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檢查之後,沈立原回到家,頗鄭重的用沉著的態度宣告了安至懷上了雙胞胎的事情。


    既然是雙胞胎,就需要雙倍的愛護,雙倍的營養,家裏兩個阿姨也進入了雙倍的工作投入狀態。


    婚禮也很快的提上了日程,以最快的速度做了最好的準備,在這個時限內選擇了最好的一個日期了。


    聽說是請了一個名氣很大的玄學大師親自來看的婚期,雖然沈立原不信這些東西,但按照習俗該走的流程,他都是以最嚴謹的態度去對待的。


    婚禮不需要安至操勞,沈立原和雇傭的團隊把一切都做好了,他隻需要呆在家裏好好休息,沈立原說婚禮當天他和婚車來家裏接他去婚禮現場。


    隨著日期定下,結婚的禮服很快也做了下來,兩套顏色深邃的黑色西裝,極其的深沉,極其的莊重。


    安至先試了試衣服,以前他的衣服都是剛剛好合身的,因為要掩蓋懷孕的事情,這套禮服並不修身,是比較寬鬆的剪裁,穿在身上剛剛好,在合身的範圍內,也根本看不出小腹的微微凸起。


    白襯衣麵料考究剪裁極好,襯衣領子襯著一段雪白的脖頸,在黑色禮服包裹中中像一支探出的白色玫瑰,對著鏡子照了照,對於沈立原的這些精心準備,這些充滿心意的細節,不止是滿意,還是滿心的歡欣和感動。


    鏡子照出坐在後方的沈立原,正在默默看著鏡子中的他,目光從後背纖瘦的肩膀線條一直到鏡子中安至的臉頰。


    安至吃胖了一些,肉沒長在身上,很沒眼色的長在了臉上,讓安至的臉看起來圓潤了不少,有些嬰兒肥的味道。


    他試好了衣服,沈立原便站起身,去為他脫禮服。


    安至在家裏還是喜歡穿寬鬆的,這也隻是試一下,主要還是明天穿。


    一顆顆解開扣子,從禮服外套到襯衣一件件褪下,然後將布料柔軟的居家袍子展開給他穿上,係好帶子,借由係帶子這個動作,順勢將人抱在了懷裏,低頭下巴擱在安至的頸窩。


    安至臉紅紅的,低著頭沒敢看鏡子,沈立原在鏡子麵前給他穿衣服根本是撩人於無形,等到衣衫全部穿好了才抬起頭,看見沈立原閉眼抱著自己的樣子,是小心嗬護又帶著一分曖昧依戀的。


    兩人的關係裏,以大眾的角度來看,沈立原是強勢的那一方,但是他倆之間,早就不分彼此,誰都離不開誰了。


    沈立原依然閉著眼,感受著懷中的人,他懷裏抱著的是他的戀人,他的家庭,他能在這個世界感受到的溫暖。


    一個吻輕輕點在安至側頸,然後是耳垂,耳廓。


    安至側開頭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沈立原保持著額頭抵著他額角的狀態睜開了眼,什麽都沒說,隻是看著他。


    安至有些不開心的扁了扁嘴,訥訥的看著鏡子裏的沈立原:“你別親我,我……我腿軟了……”


    沈立原自然感覺得到原本站得好好的安至一下把


    重心都靠在了他身上來,啞著聲音應了一聲:“好。”


    聽他這樣啞聲說話,哪裏好?安至直接不好了,一段脖頸全紅了,低著頭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沈立原輕輕握住他脖頸摩挲了一下:“明天婚禮,我讓你開心好不好?”


