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崽是他受重傷之後在一些額外因素作用下才變成的,現在他恢複正常,再變獸形也是大獅子。


    就算他舍得受傷,也得擔心在這樣的寒季裏沒法好好照顧他的亞獸。


    隻是剛才心裏已經許諾了,哪怕沒有宣之於口,角也不想違背自己的諾言。


    ——那該怎麽辦呢?


    就算冒充,部落裏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小貓崽可以征用。


    角皺著眉思索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對陸邇說了一句“你等等”,轉身拿起那件獸皮外套剛打算穿,想想又有點不舍得,放下來,掀開帳篷出去了。


    陸邇還沒來得及叫住他,隻能看到那道背影很快消失在大雪之中,愣了一下,才無奈地坐下,揣摩著角的反應,心裏忍不住升起一絲希冀:


    難道角能把小咪找回來?


    ……


    等到角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陸邇已經搓出一個毛線球。


    外麵飄著雪,陸邇在家裏閑著也沒事,就開始搓毛線,打算給自己和角再織兩件衣服。


    角進門時,肩膀和頭發上都是雪,連眉毛上都有冰渣,神色卻看起來很興奮。


    “綠耳,你跟我來。”


    角來不及撣去身上的落雪,碧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期待,對陸邇揮揮手。


    陸邇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毛線球放在一旁,自己在毛衣外又裹了一層獸皮,順便把角的外套拿起來:“不冷嗎?穿上衣服吧。”


    “沒事,習慣了。”角不在乎外麵的大雪,但看陸邇主動關心他,心裏還是一陣暖烘烘,把獸皮外套抱在懷裏也不穿,領著陸邇出去。


    下午的雪下得小了點,但這幾天連綿不斷,腳下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隔著厚厚的獸皮鞋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角引著陸邇向小菜園的方向走去。


    陸邇有些奇怪,又有些擔心:“你找到小咪了?”


    角忍不住翹了一下嘴角:“到了你就知道了。”


    因為下雪的緣故,部落裏家家戶戶都縮在帳篷裏不出門,等候著這第一場大雪的停止,整個部落一片銀裝素裹,絮狀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下來,不過片刻就能在人身上積攢一肩落雪。


    陸邇隔一會就要把雪從頭發上甩掉,免得一會寒氣入頭著涼感冒。


    角注意到他的動作,臉上興奮的神情淡了一點,想了想,把手中抱著的獸皮外套撐開遮擋在陸邇頭上。


    陸邇微微一怔,隨後有些哭笑不得,擺擺手:“不用這樣,你自己穿上吧。”


    角很認真地道:“亞獸身體弱,不能著涼。”


    陸邇有些無奈,看角也是擔心自己身體健康,就隨他去了,心裏隻琢磨著帽子也要弄一批出來。


    到了小菜園,陸邇環顧了一下,一眼就看到角為他準備的驚喜。


    那是一隻用雪堆成的純白貓咪。


    圓溜溜的腦袋、豎起的耳朵、碧綠的貓眼,還有拖在身後的長長尾巴。


    陸邇慢慢上前,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這個跟他幾乎差不多高的雪人——不對,雪貓,手指尖觸及的冰冷和內心的暖意形成鮮明的對比。


    湊近了才看出來,這隻雪貓的眼睛是用兩塊綠色的白菜葉子糊成,整個身體也微微有些扭曲,貓尾巴更是直接在地上堆了一圈。


    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思念,角竟然會辛苦一天把它堆出來。


    在一貫信奉規劃性和實用主義的陸邇看來,也隻有這些心思單純的獸人才會有這樣極簡的浪漫。


    陸邇望著這隻大貓,心裏忽然微微動了一下,好像一朵雪花落在水麵,雪花轉瞬即化,卻還是激起一層細不可查的漣漪。


    陸邇看著雪貓的時候,角也站在一旁看著他。


    他的亞獸全身都裹在黑色的獸皮裏,隻有胳膊和脖子露出裏麵的白色毛衣,襯得他膚色幾乎與雪一樣漂亮;兩頰因為寒冷而微微透出的紅潤和嘴邊呼出的白氣讓陸邇在角心裏帶上了一抹淡淡的誘惑;彎腰觀察那隻雪貓時,臉上透露出的驚喜與好奇也讓角格外的沉醉。


    角一時看得呆了。


    陸邇新奇地左右端詳,按著下巴回憶了一番,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這裏麵是一棵樹嗎?”


