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邇這個邀請,角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間:“閹割?”


    “對。”陸邇心想角這種天天在外麵咬死獵物的獸人應該不會害怕這個,順便劁豬的操作也可以教給角。


    劁豬雖然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但還有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小豬仔的事後處理安撫需要注意。


    把小嚕從豬欄裏抱起來,陸邇拉開小嚕的兩條後蹄,撥拉了一下,介紹起來,“其實劁豬不是把整個下體都切除,而是劃開一道口子,把裏麵的……”


    角聽出一身雞皮疙瘩,強行讓自己不要流露出異樣的神色:“我需要做什麽?”


    陸邇想了想:“你幫我抱著小嚕,我來劁。”


    用來劁豬的骨刀已經提前磨過,小嚕在角懷裏快樂地扭動胖胖的身體,豬鼻子在角身上拱來拱去,渾然不知即將降臨到他身上的命運。


    要是以前,小嚕敢在角胸膛上抹鼻涕,角非要給它一巴掌不可;但今天角看它的眼神都帶著強烈的同情,勉強壓過了對豬鼻涕的厭惡。


    看著陸邇的刀鋒距離小嚕的下腹越來越近,角握著豬的手微微顫抖,忍不住問了一句:“一定要閹割嗎?”


    ——不管是豬還是貓?


    陸邇順口回答:“如果把小嚕當作種豬的話不需要閹割。但是我們現在隻有這一頭豬,沒有母豬給它。我也是先試試看人工馴養有沒有問題。”


    角驟然間眼睛一亮,趕緊把懷裏的豬抱著後退了一步:“有母豬就不需要閹割?”


    陸邇眨眨眼,有些奇怪:“怎麽了?”


    角把豬抱在懷裏,努力繃住自己的臉色,讓自己顯得正經:“我是想,你之前說養它是為了嚐試馴化矮原豬,那隻有一隻是不是有點太少……我再去幫你抓幾隻?”


    要是能有更多的豬仔當然更好,陸邇收到小嚕之後也想過多養兩頭。隻是矮原豬的性子比較凶暴,而且極為護崽,想避開大豬抓健康的小豬仔並不容易。


    詢問勇的時候,勇坦言他是撿了個漏,找到的野豬窩裏已經沒有大豬,光剩下一隻啃光了周圍草皮、餓得頭暈目眩的小豬仔。


    騰倒是有這個能力,但騰的事情很多,陸邇也不確定一定能馴化成功,就沒有去打擾騰。


    現在角主動請纓,倒是讓陸邇感到十分驚喜。


    難得看到陸邇對自己流露出客套疏離之外的神情,角心中動力更足,把小嚕放回豬欄裏,對陸邇許諾:“我今天就出去抓。”


    角雖然以前很不喜歡這個莫名其妙插入他們之間的“弟弟”,但是在閹割這方麵對小嚕產生了兔死狐悲的共情感。


    現在保護住了小嚕的蛋蛋,角感覺自己似乎也可以放開腿。


    ——這隻蠢豬隻要有小母豬在就不需要被閹割,那他有亞獸的話,是不是也不用被閹割了?


    這場無人知曉的“蛋蛋保衛戰”最終以角抓來四頭新的小豬仔宣告勝利。


    新的四隻小豬兩公兩母,陸邇把兩隻公豬仔劁過之後,在傷口上抹了一把草木灰幫助止血,然後把五隻小豬放在一起養。


    五隻豬的飯量可不小,要是陸邇一個人養還真不一定能顧得過來,還好角回來了。


    角拿著陸邇定下的飼料比例,每天都要挑七八罐水和幹草鮮草過來喂這五隻豬,還要負責清理豬舍的大便。


    喂水喂草的時候還好,掃豬圈的時候角就開始後悔為什麽自己要一時衝動多嘴,搞了這麽多豬回來……


    ——那隻傻弟弟被閹了關他什麽事!


    不過看著陸邇每天認認真真給五隻豬簡單稱量體重大小時臉上的笑意,角心裏又舒服多了。


    ——算了,誰讓他疼自家的亞獸呢?