    這……簡直是誘騙小孩子一樣的口吻,還是一本正經的在誘騙。


    安至頭垂得更加低了:“可是……孩子……”


    沈立原眸光暗了些許:“我知道分寸。”


    安至低下頭,沒答應,也沒說可不可以。


    第二天一早,原定的婚禮行程是下午開始,安至也不需要一大清早就開始準備,預約好的造型師會上門給他弄一下頭發,每個流程都有專業的人負責,安至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睡覺,睡到飽,保持一個飽滿的精神去度過下午的結婚典禮。


    原定是睡到八點鍾醒,早上七點鍾安至就醒了,醒了之後就開始睡不著,時不時看看手機朋友圈,看見朋友圈裏他的朋友都開始曬收到的結婚伴手禮了。


    之前安至聽學習委員說要糖,傻乎乎的去準備了喜糖,這次伴手禮的內容就包涵有他準備過的那個小紅盒子喜糖,再加上一盒定製款巧克力,和一些其他的精致昂貴的小禮品,紮著漂亮的緞帶蝴蝶結,都是很能烘托氣氛的東西。


    再看看時間,做造型的人怎麽還沒上門來,安至在家裏都等得有點著急了。


    家裏人都在陪著他,看見安至有些坐不住的樣子,忙拿出吃的安慰他:“先吃點點心,剛剛做的酥皮小點心才出爐。”


    安至坐在餐桌邊等酥皮點心,順便繼續等人上門,到了快中午人才來,他連午飯都吃好了,上樓換了禮服下來,造型師開始給他整理造型和頭發。


    他們自己帶了全套的專業東西來,以專業的姿態開始打理安至,還不忘和他聊天:“我們做過很多婚禮造型,不過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盛大的同性婚禮。”


    安至側頭去看他:“很盛大嗎?”他還沒到現場看過。


    造型師看他好奇的樣子,抿嘴笑了笑不再說話,一副你去看了就知道的樣子。


    頭發簡單的吹了一下,造型師手上沾了一點膏體,順著發絲向後抓,隨性又很亮眼的造型,在重要場合也不會顯得不莊重,把額頭全部露出來之後,整張臉從額頭到鼻梁線條也顯得格外明朗,有幾分褪去少年稚氣的感覺,尤其是燈光落在白皙的皮膚上,光線加持下燈下美人的脆弱感,和清澈的眼眸搭配在一起,造型師自己都想要拍手叫絕。


    這真的是他做出來的造型嗎?!雖然他做造型業界有名,但果然時尚的完成度是看臉的!


    做好造型沒一會,安至就聽見外麵隱隱約約有一些響動,是車在向庭院深處行駛的聲音,安至起身拉開門看,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鋪上的紅氈,目光看過去,綠意盎然的庭院裏,鋪著一條曲折的紅氈,一段露出來,一段又被掩在遠處的樹影裏。


    一輛精心裝點過的婚車順著紅氈開了進來,陽光正好,穿過樹影婆娑投落地上。


    沈立原從婚車上下來,他向來是一絲不苟樣樣得體的,今天也沒有例外,懷抱著花走上台階來。


    沒有婚鬧的習俗,家裏的阿姨廚師造型師走出來,沈立原按著順序一人給發了一個紅包,然後朝安至伸出手,輕輕鬆鬆便將他牽走了。


    其他人隨後來,他倆在最前麵,安至都還不知道他們婚禮的地點在哪裏,一路看著車開啊開,開到了對於安至來說有些陌生的地方。


    但是他聽過這邊的名號,有愛情宮殿之稱的一個老教堂,教堂早年是一個外國投資者為自己的中國妻子修建了,兩人從青年一直走到了暮年,一生都未曾分開,教堂留給了他們的後代,後來被收購翻新,保留了老式教堂的風格,同時更加的寬闊更加現代化,成為了a市的一個名景點。


    還沒到地方,就看見外麵用紅帶子拉開了線,代表閑雜人等不可入內。


    有人在外麵疑惑的圍觀,表示這個架勢可從來沒見過,好奇的和安保人員打聽:“這是在做什麽啊,怎麽今天不讓進了。”


    安保言簡意賅:“結婚。”


    吃瓜群眾的瓜紛紛掉了一地:“包下一整個景點結婚?酒店他不香嗎?錢多得沒地方燒了吧。”


    安保不想理睬:“人就願意。”你能咋滴?


