。


    院子裏、道路上的雪也要清理,不然凍結成冰之後很容易滑倒。


    角把他們院子裏的雪堆起來,沒有弄到外麵去,而是在靠近他們家的門口堆成了一個大雪人。


    不對,是大雪貓。


    這個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放到無數倍的貓崽兒,歪歪扭扭的耳朵、支棱不起來的尾巴、還有引人矚目的碧綠雙眸……


    陸邇抱著小腹扶著腰走出房門,就能看到這隻熟悉的大雪貓,神色微微一怔,眨眨眼,雙眸中流露出一絲暖意。


    去年的寒季,似乎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角“死裏逃生”歸來沒多久,問他有什麽願望。


    當時他沒有多想,隨口說了一句“想再見到小咪”,然後就看到獅子獸人一臉糾結地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帶他去他以前那個試驗田附近看了一下,看到了精心堆積而成的大雪貓。


    當時陸邇隻覺得有些些微的感動;如今看來,那雕琢積雪的認真、為他擋落雪的細心中蘊涵了多少愛意呢?


    陸邇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小腹,看到他的獸人站在院子裏望著自己,銀發與積雪相映成趣,碧綠的雙眸中盛放著比落雪更純粹的情意。


    陸邇獨自一人生活了這麽多年,以前用理性思索時,總無法接納另一個人到他的生活裏,也難以想象和另一個人組建家庭的意義——難道隻是為了忘帶鑰匙的時候有人開門?


    但他現在和角真的在一起,才發現和這樣一個人結為伴侶是多麽的幸福。


    盡管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心心相印也才月餘,可陸邇已經能想象到他們白頭偕老的模樣。


    那時自己的頭發會不會像角一樣變得銀白、那時的寒季還能有這樣大的雪貓嗎?


    毫無理由的想象讓一貫以為自己隻會理性思索的陸邇感覺詫異不已。


    從他開始為了角糾結、逃避、焦慮開始,他好像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但是,這樣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陸邇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這隻雪貓的眼睛,笑了起來:“這次是蘿卜?”


    青蘿卜是寒季裏他們能吃到的少數菜品之一。


    角摸了摸下巴,看到陸邇笑得開心也覺得很高興:“我看蘿卜是圓的,比較像。”


    他注意到陸邇一直在摸著肚子,頓時有些擔心,“怎麽了,肚子不舒服?”


    “這倒沒有。”陸邇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我就是感覺……好像大了一點。”


    ——按照時間算,現在才兩個月左右,按照人類的妊娠周期看應該還不顯懷啊……


    ——難道是他吃胖了?


    角呆愣了一下,頓時浮現起驚喜之色,湊過來伸手就想摸:“讓我看看?”


    “咳。”戰站在自己住的房屋門口,歎著氣,“為什麽我每次都能看到你們在親熱?”


    角動作一頓,沒好氣地看過去:“我還想問你呢,又有什麽事?”


    戰幾乎想翻白眼:“哥,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什麽?”


    “我們不是要去逮住黑河部落那個所謂的神使嗎?”戰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該做準備了吧?”


    雖然他們的計劃是在寒季裏最寒冷的時候引那個神使出來,但也不可能到時候臨時突擊,肯定要提前打探消息、布置陷阱。


    提到正事,角不情願地把手從陸邇肚子上拿開,正了正臉色:“先派人去黑河部落打探消息。”


    確認那個神使現在還在不在黑河部落、相貌、性格分別是什麽樣。


    “誰去?”


    角思索了一下,想起一個人選:“這次跟你來的兩個人,有個人獸型好像是雪豹?”


    雪豹適合在雪地裏行動,作為斥候打探情報再合適不過了。


    角自己倒也合適,但黑河部落的人很多都被他打過,身上還帶著生命之心,目標太明顯。


    那個獸人也很痛快地接受了任務,化成一隻白色的豹子出了門。


    大約半個月之後,雪豹帶來了準確的消息:“那個神使還在黑河部落,眼睛是墨綠色,頭發和獸皮裙都是橙黃色,沒見過他的獸型——據說還在尋找跟一種紅色刺激植物有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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