    對陸邇來說,探索真正馴化的過程比實際馴化的結果更重要。他心裏直接把另外四頭豬的歸屬權劃給角,自己隻是幫忙製定喂養計劃。


    陸邇問過角要不要給另外幾隻小豬起名字,角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他隻能容忍一個“弟弟”的存在,不想再要這麽多。


    五隻豬的長勢都很不錯,被劁過的兩隻小公豬前兩天因為創口疼痛而沒有吃多少東西,陸邇特意給了它們幾個甜甜的漿果作為安撫。


    不過過了幾天慢慢恢複之後,兩隻痛失其蛋的小豬反而吃得比其他三隻更多。


    它們年紀太小,還不清楚自己失去了什麽東西,隻知道豬食槽裏的幹草特別好吃,永遠都吃不完,偶爾還有甜甜的果子可以啃……這種日子真是太幸福啦!


    部落裏其他人對陸邇這樣大張旗鼓的養了五頭豬的行為感到十分不解:就算陸邇喜歡吃矮原豬的豬肉,直接讓角出去抓不就行了?幹嘛要辛辛苦苦自己喂呢?


    對於能夠變成獸型捕獵的獸人們來說,馴養家畜的效率可能確實低於狩獵,陸邇現在也沒打算解釋,全都用個人愛好搪塞過去了。


    倒是角,被部落裏不少亞獸們的刮目相看。


    陸邇去白須那裏的小菜園指導白須搭黃瓜架子的時候,白須就感歎:“別看角平時看起來有些高傲,沒想到對你還挺好的。”


    陸邇放下樹枝,微微一愣:“什麽?”


    “你家裏那幾頭小豬,不是角抓來給你玩的?”白須一邊按照陸邇的指點把兩根樹枝交叉起來插在泥地裏,一邊笑著說,“我看勇以前對花尾也沒這麽上心。”


    這都哪跟哪……


    陸邇有些無奈,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好模糊著點點頭:“是啊,是啊。”


    談起部落裏的晚輩,白須似乎來了勁頭,笑嗬嗬地擦擦手:“以前角還是一個人的時候,我行我素、強勢霸道,我們私底下都猜角會選擇一個什麽樣的亞獸,沒想到首領會把你們倆撮合到一起。”


    陸邇聽著聽著感覺有點疑惑——我行我素、強勢霸道?這跟他認識的角是同一個人嗎?


    除了被小石部落的人擄走時那聲咆哮之外,陸邇感覺角平時就像個嚴肅的大孩子,完全沒有什麽氣勢。


    “以前我們都覺得角吃虧了呢。”白須笑著搖搖頭,站起身,“現在看,總覺得是角賺了。”


    陸邇無聲地笑笑,望著白須帳篷後麵這個已經花紅葉綠、欣欣向榮的小菜園:“他還是虧的。”


    畢竟他並不打算真的做角的亞獸。


    陸邇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生怕一會兒自己“深情”的人設更深入,換了個話題:“白須,勇的父親離開也很多年了吧,你怎麽不再找個獸人?”


    這個時代沒有什麽守寡的概念,紅木部落也不介意亞獸帶著幼崽,看白須勤勞又溫和,不可能找不到獸人。


    白須神色怔忡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慢慢沉澱下來,過了一會,不自覺地扶著剛搭好的黃瓜架,臉上又浮現起一層無奈的笑容:“他剛開始離開的一段時間,我其實都不太能接受,總覺得他還會回來;後來慢慢接受了,再找獸人的心思也淡了——勇當時也不小,能夠跟烈一起出門狩獵,我也不用非要找個獸人。”


    雖然白須沒明說,但陸邇還是看得出白須對那個叫“剛”的獸人的思念,寬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其實看年齡,白須現在也就三十多歲,算到現代,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隻是在這個原始時代,人均壽命都不長,縱然獸人們的生存力頑強,也已經基本步入人生的後半階段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忽然一隻紅色圓絨球“咕嚕嚕”地滾了過來,靠近陸邇時緊急刹車,變成一個紅頭發的少年,眼神渙散:“哥哥。”