    婚車緩緩駛進教堂入口,在噴泉後停下了車,沈立原先下了車,回過身牽住了車廂裏的安至,扶著他的小臂。


    安至伸腳踩在紅氈上,一路走上階梯,向內走進去,室外的陽光很明媚,初一走進室內隻覺得眼前一黑,看什麽都有些模糊,隻模糊的感覺兩旁坐了很多人,都在回頭來看著他。


    沒一會恢複了,看清那些坐滿了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同學,他認識的人,回頭來滿是笑容和豔羨或是感動的看著他和沈立原牽著手走進教堂。


    結婚的過程改得比較簡單,在一個小時之內就能結束,團隊策劃少女心到了極點,當安至說出我願意三個字的時候,教堂穹頂上落下紅色花瓣雨,花瓣和彩帶一起飄飛,在香檳塔和祝福中,順帶展示出他倆的結婚證明。


    賓客席兩邊坐著的人各有不同,一邊是安至的朋友,一邊是沈立原的朋友,安至的朋友大多都是學生,沈立原那邊都是少年有成或者青年有成的大佬,雖然同樣西裝革履的打扮,但是大家的氣質和氣氛差距還是肉眼可見的大。


    安至朋友這邊,一看見結婚證明,一個個哇塞哇喔啊啊啊的叫,但因為場合問題也不能叫得太大聲,一個個用氣音叫,於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哇塞哇哦牛掰呀的氣音。


    沈立原那邊的朋友,統一用一個祝福的開心微笑淡然麵對,偶爾和身邊的人交換一個眼神,也絲毫痕跡不露的微微頜首。


    實際上他們心裏在想,搞出這麽大的陣仗,看來沈立原是被安至吃得死死的了。


    雖然不關他們什麽事,但是看著一個讓他們仰望,足以讓他們去追逐的同齡人,在愛情裏陷得這麽深這麽不顧一切,也有種自持


    理性望向人類情感浪潮時說不出心驚肉跳感。


    典禮結束得很快,更多的時候安至都是和朋友坐在一起聊聊天休息,身邊有專人替他擋酒,防止有人上來敬酒。


    其他的沈立原去忙就可以了,等忙完了兩人就可以回家了,安至就默默的坐著等,喝點桃子汁吃吃小蛋糕,等沈立原結束掉他那邊的應酬。


    沈誌國和沈家的人在那邊圍在沈立原身旁,笑眯眯的在和他說什麽的樣子,沈立原冷冷淡淡的聽著,沒什麽反應。


    沈誌國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也學聰明了,知道了安至是沈立原的逆鱗,別說討好安至借機和好了,就是靠近安至他這個情種兒子都會不高興,連做做樣子的必要都沒有,他直接不去騷擾安至了,有什麽事直接和沈立原說,反正一件事說上十次,他總能聽進去一耳朵。


    沈厲狄原本就是韜光養晦深沉型選手,被沈誌國強行揪出來和沈立原一波對線之後元氣大傷,打掉牙齒和血吞,遭到了實力差距的吊打之後,在沈立原麵前反而老實了很多。


    沈厲狄老實了,沈卉雪這個做妹妹的自然也跟著哥哥一起老實了,站在哥哥身旁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


    沈家人長眼,但是總有不長眼的。


    比如安若軍。


    他現在就正端著酒,渾身散發著中年成功企業家會場主人嶽父的磅礴氣息朝安至走過來。


    坐在安至身旁的同學看見他過來了,也都笑著叫伯父,但壓根沒有給伯父讓座的意思,身為安至的朋友,他們當然都知道他們父子關係不好,安若軍對安至不好的事情,笑歸笑鬧歸鬧,個個跟屁股長了跟一樣坐在安至旁邊,安若軍隻能在外圍圈端著酒站著。


    他有些不開心,但還是微微笑著看向安至:“你這個孩子,結婚的事應該提前和爸爸說,爸爸也該為你出點力的,人家出嫁都是從娘家出嫁的,你也該先回家才是。”


    原本他盤算得好好的,結婚的時候沈立原來安家把安至接走,他作為嶽父也能跟著風光一會,也讓大家都知道,沈立原最喜歡的是他安家的兒子。


    結果籌辦婚禮沒告訴他,出嫁也不是從他家往外嫁,就結婚典禮之前給他發了一張帖子,就這?就這?