    角站在一旁看著陸邇圍著這隻用積雪堆出來的大貓轉了好幾圈,心裏微微帶著緊張,臉上神情差點又要繃起來,聽到陸邇這麽問,連忙回答:“對,我把樹幹折斷了一些,不然撐不起來。”


    陸邇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眼神中摻雜一絲佩服:沒想到角居然自己就能明白支架的用處,看來這個獸人腦袋很不錯啊!


    這隻雪貓做得雖然沒有多麽精巧,但陸邇莫名覺得它真的帶著小咪的神韻,伸出手輕輕虛抱了一下雪貓,心裏微微歎口氣。


    ——希望他有朝一日還能再見到他的小咪。


    怕湊近會把雪貓融化,陸邇退後了幾步,側身微笑,對角誠懇地道謝:“謝謝你,角。”


    角看到陸邇臉上那沒有掩飾的溫和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的緊張散去幾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揚起,綻開一個同樣溫柔的笑容:“沒事。”


    英俊的獸人的頭發上都是一層薄薄的落雪,與他銀白的頭發幾乎顏色一模一樣。


    陸邇這還是頭一次看到角這樣笑,看看角碧色的眼眸中流淌出的笑意,下意識想避開那有些熾熱的眼神,轉頭又去看那隻雪貓。


    這樣看下去,陸邇忽然心頭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又轉頭看看角,再轉頭看看雪貓。


    銀白的頭發、碧綠的瞳孔。


    陸邇眨眨眼,心中的古怪之感愈加濃鬱。


    角看陸邇神情似乎有異,連忙收起笑容,有些擔心:“綠耳?怎麽了?”


    陸邇搖搖頭,把那些奇怪的念頭從自己腦袋裏驅逐出去,試探著問:“角,你能不能變回獅子讓我看看?”


    角神色一僵,提起心來,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又要繃緊:“看什麽?”


    ——他的鬃毛還沒長好呢!


    “沒事,我就想看看……你和這個雪做的小咪哪個更大一點。”


    角咳嗽一下,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應該順便把那件獸皮外套穿上的,這樣現在就有合適的理由拒絕陸邇這個請求。


    獸型現在是絕對不能變的,一定要等他的鬃毛完全長回來再說。


    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角終於勉強找出一個理由:“下雪我變成獅子的話,身上的積雪不好清理。”


    陸邇本來是想請角變成大白獅子,然後自己對比一下雪貓和獅子之間的相似之處,看自己心裏那古怪的念頭是不是因為把獅子和貓混淆導致的。


    但既然角自己不方便,陸邇也不好意思強求,便點了點頭,暫且把那些念頭封存起來。


    給陸邇看過自己辛苦一天堆起來的雪貓,角的興奮勁兒過後,看陸邇站在雪地裏,頭上、肩上都落下了雪,嘴角呼出白茫茫的氣,頓時又有些心疼,催促道:“我們回去吧。”


    陸邇沒有反對,最後離開之前,想了想又在這隻雪做的大咪的貓臉上輕輕親了一口:“小咪,再見啦。”


    角眼巴巴地看著陸邇與他做的雪貓親親,心裏又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酸泡泡:他還是小咪的時候隔三差五就有親親,現在變回去之後這麽久了,最親密的還是變成獅子之後被摸了摸背毛……


