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粲的這波熱搜,又給《無間客棧》帶了一波流量。原本還在為葉粲死活都關不上的櫃門而頭疼的林子兮,在當晚看到一些路人的評論後,稍微放了點心。


    葉粲那過於直白的話語,雖然是讓c粉磕糖磕到瘋魔,卻也讓一些路人覺得這隻不過是娛樂圈裏慣用的炒c手段。再加上林子兮是葉粲的經紀人,兩人合在一起為了熱度賣個腐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有些人眼裏,真正的同性戀情,是發生在世界角落的輕聲細語。它柔軟,細膩,一如少女之間隱秘的低語。神聖高貴宛若唱詩班的低吟,不允許任何人高聲喧嘩去褻瀆。


    她們對於那些熱烈表達自我的情感,以及向眾人宣告摯愛的舉動,都有些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甚至認為那是一種高調的喧囂,是基於的不純粹的感情。


    因此在娛樂圈一些人與人之間的坦蕩真誠,在粉絲和外人看來都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逢場作戲。


    這場熱搜過後,一些資深的c粉反倒是冷靜了下來,開始認為林子兮和葉粲的私交很好,但那不可能會發展成為愛情。


    因為在娛樂圈裏,能粉上一對真的c那基本就是中大獎的事情。


    意識到這一點,一些c粉紛紛感慨姐姐妹妹感情很好,希望葉粲能專心搞事業,總有一天能夠和林老師修成正果。


    這麽一來,葉粲也有了吐槽她炒c的黑粉,也有了一批忠誠的c粉,更有一批事業粉。三波粉鞏固下來後,葉粲的流量也在跌跌漲漲中維持在了一個區間。


    在這之後,林子兮又給葉粲接了幾個訪談。除了一個是和蔣越在一起的采訪,其他都是葉粲的單獨采訪。但無論是和誰,葉粲都擺出了十分敷衍的營業人設。她的神色冷淡,通常都是一臉對什麽都毫無興趣的模樣。


    這種表現與之前和林子兮一同接受采訪的情況一對比,簡直是明顯的雙標。可c粉們就是喜歡她這種雙標,甚至還將葉粲的各類采訪和與林子兮一起接受采訪的視頻做了個對比剪輯,一邊磕糖一邊嗷嗷叫。


    雖然《無間客棧》的兩個角色,給葉粲圈了無數粉絲。但距離大爆的程度,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因此葉粲的承認力停滯在107左右後,就開始緩慢上升了。


    想要獲得更多的承認力,就需要擁有更多的曝光率。可葉粲一時之間也無法從現有的途徑獲更大的曝光率,在維持一定的活躍度的情況下,學習了更多的表演知識。


    二月十號,葉申投資的那部電影正式開拍。


    開拍之前,林子兮正式給這個劇本取了一個名字,叫做《不為人知的事》。


    葉粲看到新劇本封麵上的名字時,和林子兮吐槽:“你為什麽不直接把它直接叫做‘秘密’呢?”


    林子兮笑了笑:“不為人知的事,不就是秘密嗎?”


    對於每一個處於青春期的未成年來說,似乎都有一些不能說的秘密。


    對於小十而言,她的秘密就是希望快快長大,快快從父親這個家離開。


    因此她的故事,是從她十六歲最後的一個清晨開始的。


    初秋,清晨,天氣很涼。幽冷的空氣在昏暗的房間裏穿梭,將周圍的色調染得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情味。


    幽藍色的室內,隻有廚房亮起了一盞橘黃色的燈。蹭蹭蹭的切菜聲從廚房傳出來,隨著搖晃的視線,一個少女的身影逐漸清晰。


    少女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校服寬大,貼在了她單薄的身上,越發顯得她身形消瘦。


    她紮著單馬尾,一手拿刀,一手握著菜,手起刀落,一切都很幹淨利落。


    一盞溫暖的燈籠罩在她的頭頂上,試圖使這個孤零零的少女,染上一絲屬於家的溫暖。


    吱呀一聲,主臥的門打開了。一個女人摸著自己的淩亂的頭發,打著哈欠從臥室裏走出來。


    她睜著惺忪睡眼,看著正在將切好的大白菜放入鍋中的少女,嘴裏碎碎念說:“又是大白菜,又是大白菜!”


    “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喝粥!”