    安若軍簡直要鬱卒了。


    他說出嫁,不說安至聽了如何,身邊坐著的朋友聽了都在心裏暗暗皺眉,話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沈立原對安至的尊重已經慢慢的潛移默化了他們的想法,不稱呼安至為未婚妻,也不將結婚稱為嫁和娶,驟然一聽到安若軍一口一個出嫁的,心裏都是一陣的不舒服。


    學習委員笑盈盈的看向他,有些暗藏鋒芒:“伯父,哪裏是出嫁啦,是結婚,結婚啊。”雖然她覺得嫁娶這個設定也很帶感啦,但是正主走的是互相尊重路線,豈敢逆她的官方設定?狗頭都給擰掉。


    安若軍站在外圍圈,當然感受得到自己在這一群小年輕裏格格不入,甚至還被一個小姑娘的暗芒刺了一下,他笑了笑又對安至說:“爸爸上次給你的生活費還夠用吧?有需要的和


    爸爸說,正好當你們的新婚禮品。”


    他是老狐狸了,反正感情是沒了,花點錢送點禮,把表麵的繁榮維持住就好,畢竟是父子,隻要這層關係沒斷,他總能撈得到好處。


    安至當然看得出他的想法,答應也是被惡心,拒絕也沒辦法靠拒絕一個禮物就斷絕這段關係,於是想了想:“有款車還不錯,閑著沒事立原帶我兜風正好,就送那個吧。”


    聽到安至要車,安若軍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了一下,他感覺有點危險啊……


    “什麽車?”


    “有些忘了,明天我把型號發給你吧。”安至打算回家選一款最貴的車,既然安若軍要來他麵前耍這些小手段,就看是誰耍得起誰嘍。


    安若軍表麵沒有什麽波瀾,帶著笑慢慢離去,實際上心裏已經在流血了。


    好一個敗家兒子,可惜還打不得罵不得,早不是以前那個沒有任何依靠的安至了。


    ……


    婚禮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安至坐上車靠在車座椅上,枕著沈立原的肩膀,倒不是多累,但就是想要休息一會:“讓我眯一會。”


    沈立原伸手抱住他:“好。”


    車一路平穩的開,直到停下來的時候,安至聽見沈立原低聲說到了,從半夢半醒中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麵,因為剛睡醒,看著外麵燈火輝煌的景象有種錯亂感。


    安至再看一看,迷惑了:“這不是我們家吧?好像……是酒店?”


    沈立原頜首:“是酒店。”


    安至繼續迷惑,直到下了車,走進酒店,做電梯上到十六樓,推開房間門看見整個都是夢幻婚房風格情侶套房。


    床帳,紗帳,從房間的隔斷到柔軟的大圓床,一切都被隔斷得過分若隱若現。


    安至震驚了,他倆……他倆……


    怎麽能幹這麽不害臊的事?


    沈立原伸手攬住了他:“洗澡吧。”


    一起洗的……


    洗出來的時候安至裹著浴袍,領口外的脖頸已經全部紅了。


    沈立原一直在忍耐,額角發鬢出了一層薄汗,和安至一起走出來,極其順手的把人抱上了柔軟的床榻。


    安至蜷縮著坐在床榻上,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穿的是浴袍,急忙用手提了一下岔開的下擺。


    沈立原伸手將燈調成了低飽和度的淡黃色,迷蒙的燈光穿過紗帳,落在兩人身上更加曖昧不清。


    沈立原抬眼看了看燈光,又調暗了一些,暗到接近夜晚,微弱的一點光線能看清彼此,昏暗的環境也讓人安心。


    沈立原就跪在安至的腳邊,安至又縮了縮腿,腳踝卻被沈立原握住緩緩拉開。


    ……


    新婚夜的最大受益人是安至,沈立原作為一個勞苦功高的手藝人,溫柔到了極點,目的就是為安至全方位的解這幾個月的渴。


    結束之後吻一吻安至汗濕的額角,為他蓋好薄被,自己起身去衛生間解決自己的問題。


    **


    安至在家裏休養,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得很快,已經到了懷孕的第四個月中旬,平時是能站著就不會坐著。