    “茫?怎麽了。”


    “這個給你。”


    茫手裏舉著的是一顆亮晶晶的硬石頭,在日光下折射著藍瑩瑩的光。


    陸邇特別喜歡茫這個弟弟,伸手接了過來,還親切地揉了揉他柔軟的紅頭發:“謝謝你,茫。”


    他端詳了一下這塊藍瑩瑩的石頭,輕輕敲了敲,感覺非常堅硬,隱隱約約似乎有點金屬的質感。


    這種顏色的石頭陸邇在部落附近從未見過,不像是普通的石頭。


    難道是金屬礦石?


    陸邇有點驚喜,金屬器具的耐久和硬度遠超骨器和石器,如果能夠找到金屬礦,嚐試摸索一下,把銅鐵冶煉出來,那對於部落和農業的發展可是一件大好事!


    “茫,這個在哪裏找到的?”


    “我和利在外麵玩的時候,利說看到一個特別好看的石頭,我們就一起拿了過來。”茫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歪了歪頭回憶,“好像在南邊的山洞裏。”


    陸邇對於冶煉工業的發展不太熟,但隻要能找到礦石,慢慢摸索總會找到法子。


    茫發現了這麽重要的東西,陸邇低下頭,輕輕在茫柔軟的頭發上揉了揉,再次道謝:“多謝,這可是個好東西!”


    茫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變回了熊的狀態——茫心思細膩,最近察覺到哥哥似乎很喜歡自己變成獸型,所以說完必要的話之後就變回胖熊,任由哥哥擼。


    陸邇果然心滿意足地蹲下來跟軟乎乎的小胖熊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綠耳,我也要抱抱!”


    利從茫身後竄出來,嚷嚷起來:“這個漂亮石頭是我和茫一起找到的!”


    陸邇有些無奈:“來,也給你抱抱。”


    利高興地變回小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陸邇胸前不斷蹭來蹭去。


    左牽熊,右抱狐,毛絨控陸邇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笑意不斷從他的眉眼和唇角流淌出來,灑落一地。


    不遠處湊巧過來的角鼻子都要氣歪了。


    看陸邇一邊給胖熊梳背毛、一邊給狐狸揉尾巴,角嫉妒得眼睛都有些紅了。


    ——這些以前分明就是他的待遇!


    ——他離開部落不過短短幾天,這個亞獸懷裏的位置就不屬於他了?!


    茫也就算了,至少也是個弟弟,不會有什麽威脅;那隻臭狐狸怎麽天天黏在他的亞獸身上?!


    還、還用尾巴纏那個亞獸的脖子!


    他都沒這麽親昵過!


    角麵上覆蓋一層冰霜,慢慢走過來,聲音低沉中仿佛夾雜著砂子:“綠耳。”


    陸邇從毛絨控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抬起頭來發現是角,看角一臉嚴肅還以為有什麽要緊事,放下兩隻毛茸茸站了起來:“怎麽了?”


    陸邇放下了狐狸,角心情稍有好轉;陸邇說話還帶著生疏客氣,又讓角心情低落了些。


    不過他也沒法把這種心情說出口,隻能憋著氣找了個理由:“你要的獵物給你抓回來了。”


    昨天陸邇突然說想請他幫忙抓一頭矮原豬,還特意強調要肥的,角今天在部落外麵轉悠了一圈,特意挑了一隻最胖的矮原豬拖了回來,故意端著以往冷傲的表情,想看陸邇驚喜讚歎的樣子,沒想到一過來就是陸邇“出軌”的這一幕。


    陸邇不明白角心裏在想什麽,看角神色有些嚴肅,還以為抓肥豬不太順利,便認真道謝:“太辛苦你了,角。”


    這樣鄭重其事的道謝不但沒讓角的臉色緩和,反而看起來更臭了。


    陸邇跟著角回去,隻留下白須和利麵麵相覷:怎麽看起來角對陸邇不太滿意的樣子?


    茫看不清,坐在地上有些疑惑地咬著爪子,還有些納悶:今天哥哥隻摸這麽一小會就走了?


