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要臉的玩意兒是在說自己?!


    林白聞言一愣,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以為這白發年輕人會不會是洞悉了自己的身份。但很快他便發現,白發年輕人所針對的對象,並不是自己,而是夏飛和夏青萍這對兄妹。


    “前輩,我已將所有東西都交出來了,您這是何意……”眼瞅著白發年輕人一步步逼近,夏飛心中不禁一顫,強打著勇氣,陪著笑臉,小意道:“而且前番前輩您詢問路線,還是我為前輩您指的路,咱們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


    修為在暉陽上境的夏飛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隻是在琴心境的夏青萍了,而今她已是躲到了夏飛的背後,渾身戰栗不止,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你還有臉說指路的事情!”但夏飛不說指路之事還好,此言一出,白發年輕人那張慘白的麵龐,更是頓時有些發青,眼眸中滿是森冷殺機,直視夏飛,一字一頓道:“若不是你給我指的那條路,我劉軒何至於如此落魄!”


    這是怎麽回事兒?!此言一出,夏飛頓時心頭有些發懵,不知道劉軒此話究竟是作何解,但等他看清劉軒那落魄的模樣後,心中頓時一凜,便明白了前因後果。


    恐怕正是因為自己給劉軒指的路,所以才讓他在路上遇到了強敵,擄去了身上的財物,所以才會折返回來,對一群暉陽境之人痛下辣手,行搜刮之舉。


    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好心好意指條路而已,竟是惹下了這樣的禍事。一時間,夏飛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口幹舌燥,不知該如何出言。


    此番帶夏青萍前往萬初洞天前,他已是定下主意,要謹慎行事,盡量不去理會外事。但恰巧劉軒問路,他也沒多想,卻是沒想到,這一指路,竟是惹下殺身之禍。


    “前輩息怒,我的東西都已交出來了,前輩您的損失,我都盡力彌補,還望您能繞過我們……”心思變動下,夏飛頓時恭聲相勸,希望劉軒收回成命。


    “你來補償?”劉軒聞言,仰頭狂笑,一頭白發隨風四散,那猙獰的模樣,恍若是從地獄中爬出的魔神,說不出的可怖,一字一頓,寒聲道:“你一個暉陽境,賠得起嗎?”


    此人怎地如此不通情理!此言一出,林白眉頭頓時微皺, 心中愈發覺得劉軒麵目可憎。就他看來,劉軒這怒氣發得未免也有些太可笑了。夏飛給他指路,乃是發自好意,而且他又如何能知道前路凶險,被人劫持,也是劉軒自己技不如人。


    如今因為他自身的技不如人,卻是要反過來遷怒與夏飛,這算是個什麽事兒?!


    “前輩息怒……”夏飛而今已是魂飛魄散,他如何看不出來,劉軒殺心已起,而自己一個暉陽上境,如何能是乾元境的對手。雖然二者不過是隻有一線之差,但卻有天壤之別。


    “前輩您大人大量,就饒過哥哥吧……”而就在此時,夏青萍也是跪倒在了劉軒的身前,對著他啜泣叩首連連,喃喃道:“前輩的損失,我們兄妹,一定會盡力賠償的。”


    “你們來賠償……”劉軒聞言冷笑連連,森寒的目光緩緩掃過夏青萍的麵頰後,眼眸中卻是陡然有一抹異色閃過,獰笑道:“好一個清秀嬌羞的小丫頭。”


    此言一出,夏飛心中陡然一顫,猛然明白了劉軒的意思。不僅是他,場內其他人也是頓時洞若觀燭,均是搖頭慨歎連連,感慨這對夏姓兄妹運氣實在太差,經招下這樣的禍事。


    “你果真想要賠償我的損失?”劉軒獰笑一聲,緩步走到夏青萍近前,抬手拈起夏青萍的下巴,眸光如饑渴的餓狼般,向著她上下掃視了幾眼後,淡淡道:“你若是想要補償我,卻也簡單,以後就跟在本仙身邊,朝夕相伴,春風數度,我便饒過爾等!”


    雖然劉軒這話說得含蓄,但其中的意思,無非是想要夏青萍委身於他。而且就劉軒這模樣,如何能看不出此人心性,恐怕夏青萍隻要點頭,就難免要喪命在他的魔掌間。


    “前輩,此事萬萬不可!”此言一出,夏飛頓時魂飛魄散,跪倒在地,對著劉軒叩首連連,急聲道:“前輩的損失,我願意一力補償,若是還有不足的,我願意向前輩立下誓約,有生之年,盡數補上,還望前輩您能高抬貴手,饒過我家小妹。前輩您應該也看到了,小可雖然不才,卻也是暉陽上境,假以時日,未必沒有成就乾元的可能……”


    “成就乾元?”劉軒聞言一怔,旋即仰頭狂笑出聲,眸光中滿是森冷殺意,望著夏飛淡淡道:“你這話,是在威脅本仙了?你是不是以為,等你成就乾元,便可複仇?”