    少女的手抖了一下,女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了衛生間。


    穿著背心的中年男人夾著拖鞋走出來,無奈地說:“你少說兩句。”接著,他跟著女人一到進了衛生間。


    沒一會,一個小男孩喊著媽媽走了出來。


    緊接著,女人哄小孩的聲音,男人刮胡子的聲音,嘈雜地混合在一起,打破了初秋清晨所有的靜謐。


    少女垂著眼眸,無事這周遭熱鬧的一切,沉默地將自己煮好的粥端上飯桌,擺好小菜,等著一家人上來吃飯。


    沒一會,女人帶著小孩上了飯桌,女孩像是隱形人一樣,沉默地坐在角落裏,端著自己盛好的粥快速地喝著。


    看著一桌的清湯寡水,女人罵罵咧咧說:“也不知道煎個雞蛋,不知道你弟弟還在長身體嗎?”


    少女沒有應話,隻是迅速地喝完粥,起身迎向了正從餐桌上坐下來的父親,低著聲音說:“今天要交資料費,兩百塊錢。”


    她向父親伸出手,父親還沒說什麽,女人卻提高了聲音:“兩百塊!你這是要搶啊!考個試要那麽多錢!家裏花費就你最多,讀書讀書,讀書有個屁用!”


    “還不如去打工!”


    男人神情有些尷尬,看著女兒伸出來的手,終究還是掏出了錢。他仍舊無奈地重複著那句“你少說點”,然後將錢放在了女孩手上。


    少女借過錢,冷淡地說了聲謝謝,起身背上書包出了門。


    轉身的時候,背後仍舊是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說什麽女孩子讀書無用,隔壁像她那麽大的領居家小孩去電子廠打工,給了家裏多少多少錢之類的。


    男人還是那句沉默的話:“你少說點。”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關上,跟在少女身後如影隨形的抱怨似乎被一扇門阻擋,再也無法侵襲到她。


    少女背著書包,長舒了一口氣。她抬頭,透過縱橫的電線網看向陰霾的天空下隱約綻放的一絲冷光,心情仍舊有些沉重。


    這樣的天,好像會下雨。算了,還是不要進去拿傘了。


    比起下雨,她更害怕裏麵那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和往常一般,少女去了學校。學校小周測,她又是第一名。坐在後座的太妹發出了嘲諷的笑容。


    午飯時,少女在食堂買了最便宜的飯菜,坐在角落裏吃。班上的幾個太妹故意端著飯碗來到她身後,大聲提起少女刻薄的後母,還有平庸的父親,說就算她考上大學也沒有什麽用。


    更誇張的流言也有,比如說她的後母早就將她以高彩禮為代價,定給了一個青年。


    少女權當沒有聽見這些汙言穢語,隻是沉默地吃完飯,然後沉默地離開。


    傍晚放學時,果然下了雨。少女沒有傘,隻好站在廊下等著雨停。幾個混混一樣的少年衝她吹口哨,說什麽聽說隻要給錢,你就會張開腿對嗎之類的話。


    少女皺著眉,默默挪了一些地方,想要離開這些流氓的騷擾。


    流氓不依不饒,逼近少女,甚至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眼前,說:“怎麽樣,跟哥哥一夜,哥哥就給你一千塊怎麽樣?”


    少女皺眉,用力地捏著手,說:“請你放開!”


    流氓嗤笑:“呦,還裝純。”


    他伸手,伸手想摸少女的下巴。但在這千鈞一一發之際,一顆石子穿過雨幕重重砸在流氓手上。


    啪嗒一聲,流氓鬆手,發出了吃痛的哀嚎。


    他轉眸,看向了大雨磅礴處。


    厚重的雨幕下,一個身穿白襯衫,黑色西裝褲,有著黑色短發的俊美少年撐著一柄黑傘站在台階前。


    祂舉著傘,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對女孩子這麽粗暴,好像有些不太好吧。”


    被挑釁的流氓舉起拳頭,對著廊簷下的少年凶神惡煞說:“你小子竟然敢多管閑事,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就讓老子的拳頭教教你。”


    流氓掄拳頭,衝下台階朝著少年的臉重重砸下去。少年舉著傘側身一躲,在飛濺的雨花中,流氓直直衝下台階,被少年一腳側踢,重重地摔下了台階。


    噗的一聲,水花飛濺,流氓摔了個狗啃泥。


    就在這時,他的其餘同夥反應過來,朝著台階上的少年撲了過去。


    少年舉著傘,一步步走上台階,一邊避開流氓的拳頭,一邊慢慢走到女孩的身前。


    等到少年登上最後一道台階時,所有的小流氓都倒在雨中哀嚎。


    少年背對著磅礴大雨,將手中的傘遞給了眼前的女孩,微笑說:“小十,撐著傘回家吧,別淋感冒了。”


    少女吃驚:“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說:“我當然知道,關於你的一切,我全都知道。”


    隨著導演的一聲哢,葉粲完成了進入劇組第一天後所有的戲份。


    拍完這場戲之後,葉粲摸著自己頭上帶著的假發,走到林子兮身邊,伸手戳了戳她,問:“你年輕時還喜歡過這樣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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