    ……


    陸邇請角幫忙抓肥一些的矮原豬,是想熬豬油。


    野生的矮原豬身上的油脂含量遠比現代的家畜少,但已經是陸邇來到這個世界後見過最肥的肉類。


    把豬肉裏的肥肉和板油丟到陶鍋裏,加一碗熱水用小火慢慢地熬,一直熬到水熬幹、肥肉中的油脂全都熬出來,形成一碗豬油。


    角在旁邊看著,嗅了嗅聞出這是以前陸邇用肥肉煎豆腐時的油香,眼睛不由得有些發亮。


    陸邇之前想做炒菜時都是直接用肥肉煸出油,這次還是第一次嚐試正經熬豬油,還有點擔心熬太焦,不過最後看成品味道還不錯,放下心來。


    油脂熬出之後的油渣非常香,陸邇分了幾顆給幫忙狩獵的角。


    角在嘴裏塞了一顆,輕輕咬下去,難以言喻的酥香在嘴裏徹底爆發,比他從前吃過的任何一次烤肉的味道都要好。


    吃完幾顆,角牢牢盯著陸邇手裏剩下的油渣,努力壓抑自己再開口討要一些的衝動。


    ——不行,現在自己不是小貓崽,不能要吃的、不能要吃的……


    一緊張就習慣性繃緊臉色的角,臉色嚴肅地仿佛在討論部落大事,讓陸邇有些驚訝:“不好吃嗎?”


    角抑製住自己的口水:“沒有。”


    “不好吃也沒事,油渣吃多了也不太健康。”陸邇安慰他,“這些油渣我給部落裏的小獸人們嚐嚐。”


    小孩子應該會很愛吃這種東西。


    角有些委屈,眼睜睜看著陸邇把那些香噴噴的油渣端出去,心裏忍不住又給那些湊到陸邇身邊的毛茸茸記了一筆。


    陸邇路過豬圈時,小嚕看到他眼睛一亮,湊到豬欄旁邊“嚕嚕”了兩聲。


    小咪失蹤之後,陸邇對小嚕移情了幾分;上次沒有給小嚕做閹割,意味著小嚕作為食物的作用降低了很多,也沒再完全把小嚕看做臘腸五花肉。


    看著小嚕滴溜溜的黑眼睛,陸邇心裏一軟:“小嚕,吃油渣嗎?”


    豬是雜食動物,小嚕對丟到它嘴裏的同類的油渣沒有任何抵觸,吧唧著嘴吃得特別香。


    陸邇看著小嚕的模樣,仿佛看到了以前那隻特別貪吃的小貓仔,有些傷感,又抓了幾顆準備丟給小嚕:“這是給你哥哥的份兒,就給你吧……”


    “等等!”


    角跟在陸邇身後出來,看著陸邇把香噴噴的油渣喂了豬,心裏已經很不情願;等到陸邇準備抓第二把油渣喂小嚕的時候,他忍不住了。


    ——這一把是給他的!不能便宜了那頭蠢豬!


    陸邇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角迎上陸邇的目光感覺又有些緊張,又不能說自己就是小咪,憋了一會兒,才道:“小咪的……給我。”


    “啊?”


    “我替它吃。”


    陸邇有些詫異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神色微微有些古怪,最後沒有多說什麽,把手中的油渣遞給角。


    角下意識直接低頭在陸邇手心咬住了油渣。


    從前他還是小咪的時候,經常就著陸邇的手心吃東西,形成了習慣,這次看陸邇熟悉的動作就這麽直接上嘴了,直到直起腰對上陸邇更加詫異的眼神,才反應過來。


    ——糟糕?


    角神情更繃緊,小心地覷著陸邇的神情,嘴裏的油渣都不香了。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英俊獸人俯身在自己手裏夠食物、溫潤的嘴唇觸碰他的掌心的柔軟感讓陸邇感覺到一絲異樣。


    陸邇收回手,剛才角十分自然地低頭從他手中尋覓食物的舉動讓他微微感覺到一股默契感,十分熟悉。


    但是他跟角相處了才短短幾天而已……


    難道自己養小咪太久,對貓科動物已經有了通感?甚至連貓科動物的獸人都有親近感?