    “晚輩萬萬不敢如此……”夏飛聞言,心中頓時慌亂異常。原 本口若懸河的他,而今卻已是變得結結巴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如今的形勢。


    “既然知道不敢,不想死的話,那就給我滾一邊去!”劉軒聞言冷然一笑,腳尖微動,一腳將夏飛踹開,而後抬手便向著夏青萍抓了過去,冷然道:“今日我之際遇,皆是你兄妹二人所賜。你能陪在本仙身側,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夏青萍見狀,驚慌失措的朝後躲去,珠淚縱橫的小臉上,更是寫滿了驚懼。而一旁的夏飛,更是憤怒嘶吼連連,隻覺得胸口是被人猛戳了一刀。


    他們兄妹自幼相依為命,感情極深,若不是如此的話,他也不會在夏青萍被宗門當做棄子,派往萬初洞天時,舍下自己的前程,冒死相陪。


    他之所以這麽做,還不是為了護衛夏青萍的安寧,但又何嚐會想到,自己不過是因為好心的指路,竟是惹下了這樣天大的禍事!


    好不要臉,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居然還說是別人的福分。林白聞言,頓時冷笑連連,隻覺得劉軒實在是可笑到了極點,他對這對兄妹觀感極佳,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夏青萍落入劉軒魔掌,當即朝前邁出一步,淡淡道:“道友且慢,有事好商量。”


    有人出頭!夏飛乍一聞言,眼眸中頓時有期冀之色閃過,但等到看清說話之人,乃是林白後,眼眸中的光亮頓時黯淡下來。這一路行來,他也不是沒有探查過林白的修為,但探查下,卻是發現林白修為的確隻是暉陽中境。


    這種境界,連自己都不如,又如何會是劉軒這樣的乾元境高手的對手……


    “就憑你,也想為這對兄妹出頭?”劉軒聞言,頓時有些惻目,而後緩緩收手,眼眸中滿是奚落和玩味之色,向著林白上下掃視一番後,淡淡道:“你不怕死?”


    他實在是沒想到,一個區區暉陽中境的小子,居然也敢出來調停。在他眼中,而今的林白,基本上已跟一個死人,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生死乃大事,誰能不怕死。”林白輕輕一笑,接著道:“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那你的意思,我就是無情無性的草木了?”劉軒聞言冷然一 笑,不過聽著林白的話語,他心中卻是有一絲不對味,覺得事情有些詭異。


    很快,他便發現這詭異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不是別的地方詭異,而是詭異在林白如今的模樣,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了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要知道尋常暉陽境看到乾元境,那都是畢恭畢敬,若是遇到乾元境之人出手,那更是哪遠躲哪去,完全不敢接近,根本不會像林白這樣挺身而出,還如此平靜。


    這小子莫非是有什麽古怪不成?!心中疑慮下,劉軒不禁麵露好奇之色,向著林白的身上,又仔仔細細的掃視了一遍。這一掃視不要緊,在目光碰觸到林白右手的無名指後,他的目光頓時如被磁鐵吸引住了一樣,再也無法挪開。


    中品儲物戒指!而能夠吸引到劉軒的,除卻林白在誅殺葛天後,從他手上奪來的儲物戒指外,又能有何物。而且就劉軒所知,這種中品儲物戒指,一般都是出現在乾元境高手的身上,或者是一些大宗門的核心弟子才有資格擁有。


    在此刻,他已是有些吃不定林白的身份。雖然神念的探查,叫他篤定林白乃是暉陽中境,但假若林白是什麽大宗門弟子的話,卻也是他所不敢輕易纓鋒的。尤其是此間距離萬初洞天,實際上也沒有太遠的距離,若是一個不好,說不定就要弄巧成拙。


    “你是何宗弟子?”沉默片刻後,劉軒緩緩出聲,眼眸中有疑惑之色。


    林白淡淡一笑,緩聲道:“在下而今身在玉虛宗,無名小輩罷了!”


    玉虛宗,沒聽過!劉軒聞言一愣,旋即大喜過望,明白自己此番是逮到了一隻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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