    ……


    雪貓堆好之後的第二天,雪就停了。


    雪停之後視野變得亮堂許多,在帳篷裏憋了很久的獸人們都跑出來活動。


    以往亞獸們都會縮在帳篷裏不出門,但今年有了毛衣毛褲,亞獸們武裝齊全之後出門也沒覺得太冷,在外頭活動活動肯定比在家悶著強。


    連綿多日的大雪在紅木部落中攢下了厚厚的一層積雪,獸人們除了活動筋骨,也要開始做除雪的工作。


    積雪在帳篷頂上會被帳篷裏的熱氣融化,然後在外麵的溫度下凝結成冰,如果不及時清理,積雪和冰層越來越厚,很快就會把帳篷壓垮。


    處理帳篷頂端的積雪,體態輕盈、尤其是會飛的獸人們都變回原型直接爬上去直接用爪子,原型比較沉重的就隻能老老實實拿著工具上去了。


    亞獸們出來活動了一下覺得沒那麽冷,也沒有光閑著玩,拿了工具來清理門口的積雪。


    積雪踩踏多了也會踩成冰,年長的人或者小孩子很容易摔著。


    經過陸邇這段時間的努力,紅木部落的獸人和亞獸們都不再像從前那樣個體疏離,很多人掃幹淨了自己門口雪也順便幫別人一起幹,一些年老的亞獸或者獸人們也有熱心的人去幫忙。


    角對於這種體力活一向大包大攬,雪一停就上帳篷頂上開始除雪。


    陸邇也出來拿了掃把正要掃門口,忽然兩團紅彤彤的毛絨球滾了過來。


    一隻是熊,一隻是狐狸。


    以前利也是跟在花尾身邊被花尾瞎蠱惑的那種獸人,不過和追求花尾的那些成年獸人不一樣,利純粹是年紀太小湊熱鬧;在修建公廁的時候,利因為腦袋比較聰明被陸邇教導了一些數學知識,從此對陸邇崇拜得五體投地,一有功夫就湊過來跟陸邇玩。


    茫和陸邇親密起來也是在騰蘇醒之後,感覺到陸邇對他的喜愛之後也特別喜歡找陸邇玩——因為眼睛看不清的原因,以前部落裏很少有小獸人願意跟他玩,茫就一個人變成熊球滾到部落外麵自己找樂子。


    兩隻毛色都偏紅的毛球因為同樣是陸邇的“粉絲”,碰麵得多了也玩到了一起,經常一起出現。


    被茫帶歪,利現在也喜歡變成一團毛球滾來滾去,但因為他尾巴太大不好掌握方向,經常滾歪,所以滾一會兒就要停下修正一下方向。


    今天他們又同時出現在陸邇這裏,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深一淺兩道滾過的痕跡,停下之後甩了甩身上沾染的雪沫,湊過來想和陸邇親親抱抱。


    陸邇永遠無法拒絕毛茸茸,低頭挨個給了他們一個親親。


    得到親親的兩隻毛球美滋滋,變回了人型,拿過陸邇手裏的掃把:“哥哥,我來幫你。”


    陸邇看兩個小家夥都很積極的樣子,就由著他們,自己想了想,跟帳篷頂上的角打了個招呼,轉頭去找騰。


    他還有些事跟騰商量。


    角臉上表情十分正常地答應著,看著陸邇走遠了,神色才驟然間陰沉下來,咬牙切齒地看著下麵那兩個敢跟陸邇親親的小獸人。


    ——憑什麽他們都有親親!


    越想越生氣,角隨手抓起一把積雪,搓成一個雪團子,瞄準利的腦袋,手腕一抖,雪球就“啪”地一聲砸到利的頭上,炸了他一頭一臉。


    利尖叫一聲跳起來,左右看看:“是誰?!”


    茫湊過去嗅了嗅,有些疑惑地歪歪頭:“角?”


    利恍然大悟,仰起頭看向帳篷頂,疑惑大於氣憤:“角,你砸我幹什麽?”


    真正原因自然是看利天天來蹭他家亞獸的便宜感覺不爽,憑啥他都得不到的親親這個小狐狸能有?


    但這種理由角當然不能說出口——一說出來,整個部落不就都知道他和他的亞獸沒有在一起了嗎!