    想不通,陸邇不著痕跡地把右手背到背後:“我先走了。”


    ……


    陸邇熬豬油的目的其實不是為了炒菜,另外有兩個目的。


    一方麵是做簡單的油燈。


    一到夜晚,外頭有月光和星光還好,帳篷裏就一片漆黑,隻有篝火的火星帶著一點亮光。


    盡管陸邇對家裏的東西位置都十分清楚,但有些細致的東西沒有光完全做不了,他也不想天一黑就直接睡覺。


    找一個小碗簡單地倒一點油,扯些獸毛搓成線浸泡在油裏,用小木條引點火,一盞簡單的油燈就做好了。


    雖然油燈的亮度不算太高,為了安全因素,陸邇每次也隻加一點點油進去用不久,但總算晚上有個能照明的正經工具,不用拿燃燒的棍子當光源,還要擔心會不會點著什麽東西。


    另一方麵他想試試做黃豆醬,甚至是醬油。


    醬和醬油都需要油,現在黃豆的產量還不足以榨油,倒是直接從獵物的肉裏熬油更方便。


    陸邇以前也沒有自己釀過醬油和醋,隻在閱讀農業相關的書籍時了解古代釀製醬油和醋相關的記載。


    現在暖季獵物充足,有足夠多的獵物、糧食和精力讓他可以進行多次嚐試。


    這次獸人們集體中毒不能動,亞獸們之間聊天時提過一句“現在好像到了寒季一樣隻有騰和角能抓來獵物”,給陸邇提了個醒。


    這個時代的寒季,也就是冬季,和現代社會充滿暖氣空調電熱毯的愜意浪漫不一樣,食物和保暖都是非常嚴峻的困難。


    對陸邇來說,食物他有信心,但食物的口味他就沒信心了。


    這個時代粗劣的儲存肉食的做法、粗糙的食物加工工具,讓陸邇很難想象到時候沒有鮮肉吃的時候會有多痛苦。


    所以他打算搞點調味品出來,不光到了寒季可以用來調味,寒季之前也可以做著臘腸臘肉之類,總比部落裏直接抹鹽曬幹儲存得好。


    小米醋的釀製倒還簡單,把小米幹炒炒熟,再和熱水一起灌到罐子裏,水封之後等它慢慢發酵就好;陸邇考慮過之後準備了兩個壇子,其中一壇還偷偷加了靈水。


    黃豆醬的製作過程也差不多,隻是對於黃豆醬能否釀製成功,陸邇信心不高,便沒有用鮮黃豆釀醬,選擇用製作豆腐之後的豆渣。


    嚐試的過程中陸邇占據了家裏大部分的陶器,有些釀製過程中會散發出奇怪的味道。


    陸邇本來還有些擔心角不能接受,心想要是角提出異議,他正好可以趁機要求分開住,也省的一起住要時時刻刻注意隱藏他的靈水指環。


    沒想到角聞著那些異味隻皺了皺眉,什麽都沒說,還會主動幫陸邇搬壇子,讓陸邇微微有些失望。


    不過按著良心說,角確實是一個好室友。


    生活作息上和他驚人的很接近,與他差不多都是同時入睡同時起床同時進食;個人衛生習慣上也不像其他獸人一樣不注重清潔,和陸邇一樣早晚飯前便後洗手洗臉;甚至家裏的物品擺放規律都跟他差不多。


    陸邇在現代社會的時候都沒碰到跟他生活習慣這麽接近的室友,甚至會有角是完全迎合他的習慣來的錯覺。


    可是暗中觀察下來,角的生活習慣很順暢,完全沒有刻意為之的痕跡,與其說是迎合自己,更像是和自己相處很久之後自然而然的默契。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生活習慣完全融洽的兩個人?


    陸邇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點不舍得這麽一個令他格外舒適的優質室友。


    ——要是角能夠盡快拋棄那種責任感,迅速轉變為社會主義兄弟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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