    之前讓安若軍買車的事不了了之,安至已經找到了一輛物美價不廉血貴血貴的車,安若軍看見價格之後遭到重擊,表示咱們不是沒有錢,就是現在現金流周轉不開,等以後一定買。


    這一說以後,就不知道要什麽時候去了,安至也不去想這個東西了,他本身對安若軍也沒多大的指望。


    ……


    沈立原為了能在這個敏.感時期陪伴在他的身旁,也是盡量將需要出門的工作減到了最低。


    安至幾次勸他讓他該出門就出門去工作,不要因為他耽誤了工作上的事情。


    實際上是因為,他這樣被沈立原這樣全天候的盯著也很有壓力的好不好!


    就像是被家長二十四小時候監視著的學生,吃什麽做什麽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地下,上次他吃了一整盆酸酸甜甜的紅豔豔草莓,沈立原在旁邊看著雖然沒有對他的行為提出什麽異議,但是從那之後安至就再也沒看見過一整盆草莓了!


    每次端上來都隻是幾顆,和其他水果櫻桃葡萄什麽的做成一個精致的擺盤,小小的一盤根本還不夠塞牙縫。


    做營養餐的阿姨也不為他說話,反而堅持認為生冷刺激的不能多吃,再加上每天都被沈立原盯著,安至連個放風的時間都沒有了!


    所以他倒是很像讓沈立原出去工作一下,好享受一下獨處的時光,但是這廝就跟長在了家裏一樣,從早晨抱他起床,到下午抱他上樓,然後趁他午睡的時候約個會議,等安至睡醒的時候他已經回家,坐在床沿垂眼翻看著紙質書籍。


    安至一睜開眼,看見沈立原照樣和以前一樣坐在床邊等自己睡醒,淚眼婆娑,快哭了。


    饞哭的。


    睡覺之前沈立原被叫了出去,他還期待著沈立原能晚一點回來,他都已經和阿姨說好了,他們一起避開做營養餐的阿姨,做炸雞吃。


    就吃一塊!


    都和阿姨說好了,就吃一塊!


    沈立原從書頁旁垂下眼看安至,少年躺在床上,因為有了身子,但凡躺著總是慵慵懶懶的,有些長了的黑發垂在柔軟的枕上,側臉靠著枕頭,抬起眼來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蒙著一層委屈的水光,淚眼婆娑的。


    沈立原一怔,合上書順手放在床頭櫃上,轉身把少年捧進懷裏,低頭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乖,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把人放在懷裏抱穩固了,便騰出手去撫後背,安至被他這樣撫著,心裏氣極了,要是你回來晚點,至於這樣嗎?!


    正想要借機氣勢洶洶的開口斥一下沈立原對他過分的保護,一開口就泄了洪,氣勢隻剩一個軟綿綿的尾巴,在沈立原懷裏抓著他的衣襟委屈巴巴的開口。


    “我想吃炸雞……”


    “蘸辣醬那種……”


    “還要奶酪醬……”


    勾著手指算,他都要有三個多月沒吃過炸物


    了,他的口水都要從眼睛裏逆流而出了。


    沈立原抱著懷裏的人一怔,隨即無奈的笑了起來:“好,馬上讓阿姨給你做,還要辣醬和奶酪醬。”話語中的寵溺和要哄好他的意思同等濃烈。


    沒想到這樣就達到目的了,安至忙抬起頭看他,眼睛還濕漉漉的:“真的?”


    “真的。”說著沈立原彎下腰,將懷裏人抱緊了一些,順勢拉了起來,直接抱下了床:“別哭了,洗把臉去吃炸□□。”


    被沈立原抱在懷裏,安至搖了搖頭:“我沒哭。”


    沈立原垂下眼來看他,眼神裏寫著一個霸總專屬的‘哦?有趣的男人。’


    安至死鴨子嘴硬:“沒有掉下來的眼淚,怎麽能算是眼淚?”