    這種事是萬萬不能發生的!


    因此角隻是“哼”了一聲:“跟你玩。”


    利眯了眯眼,仰起頭輕輕撓了撓耳朵,臉上忽然浮起一個有點奸詐的笑容:“角,你該不會是因為綠耳跟我親親吃醋了吧?”


    角神色冰冷,傲慢地斜睨他一眼:“你?嗬。”


    利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看角這幅自大的表情,頓時撇撇嘴:“我要是再長大一點,肯定跟你搶綠耳!”


    頓了頓,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看著角的目光帶上幾分殷切,“角,要不你們以後生了崽,送給我一個當亞獸吧!”


    角臉色頓時黑了幾分:這個小混球,惦記他的亞獸不算,還惦記他的幼崽?!


    他順手又抓了幾個雪球,在帳篷上站起來,輕輕掂了掂:“利,你也該到了學狩獵的時候了。”


    利謹慎地後退一步。


    “我就先給你鍛煉一下速度。”角微微抬了下眉毛,手腕抖動,幾個雪球丟出去,全都砸到小狐狸身上,力道雖然不重,還是把利砸得哇哇亂叫。


    ……


    陸邇回來時,就看到他的家門口有好幾個小獸人小亞獸在快樂地打雪仗,甚至還有幾個成年獸人摻雜其中。


    而角斜靠在豬圈外麵,歪著頭看著他們互相丟雪球,嘴裏還不時指點兩句“太慢了”、“再快點”。


    陸邇遲疑地看了看,發現他們雪仗打得有模有樣,不由得有些好奇,走到角身邊問了一句:“他們在幹什麽?”


    角咳嗽一聲:“現在大家比較閑,讓他們鍛煉一下速度。”


    陸邇點點頭,看這些小家夥們玩得很開心,也就沒在意,轉頭看向角:“我和騰商量了一下寒季裏部落要做的事情,獸人相關的部分,騰說想問問你的意見。”


    雖然寒冷的季節田地裏不能直接種植東西,但對農業來說並不意味著完全的清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休整田埂、清理水渠、壓平路麵等等,還有把化糞池挖開清理積肥,把積肥全都均勻灌溉到田地裏,留下空的化糞池容納新的排泄物。


    除此之外,陸邇也去看過多羽等幾個老獸人老亞獸們的狀況,發現到了寒季他們的身體狀況下降得很厲害,很多活計都幹不多了。


    為了不讓他們掌握的技能失傳,陸邇打算專門組織培訓班,由這些多才多藝的老人口頭授課,好能夠把技能都傳遞下去。


    以及毛衣和獸皮外套、獸皮鞋等製作,陸邇考慮至少要每人製備兩套替換用的衣服,保證整個寒季大家都有保暖的衣服穿……


    想一想能做的事情非常多,很多都需要亞獸和獸人們合作搭配。


    按照輕重緩急,陸邇大致排列了一下安排清單,讓騰和角過目。


    對著陸邇用木炭簡單畫的簡筆畫,角和騰沉思不語。


    角耐心地看了一遍。在陸邇身邊這麽久,他是紅木部落裏最能夠貼近陸邇思維方式的人,基本能夠理解陸邇未雨綢繆的思路,對大部分安排都表示讚同。


    隻是他提出一點:“獸人們要定期出門狩獵。”


    陸邇愣了一下:“我們的食物不夠嗎?”


    “夠,但獸人不能一直隻做農活。”角神情有些嚴肅,輕輕指了指自己,“不經常去狩獵,獸人們的技巧很快就會退化,尤其是寒季。”


    “寒季狩獵會很危險吧,不能等以後再複健麽?”