    洗完臉兩人下樓,阿姨在樓下以觀望的眼神看了看他倆,向安至投向一個目光,看了看他身旁的沈立原,發出‘計劃取消’的目光暗碼,然後默默低下頭假裝無事發生過的整理桌上的花。


    安至看了看沈立原,沈立原對阿姨說:“家裏有食材做炸雞嗎?”


    阿姨忙放下手裏的活:“有的有的。”


    “什麽時候能做?”


    阿姨鬥誌昂揚了:“現在!”


    沈立原:???


    你倆原來什麽都準備好了?


    管營養的阿姨此時默默路過,對於他倆暗中的行為早有發現,但鑒於她是一個高貴又專業的中醫營養搭配廚師,不屑於打小報告這種事,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沈立原。


    但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自己敗露了,她就要出來說一說了:“沈總,安先生最好不要吃這些不健康的東西,我鍋裏的健脾胃雞湯已經燉好了,安先生還是喝湯吧!”


    安至轉頭用控訴的目光盯著她,每天都喝她的湯!湯!湯!每天都給他健脾胃,現在他脾胃好得一頭牛都消化得了!吃那些燉菜蒸菜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


    安至的怨念強烈到沈立原都已經感覺得到他心裏在咬手帕了,於是看向做營養餐的阿姨,淡淡的說:“隻吃一次沒事的。”


    營養餐阿姨落敗,無喜無悲回廚房去看湯。


    阿姨也衝進廚房拿出冰箱裏已經醃好了的一整盤雞腿,雖然她嘴上說著安至隻可以吃一個,但還是準備了滿滿一盤。


    沒一會,安至坐在餐廳,就聽見了廚房裏飄出來劈裏啪啦的炸物在油鍋裏翻滾的聲音。


    安至的口水回歸原位,在嘴裏不斷的流淌,等炸雞的過程咽了好幾次口水。


    沈立原看他饞成這樣了,才明白忌口對安至來說原來這麽痛苦。


    二十分鍾之後,炸雞腿上桌了,裝在白色大磁盤裏,配著包菜絲,一小碟的水泡蘿卜,和滿滿兩碟醬汁一起端上來,放好之後阿姨局促的擦了擦手,感覺自己在沈立原麵前有點過分的胳膊肘向外拐了:“立原吃炸雞嗎?”


    沈立原搖了搖頭,他一般是不吃這些東西的:“不用了。”


    阿姨得到答案急忙撤離現場,去處理廚房剩下的那


    些材料。


    熱騰騰金燦燦酥脆脆的炸雞上了桌,安至終於圓夢吃到了炸雞,顧不上燙一邊哈氣一邊大口的吃,酥脆的表皮在嘴裏喀嚓喀嚓,鮮嫩多汁的雞頭汁水十足,吃得安至嘴角沾了不少了油跡和醬汁。


    他隻顧著低頭吃,一隻手拿著紙巾伸了過來,為他擦了擦嘴角。


    等安至吃完了,靠在餐椅上休息的時候,沈立原整理後續,兩手交握在身前看著他:“吃好了?有個事情和你說一下。”


    安至瞬間可憐巴巴:“以後再也不能吃了嗎……?”


    沈立原眼底笑意泛濫:“不是這個,是安家的事情。”


    “哦。”


    安至瞬間冷漠。


    提起安家兩個字,他就覺得不會是什麽好事。


    沈立原就知道他不會感興趣,不過還是要說:“安家的資金鏈斷裂了。”


    安至一愣,懵了:“什麽?”


    怎麽會呢?以前根本沒這回事啊……


    安至呆呆的看著沈立原,聽見沈立原繼續說:“之前你父親想要介紹給我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


    “哪個?”安至腦袋短路了一下:“我不喜歡的那個嗎?”


    沈立原點了點頭:“我拒絕之後你父親讓他在安氏的公司裏工作,幾個月的時間已經過手了好幾個項目,前兩天他出賣了公司內部的機密,騙了合夥人,把還沒入公司賬的現金全部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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