    從記憶中看,獸人們折損率最高的就是寒季的末期,冬天肢體本來就相對僵硬,獸型受天氣影響也很大,出意外的概率最高。


    “危險也要去。”


    陸邇微微皺眉,嘴裏含了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們積攢的糧食足夠一整個寒季用,狩獵技巧可以等寒季結束之後慢慢訓練;甚至以後農業和畜牧業發展起來,就不必獸人們冒著危險出門。


    但看角似乎很堅持,騰也站在角那一邊,這句話陸邇就沒有說出口。


    “那就把獸人們定期狩獵的時間也納入進來。”陸邇修改了一下他的安排計劃,修改到騰和角都沒有疑慮為止。


    計劃擬定,騰放手讓陸邇和角安排,自己打了個哈欠,囑咐了兩句:“寒季裏你們有什麽事就直接做決定吧,不用特意問我。”


    他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需要我狩獵的話再找我。”


    獸人的習性或多或少會受獸型的影響,騰的獸型是熊,在寒季就會比較嗜睡。


    部落裏有幾個獸型有冬眠習性的獸人,自從下雪開始就一直在睡覺,至今都沒出過門。


    陸邇與角對視一眼,心想看來這個寒季的部落安排基本落在他們頭上了。


    部落的獸人和亞獸們對於陸邇和角發布的安排幾乎沒有質疑,仿佛早就默認了他們的巫醫不會讓他們清閑著度過這個寒季。


    以前部落的亞獸和獸人們基本隻聽從騰的安排,角很少參與部落的事務處理,重的威望又不太夠。


    陸邇雖然出現在他們的眼中也不過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可紅木部落所有人幾乎都默認了陸邇的領導地位,就連以前的二把手重都毫無疑慮。


    而且比起獸人,被陸邇“坑”過幾次的亞獸們對陸邇的追捧更甚。


    陸邇在部落裏的威望悄無聲息間已經僅次於首領之下,甚至超過了部落最強的戰士角。


    角敏銳地察覺到這種變化,不但沒有覺得沒麵子,反而樂見其成——他和陸邇相處的時間最久,能夠看到陸邇為了紅木部落能夠吃飽穿暖耗費的心血。


    在角的心裏,這些都是陸邇值得的。


    隻是從部落出來之後,角心裏就開始有點不安。


    ——剛才在帳篷裏自己反駁了陸邇,他的亞獸會不會生氣?


    角小心而隱蔽地觀察著陸邇的神情,發現陸邇表情十分正常,心裏反而覺得更不安。


    隻是當著部落裏其他人的麵,他不好意思對陸邇撒嬌,隻能憋著不說話。


    等到避開那些還在打雪仗的獸人們回到他們自己的帳篷,角不必端著架子,看著陸邇坐到床上,才湊過去彎下腰,胳膊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問:“綠耳,你生氣了嗎?”


    陸邇心裏正在琢磨著明天的計劃,聽到角的疑問,頓時一愣:“什麽?”


    對視上近距離的角碧色的雙瞳,陸邇不知為何竟然讀懂了角的想法,心裏一陣好笑:“為什麽你會覺得我生氣了?部落裏的事情有異議不是很正常嗎?”


    他推行新的生活勞作模式必然會受到阻力和反對,這一點他早有預料;角能夠接受和理解得這麽快已經讓他覺得非常驚訝了。


    角看陸邇好像不是在說謊的樣子,稍稍放下一點心,嘟囔了一句:“因為我提意見……”


    別人不知道,角是知道的,陸邇提出的很多東西都是另一個世界的結晶,角自忖自己要是帶著擅長的東西教導不懂的人,那人還要反駁的話,他肯定會覺得生氣。


    陸邇輕輕挑了一下眉,看著這個莫名有些可愛的大個頭獸人,忍不住笑了一聲,拍拍他的胳膊:“那我問問,為什麽你一定要獸人們寒季裏也狩獵?”


    “寒季裏如果不保持穩定的狩獵鍛煉,獸人們的戰鬥力會大大下降,寒季過後遭遇危機,身體反應跟不上,就很難戰勝對方。”


    角猶豫了一下,看著這個亞獸帶著一點淡淡疑惑的眼神,還是說出口,“我以前的部落,就是因此被入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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